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孩都渴望自己是公主,但並不是每個父親都是國王。大多數人在成年後都將這個渴望深埋在心地,可是也有少數人會一直朝着這個目標前行,她們相信,哪怕自己是一個灰姑娘,終有一天也能穿上水晶鞋遇見王子。
我無疑相信童話,但是當這個城市越來越多的年輕女孩中間傳播開的流言中,似乎的確有着可以一夜之間變成公主的奇談。
“知道麼,只要按照那個男人的話去做,就可以變的像自己偶像一般漂亮高雅啦!”
“真的麼?不會是騙人的吧,或許是拆白黨呢。”
“嘻嘻,我開始也不相信,不過我好奇嘗試了下,真的,真的變了,你沒發現麼?A君也做了,她變成大美人了。”
“是啊,聽說只要你對自己哪個地方不滿意,都能改變呢。”
“那我也要去試試了。”
諸如以上的對話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幾句,起初以爲只是普通的廣告宣傳,可是我逐漸發覺有些異樣的味道,由於工作的需要,經常要穿行這個城市最大的一條步行街,而那裡也是年親人的聚集地,可是我看到的年輕女孩們卻開始起着變化。
該如何形容呢,她們長的越來越相像了。
我將這事告訴正在休息的那個男人,其實他早就注意了,甚至李多也收到了類似的傳言。
“據說只要每天在自己出生的那個時刻踏入那個小店,買下店內出售的那枚戒指帶在右手的小指上,就可以實現自己變成公主的願望呢。”李多笑嘻嘻地回答着說。
“那你怎麼不去呢?你也是女孩子吧?”我擡起頭問到。
“本姑娘已經很完美了。”她一邊笑着一邊用手攏了攏頭髮,我注意到她的右手小指帶着東西。
“那是什麼。”我指着說。
女孩一臉尷尬,“該死,忘記取下了,我只是戴着好玩,朋友們都去了,我也不好意思不要啊,再說是老闆送我的。”她得意的伸出手來。
我看見紀顏目不轉睛地看着那枚戒指。的確,很是古怪,似乎材質很特殊,根本就不是金屬做的。表皮沉暗而沒有光澤,如同生鏽的鐵器,但是摸上去又冰涼而光滑,並且還帶着些須柔軟。
還是拿下來吧,紀顏勸到,李多點點頭,可是無論她如何用力,那戒指也無法取下。
“見鬼,好疼啊,彷彿已經連着肉了一般,根本拿不下來。”女孩皺着眉頭抱怨着。
紀顏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要了那個小店的地址,並決定現在就去看看,當然,我也同去了。
幾乎是在這個城市將被遺忘的一個僻靜角落裡,大概兩米多寬的店門,非常古老而幾乎接近破舊的木質結構的前廳,外面的陽光幾乎無法投射進來,還好房子內掛着五彩的電燈,只是那光過於豔麗,而顯的有些妖異。
這裡似乎還買一些小裝飾品,只是沒有人在,我們呼喊了幾句,一箇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他四十歲左右,身材中等而略微發福,白色的短袖棉質襯衣略帶些發黃,微微下垂的腹部和厚厚的下巴都讓這男人覺得親切和藹,還有一雙幾乎一直是眯起來的雙眼和可愛的大頭鼻子。
“兩位有什麼需要麼?”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並帶着笑意站在我們旁邊半米處。
紀顏談到了那個古怪的戒指,可是老闆搖搖手。
“不好意思,我們不賣給男性的。”
“哦,那打擾了。”紀顏轉身離開了小店,當我踏出店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下,在多彩燈光的照射下,那那男人臉上的笑意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確實一種怪異而尖刻的眼神。
這件事似乎暫時放了下來,我們又開始了像以前那樣講故事喝酒的日子,但是這日子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
很快,那些帶着戒指的女孩開始出現了異常了。
李多的性情開始變化,她不再如以前一樣活潑了,只是經常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頭髮,將它編成辮子又拆開又繼續編,無論我和紀顏如何對她說話也根本如沒聽到一般,嘴裡總是嘀咕着一些我們不懂的字眼,像我變成您了,您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之類的。而她的同學卻又顯的更加怪異,大都是整天抱着鏡子不放,即便是吃飯睡覺,每天都照,然後瘋瘋癲癲地高聲大笑,有時候又一個人在房間裡說話,她們的親人非常着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而更讓人覺得怪異的是,所有帶上戒指的女孩都開始變的像同一個女人,無論是皮膚還是五官,越來越接近了,李多的樣子也開始變化,不過變化卻不大,或者說那些戴上戒指的女孩反倒又些變的像她纔對。
