桑梓檢查完所有的妃嬪之後,的確是抓到了兩個人與皇帝有同樣的病症,將這件事情稟告給皇后之後,皇后也只是將她們交於掖庭審查,最後只問出是其中一人與宮裡的太監有染,才害了這樣的髒病。
這兩人本是同住一個宮殿的宮妃,陛下心血來潮臨幸了其中一人,便也將另一人順勢臨幸了,一點兒也不厚此薄彼。便如此,從其中一人身上感染的髒病又過給了另外一人,這才叫桑梓查出了兩人來。
幸好皇后娘娘仁慈,將無辜的那人從掖庭裡放了出來,又讓桑梓去給她醫治,雖然病是能治好,但發生了這種事情,下半生便算是毀了。
不過桑梓的處境也並不比她好,因爲這一次的事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宮裡的妃嬪,有時候與她們擦肩而過,都能感覺到她們那種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的眼神。其實桑梓心裡也覺得很委屈,又不是自己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非要去檢查她們,憑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啊,有本事恨皇帝去咯,只會恃強凌弱算什麼本事。
如今桑梓在宮裡的處境可不比懷了孕的幼萱強,甚至還不如她,她至少有個孩子,母憑子貴,人家還會給她幾分薄面,可是自己呢?名不正言不順的,她們能正眼看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桑梓沒有泄氣,總有一天,她要比她們站的都高,看她們到時候怎麼來貼自己!
“阿梓,你在想什麼,發什麼呆呢?”
幼萱見桑梓愣在原地,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便輕輕地推了她一把,桑梓被唬了一跳,連忙回過神來道:“啊?怎麼了?”
幼萱伸出一隻手探了探桑梓的額頭,關切道:“你是不是病了,我瞧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
桑梓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倒是沒病,就是累得很。”
“怎麼了?陛下的事情不是解決了嗎?”
桑梓道:“可是太后娘娘的聖壽節,我還沒有想好菜式、茶水點心也一
無頭緒,我真怕搞砸了。”
幼萱嘆息道:“太后娘娘擺明了就是爲難你,你纔多大年紀就將這樣的人物交給你去做,做得好了,不過是誇讚你一句,賞你點兒貢上的寶貝兒。可你若是做的不好,那可就是要殺頭的事情了。”
桑梓道:“幼萱,你可別再嚇唬我了,我本來就緊張。”
幼萱也是擔心她,見她這樣,連忙又道:“是我不好,沒顧着你的心思。”
桑梓見幼萱自責,便笑道:“你別自責,我到你這裡來就是爲了找樂子的,你看你還愁眉苦臉的,那我怎麼辦?”
幼萱聽了這話,終於破涕爲笑:“阿梓,這玉容散你就不要弄了,好好休息會兒吧。”
桑梓道:“我要是想休息就不會來你這裡了,在自己宮裡躺着睡覺不是很好?你就別擔心我啦,多想想開心的事情,對你有好處的,對孩子也有好處的。”
幼萱笑起來依舊是如花容顏,桑梓忍不住靠在她肩膀上,道:“我這兩日總是做夢,夢到咱們以前在桑村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日子過得真是舒服,雖然我窮得連溫飽都難,可是每次你帶着一堆好吃的東西來找我的時候,我都覺得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候。”
幼萱臉上的笑容也滯住了:“我也很懷念以前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離開那裡。”
“是我帶你入宮的,”桑梓將頭從幼萱的肩膀上挪開,看着她美麗的眼睛:“幼萱,你會不會怪我?”
幼萱沒有回答,只是問她:“是我害得搖光去和親的,你又怪不怪我呢?”
桑梓連連搖頭:“我不怪你,你也是逼不得已。”
“既然你都可以理解我,那我爲什麼要怪你呢?”
桑梓端了杯香茗喝,幼萱突然問道:“阿梓,你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知道胎兒是男是女嗎?”
桑梓愣了一下,道:“《脈經》上倒是有說左手脈偏快或左手尺脈偏大者爲男,
右手脈偏快或右手尺脈偏大者爲女,不過這個沒什麼科學依據,所以不足以相信,”她看着幼萱道:“怎麼你很想知道你的胎兒是男是女嗎?”
幼萱點了點頭:“早知道好早做打算。”
“那你希望是男是女?”
幼萱道:“我倒是希望是女孩兒,女孩兒才容易平安長大。”
桑梓笑道:“女孩兒也好,像你的話多漂亮。”
“可是,我又怕女孩兒長大之後會被選中去和親。”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一個女人能解決的事情,哪個皇帝肯大動干戈呢?
但又不宜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傷感的話,因道:“如今已經很少去公主嫁去異國他鄉和親了,哪怕以後有,也不一定選皇帝的女兒,也可以王公大臣的女兒,再不濟,就像上一回不是由搖光嫁過去和親了嗎?也朝陽穩穩當當的,沒出一點兒事兒。”
提起搖光,幼萱是滿心愧疚的,畢竟本來嫁過去和親的人應該是自己的,是自己利用自己這張長得像妙津的臉,恬不知恥地去懇求搖光代替自己嫁過去,若是嫁過去的人是自己,也許……也許自己也不會有這諸多的擔心了。
幼萱輕嘆道:“阿梓,你說一個女人爲了孩子,究竟能強大才到什麼地步?”
桑梓這個時候並不知道幼萱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只是道:“婦人弱也,而爲母則強。孺子弱也,而失母則強。這兩句話不是沒有道理,我只能說,一個女人做了母親以後,無論做出什麼樣的事兒來,都是不出乎意料的。”
“所以,皇后娘娘也會害我的孩子嗎?”
桑梓連忙去捂幼萱的嘴:“你胡說什麼呢?”
幼萱道:“阿梓,如果有一天皇后娘娘容不下我了,你會不會幫我?還是說你會幫她?”
桑梓搖搖頭:“不會有這樣一天的,只要你的孩子沒有威脅到太子,就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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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