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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小魚兒帶着一種感覺到了危機的肅穆神情走上前來抓住了寧慈的裙角,鄭重的點點頭!
寧慈點點頭:“對,千萬不可以和怪蜀黍說話,他們都是會吃小孩子的人,尤其是喜歡吃魚又長得好看的小孩子!”
小魚兒很聰明,張口就答:“不可以和怪蜀黍說話!要馬上回家,或者到街上認得孃親的鋪子裡頭,讓人告訴孃親來接小魚兒!”
寧慈笑了笑,繼續問道:“記不記得孃親告訴過你,倘若一個人走丟了,千萬不可以怎麼樣?”
小魚兒偏偏腦袋,然後點點頭。
“小魚兒,方纔外面那個陌生的叔叔,你還記不記得?”寧慈片好了魚,準備調料,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忍不住問他。
寧慈片魚的時候,小魚兒就乖乖的站在一邊看着她的動作,神態極爲認真。
前院在熱火朝天的拼酒,後院裡,寧慈把何元吉弄回來的新鮮魚處理乾淨切片。她左手拿刀,右手輕壓魚身,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魚片弄好了,這些是要給小魚兒曬魚片的魚,也是他最喜歡的零嘴。
連城煜微微勾脣,再次一飲而盡。
一句充滿嘲諷一味的話直直的指向了江承燁,江承燁冷冷的看一眼連城煜,再次滿了酒:“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幹了。”
一旁,已經喝下一杯酒的連城煜忽然笑道:“想不到最讓人傷心的人,也能說出這樣一番動人好聽的話。果真是說得比做的容易麼?”
滿堂看了看江承燁,抿着脣點點頭。
江承燁露出了來到這裡的第一個笑容,雖然淺淺的。他點點頭道:“就算再大,在你姐姐眼裡也都是孩子,別讓她擔心就是了。”
金玉捂着嘴笑了笑,跑去拿白水。滿堂有些不滿了:“程葉哥,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喝酒的!”
他正要喝的時候,江承燁直接把他的酒杯拿了過來,再次一飲而盡,在滿堂無措的眼神中淡淡道:“別惹你姐不高興。”然後找來金玉:“給他換白水。”
滿堂也笑着端起酒杯:“是啊程葉哥,我也敬你一杯!”
江承燁簡單多了,一句廢話也沒有,仰頭就喝!
連城煜端起酒杯敬江承燁:“想不到程公子闊別三年,還能再找回來,連某先乾爲敬。”
一張小方桌,四個男人圍桌。
金玉對着他拱拱鼻子,還是給他滿上了。
滿堂已經有了一個男人的氣魄,他看了三姐一眼:“滿上就是了!”
金玉乖乖的給每個人倒了酒,到滿堂的時候,她好心的提醒:“讓姐姐曉得你喝酒,定然要生氣的!”
“別看了,帶小魚兒去選魚曬魚乾了。”何元吉看穿了江承燁的心事,這一桌子坐的其實都算是知情人,所以何元吉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什麼。
看到何元吉過來,江承燁轉頭去看寧慈他們,卻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
酒是拿來了,可是何遠沒機會喝了,被章嵐拎着耳朵去伺候兩個孩子吃東西,他的位置換成了應當算作主人家的何元吉。
何遠嚇得筷子都掉了,最後看着兩個寶貝被辣出了眼淚,他的心也疼死了。
剛好章嵐拿了一罈子酒出來,見到這個境況,立馬惱了:“何遠你要死是不是!?你給他們吃啥拉!”
何遠“哎喲喲”的一個個哄着,毫不客氣的把桌上的大部分吃的全部分給了豆豆和丫丫,在家裡他一貫是最寵他們的,已經清閒的里正和里正夫人也慣的很,大概只有章嵐這麼一個唱紅臉。何遠把沒有用水洗過的燒烤給了兩個孩子,結果不知道這一波是不是帶着辣子的,豆豆和丫丫爽爽的吃了兩口,還沒爽多久,就呼拉拉的開始扇舌頭。
一旁的豆豆和丫丫沒有找到孃親,卻一眼發現已經率先吃上了的爹爹,紛紛殺了過來!
連城煜坦白的點頭:“是。”
何遠也嗷嗚了一口烤肉,他眼睛一亮:“我嗎?你羨慕我?”