“那不是普通的戒指,之所以要戴在右手小指,是因爲那是除了意根之外六根中掌管眼根的地方,那些女孩的眼睛已經看不到真實的世界了。”紀顏有些擔憂地說道。
我們回到那家小店,可是已經關閉了,遍尋旁邊的人也是不知道那小店的下落,都說是突然開的,就像突然走了一樣,似乎從來沒有來過。紀顏無法控制病情,只能暫時用鍼灸和藥物讓那些幾乎瘋狂的女孩暫時冷靜一下。
手指上的戒指已經和肉連在了一起,除非將整個手指砍下來,而紀顏卻說即便砍下手指,恐怕也不見得可以治癒。
“除非找到那個製作戒指的人。”紀顏一邊翻看着資料一邊自語道。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男人卻自己出現了,而且隨之而來的,居然還有久爲蒙面的黎正。
“嘿嘿,本來打算躲起來等灰姑娘們完全變成公主,可惜還是被這個小子找到了。”店老闆依舊眯起眼睛,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隨即又望向黎正。
“我一直未曾走遠,當李多戴上戒指時候我來不及阻止,只好一直盯着這個傢伙,果然,他想逃跑。”黎正的手一直搭在那男人的肩膀上,彷彿粘着一般。
“不對不對,你怎麼可以用逃跑這個詞,我不是說過麼,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出現在紀黎兩家的後人面前的。”店老闆說完,忽然臉上的皮膚開始緊縮起來,如同放掉氣的氣球,又像縮水的布匹。
紀顏和黎正的臉色變了,尤其是黎正,他的手下意識的離開那人的肩膀。
他的皮膚繼續緊縮,最終裂開了,我彷彿看見一個破繭而出的昆蟲一般,在店老闆幾乎已經沒有生氣的皮膚下又鑽出了另一個頭顱。
那個頭緊緊的被繃帶所纏繞着,只能看到一雙眼睛和嘴,他的眼睛的瞳孔絕對不是人類所有的,而是那種帶着獵食者的獸類的眼睛。
接着,他彷彿如*服一樣脫去了所有那個看起來微胖的中年男人的外皮,他真實的樣貌原來非常削瘦,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衣,雙手修長。
“其實在這之前我已經和你們各自見過面了,當然,還是請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他優雅的像我們鞠了躬,然後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我叫白楊。”他笑了一下,裂開的最吧像破了的石榴,露出一排細碎像碎屑似的牙齒。
紀顏驚訝地看着他。
“工蜂,魘術……”隨即他朝後退了一步,“你應該死了纔對。”
黎正有些不解地望着兩人,當然,我是知道白楊的故事的(見《魘術》)。
“的確,我自己也覺得不該活在這世界上,可惜的是你的父親那時候過與年輕,並沒有好好查看我的身體,如果用常人的思維來看,的確一個全身被燒焦沒有氣息的人應該必死無疑。可是如果不是人的話,自然這個理論就不成立了。”白楊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自顧自的倒了杯水喝下去。
“你是來報仇的?可惜我父親早就過世了。”紀顏警惕地望着白楊。
“不,我絕對沒有找你尋仇的意思,甚至我還要感謝你的父親,否則的話我還要一輩子在那個鄉下村莊裡做一個會計。我不會發現自己身體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是你父親一生都在尋找,最後還搭上性命的原因。當然,也包括你的父母,黎正。”白楊望向站立在一旁斜眼看着他的黎正。
“說下去,關於我父母的事情。”黎正低沉着聲音問道,我從未見他有過如此狀態。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二十年前,其實你們的父母都在尋找會使用魘術的那個部落,紀顏父親再遇見我後知道了魘術的可怕,於是放棄了尋找的必要,可惜的是你的父親卻過於執着,甚至與部落裡的其中一個女孩相愛了,並帶着她離開了那個地方,對於這個部族來說是不可饒恕的行爲,再她們看來,男人不過是傳播生命的工具保護部族不被外界騷擾的武器而已,是卑微的工蜂,於是她們對那個逃走的女孩下了魘術,詛咒她悲慘的命運,結果你知道,她死在了自己的最愛的人手裡,也就是你的父親手中,釘刑,實際上就是部族用來處罰叛逃者和不忠者的刑法之一。
你的父親在變瘋前留下遺囑,將自己的兒女分別託付給自己最信任的兩個人照顧,因爲他知道誕生的兒女絕不能一起長大,部族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分開來安全性大一些,於是你被交給了你父親的好友當時還是刑警的黎隊長,而你妹妹則交給了紀顏的父親。”白楊緩緩說完,但是黎正依舊冷冷地望着他。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那是因爲,我已經去過那個部落了,而且我們達成了交易,只要我滿足她們的要求,就可以解掉我身上的魘術,重新變回人類。”說完,他望向紀顏。
