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少下令,很快有人過來將孟‘波’與他的同伴們“請”了出去,這些人還知道自家身份惹不起齊家這般的龐然大物,只得咬牙含恨離去,這種場合下撒潑打滾只會讓他們自己與身後的家族失了面子。
好吧,其實目前的境況已經很失面子了,可若繼續糾纏下去,誰知齊家會不會出面打壓他們,所以再不甘心也沒用。
“諸位,抱歉打攪了你們的興致,景霖在這裡代表齊家向諸位賠罪。”齊景霖招來一個‘侍’從取來一杯酒,敬了在場的各位一飲而盡,頓時贏得一片叫好聲,誰也不會說齊二少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紛紛舉起自己手裡的杯子,說着奉承的話語。
看齊景霖已經轉過去跟蕭雲沉說話,谷鶴華咬牙切齒地對聞東盛說:“沒想到這傢伙也會來這一套,還真是大出風頭啊。”
聞東盛拍拍谷鶴華的背安撫道:“好歹他也是齊二少,就算不在乎多少也學會一些手段吧。”都是世家長大的,聞東盛自然理解齊景霖的‘性’格,有些規矩是不屑遵守,可不代表不明白,只要實力足夠,再多的規矩也只是一條擺設。
谷鶴華撇撇嘴,說:“走,我還要到雲沉面前表功呢,可不能讓這‘混’蛋都搶了去。”說着就衝過去擠開齊景霖,聞東盛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腦中浮起與谷鶴華幼時相識的情形。
那時,小小的圓鼓鼓的小男孩,笨拙地拍打身後的翅膀,可惜身體太圓了份量相對於那雙尚且稚嫩的翅膀過重了,在地面上跌跌撞撞怎麼也升不了空,再加上圍觀孩子的嘲諷譏笑,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後來自然是他轉爲獸態飛了出去,吃力地把小男孩拎到半空中實現他飛行的目的,那男孩才轉啼爲笑。
想到往事再看向身前的人,聞東盛眼中的笑意越發溫柔且縱容。
當齊景霖用他高大的身影將自己護在身後時,蕭雲沉心中有暖意淌過,兩輩子他只有過一段感情,那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感情,其中,他被動多過主動,可在面對外人時,尤其是面對柯岑那般咄咄‘逼’人的時候,杜子青卻一味地讓自己忍讓,從沒這般直接地站在自己身前。
蕭雲沉獨立慣了,有什麼事情也習慣地自己去處理,這樣的場合就算齊景霖不出現,他也不會任由自己被人欺了去,以他的實力之前那幾個中看不中用的雄獸實在沒有一擋之力,可齊景霖的及時出現以及這般的緊張關心表情讓他還是不由地‘露’出了真切的笑意。
沒等他回答齊景霖關切的問語,谷鶴華就將齊景霖擠開了,看到谷鶴華洋洋得意的笑臉以及齊景霖忍耐的黑臉,蕭雲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你之前都躲在什麼地方了,告訴你,在這種地方有些人就是不能太過忍讓了,越是忍讓越會讓他們得寸近尺,就應該像你剛剛做的,揍扁他!”邊說邊揮舞着拳頭,然後漸漸地將蕭雲沉帶走,蕭雲沉感受到來自他的善意,邊順着他的力道離開邊向齊景霖微微點頭,低聲道了聲謝。
谷鶴華眉眼飛揚地向蕭雲沉傳授經驗,身後聞東盛向齊景霖聳聳肩說:“抱歉,你也看得出,他其實很喜歡這位蕭少爺的,時常放在嘴上提起,連我都快忍不住妒忌了。”