連城煜夾了一片香軟的土豆片吃了,淡淡道:“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
何遠連連賠笑點頭,等到章嵐找吉祥去拿酒,他纔回過頭來,神色重新變得威武,不過這時候,怎麼看怎麼覺得逗趣。
章嵐在何遠眼神的指示下看了坐在一旁的江承燁,最終還是鬆了口:“不許喝太多啊!”剛轉過身準備去拿酒,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回來,語氣帶上了些狠勁:“敢喝醉了耍酒瘋!我跟你沒完!”
“喝啥喝!?”一個質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帥氣狂拽的何遠扭頭一看,在瞧見自家媳婦姨娘盛怒之後,整個人都縮了一截,他嘿嘿賠笑,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討好道:“一丟丟……就喝一丟丟!難得今兒個高興啊!”
“喝啥酒?”何遠也走了過來,如今的何遠已經高大不少,似乎是因爲常年打理着山上的果園,上上下下的跑着,整個人都結實了,還未入夏,他已經率先光了膀子,拎着一隻小板凳帶着一如當初的癖笑走了過來,“咚”的一聲把小板凳重重的放在他們邊上,一同坐了下來:“算我一個!”然後扭過頭,對吉祥道:“吉祥!快把你們家酒窖的好酒都拿出來!今兒個我們可要好好地喝!”
今日陽光好,這樣露天吃東西,當真是一種享受。連城煜看了看桌上的美食,對金玉道:“這邊可還有酒?”他看一眼江承燁:“今日難得老友重聚,不喝幾杯實在是可惜。”
金玉捧了好些吃的過來,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佔了,也沒說什麼,重新拖了一張椅子過來,把帶過來的吃的放在一張小桌子上,興高采烈道:“程葉哥哥,這些調料可都是二……是寧姐挑的,和咱們當初家裡的味道一絲兒不差!你嚐嚐!”
江承燁很想問清楚寧慈、小魚兒還有連城煜之間的關係,可是連城煜就這麼坐過來,好不容易鬆活一些的氛圍又變得緊張起來。
由始至終,滿堂都很熱情的陪着江承燁,避過了當初的火災跟他講如今的村子,還說了些農場牧場裡面好玩的事情以及當初開荒出來的大山,在此過程中,他還巧妙地將寧慈和小魚兒一併帶了進來,直接將江承燁落在寧慈身上的目光拉了回來:“程葉哥,原來開荒的那座山,現在可是一大片果林呢,等到果子成熟的時候,寧姐就帶着小魚兒去摘果子,咱們都會跟着去,可熱鬧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果子成熟的季節,去了頂多也是看看山花。”
又有新的食物烤好了,金玉跑過去搶吃的,她剛一走,連城煜便大大方方的坐了過來。
何元吉回過身低下頭看乖乖的站在寧慈身邊的小魚兒,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子:“饞貓!”
寧慈笑笑:“我不急,是他急。”
何元吉忙完了元寶進食的準備工作,對寧慈道:“等着,馬上就帶你們去。”
丫丫嘟着嘴看一眼被寧慈牽在手裡的小魚兒,當即眼睛一亮去牽他,結果被小魚兒躲開了,丫丫有點難爲情。
章嵐瞥了她一眼,語氣有些硬:“說過多少回,那味道太重,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
丫丫所謂的用水洗過,是指烤好的東西都放到熱水裡,洗去了那厚厚的調料,只剩下一點點味道的食物,雖然她仍舊喜歡吃,但是心裡明顯更青睞於那種味道重的!
何遠家的一雙兒女叫做豆豆和丫丫,豆豆是哥哥,丫丫是妹妹。丫丫一派天真的說:“我不想吃用水洗過的!我想吃嬸嬸們吃的那種!”
章嵐好氣又好笑:“沒人和你們搶!哪會不是吃的走都走不動,得抱着你們回去才行的?”
何元吉正忙着給元寶系圍兜,一旁還有何遠家的一對兒寶貝兒女,都已經是嗷嗷待哺了,一個二個眼珠子都快飛到燒烤爐子那邊了。
寧慈爲小魚兒清理了雙手,將他放下膝蓋,牽着他走到何元吉身邊。
江承燁越來越覺得小魚兒是自己的兒子,又或者說,他越來越希望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兒子,唯有這樣,他纔會有更大的把握去將如意追回來,憑着他們之間最大的牽絆,他也一定能夠成功!
