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是真的很生氣,她與這夏候備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不過是在剛纔大殿上她拒絕表演才藝,不願意與舞娘比試罷了。剛纔那種情況下,怕是人會願意出來比試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女人還小肚雞腸,還愛記恨,跟那些個沒見識的婦嬬有什麼區別,簡直令丁紫從心裡到外面打從心裡噁心夏候備這個人。
丁紫深吸一口氣,卻發現這火氣沒那麼快壓下來,可見這事她多麼在乎!
而夏候備說完這些,大殿上所有人都望着丁紫,雖然明知道這是夏候備在爲難丁紫,只不過人家是一國皇子,丁紫身份雖是尊貴到底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皇上很是擔心丁紫一氣之下說出錯誤的話,直接影響了和平協議的計劃。
今日夏候備提出合平協議,並且直接求親,但是現在還沒正式簽定和平協議,一切都還存在着許多變數,皇上是不希望這樣的大事,被丁紫攪和了。
皇后在上面看着,眼中卻是閃現着惡意。
好啊!丁紫不是仗着太后的寵愛,不是連她也不放在眼裡嗎,這下她倒是看看,有了這七個舞娘,她還怎麼得藍青凌的寵愛,最好他們夫妻打的人頭變狗頭,將安王府鬧的雞犬不寧最好!
丁紫平緩了一下呼吸,聲音柔柔軟軟的,笑道:“這七名舞娘可是南泰出名的舞娘,這樣平白送給外人,多可惜啊,再說世子爺一人,那可是七名……”
說這話時,丁紫眼神四下掃動着,明顯告訴別人,藍青凌就一個你一下往屋子裡塞七個,藍青凌身子能不能消受都不知道呢,她這一掃眼明顯就在想找其它人帶替,她眼神掃視時,所有成親的男子家正妻們皆瞪着丁紫,未成親的,那些家裡長輩也是滿臉不善望着丁紫,最後丁紫將眼神看向皇上,後者都是冷冷一掃,丁紫收回視線。
“世子妃是難得的賢良之人,自然會合理的分配她們,哪需要太過擔心。但世子妃這般的推脫,難道是因爲嫉妒安王世子身邊女人太多,所以拒絕的嗎!說起來這皇家不論哪個國家的,在乎的不過是個枝繁葉茂,子孫滿堂,世子妃這樣做,難道是公然與大齊皇室做對,大齊皇家子嗣凋零嗎!”夏候備這話指責與攻擊意味太重了,若是丁紫強行不收,她一個妒婦,或是不敬皇室的名聲馬上傳出去,丁紫的名聲威望也不用要了。
丁紫臉上卻是未變半分依舊笑着,藍青凌身上的低氣壓能凍傷人,丁紫握着藍青凌的手手心微微勾着,像是調情,竟是半點不在意似的,藍青凌雖然仍有不悅,但明白丁紫自有處理辦法,而且這種事若是他一兩次的拒絕,只會落的個怕妻的名聲,到時候反倒更不利於丁紫。
丁紫笑望着夏候備身後七名低頭,卻扔難掩身段的七名美貌女子,道:“二皇子這是哪裡的話,本世子妃只是不想奪您所愛啊,你千里迢迢帶着這七名美舞娘,想必她們平日生活自然是伺候的您得心應手,本世子妃若是應了,豈不是給二皇子添麻煩。”
夏候備眼神一冷,丁紫話裡無外乎說這七名都是你用過的女人,你玩夠了就扔給我們大齊,而且還不知道這七名舞娘到底心在哪裡,若是派來的奸細呢?再者說藍青凌可是大齊第一親王世子,將來的安王爺,你用爛玩完的女人能好到哪去,實則是在污辱人呢!藍青凌別說這七個舞娘了,便是現在大殿上隨便點兩名大臣的女兒馬上都能收進府中,還惜的你的女人來暖牀,簡直太不將藍青凌這個安王世子當回事了!
