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的莊稼豐收,鬼子開始垂涎三尺,密謀搶奪。這一年日本的戰略資源越來越緊張,提出了“以戰養戰”的對華侵略政策。鬼子的鐵蹄又開始到處肆虐,搶奪鄉親們的豐收果實。泰山特委召開了保衛秋收的專題會議,指揮正規軍協助地方武裝保衛秋收,保衛鄉親們用血汗種出的糧食。
這幾天金鎖和翠花有了新任務, 一邊在長城嶺上放羊,一邊觀察着高家峪西坡頂上的動靜。如果聽見西坡頂上的民兵哨位一放槍,那就表明鬼子又要來掃蕩搶糧。古老的齊魯長城上還有烽火臺的遺蹟,金鎖早就在那裡積攢了一堆狼糞,一旦有情況,立即點起狼煙,駐紮在齊長城以南的八路軍正規部隊,看到狼煙後,很快就能趕過來迎擊敵人。
這一年金鎖和翠花兩家的羊羣越繁殖越多,合起來得有30多隻。一隻只長得又肥又壯,煞是喜人。放羊的事情一般是翠花幹,金鎖還得揮着鐮刀到處割鮮嫩的野草,晚上挑回家鍘了喂小毛驢。割完草金鎖出了一身臭汗,喊着翠花別走遠了,我迷瞪一會兒歇歇。剛閉上眼睛,翠花喊起來:金鎖快來,大黑羊要生了。
金鎖一骨碌爬起來,跑過去一看,還真是大黑羊又要生了。大黑羊撅着尾巴,一個澄亮的水泡出來了,仔細一看裡面有2個小羊蹄子。母羊接着用力,出現一張小小的羊嘴巴,小羊的腦袋在羊水破了後接着露了出來。金鎖見羊腦袋一出,立刻上前托住,順便把小羊嘴邊和鼻子的粘液清除乾淨,母羊一用力,金鎖順勢輕輕拖一下,很順利小羊出來了。金鎖把臍帶捋了捋,然後輕輕扯斷。倆孩子盼着大黑羊能再生一胎,但它開始充滿母性地舔小羊身上的胎衣,看來不像再生的樣子了。片刻工夫,小羊睜開純純的眼睛,渾身溼漉漉地開始嘗試着站起來,一會兒跪下,一會兒又想站起來。翠花想抱起小羊幫它一把,但是被金鎖阻攔住,說:“小羊和小牛生下來都要‘拜四方’,你不能幫它,得讓它自己起,要不以後它長不壯實。”
“金鎖你真厲害,會給大黑接生,我家只有我爹纔會給羊兒接生呢!你這不成接生婆了嘛!”翠花笑起來說。
金鎖站起來看看四周沒人,在翠花耳邊說:“將來你得懷我的孩子,咱就不請接生婆了,我親自給你接生。”說着一把把翠花摟進懷裡,倆人兒有了甜蜜的第一次擁吻。
天黑了,值夜班的民兵趙勝叔來換金鎖和翠花。夜間點狼煙效果不好,金鎖早就砍了一大堆松枝過來,這玩意油性大,要是點着了很快就能燃起熊熊烈焰,齊長城那邊的隊伍很容易就能看着了。
趙勝看着金鎖:“金鎖你是不是幹壞事和人家翠花親嘴了?”
金鎖傻傻地問:趙勝叔你咋知道的?
傻小子你看人家翠花姑娘的臉蛋兒快紅成櫻桃了,叔是過來人,這我還看不出來!但是我警告你小子,別讓人家小姑娘懷上你的小崽兒,人家畢竟還沒和你拜堂成親呢?