江承燁這幾年征戰沙場,俯首望去,腳下皆是臣服的將領,可就在今日,他一連幾次的被丟了鬼臉,現在想起來,大概也只有他的兒子,纔有這樣的勇氣跟自己扮鬼臉!
他是什麼意思!?!
其實,看到小魚兒的那些神態之後,冷靜下來的江承燁越發的覺得這個孩子和自己很像,小魚兒望過來的那一刻,他嘗試着擠出一絲微笑去看他,哪曉得他還沒笑出來,小魚兒已經對他吐了吐舌頭,傲嬌的扭過臉去,連帶着擦香膏的動作都配合了不少!
因爲小魚兒剛纔抓過稀泥巴,所以指甲裡有一些黑泥,寧慈讓人送來一盆熱水,將小魚兒抱在膝蓋上,神色認真的捏着一根細細的竹籤爲他把黑泥巴挑出來,再把他的手放到熱水中清洗,等到洗完了,還給他上了香膏潤手。清洗的時候,小魚兒十分配合,只是最後上香膏的時候,他似乎有些排斥,扭過臉來,不其然的就和江承燁的目光撞上。
滿堂拿過一雙筷子遞給程葉,見他一直看着寧慈那邊,也順着他的目光望了過去。寧慈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小魚兒身上,連城煜都被趕到了一邊,使得美人被小魚兒一個人霸佔着。
重新恢復熱鬧的村子開始了熱火朝天的燒烤活動,鐵籤子穿好的肉片在茲拉茲拉的碳烤中發出了誘人的香氣。金玉第一個忍不住,端着盤子跑到炭爐架子邊裝了一盤烤肉回來,還順帶拿了三雙筷子:“滿堂,程葉哥哥,快吃吧!”
陡然見到這些熟悉的人,江承燁說絲毫不動容那是假的。今日鄉鄰們都在,他終究還是知曉些分寸,並沒有其他失利的舉動,就着滿堂搬過來的椅子坐了下來,唯有兩道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寧慈的身上移開過。
金玉如今已經是十四歲的姑娘,再過不久就該說親事了,雖然仍舊喜歡吃,但也終究有了些女兒家的心思,學會愛漂亮了。三年前,她和滿堂都還小,但是也記得程葉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們其實挺喜歡和他一起玩,他還幫他們剝過核桃,打跑過到家裡來鬧事的人。
如果說在場中還有誰對江承燁有多出禮儀的情誼,那麼還得算上一個金玉。
滿堂的熱情讓吉祥有些不滿,即便程葉離開後,如意從未表現出一絲絲的難過,可她作爲姐姐,作爲女人,又如何能體會不到這樣的感覺?他說走就走,已經是情意全無,即便三年後歸來,禮儀尚可在,情誼就真的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滿堂已經搬來了椅子,熱情的邀請他:“程葉哥哥,真想不到你竟然回來了,快坐,今兒個咱們燒烤。”
當連城煜的手碰到她的髮簪時,江承燁就差上去將那雙手給剁掉!心中的怒火瘋狂翻涌,江承燁擡腳就要朝他們走,可纔剛剛一動身子,衣裳卻被人抓住了。
這一廂三個人站在一起說話,那一邊的人看來,怎麼都是和諧的一家三口圖!
連城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望向小魚兒的目光帶着多麼濃厚的羨慕,他笑着點點頭:“你總是這麼疼他……”
所以,她有錦衣華服,卻不帶多餘首飾,只是怕誤傷了小魚兒?