“交易?”我問道。
“是的,你們也知道,那個部族幾乎快被這世界所遺忘,她們想重振以前的輝煌,不過她們的障礙是男人,這個世界不可否認是男性當道了,如果想回到那個時代,必須將他們重新變成工蜂。”白楊笑了笑。而他的話卻讓我一陣發寒。
“看着吧,很快你們就會知道,那戒指有什麼作用。”他說完,站起身打算離開。
“你來了還能輕易離開麼?”黎正再次伸手過去。
“打倒我也沒有用,戒指不會自動脫離,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如何讓戒指脫下來。更何況,我不認爲你們兩個有這能力。”白楊又笑了笑,充滿了不屑和藐視。
“當所有的女孩都變成公主,我會告訴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的,要怪,就怪你們的父親,去招惹那些不該招惹的部族。”白楊不像在說謊,他離開了紀顏的住所。
紀顏一直在觀察李多的變化,包括那些其他的女孩,果然,白楊沒說錯,所有戴上戒指的女孩都開始變成同一個人,回到報社,甚至連落蕾包括其他女孩也戴上了戒指,不過奇怪的是,戴上戒指起變化的都是未曾生育的女性。
就這樣,這個城市所有年輕的女孩都長成了一個樣子,有些像李多,但又不全像。
黎正看着李多的臉有些驚恐和詫異,那表情我從未見過。
“她和那些女孩越來越像我死去的母親了。”黎正對我們說,紀顏也很驚訝,不過他很快低頭沉思起來。
“工蜂?我明白了!”紀顏忽然從座位上跳起來。
“所有能夠生育的雌蜂只能有一隻,唯一的一隻蜂后。”紀顏一字一頓地說。
“你的意識是白楊讓所有未曾生育的女性都變成同一個人,也就是所謂的變成公主?”我吃驚地問道。
“的確,如果所有的女性都變成了同一個人,這樣說也就等於社會裡只有一隻蜂后,自然所有的男人都成爲了工蜂。”黎正說。
“可是爲什麼會變成我母親的樣子?”黎正有些不安地望了望依舊在照鏡子不理睬我們的李多。
“去找到白楊,他應該還有事情沒告訴我們.”紀顏提議到。
很快,我們找到了那傢伙,其實他根本沒有走遠,我們四人走到一處僻靜的休閒處坐了下來。
“看來你們知道了我的灰姑娘計劃了,今天晚上十二點,戴上戒指的女孩們就會真正成爲公主了,永遠不會變回來,那時候魘術部族的人也會重新回來。”白楊說。
“到時候你又有什麼好處?不過也是一隻工蜂而已。”我譏笑他。白楊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接着他脫去了自己的繃帶,我幾乎要閉上自己的眼睛,在他身上滿是燒傷和一層層細小發亮的鱗片,他的頭也被燒的不成樣子,鼻子也沒了,上嘴脣也燒掉了,難怪他的嘴巴看起很怪異。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去收集製作人皮麼,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渴望可以不用繃帶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我發現無論我如何製作人皮面具和皮膚都沒用,那些死去的皮沒有靈魂,我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但是隻要過幾天就腐爛發臭了,所以我知道,只有實用魘術的人可以讓死物變的有靈魂,那樣我製作的人皮纔可以真正的變成我自己的皮膚。”他的語調有些悲涼,紀顏和黎正則默不作聲。
“讓死物有靈魂?”紀顏忽然重複了一句。白楊正說着激動,沒有注意,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你說十二點是吧,那證明我們還有機會。”紀顏忽然自信地笑了笑。
白楊忽然憤怒了。
“我討厭你那噁心的笑,和你父親一樣,彷彿什麼都知道了似的,根本沒有把別人放在眼裡!你絕對救不了那些女孩的!絕不可能!”白楊怒吼道。
紀顏沒有理會他,轉身和我們離開了,只留下白楊一個人站在那裡,回頭望去,我看見他醜陋的樣子在陽光下越來越模糊。
“你是不是已經想到如何對付了?”黎正問道。
“還不肯定,不過應該可以。”
入夜後城市開始變的有些安靜,或許失去了異性,大多數男孩也有些無聊,平日熱鬧的街道居然也變得冷清了。離白楊所說的時間只有幾個小時了。
而我們則一直坐在李多旁邊觀察着她。
