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罈子

“這算什麼大事?不過是沒睡好而已。”譚鳴鵲不在意地說。

大眼睛一臉“我懂”。

可惜他沒說出口,不然譚鳴鵲可以明確地回答他,他根本不懂。

她真是沒睡好,怎麼非往沈凌嘉虐待她的方向想?

可能在這些人心中,皇室基本跟難相處掛鉤吧。

或許皇帝是,齊王尤其是,不過,沈凌嘉卻不是那樣的人。

——譚鳴鵲剛一萌生這樣的想法,突然覺得心裡涌動着一種奇妙的心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心裡下意識便覺得沈凌嘉與衆不同了。

即使同爲皇子的齊王,即使是皇帝,也萬萬比不上他。

但那樣的想法實在是大逆不道,她連稍微想到,都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卻又暗暗覺得,那想法必定是對的。

“好吧,我信。”大眼睛悄悄觀察她的表情,暗衛是什麼人呀,察言觀色叫基本功。

“說得那麼勉強就算了。”譚鳴鵲笑笑。

反正她現在也不能進屋子裡,如果大眼睛肯不一直追問,她還是挺樂意有人聊天的。

“哎,老實講,你怎麼沒睡好?”暗衛全接觸過相關鍛鍊,就算不換班,也有自成體系的休養手段,所以實在想不通譚鳴鵲這憔悴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不然,他也不會特意問她了。

他也曾經侍奉過其他皇族子弟,那些人都有侍女按班準時交替的服侍,那些侍女也接受過偷懶的小提點,不像譚鳴鵲這個徹底的菜鳥,既不能換班,也不懂休息,只能傻乎乎在牀沿老實地趴一夜,能睡得好纔怪了!

譚鳴鵲也就順口說了說自己的煩心事。

“那你可以去休息呀。”大眼睛指了指旁邊一間屋子。

“算了吧,殿下只是去洗個澡,過會兒我還得醒,與其中途被叫醒,還不如不睡。”譚鳴鵲堅決地擺手。

“你就非得在房間裡待着?”大眼睛仔細想想,“趴着睡你睡不慣,那不如睡牀吧。”

譚鳴鵲的臉“騰”地紅了,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胡說什麼!”

“我沒……你想到哪裡去了!”大眼睛一臉無辜,“誰讓你睡殿下的牀了?”

“噓!”譚鳴鵲深覺丟臉,“你不是那個意思?”

“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挺見過世面。”大眼睛嘖嘖稱奇,“吃過見過啊?”

譚鳴鵲估計那不是什麼好話,無視之:“那你是什麼意思?”

“怎麼,葉管事沒教過你?”大眼睛不解,“不應該呀,你不是管事?”

“我本來就不是管事。”

“那你總是貼身侍女吧,不然,殿下怎麼那麼信重你?”大眼睛問。

譚鳴鵲搖搖頭:“此事說起來很複雜,不過,我確實沒學過這些。”

她露出虛心求教之色。

雖然譚鳴鵲一直拒絕跟沈凌嘉倒班歇息,也不願意去隔壁房間睡覺,但如果大眼睛能給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她還是樂意實踐的。

她實在是……困頓極了。

大眼睛真給支了一個主意。

他的法子很簡單,支一張牀,反正那間屋子夠大,擺張一人睡的小牀,是絕對足夠的。

譚鳴鵲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拍暈過去,就這麼簡單的事,她居然要用人提醒纔想得到?

她撲倒在石桌上,腦袋埋進手臂間,自覺丟臉,沒法見人。

“哎,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給個準話。”大眼睛看她一臉悵然,還以爲自己出了個餿主意。

譚鳴鵲仰天大嘆,豎起拇指:“多謝。”

“行吧,我幫你去拆個牀出來,回頭,搬到屋子裡去。”大眼睛叮囑,“不過此事還是需要殿下同意才行。”

“我知道,等他沐浴之後,我會問他。”譚鳴鵲點點頭。

二人又說了會兒閒話,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從房間裡面傳出了一個聲音:“來人。”

“是!”譚鳴鵲和大眼睛異口同聲地答應。

大眼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譚鳴鵲不意外,沈凌嘉的聲音不大,按說暗衛受過訓練,能聽見是正常的,可她也能聽見,就實在顯得詭異了。

這算是譚鳴鵲的特長,無端端的,她也不打算解釋通透,便推了他一把,一臉自然地說着:“去看看殿下換了衣服沒有。”

要是還光着,她自然不方便進屋。

大眼睛只好放下疑惑,來到門前小心敲了門,得到應答,才探頭進去看了一眼,回頭對譚鳴鵲招手道:“過來吧,殿下讓你進去。”

譚鳴鵲匆匆忙忙進了屋,大眼睛把滿滿當當的浴桶擡出去,她進了裡間。

沈凌嘉換了衣服,頭上裹着毛巾,溼淋淋的長髮亂糟糟披在頭上。

“您小心着了涼。”譚鳴鵲督促他睡到被窩裡,拿大棉被把自己裹起來,纔在牀邊落座,幫他把頭髮上的大部分水擦乾,然後拿來梳子,緩緩將一頭長髮梳得整整齊齊,紋絲不亂,末了,用一塊大毛巾再將頭髮裹起來,免得沾溼了棉被。

“要是覺得悶,我就給您換一條。”譚鳴鵲下意識叮嚀。

沈凌嘉輕輕撫過溫熱的毛巾,忽然道:“剛纔你們在聊什麼?”

