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 風兮國的皇城中一片混亂。
這起因便是前來向風兮女帝求親的紫夏國二皇子竟離奇失蹤,而風兮女帝下令搜遍了整座皇城也未尋到其蹤跡。更詭異的是纔回國的二公主,竟也一同不見了。此事雖未聲張, 卻被宮中一些長舌婦傳至了民間。
一時之間, 流言四起。
有傳言說二公主與二皇子早在紫夏國便已私定終身, 此次二皇子前來, “求親”不過是一個幌子, 而真正的,是想帶着二公主遠走高飛……還有傳言說,二皇子垂涎公主美色, 欲擄其爲妃,即便是違背紫夏女皇的旨意, 也毫不在乎……
不管哪個傳言爲真, 哪個傳言是假, 這一回卻是着實讓風兮女帝的顏面掃了地。當下便派出禁衛封鎖皇城,且擴大了搜索範圍, 卻仍是未發現二人蹤影。據說風兮女帝大怒,將自己關於殿中三天三夜,三日之後早朝,面色仍是鐵青。
而這種種的一切,卻被一座靈山阻擋在離城外。
靈山位於風兮國的偏僻處, 天下美景皆是“三分山水七分打扮”, 而靈山, 卻是“七分山水三分打扮”, 如此山色秀美, 故而吸引了衆多遊客前來觀賞。
而靈山百里之外,有一城鎮, 名曰“離城”。此城雖不在風兮國繁華之處,卻因一座靈山,四季遊客不斷,故而比一般大城毫不遜色。而此城又爲何名爲“離”,其中,卻也包含着一個聞之悽然的故事……
百年之前,這離城並不叫離城。那時,城中少女清秀可人,男子斯文儒雅……纖纖素手執花插入髮髻,低頭嬌羞一笑盡顯溫柔……多少對如花美眷,羨煞旁人……然而好景不長,不知爲何,城中男子不是高中科舉,便是大發橫財……一個個皆離心上之人遠去,離時情依依,多少纏綿的話語在口中打轉,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等我……待我高中之時,便是來迎你之日……
等我……待我家財萬貫,不再受貧苦之期,便來接你與我同享榮華……
如甜似蜜的誓言,卻抵不過時間的流逝……日子如白駒過隙,女子容顏蒼老,卻仍日日在城門處眺望,而那人,始終未回……
你可知,還有一個我,才癡癡盼着你,等着你……
你可還記得,年少時的杏花林,你於我簪花,目光灼灼,我羞得低下了頭……
胡不歸……胡不歸……
如今我容顏老去,幾番孤獨飄零,便是在永遠地闔上雙眸之前,想的,卻仍舊是你……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休……
從那以後,這座城,便改名叫了“離城”。世間有幾人能將財富權勢棄之如履,又有幾人堅信着一生一世一雙人……離城……離城……只願長相隨,卻終得相背馳。只盼相忘於江湖,卻爲何癡纏成怨侶……
離城之中有一處頗爲別緻的宅子,處處庭院皆佈置着林木,高高低低層層疊疊,看起來十分自然,合着古樸飛檐畫柱襯托出大氣的景緻,並不奢華,卻又比普通人家多了幾分雅緻,可見這宅子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
院中的幾株桃花樹芳華點點,自隨風拂落的花瓣間,傳出幾聲爭執。
“你爲何要將我帶出皇宮?!”琢禾氣急難耐,緊盯着斜靠在樹旁的紫衣人。
紫夏璟池身上凌厲的氣息早已消散,聲音低得彷彿如嘆息般微弱,“阿琢不願與我離開麼?相伴江湖,恣意人生,不是阿琢的心願麼?”
琢禾心中微微一動,他怎會得知?暗暗撇過眼,低聲道:“既便如此,你也不該一聲不響地將我帶出來……若是姐姐得知你我一同離開,她會怎麼想?你可知道,姐姐她……喜歡你……”
紫夏璟池淡淡一笑,“那又如何,她喜歡我,我便要喜歡她麼?那麼我喜歡阿琢這麼久,阿琢又爲何不曾動心?”
琢禾臉上滿是惱意,“你休要再胡說!若是你喜歡我,又怎會向姐姐提親?你曾說過,紫夏女皇根本威脅不了你,那麼你又爲何要聽她的話前來風兮?”
