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彷彿做了一個夢一樣。
夢中的場景歷歷在目,異常的清晰!
過了一會兒,許重徹底清醒過來,纔想起自己正在爭奪執事令牌,可是眼前怎麼如此黑暗,以他的修爲,竟然看不分明。他伸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腦殼,只覺得頭痛欲裂。
“我這是在哪兒?……我記得,好像在安來坊市中爭奪執事令牌……高、陽?”
許重的腦海裡一下浮現一個飄逸出塵的女子身影——高陽仙子。他一下想起來,自己的淨火大手轟破了高陽仙子的金盤,正要接着鎮壓她的時候,高陽仙子就祭出了一尊青銅鼎,接着自己就沉入了那奇異的夢中。
想到這裡,許重忽然心絃一顫,口中喃喃道:“那青銅鼎,與夢中的青銅大鼎除了大小之外,好像是一樣的……高陽仙子……黃燕!現在的高陽仙子,竟然與那夢中的黃燕氣息相同,難道……”
這時,從旁邊傳來一個充滿憂傷的悅耳女聲:“許重,你也想到了嗎?今日的高陽仙子,就是那時的黃燕!”
許重聽了渾身一陣,原來她也做了同樣的夢!他心裡的感覺異常複雜,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惶恐,卻半晌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一隻手循着聲音的來源摸去,同時,一隻柔弱無骨的蔥蔥玉手也伸了過來,兩隻手一下握在了一起,久久不能分開。
雖然許重與高陽仙子只是剛剛相識,但兩人經歷了那個奇異的夢境之後,竟彷彿相知已久,並無一點兒陌生的感覺。兩人也並沒有互相講述今世的經歷,就只是靠在了一起,感受着各自的體溫,享受着這難得的溫馨時光。
兩人其實都明白,這一世各自都有各自的路,兩條路最少在此時此刻並沒有交集,也許今日過後,兩人就要分離,何時再相見,卻要看是否還有機緣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重心中雖然不捨,卻還是道:“燕兒,我們出去吧,我們,來日方長……”
“你,還是叫我高陽吧,這一世,我叫做高陽……你,會留在安來坊市嗎?”
許重搖了搖頭,又想起這裡奇黑無比,又有禁制限制神識法力,便道:“不會,我有自己的事,很快就會來開這裡……你會跟我走嗎?”
高陽沉吟了一會兒:“不會,和你一樣,我也有自己的事,看來,我們終究還是要分離……”
兩人一時都無話可說,又沉寂了下來。
許重腦中亂紛紛的閃過無數畫面,忽然感到高陽在自己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接着在自己耳邊道:“我會永遠等着你,如果你忙完了自己的事,一定來找我,記得,這一世,我不叫黃燕,我叫高陽!”
許重正要說話,就感到身體下邊忽然傳來一股巨力,一下將自己的身體彈了出去,接着眼前一亮,就發現人已經回到了先前爭奪執事令牌的場地中。
他立刻放出神識,同時人往四下裡看去,想要找到高陽的位置,卻沒有任何發現,只在耳中傳來輕輕的一句:“記得,這一世永遠等着你的我,叫高陽……”
許重再也感應不到高陽的一絲氣息,他雖然並不知道高陽的真正修爲,但現在看來,高陽的修爲應該至少不低於自己,甚至有可能已經是大修士,這才能在自己面前走的這麼幹淨。
那青銅鼎雖不知來歷,但神異無比,且與自己大有關聯,雖然現在在高陽手中,但許重知道,自己一定還會再看見青銅大鼎,躲都躲不開。
暫時將高陽放在心裡,許重忽然發現,雖然自己感到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但實際上,卻只是一瞬間而已,短的甚至其他的修士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他見一羣修士仍然朝着自己圍攏過來,剛想祭出骷髏幡,卻忽然想起夢中看到的另一個自己,那個“許重”不用任何法器法寶,就只憑着一隻拳頭,便無人能擋,真是好大的威風!
他又想起奇異隧道中看到的巨手,也是隻憑巨力,甚至能破碎空間、攪亂混沌、幾近開天,他心中忽然有了明悟,看着圍攏而來的數十個修士,他忽然握緊一隻拳頭,而後心中想象着那“許重”揮拳的樣子,一拳轟了出去。
轟隆一聲巨響,彷彿平地炸響驚雷,許重這一拳竟然蘊含了五行之力,那數十個修士每個人都覺得這一拳是轟向自己,都紛紛祭出自己的法器抵擋。
時間似乎停頓了片刻,許重的拳頭似乎也停了一停,但隨即驚天動地一聲響,之後就只見漫天血雨碎肉,破碎的法器碎片更是激射向各個方向。
就一拳,許重竟然一拳就轟殺了數十名修士!
