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姓

走出冰輪宮的,一共有五人。

阮星是監督,走在最前面,雖然她追上來得晚,但加快腳步,因爲由她來挑選行刑之處。一個負責行刑的人,隨手拿着兩把勺子,一是鐵製,一是瓷制。另外三人是歌姬和負責押解她的兩個公公。

歌女低着頭,心中十分絕望。

她不願意走,但另外兩人力氣奇大,她就算真的不肯動,也會被拖着前進。

歌女怨恨地擡起頭,看着阮星的背影,眼神如同淬了毒。

阮星不爲所動,她安靜地帶領餘下四人走過一條條小徑,沒人知道她心中那個目的地在哪。

……

不久。

螢草第一次在近處服侍淑妃本人,見識過她處置歌女的狠絕後,螢草做什麼事都戰戰兢兢的。就連倒一杯茶,她都差點把開水澆在自己手上。

“嘶!”螢草及時把壺嘴挪開,但仍有一小注開水淋在手背上,一股鑽心的痛冒出來,她本能地倒抽一口涼氣。

當她把開水淋在自己手背上,卻不是馬上慘叫,而是迅速轉頭偷看淑妃。

淑妃似無所覺,還在逗弄着她懷裡那隻貓。

螢草鬆了口氣,慌忙重新倒好一杯茶,給淑妃端過去。

“娘娘,茶倒好了。”

淑妃輕聲道:“放下吧。”

“是。”螢草連忙把茶杯放在貴妃榻旁的小桌上,然後乖巧地在一邊站好。

淑妃忽然停下撫摸白貓的手,回頭看她:“你到門口去,看看阮星迴來沒有?”

原來淑妃還是一直掛念着阮星。

但看她的表情,到底是怎樣的掛念,螢草覺得,她很難放心。

不過,別人倒黴總好過自己倒黴,螢草不敢遲疑,立刻走到正殿大門那,向外張望。

也是巧了,她纔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阮星並三人一起返回。

只是不見那歌女。

螢草小跑着回到淑妃身旁報告:“娘娘,阮星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淑妃捂着脣輕笑,“本宮還怕她嚇暈了呢。”

嚇暈倒是沒有。

但阮星迴來複命的時候,跪在淑妃面前,臉色已然慘白。

她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蓋着一塊紅布。

紅佈下,是兩個非常明顯的突起,小小的,小半個指節那麼大。

所有宮人都不敢看那塊托盤,也生怕淑妃下命令把那塊紅布揭開。

幸好她沒有。

阮星的聲音有些發飄:“回稟娘娘,奴婢已經將您要奴婢所做的事情辦妥,至於那個歌女,奴婢已經送她回教坊司了。”

“做得不錯。”淑妃端詳着阮星的臉,笑得更加開心,“真是小可憐,被嚇着了吧?”

阮星硬着頭皮否認:“奴婢替娘娘辦事,都是心甘情願的,不覺得可怕。”

“那你膽子挺大的。”淑妃沒有戳穿她的吹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阮星有多害怕,她面無人色,搖搖欲墜,跪在地上好像連直起腰版的力氣都沒有,純是被嚇得渾身發軟。

阮星苦澀地笑了笑。

“起身吧。”淑妃點點頭,“你下去休息休息,過會來本宮身邊伺候。”

“奴婢遵命。”阮星俯下身對淑妃深深拜倒,然後慢慢地站起來,踉蹌地退場。

螢草同情地看了一眼阮星的背影,多可憐啊!幸好這種事不用落在自己頭上。

……

御書房。

沈凌嘉正在批改奏摺,看着看着,眉頭微微一皺。

“怎麼今天秦將軍一張摺子也沒遞上來?”他不滿地詢問身邊的近侍。

此人與安常同年進宮,名叫安惠,性格老成,從前曾經服侍過先帝沈清輝,與安常相比,要有城府得多。

若是安常在此,肯定聽不出沈凌嘉的意思,但安惠聽得懂。

“回稟陛下,秦將軍在先帝時便一直蟄伏,向來低調,雖然如今做了半個國丈,卻仍然不敢招搖。”

“連封摺子都不敢遞,是夠不招搖的。”沈凌嘉嗤笑一聲,“那私下呢?”

“這便是景雪大人的工作了,奴才不敢逾矩。”

沈凌嘉並不生氣,反而覺得滿意,“好,你去傳景雪來見我。”

“奴才遵命。”

安惠離開房間,不久,帶了一名宮女進來。

這名女子雖然是宮女打扮,但一身的穿着極爲考究,就算是不清楚她身份的人,也能看得出她絕對不止是一名普通的宮女。

“景雪拜見陛下。”女子盈盈拜倒。

“平身。”沈凌嘉不說廢話,直接朝她伸出手,“這些天,你調查秦家,可有收穫?”

“都在此。”景雪果然拿出一個本子,雙手遞到沈凌嘉手中,“這都是景唐大人的功勞。”

沈凌嘉忍不住笑:“你們一個個都不肯居功,莫非這麼怕朕獎賞你們?”

