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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尚早,可祁小姐依然和往日一樣,已經洗梳完畢,正在房裡看書,聽得掌櫃叫門,便讓雪兒去開了。
“祁小姐,知府大人和鄭府的三貴都在樓下等您呢!”
雪兒皺眉:“祁知府?”
掌櫃點頭:“正是!”
“他來幹什麼?我家小姐可已經和他們祁府斷了關係的!”起初雪兒還是挺希望祁家能將小姐接回去的,畢竟小姐一個弱女子,就這麼流落在外,總是不好的。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覺小姐似乎對現在這種無牽無掛,也無人管束的生活很滿意,連帶着她也覺着很好,就算不是住在豪宅內院,就算沒有錦衣玉食,可她們自在啊,自在比那些所謂的富貴,不是很可貴麼?
掌櫃的自是不好多說什麼,他也只是來傳個話,去與不去,全在於祁小姐。
祁溶月合上了書本,起身道:“雪兒,帶上針,咱們走吧!”
雪兒立馬應了一聲是,取了針包和披風便隨着小姐往外走。
掌櫃的小心打量着祁小姐的臉色,見她行步優雅,不疾不徐,面上更是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心頭不禁嘀咕,這祁小姐究竟在打着什麼主意呢?
下得樓,祁溶月只朝着三貴點了點頭,淡聲道:“走吧!”今兒是複診的日子,若她所料不錯,鄭仲文應該已經能看見一些東西。
眼看祁溶月和雪兒直接繞過自己,打算跟着三貴出門,祁永春那臉,立馬漲成了豬肝色,又是氣怒又是羞惱。
他沉聲道:“溶月!站住!!”
祁溶月腳步沒停,連扭頭看一眼都不曾,直接跟着三貴邁出了門檻。
祁永春那裡肯就這樣讓她走,衝上前便要拉她的手臂。
雪兒一瞧這狀,趕忙拿自己的身子擋在了祁溶月和祁永春的中間,立了眉道:“祁大人,您身爲知府大人,這樣欺負平民百姓,怕是不好吧!”
祁永春氣得半死,他好歹也是一州知府,今兒先是被自己的女兒無視,現在又被一個小丫頭嗆聲挑釁,真以爲她們現在就靠上了鄭家這棵大樹嗎?
“你是什麼東西,滾開!”祁永春身邊的隨從瞧老爺臉色難看,趕忙出聲呵斥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雪兒哼道:“我偏不滾,想要欺負我家小姐,門都沒有!”
那隨從怒道:“你眼瞎了嗎?這可是我們家老爺,老爺是來接小姐回家的,怎麼會欺負大小姐呢?”
雪兒依然昂着小巧的下巴,作出一副傲不可攀的模樣:“你才眼瞎呢,我家小姐已經不是祁府的大小姐,自然也沒爹了,沒爹的孩子,總是容易被小人欺負的!”
祁永春面色更是大變,一個小丫頭,若沒有主子的授意,怎麼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這顯然是祁溶月的意思。
祁永春看着祁溶月的背影道:“溶月,我就問你一句話,跟不跟我回去!”
祁溶月停下腳步,緩緩轉身,漂亮的臉上泛着清冷的笑容,黑漆漆的眸子間平靜無波,無悲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