譚鳴鵲正在嘗試把那條毛巾紮起來,突然聽到這話,動作也沒停:“什麼聊什麼?”

“你,還有剛纔那個……就那個單手扛浴桶的。”沈凌嘉最後一句說得非常小聲。

“哦,他。”

“他?”

“他,怎麼了?”

“爲什麼你會喊‘他’?”沈凌嘉真心疑惑。

“爲什麼我不能喊‘他’?”譚鳴鵲真心不解。

“你得講道理,就算是景唐,你也叫了他的名字。”沈凌嘉忽然糾結起來。

可譚鳴鵲着實覺得這是一個非常無聊的糾結點:“可我一直沒機會問,除了喊‘他’,還能喊什麼?”

她實在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的是,抱怨之後,沈凌嘉的臉上卻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以及笑容。

“是這樣啊!”沈凌嘉抿着脣撇開臉,一臉很想憋住笑卻根本憋不住的樣子。

“是啊。”譚鳴鵲徹底糊塗了。

這些天,沈凌嘉一會兒不高興,一會兒突然開心,情緒改變跟翻書一樣快,也毫無來由。

譚鳴鵲實在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罷了,想不明白就放棄想,譚鳴鵲倒也挺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比噘着嘴可好看得多。

“我可沒噘着嘴。”沈凌嘉嘀咕。

“我說出來了?”

“你再大聲點,外面也能聽見。”沈凌嘉白她一眼,“你們剛纔說什麼來着?”

譚鳴鵲有些無奈,怎麼話題又繞回到了她和大眼睛身上?

“沒什麼。”大眼睛出去還沒歸,大約是幫她找能拼的牀去了。

譚鳴鵲正打算下意識地把這個話題攪和掉,纔想起自己得先得到沈凌嘉的同意。

這房間可是他休息的地方,如果他不準,那牀就擺不進來。

“不對,我還真有一件事想請求您。”譚鳴鵲換上笑臉,求人總不能陰着臉求嘛。

譚鳴鵲想得通,轉得快,也肯放下臉,有什麼比能不鬧矛盾地解決問題更加重要?

“說吧。”聽着譚鳴鵲故意放軟的語調,即使知道這是有求於他,沈凌嘉也聽得高興。

“我想在房間裡放一張牀。”

沈凌嘉的脖子嘎吱扭過來,轉得太快險些扭傷:“啊?”

“我想在房間裡擺一張牀。”譚鳴鵲補了一句,“行嗎?”

“可以!”沈凌嘉的尾音陡然揚起來,幾乎變調,與他往日的聲音毫不相同。

譚鳴鵲突然覺得尷尬:“如果太勉強,倒是……”

“我說了,可以!咳咳。”沈凌嘉蜷着拳頭,用力地咳嗽了兩聲,把各種多餘的情緒一塊兒咳掉。

“好吧,過會兒他去搬牀進來拼,等晚上的時候,也不必倒着班歇息了,行嗎?”譚鳴鵲想着反正已經商量了一個問題,索性全攤出來。

“門口有暗衛保護,也用不上你來值夜,好好休息就是了,白天有的是讓你忙的事情。”沈凌嘉笑道,“在葉管事回來之前,你得替她做。”

“葉管事……菊娘姐姐?”譚鳴鵲一臉懵狀。

菊娘可是魏王府的總管事,可不只是光打理沈凌嘉的飲食起居。

如今,她得替菊娘做菊娘一直在做的事情?譚鳴鵲覺得,光是看賬本,就得頭疼。

譚鳴鵲頓時一臉生無可戀,連大眼睛把牀扛起來,也沒了半點興致。

於是,等大眼睛扛着牀進來,便只見到譚鳴鵲一臉懊惱之色。

莫非,沒說通?

他悄悄湊過去:“譚姑娘,這個牀,還擺是不擺?”

“咳咳!”有人咳嗽。

大眼睛四處張望,才終於確認,那咳嗽的聲音是從裡間傳來的。

沈凌嘉正惡狠狠瞪着他。

——我什麼時候得罪魏王殿下了?

大眼睛深覺冤枉。

“擺到那。”沈凌嘉語氣不善,卻也給大眼睛指了個位置。

大眼睛鬆了口氣,不敢吱聲,連忙幹正事。

情人眼裡出西施實在是坑死旁人,沈凌嘉總覺得人人都覬覦他的小鳥兒,殊不知,這羣大人真是對個黃毛丫頭生不起半點興致。

裝好了牀,大眼睛抹着汗趕緊出去了。

任誰被沈凌嘉盯着,都會有種心虛感,哪怕,他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何時開罪了魏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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