“世子妃有所不知道,她們七人正是父皇特意將本皇子帶來的,進宮前她們便各個是清伶,進了宮又受到細心的照顧與訓練,父皇讓送來的人,本皇子怎麼會讓她們來伺候本皇子日常呢。世子妃不需擔心其它的,只說這七名舞娘你可滿意,願不願意帶進府中幫襯着你吧!”夏候備顯然不想圍繞在這件事說太多。
丁紫淺淺一笑:“原來是南泰皇帝讓二皇子帶來的啊,倒真是令本世子妃意外,來頭可是不小呢。只是南泰皇帝派二皇子親自送她們前來賜給世子的?本世子妃卻是不好處置啊。”
夏候備只當丁紫一直推脫不想應下,便連皇上太子還在大殿上重臣們都皺了眉,他們明顯感覺到夏候備生氣了:“世子妃說到底是不想應了!”
丁紫突然燦爛一笑:“二皇子錯了,本世子妃一百二十個願意這七位姑娘進我安王府,只是心裡想着她們到底是您帶來的人,是奉了皇命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尋常舞娘啊,到時候進了府本世子妃能管的住嗎?”
皇上眼神微微閃動,雖說南泰邊關是寧王藍亦在守,但是安王爺同樣手握大遼邊關兵權的人,這南泰皇帝派人進府可是圖謀什麼?
“不過是七個舞娘,進了安王府自然全憑世子妃說的做了,世子妃何需在這種小事上計較。”夏候備隱隱覺得丁紫話裡話外有些不對勁。
藍青凌轉頭望向丁紫,眼神略深,丁紫捂嘴輕笑:“原來她們就只是‘舞娘’啊,二皇子的話本世子妃記下了,皇上,二皇子這樣盛情,不知道……”丁紫卻是先轉頭望向皇上,這種外族送人的事可大可小,丁紫這樣問向皇上的意見,是在表明立場。
皇上點點頭:“二皇子盛情,青凌與世子妃就應下吧,收了這七個舞娘進府吧。”
藍青凌與丁紫同時跪地磕頭謝恩,衆殿上的人卻是心思各異,本來許多人覺得丁紫剛開始的說詞皆是推脫之意,但她三兩句便笑着接下來,臉上一點氣惱都沒有,反而像是很感謝南泰二皇子往屋子裡送人一般。
大殿不少貴婦小姐們仔細的盯着那七名舞娘看,越看越覺得面色美好,雖是比丁紫的大氣美麗略遜一些,卻也是上等顏色,放着這樣七個才華各異的女子進府,分明在分相公的疼愛,不論是哪個女人都做不到這樣的大肚。平時多一個人,她們都心裡嗝應個很久,人家還一收便是七個,簡直駭人聽聞的很,並且這人若是藍青凌收下的,衆人只會說他好色貪圖享樂罷了,偏這人是丁紫收的,只讓人不得不感慨丁紫爲人大肚寬懷,爲了自己的男人好,竟願意分了相公出去,這樣的賢惠幾人做的到。殿上不許成未成親的男子望着丁紫紛紛露出嚮往的表情。
護國候府那邊藍老太君劉氏白霜雪與雲希雨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有些擔憂的望着丁紫,後者卻是擡起頭露出一個無礙,讓她們放心的眼神,卻不知這眼神在她們看來,更令她們心疼。
一邊的林佳倩露驚愕的望着丁紫,實在不能想象丁紫這是在做什麼,竟然私自便收了這些女人進房,什麼女人都敢給藍青凌招惹,簡直可惡透頂,林佳倩咬牙切齒,恨不得在丁紫身上戳出個洞來。
遠處的夏玲月卻是看着丁紫陷入了沉思,再擡頭時,明顯看到薛雨對丁紫露出心疼懊悔的表情,薄脣輕輕一抿,垂下眼睛,額前的瀏海垂下,將她臉上投下了一道黑影,讓人看不見她的表情。
大殿上還有一個人是出奇的憤怒,那望着丁紫的背景恨不得直接撕了她,不是別人,正是藉着丁紫之勢跟進宮裡的吳月娥,本來夏候備提議讓丁紫收七名舞娘時,她就很生氣了,暗恨那夏候備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往別人府中送人,讓人跟她爭寵,看着丁紫一直在拒絕着,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在她看來,丁紫到底是公主又是世子妃,有她出面強行拒絕再好不過,再者身爲女人她很肯定丁紫絕對不會喜歡藍青凌屋中有別人,所以她一定會強力拒絕收這七名舞娘。當然了,丁紫若是因此落了個妒婦的名聲,反而對她是極爲有利的,到時候她進府受什麼委屈一哭訴,自然賴懶到丁紫身上,因爲這是她嫉妒別人受寵故意爲難。
誰知道她還沒高興多久,丁紫竟然就這麼簡單的答應了,簡直是氣的她不能自已!