他說笑一句,就低下頭去看那本子。

這上面並非證據,而是景唐調查得到的信息列宗,至於輔助證明的東西,則另外收集,另外整理,也藏在另外的地方,在沈凌嘉不打算輕舉妄動的時候,絕對不會呈送到御書房來。

沈凌嘉看着看着,嘴角的笑容就慢慢消失,眉頭重新皺成了一個死結。

安惠與景雪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閉嘴不出聲。

過了不久,沈凌嘉冷笑一聲,將本子合上,交還給景雪:“收好,不要讓旁人看見。”

安惠正想要偷看一眼秦將軍到底做了什麼事把沈凌嘉氣成這樣,聞言慌忙扭開臉,連那個本子的封面都不敢再多看一眼。

“是。”景雪重新將本子收入袖中,道,“回稟陛下,屬下還有一件事要稟告您。”

沈凌嘉漫不經心地翻了翻餘下的奏摺,有些走神:“說吧。”

“事情與淑妃有關。”

“說。”沈凌嘉迅速回過神,盯住景雪的眼睛,“她又做了什麼事?”

景唐負責調查宮外秦家,景雪則在宮內監視冰輪宮,雙管齊下。

景雪便將不久之前在冰輪宮內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安惠看一眼沈凌嘉的表情,當即說道:“沒想到淑妃入宮才幾天就忍不住露出了真面目,以前還只是發發脾氣,現在居然會挖人的眼睛了,她的性子真是越來越殘暴,將來說不定還會親自動手呢。不過,也要有將來才行。”

沈凌嘉道:“那名歌女呢?”

景雪笑道:“此事乃是我一名手下經手,她很聰明,截下這個任務後,便假裝挖了那歌女的眼睛,其實另外派人送她出宮,如今那歌女還在京城之中,過幾天才有機會送走。其實我那位屬下也是自作主張,她好打抱不平,看不過眼這種事,便忍不住救下了這個歌女。但屬下明白她的行爲免不了露出破綻,一旦淑妃懷疑,便有可能讓淑妃識破這局,壞了您的事,不過那人怎麼說都是屬下教導出來的,若是陛下要處罰,請允許屬下一力承擔。”

她鼓足勇氣說完,難得露出忐忑之色,她自然擔心沈凌嘉會責怪她。

畢竟,一旦阮星被揭穿到冰輪宮另有目的,也許會引發淑妃的懷疑,也許,就會壞了沈凌嘉的大事。

然而沈凌嘉並沒有發怒,他點點頭,反倒讚許一聲:“很好,你和你手下都做得不錯,等此事了了,朕要嘉獎她。”

景雪欣喜地說:“那麼屬下便替她謝恩了。”

說完又拜倒行了一禮。

沈凌嘉命她起身,又問道:“對了,你放在冰輪宮裡那人叫什麼名字?”

事後清算時,凡是給淑妃做過幫兇的,都要視情況處置,但若是景雪派去的人,身負重任,自然可以免去處罰,他打聽名字,也是爲了避免有什麼意外。

景雪連忙答道:“回稟陛下,她叫阮星。”

“阮星。”沈凌嘉重複了一遍,記住這個名字,“景雪,你接着去做事吧,不要在御書房中逗留太久,免得讓別人生出疑心。”

“是!”景雪拱手行了一禮,便要退出去,忽然想到什麼,轉身說道,“陛下,屬下還有一件事情想要稟告。”

“說。”

“阮星將那位歌女送出宮時,那位歌女十分感激,甚至自陳身份。您或許不清楚,這些教坊司的女人,大多收沒自犯官家屬,從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做了歌姬舞姬之後,從來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一般都隱姓埋名,這位歌女卻因爲感激,便將自己的名字告知阮星。她姓柳,從前的名字是顏季。”

沈凌嘉不以爲然:“姓柳有什麼出奇的?”

說完之後,他又不由得一愣,是,姓柳的人不少,但景雪會把這種小事拿到他面前報告嗎?

他立刻改口問道:“是哪位柳姓的後輩?”

景雪道:“她的祖父,乃是柳清月。”

“原來如此。”沈凌嘉想了想,問,“她可知道柳復?”

景雪道:“她常年關在教坊司中不見天日,又怎麼有機會聽說外面那些事?”

“倒也是。”沈凌嘉點點頭,苦笑道,“堂堂一代大儒的孫女,就這麼淪落到教坊司,也真是……唉。”

景雪見他自責,不由得後悔,道:“其實這只是一些小事,屬下想着此事跟那柳復有點關係纔會稟告陛下,但您不必自責,柳家被抄並不是因爲您。”

“罷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沈凌嘉苦笑一聲。

謀害的柳清月的是他大哥,調查不嚴所以做了幫兇的是他父親,他作爲他們的弟弟,兒子,又豈能真的將自己置身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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