白楊也在門外,他說他會一直等到魘術部族的人出現,完成他的任務,得到獎勵,他也告訴我們,原本黎正的母親就是蜂后的人選,即便她已經死去,也會按照她的相貌重新誕生新的蜂后。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紀顏彷彿全然不擔心一般,只是喝茶看書,我想問問黎正,不過他告訴我既然紀顏那麼有自信,也只能相信他了。
“離十二點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了,我倒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白楊望了望呆坐的我們三個冷笑起來。
紀顏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忽然從口袋裡掏出數根銀針,我們都不解地望着他。
他將針分別扎入了李多右手五根手指,並且還在後頸處紮了一根,很快,李多變昏睡過去了。
“她沒事吧?”黎正扶着她躺下問道。
“你和你的主子會用戒指在六根之中眼根上施魘術,我自然可以將她們六根全都封閉起來。所謂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失去了六根,死人無異。蜂后要如何從這些宿主的身體裡破繭而出呢?”紀顏望着睡過去的李多,又看了看白楊。
後者有些驚慌,但很快鎮靜下來。
“你不過是讓她昏過去罷了,再說其餘的女孩又如何呢?一個小時你根本不夠時間去封閉其餘人的六根。”
“不用,只需要半個小時讓李多暫時假死可以了,過上一會兒,她的身體會像冬眠的動物一樣完全進入假死,但持續時間不長,我只能在這個時候下針才行。”
“難道你不管其他人了?”我問紀顏。
紀顏拍拍我肩膀。
“原本就不用其他人,所謂的蜂后目標只是李多而已,其餘的女孩在十二點一過就會恢復到原本的相貌,開始的時候我也有些不解,爲什麼上千年來承襲魘術部族的人爲什麼要等現在才反攻過來,其實你得到的任務只是要讓身爲蜂后女兒的李多讓她們帶走而已,作出這麼多事情,不過是要迷惑我和黎正罷了,那一族人根本沒想過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來,你打算藉着她們給予你的力量帶走李多罷了!”紀顏的話讓我們都很吃驚。
白楊忽然踉蹌了一下,幾乎沒有站穩,他低着頭,全身都在顫抖着。
“準確地說,我是打算帶走蜂后,所有有資格變成蜂后的人都會在十二點甦醒過來,這些人中只有一個會成爲蜂后,其他的都會死去。本來這個儀式是在部族內部進行的,由於其中的一位繼承者離開了部族,所以她們讓我帶着這個戒指交給李多,完成儀式,其餘的戒指,不過是我的仿製品罷了。不過算了,看來我要以武力帶走她了。”白楊張開雙臂朝我們走過來。
黎正連忙將釘子朝他發射過去,可是所有的釘子都刺不進去,他全身的鱗甲彷彿刀槍不入似的。
“沒用的,即便你用那女孩的血製成的血劍,也無法刺入我身體,我一定要帶走她,回到部族裡去,我不想在批着這身蛇皮了!”白楊一邊說一邊朝李多跑去。
“沒用的,其實我早該告訴你,你二十年前已經死去了,現在的你只不過是被注入靈魂的屍體罷了,等你完成了使命,就會化爲一堆腐肉而已。”紀顏說。
白楊不敢相信地望着紀顏,停下了動作,他搖晃着腦袋,大吼着說不可能。
“很遺憾,你的確只能在這個世界上呆到十二點了,她們原本就打算蜂后一誕生,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二十年來你不過是追尋黎正一家人下落的工具而已。“紀顏看了看手錶。
十二點了。
李多依舊躺在牀上,她的相貌開始慢慢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只是似乎略有些疲憊,再她的右手小指上浮現起那個可惡的戒指,我剛伸出手一碰,戒指立即粉碎,消失不見了。
白楊呆滯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接着慢慢癱軟在地上,紀顏說的沒錯,他的身體也和那戒指一樣,一下化爲了粉末,一陣風吹過,彷彿從來未曾來到這個世上一般。
“都結束了麼,或許逃過這次蜂后的孵化,那個部族以後再也不會找我們麻煩了。”黎正坐在牀頭望着李多。
“嗯,既然她們已經有了蜂后,就不會再來了。”紀顏似乎顯的非常疲倦,他走過去取下所有的銀針。
“明天早上她醒過來就會忘記所有的一切了,其他的女孩也是,她們什麼都不會記得,就當作做了一場夢吧。”
紀顏告訴我們,他的父親其實並沒有逃避,反倒是一直在研究使用魘術部族的神秘之處,從他留下的手稿,紀顏才能知道一切,而且紀顏父親一直爲自己不能組織黎正父母的慘劇而深深自責,以致於最後鬱鬱而終,臨終時候他交代紀顏,一定要解開李多不詳的身世,讓她成爲一個正常的女孩。
我忽然對這位從未見過的長輩充滿了敬佩,或許有其父必有其子,紀顏也會和他父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