藍青凌與丁紫剛一坐下,大殿上再次歌舞生平起來,吳月娥忍下的怒火卻不得不發,衝着丁紫氣道:“表嫂,你這是做什麼呢,怎麼能被南泰二皇子三兩句便被說服往表哥房裡送人,那七個是什麼好女子,說不定還是奸細,你怎麼能這麼大意。將來若是安王府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就全是表嫂的罪過了,表嫂這人你萬萬不能爲表哥收啊,你看看你辦的這事……”
吳月娥一時氣的腦有些暈,說話也有些不經大腦,巴啦巴啦指責了丁紫好一頓,無外乎的意思就是不該給藍青凌送人,丁紫這樣做不對,太不經事也太不會辦事了,怎麼能放任別人女人跟你爭寵之類的。
等她越說越不對勁時,猛的擡頭就看到藍青凌丁紫,甚至連安王爺也投來了關注的眼神,只是那眼神卻不怎麼友好,安王藍亦宏冷冷看着咕月娥,那一瞬間他身上散發的戾氣,看的吳月娥直膽顫:“我……我……”她猛然想到,這事她一點沒有立場說,先不說她還是個未嫁的女子不好談這些事,再者人家父親的事,你憑什麼管!
丁紫眼中隱下笑意,本來剛纔她確實有理由拒絕了夏候備往安王府送人,但是沒有夏候備還有皇后,一個個的拒絕,總有她難以招架的時候,她若總是不收也會給人說嘴。
當然了,若是丁紫上了脾氣,便是被天下人咒罵她半個字也不會在乎。可就在她怒氣升騰的時候,她突然餘光看到吳月娥憤怒攪着手帕恨恨的樣子,她突然心思一轉,覺得收了這七名舞娘,還能有另一番結果,這才突然轉了口風將人收下。
現在看着吳月娥氣的口不擇言,她只是笑着:“堂表妹這是什麼話,這可是二皇子奉南泰皇帝之命帶來的舞娘,也是皇上親賜的,怎麼是我說收不收就行的。堂表妹以後這樣衝動的言論萬萬不能再說了,否則引來禍事就不好了。表嫂知道你這是在擔心我,我在這裡謝謝表妹的關心了,但是……”
丁紫話沒說完,語氣也聽不出她對這事是感覺委屈還是歡喜的,安王爺冷哼了聲,冰冷的眼神又望了吳月娥一眼,隨後定在丁紫身上良久這才收了視線,吳月娥被丁紫這一說,如醍醐灌頂般的驚醒過來了。
對啊!剛纔可是皇上開口中的,她這話若是傳出去,可是對皇上的不敬,那可是殺頭的罪,她白着臉,縮着身子半點不敢再擡頭說話。
藍青凌出狀只是伸手環住丁紫的腰,聲音低低的,甚至還帶着點異樣的感覺道:“回去後,我要聽解釋,你知道我不想要。”
丁紫討好的撫了撫剛纔藍青凌被她狠狠掐疼的腰處,柔柔笑着:“相公彆氣,回府紫兒向你請罪。”
丁紫面容柔美,紅脣輕揚,美目傳情,藍青凌只覺得喉嚨噎了一下,眼睛一瞪,環着丁紫的大掌不着痕跡拍拍丁紫的臀部,丁紫愣了一下,臉上迅速一紅,藍青凌這才消了幾分氣回頭喝酒。
對面的藍亦,一雙鳳目流轉而動,在丁紫身上掃動了幾遍,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卻黑黑沉沉的,讓人弄不清這是笑呢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宴會無非還是衆人談笑一邊看着歌舞,實在沒有什麼新意,夏候備看的十分無聊,皇后雖然萬般不願意藍若琳嫁到南泰給老皇帝做皇后,但是現在這件事已經沒什麼轉圜餘地,她自然也不會得罪夏候備這個頗受重視的皇子了,對夏候備的表情心思也十分在意。
此時她笑容端莊,衝着皇上提議道:“皇上,二皇子從小出生在皇宮,這些歌舞想必他也看過不少,咱們這宴會已席開一半,不如換個地方如何?”