嘴裡說着抱歉,可齊景霖真看不出他臉上有半分抱歉的表情,反而揶揄的意味更濃,不過看到漸漸與他拉開距離的雲沉以及坦‘蕩’‘蕩’的谷鶴華,齊景霖也停下了腳步,有谷鶴華帶着反而對雲沉更爲有利,畢竟兩人皆爲半獸人,強行將他拉入雄獸以及雌獸的圈子不見得是好事。
有雄獸圍上來與齊景霖及聞東盛說話,齊景霖也放下了擔憂與這些人‘交’流起來,好歹他也算是主人。
廳中衆人對於蕭雲沉這個半獸人的感覺非常複雜,原先以他爲目標的雄獸非常敏銳地覺察到齊二少對他的不一般和隱隱的警告意味,心知,在他們還未下手的時候,這位齊二少恐怕已經佔着地利快一步搶先了,再加上蕭前輩本就與齊家關係不一般,齊二少又佔據了天時與人和兩樣,在他們眼中,一個長着利齒的小白兔就被齊二少這頭兇猛的豹子叼走了,心中惋惜不已。
至於那些雌獸,對於蕭雲沉更加妒忌了,他們雌獸的身份在這個半獸人面前半點優勢也發揮不了,以往半獸人在他們面前只有退讓的份,可剛剛一場衝突讓他的身份很快就曝‘露’了出來,讓他們差點一口銀牙咬碎了。
這個半獸人真是跟姓谷的一樣討厭。
且不說廳中各人的反應,於一處休息室中說話的蕭啓鋒等人,非常清楚地感應到了大廳中發生的一幕,這裡還有其他有身份的或是家主或是族中重要成員的人,都不覺得齊景霖的做法有何不對,反而對孟家小子的表現搖頭。
孟家家主的胞弟也勉強進入了這個休息室,結果可好,還沒跟齊家主以及蕭啓鋒這等人物打上招呼,就發生了廳中的一幕,臉漲得通通紅,他心中清楚,爲何這些人對孟‘波’的表現搖頭,實在是因爲孟‘波’的雄獸身份中看不中用,不用說面對齊景霖了,就連蕭雲沉這個半獸人,還能讓他近了身揍了一拳,多年的雄獸身份讓他只學會利用這一身份勾搭雌獸以及其他半獸人自然人了,如何入得了在座這些人的眼。
孟家主的胞弟暗恨孟‘波’無能的同時也知道再沒臉面待下去了,只得起身告辭匆匆離開。
“谷狐狸你這小兒倒是說了句大實話,要是華盟中的雄獸都如外面那孟家小子中看不中用,這華盟遲早會被異獸攻下了,人類遲早滅亡。”趙家主說,要是他的兒子是這副德‘性’,早就被他攆去危險區,是生是死看他自己了。
“我看谷胖子這次的提議就很不錯,凡是雄獸都必須進入華盟軍方服役一段期限,這次我聞家要投他一票了。”聞家主用非常熟悉的口‘吻’稱呼谷主席。
“我老趙也沒什麼話可說,谷狐狸這事辦得地道,最關鍵的是還說動了蕭先生擔任總教頭一職,我趙家雄獸不用我族規壓制肯定就踊躍報名了,那些小子,要是能得蕭先生幾句指點那可是能讓他們受益終生的。”趙家主爽朗的聲音在休息室中回‘蕩’。
“我齊家當然也是支持的,這是有益於整個華盟的,對我們這些世家的好處不用我說我們這些人也能看得出來,谷主席也有心了。”齊宸笑道,谷主席這一提議很明顯是拉近華盟政fǔ與世家的關係讓之間更加融洽,讓各世家都登上了政fǔ這艘大船。
更重要的,如此一來啓鋒也不再爲他們齊家一家獨擁,各家均能沾到一點光,他們原本還愁接近不了蕭啓鋒,現在哪裡還會反對谷主席的做法,就算自己沒有機會,自己族中的後輩還是有大把機會,說不定天賦出衆的還能讓蕭啓鋒另眼相看。
“哈哈,這多虧了蕭先生大義配合,否則你們這些老傢伙哪裡會捨得把人送過來,蕭先生,我敬你一杯!”谷主席笑眯眯地舉杯向蕭啓鋒示意,然後一飲而盡,蕭啓鋒也利落地將杯中酒喝完。
蕭雲沉尚不知父親身上新掛了一個職位,他的關注力也不在被趕走的孟‘波’那羣人身上,被谷鶴華拉走後,他就想到了打探那位雌獸身份的辦法,那就是直接向谷鶴華詢問。
“你是問那位身穿白‘色’禮服一臉嬌嬌弱弱裝模作樣的雌獸?”谷鶴華站住看向蕭雲沉口中描述的雌獸,蕭雲沉聽了這評語嘴角‘抽’了‘抽’,不用說谷鶴華對那人的觀感非常不佳,回頭想想,可不正是如此麼。
“是啊,他什麼來歷?”