連城煜的話音剛落,被寧慈抱着的小魚兒忽的將寧慈抱緊,一臉提防的看着連城煜。寧慈笑着拍拍他的小屁股,對連城煜柔聲說道:“不必,他喜歡膩着我,首飾戴多了,我怕會刮傷他。”
寧慈轉過頭,就瞧見一派淡定的連城煜正認真地看着她發間的銀簪子。彷彿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含笑望着她:“我喜歡看你穿顏色重一些的衣裳,只是這把銀簪子似乎樸素了些,回頭還是再打些首飾吧。”
小魚兒的手裡拿着從江承燁手裡拿回來的銀簪子,寧慈抱着他,他就伸手把簪子歪歪斜斜的嵌進了她的發間。寧慈抱着他有些吃力,所以不方便伸手穩髮簪,下一刻,一隻修長的手落在了她發間的銀簪子上,替她穩了穩髮簪。
寧慈的發話,讓氣氛鬆活了一些。何元吉和何遠如今一個負責農場牧場,一個負責山林果園,寧慈把這個交給他們,簡直再放心不過。兩人立馬吆喝起來,讓氛圍漸漸地重新迴歸熱鬧。
寧慈將小魚兒從連城煜的手裡接了回來,對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衆人道:“別愣着了,我瞧着那炭火已經足夠旺了,食材也都到了,都開始吧。今日天氣好,吃完了還能釣釣魚。”聽到釣魚,小魚兒眼睛亮亮的伸手攬住寧慈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
“程……程葉哥哥?”滿堂是第一個上前走到他面前的,不知道是不是如意養的太好,才十二歲就已經到了程葉的胸口,與從前那個秀氣內斂的男孩子簡直是千差萬別,判若兩人!
“程……程葉?”吉祥如今已經是孩子的孃親,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少女打扮,可是看着驀然出現的程葉,她彷彿看到了三年前那個冷漠疏離的男人。不只是吉祥,一旁的何元吉、金玉、滿堂,甚至是剛剛趕過來的何遠一家,都看着江承燁愣愣發傻。那些擱淺了三年的疑惑不解都在這一刻被解封!
江承燁的出現引起了片刻的寂靜,大家都紛紛看着這個出現的有些突兀的男人,心裡快速的回憶起了幾年前那個消失的男人!最爲震驚的,大概就是吉祥這一家人。
因爲寧慈的回來,大家都會去弄些新鮮的蔬菜,在農場旁的牧場里弄些新鮮的肉,因爲牲畜養的也多,食材準備起來迅速而齊備。而燒烤這樣的大型戶外娛樂活動,也是寧慈每個月回來的時候村子裡的人一起鬧騰一起玩的,十分熱鬧,即便是不愛說話的小魚兒也喜歡回來玩。
因爲新的村子裡沒有家家戶戶的劃分,一戶挨着一戶,農田都在農場裡,每一家頂多是在家門口支一個葡萄架子,又或者是種幾串辣椒,佔的位子不大,更多時候是在農閒時候聚在一起嘮嘮嗑,說說誰家負責的地近日有什麼情況。
至於寧慈是不是如意,她自己並無意說明,村裡人也聰明的從來不去提,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安安靜靜的日子過到今天,會被這樣一個突然離開又突然出現的人打斷!
無論當初與如意的關係如何的人,對她多多少少都存這些同情和遺憾,而之後的一場劫後餘生,讓他們將這件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再也沒有那麼多的閒工夫說這些,而後如意失蹤,卻回來一個寧姑娘,寧姑娘將大家的住處安頓的好好地,只要求他們每日好好幹活,其他的時候全無生活煩憂,比起從前的生活,不知道安樂了多少倍,聽說青城的書院都有寧姑娘出錢修的一部分,是以村裡好些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齡,都可以去讀書,因爲這樣,村裡的人對寧慈越發的尊敬,更是服了何元吉的管制。
當初程葉離開是在一個深夜,也沒有人瞧見他是如何離開的,只曉得原本都已經是何家的上門夫婿,兩人似乎是已經十分恩愛,可是到頭來說不見了就不見了。
從前的何家村已經不復存在,如今的新村子裡,住着當初被轉移過來的村民,還有一些想要在農場幹活而住進來的新村民,周邊還有許多村子,可是新的何家村彷彿脫離了那一片村子一般,猶如一個世外桃源,藏匿於這農場山林之間。可是就在今天,這個世外桃源卻迎來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驚天消息——三年前離開的程葉,竟然回來了!
魚塘邊忽然間就變得安靜無聲,江承燁看着他們的背影,就像看着一家三口離開一般,他心裡忽然涌起一團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就這麼沉着臉追了上去!
連城煜笑了笑:“既然程公子用不上連某,那連某就先告辭了。”連城煜話畢,伸手牽住了身邊的寧慈,寧慈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連城煜牽走了。”她背對着江承燁離開,手不動聲色的去掙脫,可是連城煜握得太緊,她掙不開。
江承燁狠狠地望着連城煜:“這裡沒你事!滾!”