皇上也點點頭,其實他看着也沒什麼意思,便道:“皇后有什麼好提議。”
“前日裡皇宮流彩院裡不少花朵相繼開放,妾臣聽說其實中還有些是越季的牡丹竟也開放,旁邊的玉河中荷花今年花期也延了,往年在這個時節可是萬沒有的事情,臣妾看就是這些花也知道皇上近日裡爲國事煩勞,這是想替皇上分憂呢。”皇上一聽便開了興質,“好,好一個爲朕分憂。”
“二皇子,這流彩院可是皇宮裡風景最美的一個地方,四季皆有鮮花開放,旁邊一條玉河,更是橫跨半個皇宮,是個極好的地方,二皇子可有興質前去賞看一二。”
夏候備正感覺無聊,此時一隻便連連點頭,皇上一起身帶着人轉往流彩院,衆人自是沒有不給面子的。
盛榮殿衆人紛紛起身,按着品級一個個往外走,太后走在前面,丁紫距離也不遠,太后便招來丁紫陪在一邊,吳月娥跟在一衆重臣與一品詬命夫人之間低頭走着,被那些一品詬命夫人們不屑嘲諷的目光看着,臉上尷尬的紅一直沒消退。
她不得不找上藍青凌,希望搭上話可以緩解下尷尬,但一擡頭便看到藍青凌與藍青凌在說着什麼,兩人臉上表情不太好,吳月娥見這情況也不敢再去打擾,怕自己被責罰。
丁紫小心的扶着太后的手行走,太后一開始什麼也沒說,只是擡眼望着前路,氣度威儀,莊嚴天成,丁紫雖微彎着身子陪着,只是卻是半點卑微沒有,只是面上那到絲尊敬,卻是發自內心的。
太后突然拍了拍丁紫的手,沉默了一下道:“你做的對。”
但到底是什麼做的對,太后卻沒說。
太后這輩的老人,多是希望子孫滿堂的,或許她在說接這七個舞娘進府是對的,起碼藍青凌的子嗣可能很多,或者說問過皇上是對的,解決了之後遇到兩國問題時安王府可能面對的尷尬,或者還有什麼別的,太后知道丁紫的心思,覺得那樣做是對的。
丁紫腦子裡這麼想,臉上卻沒表情出來,只是笑着並不多做解答,太后看了看她,轉頭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人羣裡林佳倩裝着腳軟落後了一些,停頓了一會,與一身白衣的女子隔肩而走:“這一回的計劃絕對不容半點錯失。”
白衣女子低着頭,勾了勾脣角,聲音低低柔柔的,不是離的她很近根本聽不清她的話:“安排好你的人便是,這可是個連環計,你覺得經過我們三次推敲,想過任何意外並加以處理,這次會失敗嗎!”
林佳倩冷冷一笑:“最好是如此,我最討厭失敗,這一次你若是不能做到給我的承諾,哼,你也得死!”