回來的路上翠花聽了趙勝的話抽泣起來,金鎖問:咋哭了,翠花。
金鎖嚶嚶地哭道:“你親了俺!俺怕懷上你的孩子。俺和你還沒成親,你要讓俺肚子大了,俺沒臉見人就跳河算了。”
金鎖一聽樂了,趴在翠花耳朵上說:“親個嘴懷不上孩子,你沒見咱家的大黑羊和老公羊是咋懷崽的嗎?傻瓜!翠花這才止住哭泣,罵了金鎖一句:你真不要臉!說着跑開了。”
金鎖和翠花趕着羊羣分別回了自己的家。金鎖一進門,見家裡來了好多了,原來是縣大隊的劉隊長帶着隊員們還有高家峪民兵隊的民兵正在開會。
劉隊長說:“鬼子近期要抽調部隊來咱根據地掃蕩搶糧食。這次他們來者不善,據情報分析,他們這次要來兩個中隊300多人的鬼子,還有600多僞軍。值得注意的是,這次鬼子還從鐵路上卸下來兩輛坦克車。啥叫坦克車呢,就是一個會開動的鐵疙瘩,人躲在裡面可以朝咱開槍開炮。但它的鋼板厚,咱的槍和炮根本打不透它。所以這玩意主力部隊都拿它沒辦法。獨立連的意思是先讓咱延遲鬼子進犯的時間,他們看到長城嶺上的狼煙後,立即聯繫主力部隊一塊趕過來。阻擊鬼子的地點還是選在宋連崖,那裡地方地勢險要,方便擋鬼子的坦克。民兵們還有個任務,就是得圍住垛莊據點的鬼子,別讓他們出動和掃蕩的鬼子會合。”
三壯說:“這事還不好辦嗎?咱再用陷阱把鬼子的坦克也給埋進去唄。”
孫祥說:“這次陷阱可能不大管用。鬼子的聲勢這麼大,一定按正規戰法和咱打。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一定會先派偵察兵和掃雷兵在前面探路的。”
“這事大家都動動腦筋,難道咱八路還治不了這些王八殼子!”金鎖爺爺吸了一口旱菸說。
“我有個招數,你們看能行嗎?但我說出來不許笑話我!”金龍站起來說。
劉隊長說:“金龍,別賣關子,快說,你有啥主意。”
巴漏河河水現在很大,鬼子的坦克和汽車不能鳧水吧!咱山裡不缺石頭,咱高家峪不缺石匠。宋連崖下面的旱路又窄,咱這幾天就發動人往旱路上堆石頭,石頭堆得亂七八糟像小山一樣,我倒要看看鬼子的汽車和坦克怎麼開過來。鬼子是舍不掉坦克和汽車的,因爲他們搶了糧食得往山外運!就死逼着他們清路搬石頭。咱再在石頭下面埋上一些*和炸藥,鬼子一推開上面的石頭,就拽動*的拉索接着就炸,所以鬼子要想順利通過宋連崖不大容易。咱武工隊再憑險據守不斷放冷槍,就能等到主力部隊過來打擊這夥子王八蛋了。
好,金龍說得好!大家聽了後都鼓起掌來。
劉隊長說:“咱明晚還有個任務,趁着天黑,先去把垛莊據點的吊橋給炸了,然後附近幾個村的民兵隊就開始圍着據點放槍,別讓鬼子和漢奸突出來,和掃蕩的鬼子裡應外合。”
滿意說:“這好辦,我家有根長長的桐樹杆子,那玩意不沉,咱把炸藥包綁在樹杆子頭上,好幾個人端着杆子送到那邊的吊橋墩子上。*再順着樹杆子捋過來,然咱點着*就跑,轟隆一聲不就炸了。”
“羣衆的力量是偉大的,咱就按金龍和滿意說的辦。明天晚上先去炸據點吊橋。不過工作分工還是改一下吧!改成縣大隊在垛莊圍據點,你們民兵石匠多,去宋連崖起石頭方便。擺石頭陣擺得也快,孫祥負責埋炸藥和手雷。”劉隊長安排。
“炸了吊橋,炸藥就不多了。”孫祥疑問。
“沒事,咱發動各家各戶把家裡存有的土槍黑藥和過年做爆竹的黑藥都給你歸集起來,夠你用的。”金鎖爺爺說,反正咱莊的人會做黑藥,你小子想用多少也能給你做出來,不就是“一硝二硫三木炭”嘛!
金鎖插了一句:宋連崖那邊打起來,咋通知齊長城的烽火臺呢!
“這個有辦法,咱每一個山頭上都安排一些像你這樣的小民兵。你們每人拿把土槍,聽見這邊打起來了。你們就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接着放土槍,信號不就傳過來了。等你聽見槍聲就趕快點狼煙,主力部隊看見後,很快就趕過來了。你說這辦法中不?金鎖同志。”劉隊長說。
金鎖聽見隊長喊自己同志,高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