紫夏璟池疲憊地閉上眼眸,喟嘆一聲,道:“阿琢始終不信我……不信我鍾情於你,不信在我心中,你比江山更重……便是我做的再好,捨棄再多,阿琢依舊是不信……呵……我爲何要答應母后?我爲何要拋下一切與你到了此處?你真的不知嗎?真的不知嗎……”
琢禾努力想要對他的話語置之不理,可是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了她的心裡。她爲何不信?是因爲紫夏璟池無法選擇的出生,還是因爲他曾說下江山非他莫屬的豪言壯語?人,總是看不透的,不是嗎?雲清言那時對她這般好,卻也不過是假象罷了……可紫夏璟池對她毫不隱瞞,她又爲何不願信他呢?!
紫夏璟池緩緩挪到琢禾的身邊,低語道:“阿琢……其實你心中一清二楚的,不是嗎?雲清言對你再好,也不過是想要害你……而暄溪,暄溪他雖未對你做過些什麼,可你難道就未曾懷疑過,爲何會是他發現了靈犀的屍體?還有陛下,她雖是你的親姐姐,可她真的信你嗎?信嗎?!除了我,還有誰會毫不保留地對你?有嗎?有嗎?!”
琢禾的胸口忽然又悶又疼,一下子便亂了節拍。可是,卻又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是哪裡呢?是哪裡呢?
紫夏璟池緩緩地伸出手去,憐惜地撫摸着琢禾消瘦的側臉。琢禾長長的眼睫猛然一顫,如劃過水波的輕舟,盪出一條條水紋,轉眼便趨於平靜。桃花樹下,二人都覺得醉了,無酒卻也醉心,泛着微微的酸澀的疼痛。
琢禾目光散亂,怔怔地看向紫夏璟池,“清言哥哥他……爲何要騙我呢?我做的不好嗎?我那麼相信他……他怎麼忍心欺騙我?還有姐姐,她說過這世上只信我一人,可爲何轉過身便又是另一副模樣呢……”
紫夏璟池眸中閃過一絲不忍與猶豫,神色複雜地讓人不敢深究,“阿琢……忘了他們,可好?以後,你我二人便住在此地,再不管旁事……這種生活,可是你想要的?”
琢禾遲疑着不敢點頭,上蒼這麼容易便讓她得到幸福了嗎?爲何她會覺得惶惶而不知所措,爲何她覺得這般地不踏實?
紫夏璟池見琢禾久久不語,冷笑一聲道:“怎麼?我爲你捨棄了這麼多,你還是忘不了你的清言哥哥麼?即便是他騙你害你,你也忘不了他?!”
每想一次聽一次這個名字,琢禾的心便會硬生生地被扯痛。她倔強地咬住下脣,撇過臉不答。
紫夏璟池眼底迅速地劃過一絲失落,隨即便涌上一層陰霾,“怎麼,被我說中了?你可知,他如今是母后最寵愛的男侍,日日在紅綃帳中纏綿,母后不知對他有多百般疼愛!他怎會還惦記着你?若仍惦記着,怕是還想着要怎麼害你!這種人,你難道還無法對他忘情麼?!你對我可曾有一絲一毫的公平?!”
琢禾幾番掙扎,終是逃不開他懾人的視線,輕輕動了動嘴脣,如嘆息般說道:“好……我留下來便是……不過,你需將我的書信送去給姐姐,我……要向她解釋……”
紫夏璟池的眼中頓時盪漾出喜悅的漣漪,呢喃道:“只要你願意留下來,我一切便都聽你的……聽你的……”
琢禾垂下眼眸。一朵粉色的桃花緩緩飄下,落在二人相依的肩頭。雲清言的世界已是不屬於她的了,他有他的世界,那麼,她是否也該去尋找一個她喜歡的世界?辛苦容忍了這麼許久,她是否改爲自己謀劃一番了?……
“對不起阿琢……我並非有意提起他……”紫夏璟池猶豫再三開口道。
琢禾搖了搖頭,緊緊閉上雙眸,你無錯,我是該忘了他……我早該忘了他……
紫夏璟池見琢禾不語,緊張地問道:“你可是生氣了?你若不喜歡,我以後絕不會再提他一字。”
不提不見不想,應該便能忘了吧……
琢禾睜開眼眸,對着紫夏璟池身後開得絢爛的桃花柔柔一笑,輕聲道:“我沒有生氣,今日天色這般好,你帶我出去走走,可好?”