白衣女子只是淡淡應了一聲,林佳倩快步走了幾步趕上林王妃,回頭還給了白衣女子一記警告的眼神才轉身,白衣女子嘴角微微一勾,眼底暗了暗,微微扭着頭看到人羣最前頭已經與太后小聲談笑,並且相處和樂的丁紫,她面上柔柔一笑,只是那笑容極奇的詭異,表情似乎有些許的扭曲。
皇宮的流彩院與盛榮殿相隔兩條道,因爲一直做爲賞景之所在,這流彩院與皇宮擺宴的盛榮殿的路上也是矮叢遍地,假山環繞,不少人紛紛驚歎出聲,然而等衆人來到流彩院的時候,這讚歎之聲更是一此起彼浮一浪又一浪響起。
這流彩院本是乃大齊先祖着人興建的,這位先皇也正是修建京城遠郊桂花林的那位先祖,他從小便是個風雅的人,雖然後事有說他重於玩樂疏於朝政,是個沒什麼作爲的皇帝,但此皇繼位開始,雖然沒有大作爲,但朝中也沒有大亂子,可以說在是大齊在位皇帝當朝時期朝堂上最平靜的一位皇帝,而不得不讚美一下,這位先皇的做法,確實給後世留了不少美景在人間。
便說這流彩院,總共千餘米,奇花異草琳琅滿目,最最令人讚歎的是,流彩院正前方正是一片以青草鋪成,又以黃色壽菊拼出了大大的‘齊’字,壽菊象徵長壽富貴,以此拼出的大齊國名,更有期盼大齊常勝不衰的寓意,衆人不禁大嘆,紛紛讚美起先皇的巧心思,而在這黃壽菊旁邊應季的大麗花,芙蓉,菊花,紅楓等花更是鮮亮開放,最最令人稱奇的還屬在這羣鮮花圍繞之中,襯托着幾株極品牡丹更是雍容華貴,美豔動人,尤其是中間鮮亮的一朵極品白牡丹。
這隻牡丹足有碗口大小,花瓣層層疊疊展開,就好像嬌羞的美人臉,一點點展開迷人的魅力,卻又莊華動人,正是牡丹爭國色,天下第一花的魅力。
“這個季節能培植出這等極品牡丹,真是不得了,簡直聞所未見啊。”一個貴婦看着極品牡丹,大有眼饞的意思,現已入秋,衆人都已脫下夏裝,換上了略微厚一些的秋裝,而這牡丹卻是四月開花的植物,別說養到現在多不易,便是這牡丹的色相就不輸於四月當季的花,怎麼不令人稱奇呢。
“說的是啊,皇宮裡的師傅真是不一般,四月時我培植還是一般品種呢,最後還是死了,真是難得,真是漂亮。”
不少貴婦小姐紛紛圍觀起來讚歎,皇后站在一邊臉上一臉的笑意,皇后被看逼閉門思過這一個月的時間,可不是白關的,她想盡辦法得寵,自然想了各種細節。雖然她閉門思過,但是藍青重卻是沒有受到影響的,不時往她宮裡送消息,皇后前段時間正好得了一個好花匠,便讓他培植起牡丹花,這花能開起來可絕對不簡單,一直小心伺候不說,還要一直拿着炭護陪着,就怕受了冷花還沒開便敗了,她本意是想借由這幾株花送給太后得一好,後來南泰二皇子七皇子帶着和平協議前來商討,她便突然壓下這件事。
皇上自然會給兩位皇子接風,那這幾盆花晚上一些時日展現在衆人面前只能給她漲臉,她也好蓋蓋前段時間丟臉的事件。
皇后揚頭看着,一進入流彩院,夏候備與夏候閔的臉色都不太好,進入這樣一個有着大齊象徵的地方,皇上不免有些招搖的意圖,夏候備卻不能這時候掉面子,皇上看着是笑容滿面,心情特別的好,而皇后這個提議來的人,自然也引來皇上幾個讚歎的眼神,對她今天的提議自是滿意非常的。
皇后心情好,她身邊的宮女也聽着各貴婦小姐的讚美,不禁揚頭笑道:“這些可是皇后細心調中教出來的,自然是和一般的牡丹花有着天大的區別。”
“原來是皇后培植的,怪不得是各中極品,也只有皇后這樣尊貴的人培植出的花能稱之爲花之王者啊。”
“就是就是,本來臣婦還在想一般花匠哪有這等手藝,原來是這花受到皇后母儀之薰陶,怪不得開的如此之花。”
“能越季開放本就是奇蹟,也只有皇后才種的出來。”這讚揚起紛紛響起,陪着太后站在一側的丁紫,笑的沒什麼變化,太后卻是冷哼一聲,轉過頭再沒去看。
