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紫夏皇城十里之外, 有一座第一城,此城繁華之景絲毫不下於皇城,更因城中有一座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第一樓而聲名在外。這第一樓其富貴只略遜於最初的三國首富, 孰料世事無常, 風兮亡國, 那司寇家早已落敗。而前些年天詡的容止家, 更是家逢鉅變, 如今單剩紫夏的納蘭家與第一樓不相上下。
第一樓不僅財大,在江湖之中更是享有盛名。人人皆知第一樓中有一位第一公子,人才出衆, 品性溫和。自小便在外遊歷,直到前些日子才從外歸來。有幸見得其風采的女子, 無一不拜倒在其翩翩風度之下。只可惜這第一公子身旁已有了如花美眷, 呵護備至真真是羨煞了旁人。
這日春意暖暖, 麗日流金,又是一個豔陽天。
“不對不對, 這兒錯了,哎呀,也不是那裡!”一個聲音略微有些氣急敗壞。
“娘子……不弄了,可好?”一個聲音帶着委屈地祈求道。
只見第一樓後院內,琢禾與容止墨坐於涼亭之中, 二人皆一手拿着絹布, 一手握着針線。琢禾正細細查看着容止墨手中的那一塊絹布, 神色懊惱。而容止墨則怯怯地觀察着琢禾的臉色, 頗爲小心翼翼。
琢禾聞言, 面色嚴肅道:“不成!碧沉整日笑話我不會女紅,我若不在明日之前繡出兩幅刺繡給她瞧瞧, 以後便再也不能在她面前擡起頭來了。”言罷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拽了拽容止墨的手指,道:“小墨,你也不忍心見到你娘子被人家小瞧,是吧?”
容止墨眉間一軟,反握住琢禾的手好聲安慰道:“娘子不怕,碧沉笑話娘子,小墨幫娘子。”
說着便又拿起了刺繡,仔仔細細地繡了起來。微微擡起的側臉白皙無暇,嘴角輕抿着,清亮的眼眸間盡是認真。
琢禾只覺心中一片暖意,不由得盯着容止墨好看的側臉發起了呆。
當初她二人離開谷中來到這裡,本以爲容大叔所留下的不過是一件器物,未曾料到竟是這麼大一座“第一樓”。更未料到這第一樓中的代理樓主,不僅將這第一樓打理地井井有條,更是不顧二人的推辭,硬要將樓主之位還給容止墨。
琢禾無法,只得隨着容止墨留在了第一樓。日子逐漸過去,而容止墨也漸然能獨當一面。琢禾不願在紫夏國久留,便萌生了離去的念頭。然而她每次還未出城,便會被容止墨尋到,泣涕連連地央求着自己不要離開。縱然她有再硬的心腸,也因他軟軟的語調和誠摯的目光柔軟地一塌糊塗。
罷了,如今容止墨是她最爲牽掛之人,若真的離去,怕也是無法心安。倒不如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邊,守着他便是了。
“娘子你看!”忽然間,容止墨將手中的刺繡舉到琢禾眼前,脣角漾着一絲笑意。
琢禾猛然自回憶中醒來,眼神恍惚,目光觸及容止墨臉上洋溢的笑容,脣畔也止不住地向上翹起。
容止墨眸底笑意更深,微微坐過去了些,伸手圈住琢禾的細腰,一手指着刺繡上歪歪扭扭的兩隻鴨子,開心道:“娘子,看,鴛鴦!”
琢禾頓時忍俊不禁,轉過臉看着他的側臉,嬉笑道:“小墨,這是鴛鴦?我怎麼瞧着像是兩隻鴨子?”
容止墨漲紅了臉,垂下長睫,懦懦道:“明明……是鴛鴦……”
琢禾眼中波光瀲灩,臉上滿滿的笑意,伸手圈住容止墨的腰,將臉靠在他的頸窩處,笑眯眯道:“小墨說它們是鴛鴦,它們便是鴛鴦。”
容止墨羞澀地瞥了眼琢禾,試探着將琢禾的腰摟得更緊,見琢禾並未推開自己,不由喜笑顏開。微微側過臉,撅起了脣,正要在琢禾瑩白的面頰上印下一個暖暖的吻,卻聽聞身後一聲輕咳。
“咳!”
二人均是一個輕顫,迅速地紅着臉分開。
身後是當初代替容止墨打理第一樓的向寒,黑髮高束,藍衣錦帶,此時正默然垂首立於亭外三步處。
琢禾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離得容止墨遠了些,這才問道:“向寒可是有事?”
向寒這才上前兩步,仍是垂首低聲道:“回夫人,前廳有貴客來訪,指名要見樓主,說是要與樓主談一筆大生意。”
琢禾皺眉道:“是何人?”
