厙興賢擡頭看了看拉斐爾大教堂的門,他慢慢地登上了陽光燦爛的臺階。自從他在羅莎的牀上醒來,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在過去的幾天裡,厙興賢沒有碰過一滴酒,沒有碰過一個女人,自從與王儲的情婦通姦後,幾乎沒有睡覺或吃飯。
他的母親爲他日漸消瘦的身體大驚小怪,而他的父親則粗暴建議厙興賢停止喝酒。厙興賢只能想象,如果他透露了自己行爲變化背後的真相,父母會多麼驚恐和失望。
他的腦海中不斷設想着尼古拉斯揭穿他背叛的時刻。因爲厙興賢知道--尼古拉斯會發現的。王儲、皇太后,甚至是其他貴族,不可能沒有人監視羅莎的房子。
但現在--不知爲何--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來自扎魯的隊伍在大教堂門前突然停下時,厙興賢幾乎撞上了女巫獵人的背部。
"沒有歡迎會?" 厙興賢聽到紅衣主教明顯不贊同地喃喃自語。
他媽的,請告訴我修女們已經準備好了房間,這樣我就可以離開,找一個黑暗的角落爬進去了。
"厙興龍大人?"可怕的使者粗聲粗氣地叫道。
"厙興賢,"他暗自糾正道,然後繞過那羣可怕的猩紅殺手。"厙興賢大人。"
特使用那雙非人的紅眼睛盯着他,表情表明他並不在意,然後他的細眉頭就移到了一起,他回答說:"首相的兒子?"
"是的,"厙興賢僵硬地確認,他放下目光,越過紅衣主教和使者,用拳頭敲打大教堂的門。大約10分鐘後,當時厙興賢的拳頭已經疼痛,他的手臂也足夠疲憊,大門終於打開。
儘管她穿的是卑微、拘謹的衣服,但厙興賢立刻認出了站在他面前的修女。"卡門小姐?"
修女的臉頰上泛起了羞愧的紅暈,但卡門僵硬地向他點了點頭。"厙興賢大人。"
"我沒有見過你,因爲--"
"你是和使者的隊伍一起來的?" 瓊冷酷的母系語氣打斷了他,這位資深修女把卡門推到一邊,站在門口。"修女,你應該回去上課了。"
"是的,"卡門低聲回答,然後在她迅速離開之前斜着身子行了個禮。
厙興賢迅速甩掉了他的驚訝。"我是和默多克紅衣主教以及教皇的使者一起來的。我相信你已經爲陛下的客人準備好了房間?" 他走到一邊,一邊向紅衣主教和女巫獵人打手勢介紹他們。
瓊的臉在打量開膛手時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米白色,但她轉移了視線,禮貌地對紅衣主教點了點頭。"我們已經準備了足夠的房間。"
"你可以告訴你的女修道院院長,我們希望立即和她談談,"紅衣主教默多克傲慢地回答,他跨進了門。特使在他同志們的陪同下,移動到了後面。
厙興賢走到一邊,現在是甩掉這個負擔的絕佳時機。不幸的是,兩個女巫獵人擋住了他穿過大門的路。
"院長不在,預計明天才回來,但我到時將轉達你的請求,"瓊強裝禮貌地回答。
"請求?" 開膛手通過他的銼刀獠牙嘶吼着,他向修女長走去。"我是教皇的特使。那裡站着一位紅衣主教。我們不會向一個普通的女修道院院長提出請求。你要把話傳到院長藏身的地方,告訴她立即回來。如果今天晚上的晚餐前她還沒有來,你將承擔全部責任和懲罰。"
厙興賢對這位高級修女感到一陣同情,她在開膛手的威脅語氣下瑟瑟發抖。
"我會盡力而爲--但院長並不總是能聯繫上的--她離開大教堂時也不留話說她住在哪裡。"
"你們的院長似乎享受着一種神秘的生活方式,"紅衣主教默多克帶着懷疑的語氣插話道。"這就是爲什麼從這一刻起,我將接任拉斐爾教會的負責人。"
"紅衣主教--是的,我明白,"瓊喃喃地說,並將目光落在地板上。
"你帶我們去我們的房間,然後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把這個大教堂內的所有教會成員召集到會客室,"默多克帶着不耐煩的神情繼續說道。"我將在那裡向他們講述領導層的變化。"
"是的,主教大人。"
"與此同時,我需要一個私密房間來進行採訪。"開膛手邊說邊向進入大教堂擠在厙興賢身邊的女巫獵人示意。"我的獵人們需要在默多克宣佈後檢查教會的每一個成員。我相信你會向他們提供教士的正式名冊,以及當時不在大教堂內的每個修女或牧師的全部情況。"
當一個女巫獵人 "砰 "的一聲關上他們身後的門時,厙興賢微微跳了一下。''''什麼在--現在我怎麼出去?
"我還需要所有寢室的鑰匙,以便對每個成員的生活區和財產進行檢查,"開膛手繼續隨意地說着,就像他在命令一個僕人一樣。
"我明白--閣下。" 瓊看起來正準備在這些要求下萎靡不振,但她無力地朝教堂的後面打了個手勢。"那麼,要不要我先帶您去您的房間?"
"好吧!" 厙興賢清了清他乾澀的喉嚨。"看來你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紅衣主教。也許我應該離開,以後再來報到?"