夏候備待在流彩院裡就感覺憋氣,看着那盛放拼成齊的花樣來,臉上表情就難以輕鬆,皇上又帶着他逛了一下介紹了一些大齊的傳奇,看着夏候備的臉上一點點黑沉下來,也知道不能再過,便提議出去。
皇后此時笑道:“皇上,臣妾便說這花也是有心的,巧的很旁邊的玉河今年的蓮花也一直不落,想來是爲大齊與南泰這一次的和平協議高興呢。”
“皇后說的好,沒錯,我大齊與南泰本就是臨邦,這和平協議對兩國皆有益處,自是天下皆歡的好事了,是不是二皇子。”皇上哈哈大笑,看着皇后的眼神柔的能灑出水來,皇后紅着臉陪着笑,一邊的夏貴妃等人卻是嫉妒的紅了眼,臉上卻是掛着真誠順從的笑,實則手指已經緊緊握成拳,恨不得直接在皇后臉上戳出兩個血洞呢。
皇后這些年在宮中也是十分小心謹慎的,要不是上一次在宮中送人不成反被駁以及林王府的事,夏貴妃還找不到什麼大錯處對付她,本來皇上處罰她閉門思過一個月以及收了鳳印就是極大的懲罰了,皇后這一仗敗的很厲害,可惜她出來後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反倒更會討皇上歡心,只要皇后好的,夏貴妃就是極爲痛恨的,此時咬着牙,眼中黑了黑。
對於皇上的提議夏候備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反正不在這流彩院裡待着,他心裡就能舒服些,一衆人隨着皇上等人離開,沒走幾步便看到不遠處一條約約十丈寬,婉轉環繞半個皇宮的長河,這條河河面比較清澈,流彩院外這條附近上拱出一條長長的石橋,橋下聖潔出塵的蓮花淋漓點綴,這讓條河水多了份鮮活。
再往遠處看去,幾乎是五米十米間就有一坐石橋,供人走的累了賞景遊玩,每座石橋上都雕有大齊字標的樣式,橋兩頭四角皆有龍騰圖案飛揚,即是栩栩如生精美動人又不失威嚴,便連夏候備再想挑毛病,都不禁感嘆出聲。
“皇上,二皇子七皇子第一次來大齊,也是第一次來大齊的皇宮,不如請他們乘船遊河,賞看下咱們大齊皇宮吧。”皇后笑着提議,現在這時候皇上對她說什麼都恨不得應下來,直接下了命令叫人備了皇家遊船,親自帶着夏候備夏候閔等人上了船,藉着夏候備的光,今天來參宴的人皆可以乘船遊看,這條玉河橫垮大半個皇宮,她們怕是以後鮮少有機會如此遊看了,紛紛都露出喜悅嚮往的眼神。
皇上帶着大齊包括藍青重在內的皇子,安王爺寧王木王爺等朝中中重臣帶着夏候備夏候閔,外加皇后幾個嬪妃陪同上了頭船,太后年紀大了,對這些事也不怎麼上心,沒有上船,直接待在流彩院中沒有出來。
皇上等人的頭船自然是威武華貴的,其它的船略微遜色,也是按品級與男女賓分開遊玩,藍老太君這些年紀較大基本都沒上船,都留在流彩院裡陪着太后,上船的皆是年輕的貴婦與小姐們,丁紫與雲希雨白霜雪等人乘着第三艘,幾人一上了船,丁紫少不了被雲希雨拉着盤問一番,吳月娥一直像是跟屁蟲一樣的在後面,丁紫不好說太多,還是後來雲希雨與白霜雪等人使計拖開她,再加上吳月娥也被兩名婦人拉住談話,她們這才得了空閒閒談起來。
“紫兒你真是糊塗,怎麼能答應呢!”雲希雨一臉的不贊同。
丁紫輕拍雲希雨的手:“表姐,有些事避免不了,咱們就要採用迂迴的法子,表嫂表妹你們不用擔心,等着安王府裡傳出好消息出來就好了。”
雲希雨不滿的點着丁紫的頭,嗔怪的道:“你啊,就是一肚子主意,反正這種事你也比我有經驗,我們不相信還能怎麼辦,皇上都開口賜下了。不過紫兒你一定要記住了,絕對不能讓這些小妖女近了藍青凌的身,否則到時候有的你哭的!”
