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已起殺意,卻被皇貴妃拉住手,哀求的道:“……陛下?!”
正帝回了些神,道:“你既略通歧黃之術,先給皇貴妃把把脈……”
“是……”沈君瑜上前,給皇貴妃把了脈,卻不答言。
皇貴妃急切不已,道:“先生,先生,請告訴我的身子究竟如何?!可還有救?!”
沈君瑜道:“娘娘自是安好的,只需靜養既可……”
皇貴妃心微微放鬆下來,道:“是嗎?!”
衛貴妃癡癡的盯着沈君瑜,正帝一見就眼睛微厲,知道她是起了帝星的心思,被勾起了貪慾,便道:“衛貴妃,你先回宮吧……”
衛貴妃有些不願,卻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正帝安撫了一下皇貴妃,纔對沈君瑜道:“你,出來跟朕說話!”
沈君瑜十分從容,跟着他出來了。
正帝見他說話還算會見眼色,便道:“……皇貴妃娘娘身體如何?!”
“娘娘身體根基已毀,絕無再有孕可能……”沈君瑜道,“草民縱能通曉天機之術,也是晚了……”
正帝騰的站了起來,道:“你好大的膽子。”
“草民說的是事實,不願欺騙陛下,只是,皇貴妃面相貴不可言,雖無親子,卻能母儀天下……”沈君瑜道。
“何意?與你所說的帝星有關?!”正帝用一副江湖騙子的眼神冷冷看着他。
“正是,不敢瞞陛下,帝星還未出生……”沈君瑜道:“帝星有武霸之星輔佐,以後定能橫掃天下,統一整個大陸,包括戎族。”
“說清楚!”正帝臉色清冷的道。
沈君瑜道:“武霸之星應在雲南,是個女星,所應正是戰郡主……而帝星,已經入世,卻未出世,後宮之中只有兩位貴妃有孕,應其二人腹中……但是……”
正帝心中狂跳,道:“你是說,她們二人腹中的纔是下一世帝星?!”
“正是……”沈君瑜道,“若是宮中無其它妃嬪有孕,應就在這二人腹中。”
“那爲何尊榮的卻是皇貴妃?!”正帝狐疑的道。
“剛觀衛貴妃面相,恐不長久,只怕她與媚貴妃俱是短命之相,這孩兒無需陛下主動交由皇貴妃撫養,天意也會爲之,若陛下不信,可靜觀其變……”沈君瑜篤定的道。
正帝再也坐不住了,乾脆來回左右走動起來,就連劉資也盯着沈君瑜,心中帶着深深的忌憚和猜疑。
“皇貴妃真有此面相?!”正帝道。
“正是,只怕禍星不久之後,不會再作亂,中宮既將歸正主之位,皇貴妃有慕容家與戰郡主支持,帝星霸世,一旦出生,朝廷江山定能穩固……”沈君瑜道。
正帝的眼神有些可怕,道:“……禍星是誰?!”
“趙王……”沈君瑜道,“陛下現在此困並不算困,帝星出世既可解……”
“你是說趙王不會長久,皇后之位也會是皇貴妃的?!”正帝道。
“正是……”沈君瑜一本正經的嚴肅,他幾乎句句都戳進了正帝心裡,不由他不信。
“所以,這母子,朕根本無需擔心他們爲禍太久?!”正帝道。
“正是……”沈君瑜道。
“那朕問你,朕還有多少年可活?!”正帝道。
沈君瑜直視着他的臉,十分篤定的道:“陛下好好保養身體,二十年,正好能等帝星長成……”
正帝訝然道:“二十年?!”
沈君瑜不開口了。
“那朕問你,若媚貴妃與衛貴妃都誕下皇子呢?!”正帝危險的道:“是不是你在騙朕,危言聳聽,若是說錯了,不出幾個月,朕便能殺了你……”
“不可能是兩個皇子……”沈君瑜道。
“一皇子一公主?!”正帝道。
“不,一生一死,或者說一個是怪胎……”沈君瑜道。
“大膽!”正帝騰的站了起來,道:“你敢說朕的皇子是怪胎?!”
“帝星出世,總會有災禍緊隨其後,出一怪胎並不稀奇……”沈君瑜道:“吉凶禍福相依相輔,不過帝星霸道,只要能出世,怪胎活不了多久……”
正帝一向信這些,見他如此篤定,竟是有些不能專斷。
“陛下?!”劉資心中也是狂跳,道:“……這位先生,莫非……莫非……?!”