他還想上前一步,卻被連城煜不甚客氣的伸手擋住:“程公子,若是回來何家村敘舊,想必村裡的人都歡迎之至,可公子若是回來惹是生非,莫怪連某無禮。”
他送的!?江承燁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銀簪子,又看了看被連城煜抱在手裡的小魚兒和護在身後的寧慈,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可笑!
連城煜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簪子,緩緩伸出手:“還請公子將連某贈與內子的東西歸還。”
江承燁緊咬着牙,手中的銀簪子越握越緊。
怎麼回事!?是誰允許他們穿的像一家三口的!?
腿上還傳來陣陣疼痛,江承燁看着忽然出現的連城煜,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三個人風格極其相似的三件衣裳上!
江承燁吃痛,寧慈趕忙彎身想要抱開小魚兒。就在這時候,連城煜忽然出現,他幾步走過來,輕輕按住了小魚兒臉上的一個穴位,小魚兒立馬張了口,他再順勢將他抱了起來,再伸手將寧慈拉了過來,放到自己身後,面帶微笑的看着江承燁:“原來是程公子,真是好久不見。”
小魚兒還在撕扯着江承燁,他恨恨的看着江承燁,忽然目光一沉,張口就咬上了江承燁的腿!
這簪子,的確不是他送給她的那一支。
江承燁當真將簪子翻過來看了看,目光猛地一沉。
可是寧慈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靜的多,她只是靜靜地看着江承燁手上的簪子,淡淡道:“這柄簪子,的確是寧慈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所贈,不過真不是公子你。若是公子不信,大可以瞧一瞧這簪子反面打着珍寶軒寶號的小標記,這是他們今年才換的。”
孩子的拳頭帶着些力道,江承燁卻只是直直的看着寧慈,彷彿要在她的神色中找到能擊破她的謊言的蛛絲馬跡。
小魚兒在看見自己送給孃親的簪子被一個怪蜀黍拿走後,忽然就變得激動起來,捏着小拳頭開始衝上去捶打江承燁的腿:“壞人!壞人!還給我!”
“已經說過很多次,公子口中的如意寧慈並不認得,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寧慈告辭。”寧慈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他,轉身欲走時,江承燁的目光落在了她髮髻間的銀簪子上,他彷彿找到了什麼有力的證據,幾步越到寧慈面前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伸手就將她的銀簪子拔了下來捏在手裡:“你還想跟我裝傻到幾時?”
“如意……”
如果說原先還有些不知所措的緊張,那麼此刻的江承燁,只有因爲心愛女人的刻意漠然而生出的無奈和心疼。
可即便她有了如此大的變化,他依然肯定這就是他的如意!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了三年的女人!
面前的女人比從前高了些,整個人看起來高挑纖細,他只要一隻手就能將她攬入懷中,那眉眼其實並沒有變化,秋水星眸,紅潤臉龐,看着他的時候,溫暖的彷彿能將他整個人都捂熱乎。可是再細細一看,似乎是因爲身體的生長,一張臉上的五官搭配精緻程度更勝從前,彷彿出浴的美人,洗去了瑕疵一般,看一眼就有些無法自拔。
小魚兒悶悶的看寧慈一眼,旋即乖乖的回到她的身邊。
一聲悶響,江承燁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寧慈卻有些不悅:“小魚兒!”
小魚兒彷彿感覺到了一個強大對手的到來,因爲使出了吃奶得勁都還沒推動,在男人的目光望過來時,他擡腳就朝他的腿踢了一下!
江承燁的話音剛落,腿上忽然傳來一陣力道,寧慈和他同時低頭去看,就將小魚兒正沉着一張臉推他。奈何他的下盤太穩,即便小魚兒的力氣已經比同齡人大了很多,還是沒能推動他!
江承燁只覺得方纔心中的那一股溫柔暖流都在一瞬間化作了騰騰熱火,他直直的看着她:“我找的就是你!”
自重?自什麼重?!他對她還需要自重嗎!
面前的女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子的冷意,江承燁就這樣看着她退開一步,皺着眉頭,連語氣也淡下去幾分:“公子自重。”
寧慈吃痛,眉頭微微一皺,江承燁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拽了她的右手,頓時有些慌亂:“你……你還好嗎?”