雲希雨一臉嚴肅,白霜雪也不停點頭,其實白霜雪過的很幸福,從前未嫁時,在白府就因爲白撰剛正不阿清廉的性子府中沒什麼人,她是得寵的,雖然性子冷了些,其實心裡也是單純的。看慣了父母的相親相愛,白霜雪也很怕找個妾室衆多的人家。
後來與雲希文因爲接觸多看對眼,她這顆心便是落下了,護國候府這幾代裡都鮮少出什麼亂事,而且家主對妻子都十分不錯,這一代護國候更是隻娶了劉氏一房妻子,生了一雙兒女與自己又是相熟,白霜雪也覺得雲希文品性各方面都是上上的人選,當護國候府來提親時,白府直接就答應了。
雖然白霜雪嫁進護國候府三年還未有所出,但是護國候府上下對她都很不錯,祖母婆婆也沒冷言冷語,更沒有像其它人家因爲她無所出逼着雲希文收人,白霜雪雖然愧疚,但這事不是她能解決的,她也找大夫看過可惜她身上一點問題也沒有,但除了這一點她過的是很舒心的,自然也是希望朋友們過的幸福。
夏玲月那裡,白霜雪除了平時走動時多安慰一下,也實在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所以她更希望好朋友與小姑子能像她過的這麼幸福。
丁紫呵呵一笑:“我知道表嫂與表姐擔心,自然也不敢不照辦啊。”
“你啊!”三人對看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船使動,這條玉河橫跨半個皇宮,自然不是隻有一條河道串起,因爲今日遊船衆多,從第三條船開始,遊船已分兩條河道開起,丁紫她們的船第一個分出叉去,衆人談笑風聲,欣賞周圍的風景倒也沒誰在意這些。
“沙沙沙”一陣樹葉輕輕擺動的聲音響起,“誰!”
“是我!”
看清進來的是誰,林佳倩也從隱在樹叢裡走出來,身前的女子白衣飄動,身姿窈窕,面容柔美動人,林佳倩心中卻是感慨着,她雖然很卑鄙,但是做什麼事,都是一開始心存利用絕不放入感情,這人與丁紫雲希雨她們曾經好的跟一個人似的,竟然主動找她陷害朋友,林佳倩絕對沒想到。
她自問,這事換成她,她應該也沒這麼殘忍,不過這件事對她有利,林佳倩卻只是心中感慨,半點同情也沒有。
“看着船分出去了嗎!”林佳倩開口道。
白衣女子柔聲道:“我親眼看到的,你的人派出去沒有。”
林佳倩笑中帶着冷酷與殺意:“早就準備好,就等着丁紫她們上勾了!”
“那就好,過了今天你就沒有什麼仇人了,還能了卻你的心願了,我要先恭喜郡主美夢成真了。”白衣女子笑着道。
“對,我就要美夢成真了,哈哈哈!”林佳倩開心的笑着,面上笑容燦爛,臉上還泛着紅光,正因爲她此時太過開心了,所以沒注意到白衣女子望着她時嘲笑與眼中閃發的陰冷的寒光,那是……望着死人的眼神!
