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醬~今天廢話有點多,可能貼不了票票名單了,可是小安子一樣感激!
到十二月五號之後,文文會正常在八點到九點更新,之所以更新時間不確定——實在是因爲“審覈”這個小妖精俺摸不透!
最後:小安子前幾天忙的快掛了,所以更新時間一推再推,很對不起幾個刷文的親親~小安子在這裡挨只嘴嘴!
還是希望大家能喜歡~(捂臉!)
當然這當中還會有幾條輔線一直跟下去,小安子一早就說過這一卷偏逗比風~男女主會達成統一戰線~下一卷纔是終極戰鬥。
看這裡看這裡~誠如大家所見,現在的主線是江世子要追回妻兒,這個過程可能不會很跳脫,會比較細緻,也就是小安子曾經說過的自己最喜歡寫的——情情愛愛情感戲啦~(胡說!明明就是小白文!)
------題外話------
江承燁忍不住伸手去觸碰她的臉,可抱着小魚兒的手剛剛鬆開一隻,耳畔傳來了她熟悉卻又顯得飄渺的聲音:“他們……死了。和很多無辜的人一起,死在了三年前的火場……”
有微風從一側拂過,將寧慈身上那淡淡的桂花香甜氣息吹了過來,江承燁不動聲色的深吸一口氣,那熟悉的的氣息縈繞鼻尖之時,他的一顆星才真正的由不安和躁動變爲了平靜,他靜靜地看着身邊女人的側臉,那略顯沉重的神色裡,究竟隱藏了些什麼?
今日再見到王鳳嬌,比起從前,的確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樣的變化,讓江承燁肯定這中間一定是發生過什麼,那些被隱去的心酸,也許纔是寧慈,或者說是如意心中真正的介懷。
寧慈沒有說話,江承燁卻換了話題:“今日只看到二嬸,卻沒有瞧見三嬸一家,他們如今如何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寧慈的神色微微動容,小魚兒也收回目光望向了面前這個和自己一眼好看的男人,雖然寧慈說這個叔叔是怪蜀黍,不能和他說話,但他抱着她,比寧慈要穩得多,而且寧慈就站在身邊,小魚兒的心裡十分的有安全感,所以他並不怎麼害怕,這段話他聽不大懂,看了江承燁幾眼之後,他就扭過頭繼續看比賽了。
江承燁淡淡一笑,抱着小魚兒同樣轉過頭去看比賽。場上的戰況十分激烈,可是比起血腥的殺敵戰場,終究還是遜色了不少,江承燁的心思本就不在那上面,不過小半刻,他忽然道:“我不曉得你爲何不肯認我,可我卻認定了你。即便是惱怒打罵也無妨,我會一直等着。”
寧慈的目光閃了閃,她望向小魚兒,卻看到再次被比賽的歡呼聲吸引過去的小魚兒,不知道是因爲江承燁抱得舒服還是穩當,他竟然沒有想要下來。寧慈轉過頭一同看比賽:“那就有勞公子了。”
江承燁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神色,微微一笑:“我只是幫你抱一抱,又不會搶走他。看完這場比賽,我就還給你。”
寧慈皺了皺眉,沒有說下去。
江承燁卻是滿不在乎:“孩子早晚都要教,即便你送他去書院,先生也是教他忠孝之意,既然學到的東西都是一樣,誰教又有什麼不同?”
寧慈望向江承燁:“這是我的孩子,還輪不到江公子來教訓!”
江承燁的話真的被小魚兒聽了進去,雖然他還是很不情願的被寧慈抱着,但他看到了寧慈抱着他的時候扣在一起被勒紅了的手。他微微垂下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了。
陌生的氣息充盈在周圍,小魚兒一臉防備的扭動着身子要下來,江承燁掌握着力道輕輕一拍他的小屁股,單手抱着他,另一隻手指了指寧慈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你娘抱着你都累了,你沒有瞧見她的手都紅了嗎?你這麼大了沒有書嗎?家裡人也沒有告訴你何爲孝順嗎?”
他的動作有力,寧慈怕他弄疼小魚兒,可是她想多了,江承燁從前抱着她的時候就擅長各種姿勢的抱,加上他伸手極好,把一個孩子拎走簡直不在話下。還沒等寧慈斥責他,小魚兒就已經穩穩地被他抱着了!
