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李氏做夢也沒有想到,老大家那個病怏怏的藥罐子,居然有這麼一番好手藝!香芝和柳兒的準備都被這個小蹄子跟何遠給攪和了!
果真娘是個災星,女兒也是個狐狸精,盡迷惑男人做些下賤的事情!她咬牙切齒的帶着一家子,跟着何里正到了吉祥這邊,到底因爲人多,她沒能上去質問清楚,只等着何里正發話。
何里正並沒能料到何家家中這樣一層關係,只是他身爲里正,村子裡能出些有本事的人,回回在宴席上頭,他都格外有臉,且他兒子這般莽莽撞撞的人,要說他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他大多是不信的,若真是如意做的,當着鄉親的面,總不能讓她一杯水酒都喝不上,傳出去委實不好聽。原本是想着讓何遠將如意請了來,卻不料何遠高聲嚷着,何婆子說了,如意她們一家身上帶着孝,來這樣的地方紅白相撞,不吉利,讓他們呆家裡不要出來,如意這才教了他這種奇特的包子做法,給何里正賀壽。
之前村子裡就有傳言何婆子對老大家的女兒動了刀的事情,有些八卦的沒事幹的閒人立馬就想到了這茬,在一邊笑話:“何婆子這是偏心啊,都是孫女,一邊捧高一邊踩低的活兒可做的真是絕啊!”
這話一出,何里正便拉下了臉,竟要親自過來看一看何老大家的幾個孤兒孤女,這纔有了這麼熱鬧的一出。
如意已去了方纔的驚訝,面色淡定的看着衆人,不解道:“大家怎麼都上這裡來了。”
如意斯文有禮,說話細聲細氣,何里正笑了笑,道:“如意,今日那壽湯包,可是你做的?”
如意看一眼何遠,索性不再隱瞞,坦白道:“壽湯包的確是何公子爲了您的大壽親手做的,如意只是幫忙擀了麪皮調了餡兒,其餘的都是何公子親手做的,這壽湯包,的確是公子對您的一番心意。”
何里正笑着點點頭:“是遠兒的心意,也是你們的心意,既然是好事情,怎麼躲在屋裡,連一本水酒都不喝,難不成是你做了百味樓的大廚,那尋常宴席,便吃不上口了?”
何里正本是一句玩笑話,可這話,句句都打在何婆子的臉上,更不要說一邊的老二家和老三家,香芝氣的都快哭了,看着如意的眼神裡帶着狠毒的厲色,而一旁的何柳兒卻再次望向了鄭澤——自從剛纔他吃了包子之後,便再也沒有看過自己了!
此番,何里正親自來請吉祥她們,就是給足了面子!吉祥面露難色,如意則是卻之不恭,帶着金玉滿堂還有吉祥一併去了宴席,明眼人都看在眼裡,如今這老大家看似孤兒孤女,可如意竟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東西,一旦進了百味樓,那定然是賺錢的!這何老大家,指不定就會有這麼一個當家女兒了!
何李氏在一邊陰森森的看着那幾個小蹄子,她現在氣的不輕,連帶着看滿堂都不順眼了——就算是個孫子,跟着這幾個姐姐,總長不成什麼好鳥!
金玉和滿堂兩個小傢伙喜歡熱鬧,壽宴上人多,還有鞭炮,這下子可開心死了,跟着旁的孩子一起瘋瘋鬧鬧的,吉祥在一邊看着,生怕他們摔了,因着壽宴還未正式開,何里正吩咐竈房的伙伕將菜熱一熱,重新開席,而這時候,王鳳嬌和李秀娥再沒半點心情去誇耀自己家的女兒了,一個個恨不得趕緊離了這裡回去,光是周圍那些時不時投過來的眼光,已經足夠讓她們羞惱,而這種羞惱,在正式開席之後,上升到了一個巔峰。
茶倌吆喝之後,便有人端着大大的餐盤上菜,很快每張桌子上頭都上好了菜,吉祥忙將金玉和滿堂倒叫身邊吃飯,兩隻小傢伙一坐上桌子,夾了一口菜,便一個個憋着嘴放下了筷子,忽閃着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隔着大姐坐在另一邊的二姐。
嗚嗚嗚……這菜一點也不好吃!他們要吃二姐做的!吃二姐做的香菇盞,香菇餃,玉米烙!
將那忽閃忽閃的兩雙大眼睛忽視掉,如意不動聲色的繼續吃飯。然而,即便這些村民們平日裡都是粗茶淡飯,沒吃的什麼好東西,對吃東西自然不會挑剔,可就在前不久,大傢伙才吃了那麼鮮美的壽湯包,再一吃這些自己家都做得出來的味道,一個二個的也都失了興趣,剛纔吃過湯包的竹碗做的十分好看,有些孩子捨不得還回去,索性拿着小竹碗舔裡面剩下的湯汁,可憐兮兮的隔着桌子望向如意:“如意姐姐,我下次能去你家吃包子不?”
金玉滿堂兩雙大眼睛蹭蹭的望向說話的小夥伴,異口同聲:“不可以!”
金玉癟着嘴道:“我們家沒吃的,二姐每次都做一點點,你要分了,我們就沒得吃了!”
這樣一番話,讓許多年長的人聽得好笑又心酸,這纔想起來何老大家那個弱不禁風的何嫂子已經去了,即便平日裡不怎麼熟的,也都紛紛開始慰問吉祥和如意。
如意雖說顧家,可是多年的性子已經養成,不喜與人寒暄,便都交給了吉祥來一一回答感謝,她給金玉擦了擦嘴巴,目光不經意的一瞟,正巧就瞧見了一道溫柔的目光——坐在主桌上的鄭澤正微微偏過頭來,與如意目光相對時,微微勾起脣角,點頭示意。
如意不認得他,卻也沒有對着陌生男子笑了笑去的習慣,點點頭,便收回了目光,以至於沒有看到,鄭澤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探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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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男主呢!?男主腫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