不一會樹叢沙沙響動,林佳倩警覺的望着,卻見一個身着淺綠衣服的小丫環走過來,正是林佳倩身邊的大丫環水香,林佳倩立即問道:“怎麼樣了。”
水香立即說道:“郡主放心,人都已經安排好了,第三艘船已經快一步進了叉道口,那裡有一片密林,我們的人在這裡動手時機最好,而且不易被發現。”
林佳倩點頭笑道:“好,我們快跟去看看。”
白衣女子聽着臉上也帶着笑意,隨後跟着林佳倩快步上前,只是在離開的時候,手上微微擺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因爲今日遊船衆多,安排船隻行走間爲了防止首尾相撞,兩船之間必要隔一段不近的距離,丁紫這艘船上多爲重臣之妻女,作爲首船,自然是第一個行在右叉道上的,這船剛行使了一段路程,衆人忽然感覺有些涼爽,原來此時河岸邊上是一片松柏沖天的大樹,若是炎熱的夏日,遊湖至此必是極爲涼快的。
雲希雨與白霜雪一左一右在丁紫兩側,三人小聲談笑着,船上不時有坐有站着聊天的,突然間丁紫雙目一瞪,她耳邊一道細微的響動乍起,她轉頭望了望,卻見船上一顆小小的石子滾了兩下停住,丁紫皺眉,這船裡哪來的石子,別處飛過來的?
卻在這時丁紫耳邊一動,只感覺空氣中有什麼危險逼近,丁紫側頭一閃,那顆石子飛起掉落在船上,小小一顆根本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丁紫看着卻有些心驚!
卻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她感覺到危險更爲強烈的逼來,但卻不是對她,她突然一伸手直接推着雲希雨與白霜雪一倒,兩人身上向前一趴,突如其來的動作頓時讓兩人驚叫了一聲,船上衆人一驚,疑惑的望過來,便聽見道“嗖嗖嗖”的聲音,船上頓時多了幾個不起眼的小石子。
丁紫一瞪,“噗”的一聲,她只感覺肩膀一痛,她被擊中了!
本來以丁紫的武功想躲過可以很輕鬆,但是雲希雨白霜雪不會武功,而且事出突然,丁紫連開口讓大家小心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先將她二人推離危險之地,玉瑜被丁紫放開讓她們與白霜雪她們的丫環聊聊天,此時聽到響動衝過來,丁紫猛的站起身要轉身躲避,那石子卻比利器飛的更快直接往她面上擊來,丁紫甚至能看到那石子頭前的尖銳,若是被打住,定要流血毀容,因爲她剛纔被打中的肩膀處,此時已經感覺到溼潤。
玉瑜衝過來,隨手一接,手上頓時一痛,張開手時,手已經被石子打成一個血窟窿,船上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尖叫着要躲閃,卻因爲忙亂推擠,紛紛摔倒,更有站在船邊的直接被推下了船的,好在船上還事先準備的會水的婆子們直接跳下去救人,暫時還沒有死亡。
丁紫此時卻覺得渾身發木,她心中猛然的一沉,冷聲道:“石子上被下了藥,我現在動不了了!”玉瑜一驚,丁紫話一落,她也猛的收起手掌,看看能不能動,結果竟是握不動拳,渾身僵硬起來。
玉瑜心中一顫,立即問道:“主子,現在怎麼辦!”她與丁紫明顯感覺的到,這些人分明是衝着她們來的。
那石子看着不起眼,但是挑出的每一粒都是有尖銳的刺頭,用來當暗器或是加了內力,打在身上必會讓人受傷,而能想到這種殺人辦法的,來頭絕不會小!
兩人沒有準備被暗器打傷,那人絕對還有後招,空中的石子不斷飛射,打傷了不少船上的人,卻在這時,丁紫感覺到有個腳步急衝着她而來,那人手上突然貼住她的後背,一用力狠狠的將她往船下推,此時空中又飛出一批石子,其中兩顆直接射向丁紫雙眼的方向。
玉瑜渾身發木,難以動作,看到這情景驚叫起來:“主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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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來要滅得下一章了~而且我寫到這裡,突然想到,不是滅一個人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