寧慈點點頭:“既然是這樣,公子繼續找,寧慈失陪。”話畢,她轉身就要走,可人不過剛一動,右手臂上就是一緊,下一刻,那個男人已經將她拽了回去,另一隻手順勢伸到她的臉旁,不過輕輕一扯,便將面紗撤掉了!
江承燁看了看面前兩個人,目光中露出溫柔的神色:“我來找人。”
“如意?”寧慈皺皺眉,忽而笑了笑:“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寧慈看了看周圍,道:“這裡應當不是公子這樣打扮的人出入的地方,公子你……”
他曾想象過千萬種重逢時候的景象,以至於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他都一一放棄。他一直在找尋一個最佳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唯獨沒有想過是這樣一個突然的時刻,更沒有想過,她會與自己形同陌路!
“如意!”江承燁的聲音因爲激動而變得有些暗啞,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彷彿下一刻就會忍不住的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公子!?誰是公子!?什麼公子!?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嘛!?
就在這個空檔,江承燁已經走到了面前。寧慈面不改色的爲小魚兒清理完了手掌,這才牽着他站起來,淡淡道:“想必是小魚兒無禮,衝撞了公子,寧慈在此替小魚兒向公子賠個不是。”
寧慈掃了一眼江承燁,又看了看正抱着自己腿的小魚兒。他手上還有些泥巴,已經把她的裙子弄髒了。寧慈也掏出一塊帕子,彎腰遞給小魚兒。小魚兒這才發現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接過帕子,都沒擦自己的手,反而先給寧慈擦起裙子來。寧慈有些哭笑不得,拿過他手裡的帕子,給他清理小手。
小魚兒已經跑進了女人的懷裡,兩人都是一身竹青色的衣裳,看一眼便會覺得他們是母子,唯有那女子的臉上蒙着一塊麪紗,在微風拂動過的那一刻如同如波抖動。江承燁有些傻了,他似乎是怕自己臉上的泥讓她無法認出自己,又掏出一塊帕子將臉上的泥擦乾淨,只有那目光,一刻也沒有從對面那個女人的臉上離開過。
江承燁猛地一震!緊接着,他擡起袖子將自己臉上的稀泥爛醬擦了一把,轉過身望向後面的女人。
就在這時候,一個冷清的女聲自身後傳來:“你是誰?”
就在江承燁被砸到臉手微微鬆開的那一刻,小魚兒當真猶如一條魚一般游出了江承燁的轄制範圍,朝某一個方向跑過去。
小魚兒的力氣當真比同齡的孩子大許多,是以這一團泥巴也飛的很有節奏很有速度。江承燁對他早已沒有任何戒心,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小的孩子已經學會突襲!手法如此之快,當真是個狡猾陰險的小東西!
一大塊魚塘邊的稀泥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小魚兒的手中脫離,滿滿當當的糊上了江承燁的臉!
噗!
江承燁的虧欠與三年後的這個魚塘邊瘋涌而來,孩子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他便俯下身湊到他的臉旁繼續問道:“你還沒有告訴叔叔……”
是了!他就是他的親生兒子!是如意給他生的兒子!
真是越看越可愛……現在看起來,其實他冷冷的性子和自己很像不是嗎?連城煜這個人雖然也是冷漠的很,可是哪能冷出這樣的格調?他那頂多算個孤僻,沒有格調可言。
小魚兒似乎看的很認真,所以沒有聽見江承燁問的什麼,他扭過頭,一派天真的問:“叔叔,你在說什麼?”
她會給他們的孩子起一個什麼名字呢!?江承燁只覺得此時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有最愛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爲他剩下一個孩子……
他心裡砰砰跳着,可是小魚兒扭過頭看魚看的太認真了,似乎忘記自己答應了什麼,江承燁提醒他:“現在你可以告訴叔叔你叫什麼了嗎?”
江承燁彷彿找到了帶着媳婦回家的絕佳方法!
好和諧!好和諧!他是他的孩子嗎?這樣小小一隻,愛吃魚,長得好看,這是他的孩子吧!?
“好,叔叔帶你去看魚。”江承燁忽然變得很好說話,他朝魚塘的邊邊走過去,走到一顆似乎是被人工放在魚塘邊上的石頭邊,順勢坐了下來,也把小魚兒放了下來。小魚兒順勢一頓,扭頭望向魚塘裡的魚。
小魚兒抿着脣,很乖很乖的點頭,那大大的眼睛看着江承燁,彷彿兩顆黑而亮的寶石。江承燁的心,也化了。
江承燁心中一動,目光一錯,落在了他掛在脖子上還露在外面的一條小金魚,他的腦子轟的一下炸開,聲音有些飄:“你……你喜歡吃魚嗎?”