要知道,許重雖然本身修爲已經是焠丹期,但此時在這場地中,受法陣禁制的限制,卻只發揮出了培元后期的修爲,這一拳,也自然是以培元后期的法力轟出的,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威能,如何不令人驚訝萬分?
香香和諸葛師兄站在場地周圍一直冷漠的看着場中的爭鬥,原本兩人就對許重和高陽仙子很是關注,但這時高陽仙子神奇的消失不見了,兩人雖然奇怪卻也並不多想,便又一直注意許重,這時看許重竟然一拳轟殺數十修士,都是大驚失色。
“那人用的是什麼法器?”香香失聲驚叫道。
諸葛師兄臉色凝重,微微搖了搖頭道:“沒有法器!”
“什麼?沒有法器!難道用了什麼威力巨大的法術?”
諸葛師兄又是搖了搖頭,道:“也不是法術……”他看了香香一眼,道:“就是隨手一拳而已!”
香香一愣,隨即不可置信的道:“什麼?隨手一拳?就是隨手一拳就轟殺幾十個同階修士,這怎麼可能?”
其實剛纔的情形香香看的清楚,只是她難以相信罷了,這時聽諸葛師兄這麼說,這才相信原來自己並沒有看錯。
“這人是誰?”
諸葛師兄微微眯起眼睛:“聽楊華那傢伙說,那人叫做言午,很有可能會成爲他的新師弟。”
香香的眼中寒光暴射:“劉長老新收的弟子?”
諸葛師兄沒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香香嘆道:“劉長老真是好眼力,看來這言午的資質很不一般啊,索性他現在修爲低,否則,今後長老院的內部排位戰中,哪裡還會有咱們的機會!”
此時,許重一拳轟殺了數十名修士,震驚全場!他目光所及處,還活着的修士無不低頭側目,不敢與之對視。就連萬兩金也是目瞪口呆,眼神中有了極深的畏懼之意。
好在許重目的已經達到,他並不想多費工夫,神識覆蓋之下,很快找到了萬兩金的位置,便將手一揚,將一塊執事令牌擲向萬兩金。
許重和萬兩金之間,有不少修士,但沒有一人敢伸手攔截那塊令牌,上百道複雜的目光盯着那令牌,直到萬兩金伸手將之牢牢抓在手中。
“萬兄,如何?言某料定你必定得此令牌,自然無不應驗!”
萬兩金神情一陣激動,伸手撫摸着令牌,感激道:“言兄神卜,當真妙不可言!老萬我感激不盡,今後言兄但有吩咐,只管招呼,老萬無不應承!”
許重聽了呵呵一笑,突然邁出一步,身體已經到了萬兩金身邊,把萬兩金嚇了一跳。
“萬兄嚴重了,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萬兩金看着許重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心裡對許重沒來由多了幾分戒懼,暗暗對自己道:“言午此人實在神秘,神通太過驚人,讓人無法看得清楚,不知怎麼,突然就感覺此人極度危險,今後與此人打交道,我務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否則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麼一想,萬兩金臉上的表情自然就有些不自然,雖然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但還是被許重發現了,不過許重也並不在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往場外走去。
場中此時還在瘋狂的爭搶中,距離結束時間越近,爭搶的也就越是激烈,雖然死傷慘重,數千修士此時已經死了大半,但剩下的人還是瘋狂的爭鬥着。
萬兩金眼看着許重離開之後,已經有不少人開始不懷好意的朝自己圍了過來,他明白自己不是許重,根本無法應付這些人,便忽然大叫一聲朝許重追了過去。
三個時辰終於到了,香香揚手打出一道彩光,在半空中啪的一聲,宛如天女散花般絢爛了半個天空,而後先前那個莊重的聲音又在響起:“時辰已到,爾等停手!從即刻起,再有妄自動手者,永久驅除安來坊市!”
還活着的修士不敢違抗,都停手站在原處不動,香香清喝道:“手中有執事令牌者自到我這裡上繳令牌,其餘諸人即刻散去便了,任何人不得在坊市中生事毆鬥,違者無赦!”
許重冷眼掃了一圈,此刻,原本數千名修士,還能站着的不過寥寥幾百人,場中到處都是修士的屍體,彷彿地獄一般,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