寧慈自然是拒絕,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江承燁已經不由分說的將她懷裡的小魚兒接了過去!
總是有很多人想要幫着寧慈抱小魚兒,小魚兒對這樣的話一點也不陌生,所以聽到這樣的話,他雙手把寧慈的脖子一箍,整個人黏在了她身上。
江承燁扯了扯嘴角,目光望向她有些吃力的扣在一起的手,想起她右手受傷的事,他沒有問出口,只是說:“我幫你抱着吧。”
寧慈看了看剛纔踩滑的痕跡,對江承燁微微點頭:“有勞了。”
彷彿是怕她不悅,江承燁的動作當真只是一個單純的扶的動作,他將她們帶到一邊站了站,沉聲道:“那邊滑,站過來吧。”
一個硬硬的胸膛擋在了寧慈的身後,下一刻,她只覺得腰上一緊,連她帶小魚兒都一起被扶到一邊。
可是寧慈似乎站錯了位置,這塊地方邊上不知道爲什麼有一塊稀泥地,因爲小魚兒亂動,她的力氣又不夠長得越來越好的小魚兒折騰,整個人不由得退了一步,直接踩上了那塊稀泥地,猛地一滑!
寧慈偏過頭,一眼就瞧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靠近的男人,她的面紗被他扯掉以後就沒有再戴上,此刻一張精緻的臉上沒有半分多餘的表情,連目光也是利落的收了回去,她彎下身,略顯吃力的將小魚兒抱了起來。因爲位置高了,小魚兒看的更清楚了,大明嫂子一棍子進了一個球,小魚兒整個人都開心起來,小身子不住的扭動。
場上馬上就要進球了,小魚兒看的目不轉睛的,甚至激動地開始一蹦一蹦起來,他轉過身面向寧慈,伸出手想要抱抱,這樣看的更清楚。
一場步打球賽已經進行了一半,大家都是放開了懷的輕鬆玩樂,場面很是熱鬧。彷彿是意識到了這邊不一般的氛圍,吉祥和何元吉他們一早就不動聲色的把這邊的一小塊位置讓給了他們,因爲怕衝撞到寧慈和小魚兒,大家也在兩人身邊隔開了一段。
看着無聊的蒼蠅終於被清理了,江承燁終於從漸行漸遠的幾個男人身上收回目光,轉而落在了幾步開外的那對母子身上。
連城煜收回目光,勾脣一笑:“二位,請。”
連城煜臉色陰鬱的望向了那邊熱鬧的賽場,江言卻不再給他機會,“連公子,請吧。”
嗷嗷嗷嗷!江煦陽忍不住在心裡給江言點贊,不愧是一國之君,簡直棒棒噠!
三言兩語,直直的指明即便江承燁離開三年,連城煜也沒能得到美人,誰更沒戲,簡直清晰可見!
江煦陽還想噴他兩句,可是一時間有沒有想到什麼有殺傷力的話,他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不配當給力的好兄弟,然後,他就聽到一旁的江言微笑道:“連公子用了三年時間也沒能抱得美人歸,想必這三年都用在‘瞭解’寧姑娘的這件事上,在下也很佩服連公子的耐力。”
連城煜眼中的自信更甚:“江公子,她不是如意,她是寧慈,連某自然比程公子更懂寧慈。”
江煦陽聽着就覺得不舒服:“說得好像你很瞭解如意似的!”
連城煜就是個傻子也看出來這兩個人是在幫着江承燁絆着自己,他從兩人中間的縫隙望向已經靠近了寧慈母子的江承燁,忽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就算兩位這樣幫着這位程公子,只怕最終誰能抱得美人歸,也是未知之數。連某不介意爲程公子行一次方便,可程公子一走就是三年,背信棄義,早已不是值得託付之人,兩位又何必讓程公子去碰壁傷情呢?”