“草民出身千機門……”沈君瑜道。
這下連劉資都跳出來了。
正帝臉色也是一變,道:“……千機門,千機門?!”
“帝星將開啓新的時代,正是千機門出山之日?!”沈君瑜道:“朝廷被趙王把持,草民無法見到陛下,這才走了衛府的路子,草民句句實言,願忠心輔佐幼主,助他安全成長……帝星幼年時雖命格霸道,然危險重重,草民只能現在出世,還請陛下成全……”
“你……你……果真是……?!”正帝道:“怎麼可能呢?!”
“千機門一向隱於江湖之中,門中諸人,也不過百餘人,但一直遵循師門規矩,萬不會輕易出世,陛下之困,不久後可解,草民願助陛下一臂之力……”沈君瑜道。
“千機門,千機門……?!”正帝心中涌起的正是驚天駭浪,癡癡的看着他,眼中露着狂熱。
“帝星可能平安長大?!”正帝道。
沈君瑜不說話,正帝心中一緊,道:“……一定要保帝星長大,你,你究竟是……”
“師父離世前,說草民是文曲謀星轉世……”沈君瑜道:“這是草民出生的使命,幸爾早生十七年,可護帝星完全長大……只是草民是千機門出世,還請陛下與劉大人爲在下保密,否則定起雲涌……尤其是禍星虎視眈眈,若知千機門出世,他必會佔得先機,除去後患……”
正帝臉色有些青,若叫趙王知道這個消息,只怕他什麼也不會再等了,一定會急着謀反,坐上皇位,殺了帝星與千機門人……
正帝雖不大信沈君瑜,心中卻在權衡着利弊,道:“……你且放心,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朕自然爲你保密,並護着你不受趙王所害。只是你若有半句虛言,朕定誅你滿門。”
“陛下放心,假以時日,便會知曉草民所言非虛……”沈君瑜道:“……再過三個多月,帝星將要出世了,陛下自會明白,只是還請陛下不要過於注重這兩個孩子,否則中宮,必會察覺有異,徒增險情……”
正帝深深的呼了口氣,尋思了一會,將他扶了起來,道:“先生,朕怠慢了,若先生所言皆真,相位,朕爲先生留着……”
沈君瑜道:“陛下愛重,草民受寵若驚。”
正帝還想再問幾句,卻還是沒有問出口,他並不想太過依賴此人。心中還是存着疑心的。
“陛下現在所困,不過都是暫時的,等戰郡主一進京便可解……”沈君瑜道。
正帝與劉資俱都心跳如鼓,正帝盯着他,眼神有些危險,他怎麼會知道,一時竟是疑心他與李君玉有聯結。
可沈君瑜的表情反而是坦坦蕩蕩的,道:“……戎族已退兵,只怕戰郡主的摺子很快將要進京了。”
正帝竟是沉默不語,這件事,沒可能他還沒收到消息,他就知道的,情報系統沒有比朝廷更快的。這個人莫非真是料事如神,通星象之術?!
正帝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壓下懷疑,道:“劉資,將先生安排住進顯德殿,與康王安頓在一起,護好安全,若有宮外人問,只說是請來的江湖術醫,爲皇貴妃診病的……”
“是,陛下放心……”劉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先生,請隨我來……”
沈君瑜跟在他身後,劉資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道:“先生既懂觀面相,我可以問問我具體的面相嗎?!”
“劉大人將貴不可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最重要的是要跟緊了皇貴妃,她位主中宮,也是閣下位居九千歲之時……”沈君瑜道:“帝星霸道,大人可不要想岔了,若是順着,便是貴不可言,可爲仲父,若是……”
沈君瑜一笑。
劉資頓時脖子一涼,道:“……若,若帝星出世,我一定好好服侍,不敢稍有怠慢。先生,多謝先生指點,以後倘有危急,還請先生指點於我……”
沈君瑜笑笑不語,只是微微咳了一聲,看上去身子十分弱不禁風。
見劉資狐疑,沈君瑜才笑着道:“泄漏太多天機,這是天罰,所以身邊才離不得他們三人,還請大人爲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我這身子,只怕能輔佐帝星長大親政,也只有撒手人寰的份了,所有的尊榮都會是大人的,我若有一天走了,還請大人多多照顧帝星……只是在他長大之前,我得將所有一切全教與他,擔這個帝師之名了……”
“先生?!”劉資吃驚的道。
“帝星在長成之後,自然無需我再輔佐,他之才完全可以自立……”沈君瑜笑着道:“只是以後我不能泄露太多天機,若是沒有指點之時,還請大人見諒,否則我活不到帝星長成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