魚!
小魚兒本就長得極爲好看,平日裡繃着一張小臉都能惹來一片喜愛聲,若是稍稍賣個萌扮個乖,不知道能融化多少人的心!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伸出白白的小手指了指魚塘:“你帶我去看魚我就告訴你……”
小魚兒覺得這個男人的力氣真大!回回寧慈抱他的時候,總是會歇息好一會兒,好像他多麼重似的,現在被這個男人穩穩地抱着,小魚兒心裡忽然冒出幾絲開心的感覺。他並不討厭這個男人抱着他,但是因爲他的行爲實在是太過粗暴,他也不喜歡他。
江承燁的目光黯了黯,再次亮起來時,終於帶上了幾分親和。幾年來的沙場生活,讓他已經不曉得該如何輕鬆一笑。他想到了從前和如意在何家村的生活,心頭一暖的那一刻,也終於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來,他把小魚兒放到了地上,放輕了聲音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孩子還這麼小,他爲何要這樣對他?無論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是和如意處在一起的孩子!他究竟是怎麼了?
一陣和煦的風吹了過來,江承燁一顆烏雲密佈的心忽然就被吹得清朗了一些,他整個人也從見到小魚兒那一刻的無措中清醒過來幾分。
江承燁也有些不開心的抿着脣,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站在一旁,就是隨便一看就能看出這如出一轍的動作,可偏偏此刻,他們只看得到對方。
果然,小魚兒死死地把被驚嚇後的眼淚忍了回去,可是那兩邊的嘴角彷彿是被無形的線扯住了一般,越來越向下彎,好委屈……
江承燁的心裡再次一沉——他江承燁的兒子不可能是個好哭包!!
小魚兒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寧慈之外的人這麼吼過,他好看的嘴巴忽然就一癟……
就在小魚兒繼續邁步子的那一刻,江承燁一個箭步上前,兩手一撈就把小小的孩子給撈到了懷裡!語氣也變得十分惡劣:“不是叫你不許往前面走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魚兒終於無視了江承燁,扭頭繼續朝魚塘邊上走。
小魚兒彷彿並不畏懼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男人,他甚至就這麼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發現這個男人傻傻的一動也不動的時候,他纔想到他不是寧慈,可能不知道怎麼玩一個叫做“我們都是木頭人”的遊戲。想到寧慈,他就想到了她一來這裡就跑掉了的事實,一顆小小的內心裡頓時變得有些不開心。
他的個子小小的,人也是小小的一隻,可是卻偏偏穿着一身顏色沉靜的衣裳,絲毫看不出有一丁點這個年紀孩童的天真活潑,江承燁看到現在,覺得他是自己孩子的可能性已經被叉掉了一半——他的孩子怎麼會死這麼個死氣沉沉的模樣!?
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美美的魚塘呆呆的人。江承燁站在離那個孩子十步開外的地方,已經和他沉默的對視了很久了。
寧慈細長白皙的食指在帳頁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啪”的一聲,合上了賬本……
紀千燦的目光不期然的和寧慈的對上,他的笑容便沒有那麼自然了,有些乾乾的,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演技不錯,故作輕鬆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見大家都安靜的不再說話,甚至十分活潑的開口:“如何?說到哪裡了?哈哈,我不過去小解一下而已……”
四個人都嗤笑一聲,收回目光。而這個時候,一直低着頭看賬本和圖紙的寧慈忽然擡起頭來,若有深意的看了紀千燦一眼。
嗤……
紀千燦推門而入的時候,裡面的幾個人已經就不夜鎮的改造計劃談了很久。分明從消失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猜到是誰帶走了他,可紀千燦還一副“我只是去解了個手”的坦然表情走進來,瞧見四個兄弟盯着自己看,他忍不住朝身後兩邊望,確定了他們是在看着自己,遂咧嘴一笑:“如何,我不過消失片刻,就已經這麼想我了嗎!”
春光燦爛的村莊總是顯得格外的生氣勃勃,一簇一簇不知名的野花蔓延生長,只要走出房屋,空氣裡都是新鮮香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