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繡蟒袍

不在齊王那?

菊娘想了半天,可她全無頭緒,又鬱悶煩躁,一時之間哪有答案?

“你直說。”菊娘道。

如果沈凌宥不說清楚,她今天是絕不准他離開的。

用強也要把他留下。

就算楠嬪遇險,就算他以後恨她,他不解釋清楚,她絕不准他玩命。

“好吧,好吧,看樣子,我不告訴你,你是決計不肯讓我走的了。”沈凌宥笑道。

菊娘白他一眼:“快說!”

或許是他的自信影響到她,她沒之前那麼緊張了。

他看起來頗有成算,這可能真的不是必死之局。

“在宮中,有一條密道,無人知曉,若是我遇到危險,隨時可以躲入那條密道中逃生。”沈凌宥說完又忙不迭補充一句,“這個秘密就不要告訴你那位小姐妹聽了。”

狡兔三窟的道理,人人皆知,各個王侯將相的府邸中,都難免有幾條私自建造的密道,畢竟京城這種地方,天子腳下,安全時極爲安全,危險時也是步步危機,誰都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後路。

但菊娘從未想過,皇宮中也會有密道。

“真的?”

“當然。”沈凌宥沒說出口的是,皇宮裡幾乎被挖成了篩子。

自開國以來,總有幾個朝代,會出一個心思重的皇帝,或者野心大的權臣,不是從皇宮往外挖,就是從宮外往裡挖,雖然每隔幾代也會有專人搜索這種密道,進行堵塞,但也難免有漏網之魚。

楠嬪幾年沒挪窩,一次陰差陽錯就在自己的臥室發現一條密道,當時可把膽小怕事的楠嬪給嚇壞了。她悄悄看過,那條密道並未通向宮外,而是通往一座無人居住的宮殿,因此她並不敢讓人知道這條密道的消息,畢竟,雖說她知道自己清白,但架不住沈清輝多想,萬一他懷疑她曾經用這條密道與他人有私下來往呢?

不管沈清輝是不是一個胡思亂想的人,楠嬪是,她便從不曾將這條密道的秘密告知他人,除了自己兒子。

沈凌宥已有打算,他一走,宮中的人便找不到理由圍住他的英王府,否則這豈非無端端惹人猜忌?他相信齊王讓太監來邀請他入宮,必定還是希望暫時別打草驚蛇,因此,只要抓住這個時機,菊娘與譚鳴鵲即可脫身,以菊孃的武功,一定能夠離開。而他入宮之後,一旦發覺情況不對,就直接去找母妃,與母妃一起躲入宮中密道,尋機離開。

若是齊王真要行謀逆之事,宮中必將大亂,守衛一亂,他也能找到可趁之機。

菊娘沒想那麼多,只覺得這皇宮似乎也沒有她想的那麼森嚴。

眼皮底下居然有密道,沈清輝知不知?

沈凌宥連這個秘密也透露給她,菊娘無話可說,只得嘆息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若真有意外,我曉得應付。”沈凌宥點點頭,凝眸道,“倒是你,等我一走,馬上和她一起離開,也別遲疑,千萬不要在府中等我。”

菊娘噗嗤一笑:“我可沒有那麼癡情。”

“是嗎?你剛纔不斷說她心悅我的人是誰呀?”沈凌宥取笑道。

“哎,我真的忍不住。”有人推開門,“我本來想給你們機會好好敘舊,可我在外面站半天了,你們怎麼一直有話說?所以我回來了,不嫌我打擾吧?”

譚鳴鵲不好意思地站在門口:“那位宮裡來的公公,已經不斷在催了,問你怎麼還不出來。”

她看着沈凌宥,手裡還拿着一件衣服。

沈凌宥疑惑地看了一眼,她手中那件好像是他的蟒袍:“你怎麼拿着我的衣服?”

那是在宮中行走時穿的,沈凌宥正打算去拿,沒想到被譚鳴鵲拿來了。

她早料到他會入宮?

“我就好奇地問一句話。”譚鳴鵲做個打擾的手勢,“你難道沒有考慮過,入宮的時候,要被檢查衣着?甲衣不能披,武器不能帶,就算你發現情況不對要跑,你怎麼跑?若是那些守衛被齊王收買,等你入宮,就是甕中之鱉,他們對你不會手下留情,就算真有什麼密道,你也沒命跑到那。”

“你偷聽?”沈凌宥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自從休養了幾個月,我覺得我的耳力恢復了不少。”譚鳴鵲一臉愧疚,“我已經站到了院子門口,沒想到還是聽了一耳朵。”

菊娘一驚:“是了!她考慮得很周全,我們都忘了最重要的事!”

沈凌宥也修習過武功,但赤手空拳和一羣不計後果,全副武裝的宮中守衛打?想都不用想!