江言一個閃身,將另一邊也擋住:“連公子,這裡難道不是連家的地段嗎?連公子身爲東家,竟對自己地方不熟悉,實在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既然如此就更要與我二人好好地走一走,方纔連公子也熱情的說要好好招待我們了,我們初來乍到,也就不講那些虛禮了。”江言的話說得彬彬有禮,他微微擡手指向了另一個方向,“連公子,請。”
連城煜被擋住了去路,臉色變得冷了幾分:“抱歉,連某也少來這裡,其實對這裡並不熟悉,不如讓連另找旁人來招待二位,可好?”話畢,轉身就要往另一邊走。
江承燁看了江言和江煦陽一眼,直接隨着寧慈的步子一起離開,連城煜目光一沉,擡腳就要跟過去,江煦陽眼珠子一轉,一步邁過去擋道了連城煜面前,禮貌一笑,啪的一聲打開自己那把風騷的玉骨扇:“連公子,我和我兄長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還要煩請連公子帶我們走一走。”
“我帶小魚兒過去看比賽。”寧慈簡單的打了招呼,微微一點頭算作禮數,便帶着小魚兒往一邊走,江煦陽和江言就順着母子離開的方向一路望過去,心裡只有一個感嘆——真是好美好,好和諧的畫面啊!
躲在寧慈身後的小魚兒冒出一個小腦袋來,也不看其他人,就對着寧慈微微一笑,萌萌噠點頭,那大大的眼睛彷彿能將人的目光都吸進去,把心中的愛憐都呼喚出來!
寧慈見連城煜將幾個人絆着,也就不再和他們絮叨,彎下腰對小魚兒道:“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農家女本就比鎮上城中的小姐們要會幹活兒,如今一個個穿上練裝,束起長髮,都是英姿颯爽的模樣,堪稱一道別樣的風景。
女子的步打球,類似於曲棍球。因爲蹴鞠是要用腳踢,難免就會有身體接觸,而步打球是手持木杖來將球打進東門爲勝,是以姑娘家更多的是玩步打球,原本是隻自家小院子裡用來活絡筋骨的小遊戲,如今被寧慈辦成了正正經經的比賽,還當真多了幾分別樣的激情。
那一頭傳來了熱鬧的聲音。
江煦陽和江言看了連城煜一眼,還沒來得及迴應連城煜,就先望向了一旁的江承燁,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一個意思:什麼情況?難道你還沒有搞定嗎?說好的捆一捆呢!?
連城煜的舉動就直接多了,他直接邁過一步,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了寧慈面前,對着二江道:“兩位既然是程公子的朋友,那也就是連某的朋友,連某自然好好招待。”
“兩位遠道而來,寧慈招呼不周,還請兩位不要見怪。”見到小魚兒被打量,寧慈的臉上有些不悅,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只有濃濃的提醒,沒有半分的歉意。
江煦陽和江言的心裡彷彿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達達的馬蹄過後只剩下一個聲音:沒錯!就是這個臭德行!真特麼像!
小小年紀的小魚兒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敏感,見到兩個好看的叔叔一直盯着自己,他目光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默不作聲的往寧慈的裙子後面一躲,直接避開了他們的眼神。
然後兩個人當真不再看他,而是轉過頭再去看小魚兒。
這樣整齊的動作讓整個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而江承燁作爲唯一一個有些享受這樣的氛圍的人,露出了一個萬年難得的笑容望向江言和江煦陽,明知故問:“看着我做什麼?”
兩個男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一看小魚兒,緊接着扭過頭看一旁的江承燁!
看看這沉穩的小氣質!看看這沉靜的小眼神兒!再看看這漂亮的不像話的小臉蛋!
粗略的介紹之後,江煦陽和江言的目光一致落在了寧慈身邊那隻小東西身上,倆個人心中都是一個巨大的驚歎號!
江煦陽還沒及時意識到他曾經的一個謊言已經被寧慈猜的七七八八,還笑呵呵的和衆人打招呼。來的路上江言就說了,既然寧慈有心不去提過去的何如意,那他們索性就當她是寧慈,也就是“初次見面請多指教”的事兒,誰不會呀!