“他啊,”谷鶴華說起這人都一臉的不爽,“他叫汪雨,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的出身,你肯定沒聽說過,不過他們這個家族中的人都很會耍手段,你瞧,這種場合他都能‘混’進來,可別被他那張臉給騙了。”
“這汪家沒什麼了不得的,可汪雨有個半獸人出身的姑姑卻跟南家扯上了關係,做了南家某人的情‘婦’,那人你也知道,就是南風的父親,”提到這種事情谷鶴華面‘露’不屑之‘色’,顯然對這類人物很是看不上眼,“南風是個多狠的雌獸啊,可就這樣一個瘋子竟能容忍這個汪雨接近到他的身邊,你說這人是不是很有本事?”
谷鶴華在提到南家時,蕭雲沉就豎起耳朵集中注意力,最後卻沒想到跟南瘋子之間拐了這麼一個大彎,眼中‘露’出一抹冷‘色’,南風的瘋狂估且不說,如谷鶴華所說,這汪雨也不可小覷。
“據我所知,南瘋子對他父親身邊的那些情人可都看不上眼的,碰上了打罵一頓都有的,連對汪家出來的那位情‘婦’都沒有好臉‘色’的,就因爲有這樣一層關係存在,在別人眼裡,這汪雨肯定是被南風子厭惡之極,居然還有人對這汪雨生出同情之心,嗤,可如果南瘋子真是對他厭惡之極,這汪雨又怎可能通過南家出入這種憑他汪家的地位根本進不了的圈子,而且,你看,今天南家都沒多少人出現,可他汪雨居然有好本事讓人把他給帶進來,你可要小心了,這種人最會扮可憐,嘖,雖說外表還是男人,可那內裡真是比‘女’人還‘女’人。”
要不是怕蕭雲沉受騙上當,谷鶴華都不耐煩解釋這麼一大通,他向來不習慣背後說人是非的,可對這汪雨卻是極其不喜,當初沒有認清這人的真面目時還險險在他手上吃一個大虧,幸虧東盛與他自幼相識瞭解他是個什麼‘性’子,否則……嗤,他根本不在乎旁人怎麼看他,可東盛不行,就憑汪雨在東盛身上耍手段這點,讓他決定了跟這汪雨誓不兩立。
“他是不是也招惹過你陷害過你?”谷鶴華問,依他看來,雲沉跟這樣的人物幾乎沒有‘交’集點的,唯一的可能是出在齊景霖身上,齊家的二少這樣一個身份可是很招人眼球的,有些人居心叵測,專‘門’把目光集中在這些名‘門’公子身上,汪家上一輩出了一個汪璇讓整個汪家嚐到了甜頭,輪到汪雨那可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汪家在他身上怎可能沒下大投注,就他身上那套行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供得起的。
陷害過?是啊,的確陷害過,不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蕭雲沉眼裡透着冷意說:“算是吧。”上輩子,他是在兩個流氓手裡救下名叫王宇的膽小雌獸,當看到他蜷縮成一團向圍觀者哭訴他的暴行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聽到他在法官面前陳述自己是如何‘逼’迫他的時候,他又怎能不明白一切都是陷阱,包括之前出現過的兩個流氓,那時他恨不得撕裂了這個雌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