“怎麼辦?”菊娘看着沈凌宥,雖是疑問,眼睛裡的意思卻很明顯是——不準去!

“呃……”沈凌宥這回真的無話可說了。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驚慌,你們沒想到主意,我有啊!”譚鳴鵲高高興興地把手裡拿着的東西放在桌上。

菊娘和沈凌宥低頭看去,原來她手中不止拿了一件蟒袍,還有一件銀甲衣,一塊松花綠的綢布,一個針線盒。

“我想着這些能幫上忙,沒想到,真的能幫上忙。”譚鳴鵲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選線穿針。

沈凌宥疑惑地看着她的動作:“你想幹什麼?”

菊娘看了一會兒,卻是又驚又喜:“差點忘了,你是繡娘!”

“這件甲衣是從你房間裡找出來的,我沒有,你不介意我用吧?”譚鳴鵲回頭問道。

“沒關係!”菊娘點頭,於是譚鳴鵲又回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銀甲衣的前面是從中間分開的,用扁扣別上,譚鳴鵲拿剪刀把釦子和彆扭全部剪掉,然後,按在了蟒袍上,比劃好位置,手如紛飛蝴蝶一樣飛舞起來,深色的繡線也不斷將銀甲衣與蟒袍的邊緣連接起來,很快,一個雛形完成,蟒袍與銀甲衣連接。她在依樣畫葫蘆,將那塊綢布簡單裁剪後,疊在銀甲衣上,繼續往上縫,直到綢布將銀甲衣遮掩,看起來與蟒袍的內襯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沈凌宥終於看懂了,他詫然道:“你的繡技這麼高超?”

“你還不信啊?我早就說過,她的繡技比宮中的繡娘還厲害!”菊娘道。

沈凌宥下意識想要反駁,但看看譚鳴鵲的手速,再看看還未完成其效果就已經接近天衣無縫的半成品,他便無話可說了。

菊娘說完,又看着譚鳴鵲發笑。

說來也巧,當初她之所以入府,似乎就是因爲沈凌嘉的蟒袍被人損壞,需要瞞着人悄悄修復的緣故吧?

那時候,她也無比自信,將蟒袍還原得十全十美。

好像每一次涉及她擅長的事,譚鳴鵲就從來充滿自信心。

菊娘見過很多老師傅可能在重要的時刻反而無法發揮全部實力,譚鳴鵲卻絕沒有這種隱憂。

譚鳴鵲仍在動作。

她不止是要將銀甲衣縫入蟒袍中,她是要將銀甲衣藏在蟒袍中。

所以她特意選擇了這件非常輕|薄的甲衣,當然,雖說它輕又薄,但它的防禦力卻毋庸置疑,足以給沈凌宥留下逃生的時間。畢竟,要從一羣全副武裝的守衛身邊逃走,挨幾戳是免不了的。唯一的問題是,不能讓搜查的人發現這件銀甲衣內襯,所以,她必須要將它修改得頗爲自然。

對於旁人來說,這是水磨工夫。

但對於譚鳴鵲而言,就算是水磨工夫,也是可以快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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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鳴鵲飛快地選線,穿針,爲圖快,一鼓作氣穿了十幾根針。

對於不擅長這個的沈凌宥和菊娘而言,在一旁看只覺得頭暈眼花——

怎麼這十幾根針上穿的線,好像都是同一個色啊?

“不是,不是,不一樣的。”面對疑問,譚鳴鵲懶得解釋,隨口否決後專心接着幹活。

雖然現在是夜裡,她的本能也讓她必須考慮到在照明足夠的情況下看這件衣服,沈凌宥已經要去闖九死一生之局,那麼她自然也要替他做到最好,考慮到所有這件衣服可能遭受到的考驗。哪怕,事後他告訴她她所擔心的考驗一件也沒發生,這種僥倖不能成爲她偷工減料的藉口。

一開始沈凌宥還能看明白她在做什麼,但越看就越費解。

剪這刀是要幹嘛?

那幾段線有什麼意義?

如此做的目的是?

那般繡的原因在於?

最後沈凌宥決定放棄,與其爲自己完全不懂的活計思量,他真不如多構想一下進宮後的行動,哪怕是幻想對方的應對,起碼那還在他懂的世界裡。

“好了!”一聲感嘆,把思緒跑遠的沈凌宥喚回神。

菊娘倒是一直耐心地看着譚鳴鵲,不過,也是在她大喊一聲時才明白,這算完成了。

“讓我看看!”沈凌宥連忙朝譚鳴鵲伸出手。

譚鳴鵲自信地把蟒袍遞給他。

“好輕!”

沈凌宥接過來時,一愣,他本來以爲這件衣服會重不少,沒想到,只是稍微重了一點。

若非他常年穿這樣的衣服,恐怕根本不會感覺到這點重量的改變。

做個不恰當的比較,他原打算拿起一塊鐵,入手的卻是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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