江言和江煦陽自然都是落落大方的打招呼,唯有寧慈的一雙眸子從江言身上轉到江承燁身上,最後落在江煦陽身上,彷彿想到了些什麼,微微挑了挑眉。
見到兩個人出現在這裡,江承燁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一邊努力減少存在感的紀千燦,對身邊的人介紹:“這兩位是我的……好友。”
江言他們也看到了江承燁,這邊姑娘家的賽事固然好看,不過大事爲重,兩人對視一眼,朝走在寧慈身邊的江承燁走去。
寧慈一走進來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外來者,她只是略略掃了江煦陽一眼,將目光落在了江言身上,帶上了幾分打量。
江煦陽和江言都是騷包慣了的男人,步打賽多爲女子賽事,他們自然不會錯過,就是不夜鎮中的賽事,他們也憑着高質量的顏值有幸觀摩了,所以面對這樣充滿着鄉土氣息的賽事,他們覺得很是新鮮。
突然多了幾個衣着打扮貴氣的男人,許多人自動自發的將他們當成了連城煜帶來的客人,畢竟寧慈時常也會帶一些人過來,所以相對於村裡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除了新來的兩個長得都不錯,又是女子的步打賽,所以難免多了幾個姑娘往這邊看。
老曹幾個在和如意商議完事情之後也加入了燒烤的大隊當中,吃飽喝足,也來到了這邊的空地。而十分不幸地再次被逮住的紀千燦無可奈何地帶着江言和江煦陽蹭了一頓吃喝,又把人帶到了這裡。
於是,一衆人又從何老二家直接去到了農場的一邊的步打賽場。
看過了何老二這邊的情況,何遠有些迫不及待的吆喝大家快去農場那邊打比賽,衆人的目光落在寧慈身上,寧慈笑了笑:“看着我做什麼,一起去吧。”
何老二借了椅子過來,可是人卻要走了,何元吉和何遠幫着把椅子還了回去,將剛纔對王鳳嬌說的話再次告訴了何老二,何老二也是連連點頭,感激不已。
王鳳嬌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眼睛已經又紅了,裡面傳來了杏芝嗚嗚的哭聲,王鳳嬌也不耽擱了,再次道了謝,回到了屋裡。
正說着,裡面忽然傳來了小姑娘的哼哼聲,王鳳嬌是最先聽到的那個,她對着堂屋的人歉意一笑:“好像是有點醒了,我去瞧瞧!”她原本想叫何老二來招呼客人,何元吉卻打斷了她:“二嬸,不必忙活了,咱們等會還去農場那邊的,您和二叔在家專心照顧杏芝吧,要是有啥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一聲就行!”
從前王鳳嬌做夢都想要個兒子,現在,杏芝就是她的命,她看重的很,寧慈這樣說,她只是含笑點頭。
寧慈笑了笑:“我也只是過來看看她,既然她睡下了,那就別吵醒她。農場裡的田地,我曉得你們打理的很好,可是忙歸忙,別疏忽了杏芝。”
“如……寧姑娘,你實在太客氣了,杏芝現在還睡着,我帶她跟你道個謝。”王鳳嬌也是隨着村裡人改了口,如今她早已經不再嚼那些舌根子,如果當初沒有寧慈,她和杏芝可能都會死掉,面對救命恩人,她更多的,是感激。
不知道是不是經歷了幾次生死劫難,如今的王鳳嬌總是愛紅眼睛,她低頭用衣裳摸了摸眼睛,接過小魚兒手裡的食盒,原本是想摸摸小魚兒的臉,可是她的手太粗糙了,有些不敢去摸小魚兒白白嫩嫩的笑臉,有些尷尬的收了回來。
王鳳嬌慌慌張張的又是要泡茶又是讓何老二去隔壁借幾把椅子過來,寧慈將她攔住,淡淡道:“二嬸不必忙活了,我只是過來巧巧杏芝怎麼樣了,再就是今天過來的時候做了些小點心,準備帶來給孩子們嚐嚐,這是給杏芝的。”寧慈看了看小魚兒,小魚兒上前一步,雙手拎着小小的食盒遞給了王鳳嬌。
因爲村子是寧慈統一建造的,每一家的戶型是根據家裡人口的多少來分配的,每一家外頭的空地是用來方便因爲家裡人口增加而擴建用的,所以現在的何老二家裡人並不多,一下子來這麼多人,連椅子都不夠。
王鳳嬌一早就和送食物過來的金玉打了招呼,可她沒想到寧慈還是過來看了她,一同過來的還有那麼多的人。
第二個女兒出生後,王鳳嬌和何老二也像是裡裡外外脫胎換骨的變了,尤其是王鳳嬌,從前那樣野蠻霸道的一個悍婦,如今只怕是整個新村裡最大的慈母。因爲王鳳嬌的身子狀況一落千丈,小杏芝也需要照顧,何老二活了大幾十歲,終於有了一個男人的擔當。寧慈分給他們家的地,他每日都會起早貪黑的幹活,不大的一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再不似從前那般糜爛。
兩年前,王鳳嬌臨盆的時候,果真有些危險,最後是將好寧慈在東橋鎮,離這邊近,以最快的速度找來了最好的大夫和穩婆,用了最貴最好的藥材,吊住了王鳳嬌的一口氣,這才母女平安。
因爲王鳳嬌三十多歲再度懷孕,大夫說滑胎的可能性很大,即便懷下來了,生產的時候也更加危險。可是王鳳嬌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哪怕有生命危險。
村子裡這樣的熱鬧,王鳳嬌和何老二有時候也會參加,可是在王鳳嬌生下了杏芝之後,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小女兒身上。
想到這幾個瘋瘋鬧鬧的孩子,吉祥笑了笑:“成,那咱們走吧。”
金玉撲哧一笑:“別喊啦,早就跑到農場那邊去玩了。”
吉祥和金玉他們也出來了,吉祥看了看寧慈和小魚兒,又看了看這一屋子傻傻站着的男人,笑了笑:“也罷,咱們一起去吧。”說完轉頭對西屋裡喊:“丫丫豆豆元寶,咱們要出門了!”