紫夏璟池眼底閃爍着無窮的光芒,他緩緩鬆開雙手,將琢禾的手包裹於自己的大掌中,粲然的笑意,連嬌豔的桃花都驚了一地,慢慢開口道:“好……”
二人就這麼除了宅子,紫夏璟池揮退了衆人的跟隨,毫不避嫌地牽着琢禾的手在大街上行走着。幸而離城民風較爲開放,二人如此招搖,卻也沒有引來過多的注意。只偶有幾人,驚豔於二人的相貌,忍不住悄悄打量幾許。
一路上,紫夏璟池對街旁的玩意頗爲感興趣,即便是小兒的玩物,也要拿起來比劃一番,又衝着琢禾傻傻一笑,才牽着她繼續往前走。
琢禾瞧着紫夏璟池毫無城府的笑容恍惚不已,彼時他的笑容,並不是這般,而是充滿着複雜的深意,彷彿時時刻刻在謀劃着些什麼。而如今他的笑容卻如此純淨,如同初見紫夏暄溪之時,他稚嫩的臉上那一抹純真的笑意。可惜,她當時一心一意想要憐惜的孩童,卻早已染上了皇城的污穢,而她在靈犀死之前,卻是不得而知。
靈犀死得這般冤枉,兇手,究竟是太子,還是暄溪?
“阿琢,這釵子可好看?”紫夏璟池晃了晃手中的珠釵,笑吟吟地問道。
琢禾心不在焉地瞥了兩眼,敷衍道:“嗯,好看……好看……”
紫夏璟池見琢禾毫不在乎,沉了臉將珠釵朝櫃上一人,賭氣般說道:“阿琢怎的這麼不專心?在想何事?”
琢禾沉吟半晌,終是問出了口:“你告訴我,究竟……究竟是誰害了靈犀?是太子,還是暄溪?”
紫夏璟池稍稍一怔,隨即便笑道:“原來阿琢還想着這事……人死不能復生,阿琢再過糾結,難受的依舊是自己,是誰害的……便這般重要麼?”
琢禾重重點了點頭,眸中迸出一絲冷意,“自然重要,我怎會讓靈犀枉死?!”
紫夏璟池又是一笑,靠近琢禾的耳旁,輕輕吹了口氣,曖昧道:“好……若是琢禾日後能改口叫我璟池……我便告訴琢禾,究竟是誰害了靈犀……”
琢禾面色一紅,白眼道:“肉麻!”
紫夏璟池可惜地攤了攤雙手,遺憾道:“若是阿琢不肯,我也沒法了……”
琢禾咬牙怒瞪,“你威脅我!”
紫夏璟池無賴一笑,“那又如何?阿琢肯是不肯?!”
琢禾幾乎是咬碎了牙,才吐出這幾字,“好……璟池!璟池!璟池!這樣行了吧!!”
紫夏璟池得意地笑了笑,伸手開始挑着玉佩,“行……那我便告訴你……害了靈犀的——正是太子殿下!”
“你可曾騙我?”琢禾疑惑道。
紫夏璟池拿着一塊玉佩,眯了眼朝光亮處照了照,反問道:“怎的?是你要問我,如今我說了,阿琢反倒不信了?”
琢禾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紫夏璟池舉着玉佩,朝店家笑道:“這塊玉佩甚好,不知要多少銀子?”
一旁的店家聽了二人的談話,嚇得面色慘白,突聞紫夏璟池衝自己一笑,身子猛地一震,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不……不……不貴!只需……五……五百兩!不……二百兩!二百兩便可!”
紫夏璟池似是對此玉佩愛不釋手,笑道:“好,若是店家能在這玉佩上提上兩句詩,我便加你五百兩!”
店家頓時兩眼放光,應道:“好!好!請客官寫下您要的詩句,小的馬上請師傅替您雕刻,只需幾日便能來取!”
紫夏璟池接過店家遞過來的筆,瀟灑地寫下兩行詩句,將筆遞迴,微微一笑道:“店家不必害怕,其實我與這姑娘剛剛所說的不過是一齣戲文,‘二公主智鬥皇太子’,不知店家可曾看過?”
店家這才鬆了口氣,點頭哈腰道:“是!是!小的昨兒纔看過!瞧這記性!”
琢禾見狀忍不住撇過臉捂着嘴偷笑,側臉之時,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街角處一閃而過。她剛想出聲,卻轉眸發現紫夏璟池也盯着拐角處,眸光中一片冰冷,於是便轉了頭,佯裝着打量起店中其他的玉飾。
紫夏璟池轉回目光,似是沒有瞧見方纔的人影一般,道:“餓了麼?我們去吃飯,可好?”
琢禾柔軟一笑,乖順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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