向寒答道:“夫人恕罪,屬下目前還未查出他們的來歷。”
琢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側臉對容止墨道:“小墨,你便隨向寒去前面會一會這位貴客。”
容止墨怯怯地扯着琢禾的衣袖,猶豫道:“娘子,我……”
琢禾笑道:“小墨無需害怕,向寒會在旁幫着小墨。而且,前幾回生意,不都是小墨自己出面的麼,我對小墨很有信心。”
容止墨這才放鬆了神色,又拽了拽琢禾的手指,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琢禾遠望着二人離去的身影,心中似有不知名的情緒在撕裂瀰漫。不安,擔憂,驚恐,害怕。她在這裡的這些日子,並未易容或是做男子打扮,更是時常與容止墨在街市遊逛。她似乎期盼着那些人知曉她還活着的事情,卻又害怕他們又會對自己,對小墨,做出什麼舉動。
整日整日地提心吊膽着,內心中洶涌的仇恨漸漸要將她淹沒。可強烈的怨恨之後,卻是濃重而無望的悲傷。她如今是連報仇,也無法做到的廢人。她不能將容止墨牽扯進來,更不能讓容止墨看出自己的情緒。
她活得很累,很累……
“阿琢?”
身側猶豫着響起一聲試探的詢問。
熟悉的聲音讓琢禾腦中緊繃的弦嗡地一聲斷開,整個人卻是忽然輕鬆了下來。她緩緩地轉過臉,只見那最初一身紫袍,富貴高傲地不可直視的紫夏璟池,如今穿着一身小廝的衣物站在她的眼前。
紫夏璟池一雙鳳目瀲着喜悅,牢牢地凝視着琢禾,妖嬈的面龐上顯現着失而復得的欣喜,眼角眉端卻透着幾絲難以置信的憂愁與傷痛。
琢禾輕移腳步,面容平靜地看不出任何情緒,心緒似乎並未因他的突然出現而波動,下頷微微揚起弧度姣美,卻隱隱透着一股塵埃落定的悲傷與釋然。
“你來了。”琢禾在紫夏璟池面前站定,輕聲道。
紫夏璟池如着了魔般緩緩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了琢禾的面頰,在她的眼角,眉間,脣畔溫柔地輕撫着,流連着不肯離去。
“阿琢,對不起,阿琢……”低低的聲音訴說着歉意,卻深沉地讓人無法觸摸到真心。
琢禾臉上掛着恍惚的笑意,慢慢地後退了一步,“紫夏璟池,你的道歉,我絕不會接受。絕,對,不,會!”
紫夏璟池惶然地上前,雙手箍着琢禾的雙肩,幾聲輕輕的哽咽在他不備之時從喉間溢出,還來不及詫異,便又有一連串詢問竄出:“爲何?阿琢,你並未改變自己的面容,難道不是想讓我認出你?你並未離我遠去,而是回到了紫夏,難道不是想留在我的身邊?阿琢,原諒我!求你……”
琢禾眼中猝然浮起深深的厭惡,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紫夏璟池,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我既然大方出現在你眼前,自然是放下了你我之間的過往。而且,你將我害得家破人亡,你怎麼還能這般自信地以爲我想要回到你的身邊?!當真是皇帝當得久了,越發地霸道!”
(此處和諧)
一個深吻過後,紫夏璟池睜開眼眸似驚似喜地看着她,彷彿是丟了魂魄般,輕輕握住了琢禾冰涼的手,貼上在他有些憔悴的臉上,愛惜的摩挲着,“阿琢,你看,你並未推開我。你敢說你真的忘了我麼?我不信,不信的。”
琢禾眼中猛然掠過一絲陰狠的目光,毫不猶豫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你莫要再自作多情,我不推開你,是因爲我知道自己推不開你,又何苦作無望掙扎?我知道我沒有能力替我的家人報仇,我只希望你們從今以後莫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紫夏璟池咬牙切齒道:“你想要與我再無瓜葛麼?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你是我的皇后,再過幾日,我便會帶你回宮!”
琢禾不屑道:“皇后?呵,當初不知是誰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莫不是要我牽着自己夫君的手,而自己的夫君卻牽着一羣女子的手吧?當真是可笑!”
紫夏璟池氣急,緊緊攥住琢禾的下顎,目光凝視着她,一字一句道:“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即便是紫夏菀昔,也不過是一個掛名的貴妃而已。我這般對你,難道你還不滿足麼?”
琢禾毫不示弱,反譏道:“皇上果真是癡情,可惜琢禾福薄,受不起!”
紫夏璟池眸中一片哀慟,似是泄了氣般喃喃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爲了皇位,我不得不這麼做,我錯了麼?錯了麼……”
琢禾還想說些什麼,卻見到容止墨領着衆人自前廳飛奔而來,想是這邊響動太大驚了下人,又不敢上前勸阻,便去稟報了容止墨。
思緒間,容止墨已疾步走至琢禾身旁,擔憂而急切地問道:“怎的了?”
琢禾眸光掃過衆人,眼神拂過另一個白衣男子精緻的面容時不由頓了頓,很快便移開了視線。她伸手拉住容止墨,忽然在紫夏璟池面前緩緩跪下,輕聲且堅定道:“奴家容止氏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紫夏璟池面容頓時慘白一片,魂魄似是離了軀體,竟是連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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