彷彿是看到了救星,何遠奔了過去,乖乖道:“去何二叔家裡呢!”
竈房裡的女人們忙得差不多了,章嵐率先挑簾走了出來,一邊卷着自己的袖子一邊道:“去哪兒啊?”
寧慈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江承燁和連城煜幾乎同時發話。何元吉和何遠對視一眼,眼中的不知所措十分明顯——他們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要咋辦啊!
“我也去。”
“我陪你。”
寧慈笑了笑,對何元吉道:“去二嬸家裡看一看。”
“這是要去哪啊?”何元吉問了一句。
小魚兒手裡提着一隻精巧的小食盒,寧慈牽着他往外走,剛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兩個男人一起站了起來,作勢就要跟着。何元吉和何遠見到這樣的陣仗,也站起身來。
直到竈房的門簾被挑起,寧慈牽着小魚兒走出來,幾個男人的目光一起望了過來。
因爲江承燁和連城煜的同時到來,何遠和何元吉都作爲這裡的東道主招待他們,堂屋裡的幾個男人坐在一起並沒有什麼熱絡的話題交談,偶爾何元吉問江承燁這幾年都是怎麼過的,江承燁也是三言兩語的跳過去,並沒有什麼談性。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帶小魚兒去玩一玩轉一轉也好。”吉祥做主讓她不做事,寧慈堅持,笑了笑,對一直緊緊跟着他的小魚兒伸出手。小魚兒歡樂的牽住寧慈的手,和她一起出了竈房。
寧慈本是在竈房裡面,她們談話的聲音一絲兒不漏的被外面的兩個男人聽進了耳朵裡。吉祥她們自然是不會讓寧慈動手收拾,她不過是端了個碗碟進來,就被勒令休息。
自從如意改名換姓後,家裡都改了口,當中的因由自然十分無奈,可是金玉總是交錯,也許在她心裡,無論是如意還是寧慈,都是二姐,要她硬生生的把二姐改成寧姐,實在是有些困難,所以家裡只有她一個人總愛喊錯。
吉祥在一旁對金玉道:“說了多少次,叫寧姐。”
寧慈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金玉已經笑呵呵的打斷她:“二姐你放心!大姐最開始就讓我送吃的過去了,杏芝的燒已經退了,二嬸和二叔都守着呢!”
吉祥這纔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前些日子就聽說杏芝不大舒服,二嬸大概是在家裡照顧杏芝,二叔也就留在家裡了。”
寧慈收拾了一下,想了想剛纔的境況,對吉祥道:“怎麼沒看到二嬸?”
下午還有步打賽這樣熱鬧的活動,村裡人都回去準備換衣裳運動,連城煜和江承燁一個很少來,一個沒來過,自然都是站在一旁。
因爲農場中和村子裡都有規定,不許浪費一片菜葉,所以沒回吃東西,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分量去取得,這樣到了最後,幾乎沒有剩什麼東西。
今日天氣好,章嵐建議村裡的姑娘嫂嫂來打一場步打賽。村裡已經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更對這裡的生存模式已經習慣,這樣時不時的做一些農活之外的運動,大家十分欣喜。
鬧得差不多了,吃的也差不多了,到了下午,寧慈也會和大家一起去農場牧場逛一逛,而農場裡面也有一塊綠蔭的草地,是用來開步打賽和蹴鞠賽的地方,不過比起東橋不夜鎮裡的規模要小上很多,畢竟這裡的地方能多種一些就能多收一些,在農場里弄一塊空地玩耍,已經是一個奢侈的行爲。
這裡居住着的每一個人,都過着最簡單的生活,可他們的幸福,也不是他能夠輕易企及到的。寧慈費盡心思的建造這樣一個地方,時不時的帶着小魚兒回到這裡,是不是也希望小魚兒的生活能這樣簡單無憂?