"我會把大教堂封起來,直到女修道院院長明天回來。"開膛手回答說,他向其中一個女巫獵人點了點頭,後者從他的馬鞍袋裡拿出一條鏈子和鎖。"如果你現在離開,厙興賢大人,在那之前你不能回到裡面,因爲在這段時間內我們會非常忙。"
''''厙興賢......''''
"但是--當然,你在這裡不需要我。"厙興賢迅速回應。
"我根本不需要你,"開膛手直率地回道。"是你的王儲要求在調查期間有一個貴族在場。你可以自己解釋,這是否意味着你應該留下或離開。"
"我-" 當開膛手轉身並與默多克一起跟隨瓊走向大教堂的後面時,厙興賢猶豫了一下。"教皇的球,"他小聲嘀咕道。
在厙興賢身後,鐵鏈滑過大教堂門把手的響聲封住了他的決定。
''''這是一個漫長的夜晚。他嘆了口氣,跟着使者走了。''''只是他們要花多長時間來追捕這些女巫?
❆❆❆❆❆
戴克瀾在大教堂的臺階前下了馬,跟在湯伯林大人身後,這位貴族曾向司隆上尉要求休假,以便戴克瀾能加入使者的調查。
''''爲什麼我總是被拖進這個爛攤子?教會裡應該有很多半巫師''''。
他仍然記得在首都幾公里內徘徊的可怕氣味。他花了一週的時間來梳理被毀壞的小教堂景象,並盤問曾接近該聖潔建築的證人。戴克瀾認出了那股特殊的硫磺味,就是那個燒燬老宏邈的莊園、謀殺了這位貴族和他兒子的純血統火巫師留下的氣味。
話說回來,戴克瀾對火巫師沒有什麼經驗。“也許他們都是這樣聞的。”不管怎麼說,他懷疑使者會見他的興趣與小教堂火災或阿爾登神父和尼祿一直在追捕的冰女巫有關。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湯伯林敲了敲大教堂的門,轉向戴克瀾。"記住,儘量從他們那裡獲得儘可能多的信息,就像他們從你那裡獲得的一樣。"
"明白了,大人。"
湯伯林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瞥了一眼門,小聲嘀咕道:"教會的狗們越早完成他們的事情離開,對大家都好。"
在他們的等待中,戴克瀾沒有提出任何意見。沉默持續了很久,湯伯林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敲了敲門,這次聲音大了些,然後想打開門。
"什麼......它被鎖住了?"
戴克瀾挑了挑眉毛,然後捕捉到遠處窗口的動靜。窗簾落下前的一抹紅色讓他感到一陣不安。
在大教堂的門後,鐵鏈滑開的聲音使湯伯林退了一步。大門很快就打開了,兩個身着猩紅色制服的女巫獵人,將目光從湯伯林身上移到了戴克瀾身上。
"嗬?"第一個女巫獵人用琥珀色的眼睛說。"這就是那個半巫師騎士?"
"戴克瀾中尉,"戴克瀾凝重地點頭糾正道。"我是應使者的要求被派來的?"
"好吧,中尉,"年長的女巫獵人用深沉的口音喃喃自語。"你最好跟我們走一趟。"
希望他不會爲進一步捲入教會而後悔,戴克瀾不情願地走進去。
"就那個半女巫,"第一個女巫獵人說,他舉起一隻手製止了湯伯林大人。
"打擾一下?" 湯伯林吐槽道。"但是--"
"你可以在早上接替厙興賢大人。到那時,大人會需要休息,"女巫獵人堅定地回答。
"走吧,半女巫,"年長的女巫獵人催促道。戴克瀾跟在那人身後,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移到他的騎士刀柄上。大教堂的門在他身後關閉的聲音讓他感到脊背發涼。騎士打量着空蕩蕩的大會場時,鐵鏈的響聲只是刺痛了他不斷上升的神經。
我有多久沒有站在教堂裡了?
自從戴克瀾在這個大教堂裡跪下參加他的授勳儀式以來,已經兩年了。而在那之前的十年,他爲了躲避他的母親,逃到了一個教堂。
"想起來了,"年長的女巫獵人嘟囔道。"有一個關於半女巫孩子的故事,他把他的女巫母親交給了教會,差不多是11年前。"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琥珀色眼睛的女巫獵人從戴克瀾身後加入進來。"他們說,在她開始吃自己的血肉之前,她是一個食人者,吃過幾個人。"
戴克瀾的下巴因磨牙而疼痛難忍。
"那個幸運的混蛋恰好是你嗎,中尉?"年長的獵巫人問道,眉頭緊鎖。
"是的。"
年輕的獵人輕聲喃喃道。"十歲時殺了第一個女巫,一個狂熱的食人女巫,而且是你的母親。相當冷酷,相當大膽,騎士先生。"
"適者生存,"年長的女巫獵人聳肩迴應。"不過,我很驚訝你沒有加入我們。"
"我對她被燒死並不感到高興,"戴克瀾僵硬地回答。
"他的意思是他沒有殺人的胃口,"年輕的女巫獵人冷笑道。
"但他可能有這方面的技能,"年長的女巫獵人鄭重地回答。"這邊走,半女巫。開膛手正在等你。"
就在戴克瀾聞到女巫的第一縷氣味時,另一種不安的顫抖在他身上盪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