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掃了正陸續落座的評判們一眼,朝司馬長風道:“今兒要彈的曲子可準備好了?”
司馬長風想到自己一會要彈的曲子其實是父親給準備的,感覺十分心虛,乾笑道:“準備好了,你呢?”
溶月淡笑,眸間盡是自信的光芒:“一會你就知道了。”
待所有評判落坐,司馬家主一聲開始,便有侍從唱宣名號,第一位,自然是在第一輪便拔得頭籌的京都楚瑜。
她揹着琴緩步上前,一步步走的很穩,身形筆直,無形中透出一股子尊貴氣度,因着這股子氣度,那平凡的臉上,彷彿也散溢出光彩來,令人生不出輕視之感。
她在桌安前坐下,朝正打量她的司馬家主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自背袋中取出琴具,依然是上次用的那把琴。
普通的琴,不普通的琴師,這一次,會彈奏一支什麼樣的曲子呢?
司馬家主從來沒有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聽一個人彈一首曲,見其嫩若蔥白的手指已經搭上琴絃,司馬家主閉上了眼睛,不想讓外界的雜亂干擾了他欣賞妙音。
纖指輕釦,清脆的音調泛指而出,調起後,纖指迅速勾撥,一串串悅耳的旋律清新流暢,節奏輕鬆又明快,音色凜然又清潔,仿如雪竹琳琅之聲。
司馬家主一愣,這是‘陽春白雪’?這曲子改的可真妙啊,即保留了原曲的歡快清潔,又彈奏出了一股子幽雅明麗,雖閉着眼,卻彷彿眼前出現了一幅幅春暖花開的美景,令人沉湎其中,難以自拔。
此曲調急音快,彈奏者需有極高的技藝以及對琴韻深刻的瞭解,方能真正將此曲展現的淋漓盡致。
顯然,楚瑜做到了,她彈的不疾不緩,顯然對此曲的掌控依然處於遊刃有餘的地步。
他自己也常編曲,或新編曲目,或改編古曲,多首曲目在民間被人廣泛流傳,亦深知編曲容易,而改編古曲的難度實在很大。
楚瑜能做到這個地步,當真令人吃驚,他似乎對音韻有着一種天生的敏感認知,這是多少愛琴之人做夢都想得到的天賦。
曲畢時,他久久未能回神,反覆咀嚼着琴曲之中令他驚豔的曲調,從中也學到了許多,於他將來編曲改曲都非常有用。
她揹着琴,在衆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走回人羣,司馬長風湊到她身邊,朝她伸手大拇指:“真好!”
她笑,這曲子是她胡亂改編的,有些曲調甚至是在剛剛彈奏之時臨時編的,完全憑的是自己的喜好。
“謝謝!”
司馬長風忙道:“光說謝謝有什麼用,不如中午你請客,咱們喝酒去,上次的青杏酒你不是愛喝嗎,左右下午和明日都沒事,咱們不醉不歸。”
溶月可不敢再和他喝酒,忙擺手:“我一會還有事,恐怕不能奉陪,改日吧,改日。”她乾笑,身子有意無意的與他錯開數寸。
司馬長風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只道她真的一會有事,便笑道:“也好,那就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