另一邊,連城煜靜靜地看着這一片歡聲笑語,心裡漸漸明白寧慈爲何執意要建造這樣一個地方。原來世上真的可以有隻是站在一旁看着,都會覺得溫暖舒心的生活。
想到剛纔被滿堂抱着飛高高的孩子笑聲清朗,江承燁突然間就生出了一個絕妙的法子,再望向小魚兒時,他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上了親切和心疼,更多的,還有滿滿的期望,彷彿已經看到了他們父子二人相處的美好時光。
無論是寧慈還是何如意,她就是他愛的女人!她未嫁先挽發,自然是表明了自己不嫁的決心!如今她未嫁他未娶,誰說他已經被判了死刑?
小魚兒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已經不再懷疑了。方纔這裡一片笑鬧,他看到的不僅是一片幸福和美,更加看明白真正的父子是什麼模樣,對待自己親生孩子,又是什麼模樣。連城煜和小魚兒之間的疏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如果說當初的如意能成爲今天的寧慈,靠的是小魚兒的這份精神支柱,那麼當日身陷恆羅古陣中在十一個影衛犧牲的前提下殺出重圍,堅持了三年的邊疆苦寒熬成了今日要令整個大周都爲之震撼的戰神,心中依託的,是一份曾經擁有的溫暖,是一顆想要再次重新擁有這種溫暖生活的心,而這樣的生活裡的軸心,就是他的如意。
一片歡聲中,江承燁獨身一人孤坐一旁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可是他靜靜地看着這樣的場面,向來冷漠的一張臉上,露着淡淡的笑意,淺而溫暖。
看到媳婦來了,何遠才老老實實的把孩子放下來,纔剛一放下來,章嵐已經急急忙忙衝過來看兩個孩子有沒有被他弄傷,確定無恙了,還是狠狠地擰了擰何遠。
“何遠!你個瘋子!你是不是又喝酒了!”章嵐剛剛給家裡的兩個不愛熱鬧的老人家送了食物回來,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男人又跟個孩子一樣瘋起來了,偏偏自己的一兒一女跟着這個爹爹又叫又笑,用寧慈的話說,真是……一羣蛇精病!
滿堂甩累了,把小魚兒放了下來,結果剛剛把小魚兒放下來,一邊早已經看的眼饞的豆豆丫丫和元寶都湊了過來,全都要滿堂舉高高轉圈圈,幾個孩子央央苦求的模樣實在是可愛天真,周圍的人看着都笑了出來,最後何遠又人來瘋,把自家的孩子一手箍一個甩!
“放下來放下來!摔了!”吉祥看的心驚肉跳的,深怕滿堂一個手滑把孩子甩出去了!可是寧慈卻看的笑盈盈的,滿堂是小魚兒唯一願意親近的男性,他能有這樣一幅燦爛的笑臉,寧慈覺得比什麼都值得。
小魚兒很喜歡這樣被舉高高甩圈圈,原本還悶悶的小臉頓時就開了顏,在空中轉圈圈的時候咯咯咯的直笑。
聽到寧慈說這種話,小魚兒果然就不開心了,這一邊解完手回來的滿堂一眼就瞧見了低落的小魚兒,笑呵呵的走過來,雙手直接越過小魚兒的腋窩下面將他抱了起來轉了個圈:“這是哪家的小東西愁眉苦臉的!”
寧慈知道吉祥只是疼孩子,她也笑道:“是啊,孩子都是一樣聰明,我也覺得元寶更活潑可愛。”
沒有親孃是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就算元寶的確沒有小魚兒聰明,吉祥也不希望何元吉當着元寶的面說他笨,其實何元吉也沒想那麼多,小魚兒這個孩子聰明是事實,至於元寶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話。
原本還在由吉祥喂吃的的元寶忽然衝過來,對着何元吉就是一拳!只是那軟軟弱弱的一拳頭哪有什麼力道?可何元吉十分配合的做出一副被打疼了的樣子,元寶氣哼哼的跑回去繼續張嘴等待餵食,吉祥給他餵了一小口烤饅頭,笑着說何元吉:“你也是,該打!”
元寶聽見了!他聽見了!
何元吉卻是伸手摸了摸小魚兒的臉:“你大概不曉得,這可是小魚兒想出來的。別看他只有這麼小,實在是聰明又伶俐,看着他我都擔心元寶會不會太笨了!”
之前曬魚乾,總會有些小蟲子飛到魚乾上,十分討厭,站在一邊一直趕又很不方便,現在放着魚乾片的上下都有細網遮着,也就不怕小蟲子飛過來。
這一邊,寧慈已經把魚片幹都攤好準備曬了,何元吉中途過來幫忙,寧慈笑着說道:“這回下面的細網變成兩層,也不怕蟲子飛到魚片上了。”
江承燁的這句話似乎是在表達着什麼,可是他喝了一口白開水,忽然覺得憋尿憋得有些嚴重,跟江承燁說了一聲,就趕緊奔向了茅房。江承燁淡定的又給自己滿了一杯,目光落在寧慈那邊的和諧畫面上,仰頭一飲,才發現自己給自己倒的一杯白水。
滿堂似乎有些激動,他還想說什麼,江承燁卻又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說道:“不急,有什麼事情我們晚上說。”
“不會。”江承燁忽然打斷他,滿堂望向他的眼中帶上了欣喜,江承燁伸手摸摸他的頭:“我是爲了她回來的,無論如何,我不會就這麼離開。”
江承燁斟酒的動作微微一滯,不由得望向滿堂。滿堂摸摸鼻子,咕噥道:“你……你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其實……”
“砰!”江承燁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盛着食物的盤子都跟着顫了一顫。好在今天整個村子都很熱鬧,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滿堂看了一眼熱鬧的周圍,對着江承燁輕咳一聲,說道:“程葉哥,咱們有事情晚上再說吧……”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又望向他:“不過程葉哥,你這次回來……還是要走的嗎?”
滿堂對連城煜點點頭,等到連城煜走到寧慈那邊,含笑負手站在兩人身後看他們曬魚乾,那場面簡直再和諧美滿不過。
連城煜自然也看到了寧慈和小魚兒出來,他放下酒杯,對滿堂道:“你好好陪程公子敘舊,我去那邊看看。”
面前的酒杯再次被倒滿,江承燁二話不說,一飲而盡。
如果說一定有什麼不同,一個大概是從前她做飯的時候,總會時不時的望向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如今,她的眼裡只有身邊那個小小的孩子,即便他一直看着她,她也不會再回過頭來看一眼;而另一個,是她用左手拿筷子的動作……
清洗好了魚片幹,寧慈和小魚兒一起走到前院陽光最好的地方準備調味攤片。而她走出來的那一刻,江承燁的目光已經重新追到了她的身上。他看着她笑容溫和的牽着小魚兒走到何元吉家門口的另一邊空地,在村裡人支起來的木架子上鋪了一層細細密密的網子,和小魚兒一起捏着筷子將魚片沾上調料,在一片片攤在細網子上,動作和神情,一如從前她在何家村的竈房裡做飯時候那樣認真而迷人。
寧慈的整顆心都放在小魚兒身上,彷彿她如今做的一切,所有的支撐來源都是小魚兒,她對小魚兒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其實,知情的人都曉得,無論是整個農場牧場還是果園魚塘,包括青城的祿莊書院,都有寧慈爲小魚兒費心思的地方。農場裡有小魚兒最喜歡的燒烤園,牧場裡有他的一匹小棗紅馬,山上的果園有他最喜歡爬的樹和最喜歡吃的甜棗,村子裡新挖的魚塘都是寧慈爲了小魚兒愛吃魚這個喜好準備的,就連遠在青城的祿莊書院,寧慈都有意送小魚兒去讀書,所以不惜重金將書院返修,成爲了整個書院最大的金源,深的書院山長的禮待。
寧慈的魚乾製作過程有些複雜,得先去鱗去內臟去頭;開片、撿片、清洗;調味、攤片、曬乾、揭片、烘烤、碾壓拉鬆,最後才能做出小魚兒最喜歡的魚片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