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霞光在屋中閃射,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包括丁紫。\
那是一套鳳冠霞帔,但說是鳳冠霞帔卻也不盡然,丁紫輕撫了一記,衣料光滑似水,絕對是以上等絲綢裁製,嫁衣外層本來以繡工點綴之地,以一顆顆碎水晶與各色精美寶石鑲嵌,纏繡拼成朵朵盛放的牡丹花,便是連裙襬那裡如藍天一般湛藍的花紋以及花朵旁邊的綠葉,皆是以寶石與水晶拼湊而成,只是一眼,便被星閃的光芒定住眼睛,驚豔無比!
再觀那鳳冠,上好的幾十顆顆粒飽滿,光潤剔透同等大小的東珠滿滿鑲於整個冠頂四周,許多細小的碧璽珠被鑲在鎏金花朵間,精緻絕美,價值連城,以這套衣服的做工裝飾衣料精品程度,最少要五到十萬兩,丁紫再一掃,那位嬤嬤立即將其它箱子打開,什麼南海珍珠東珠南珠各種珠子各一小箱,極品紅珊瑚兩對,雙面極品屏風五對,有山水,花鳥福壽等,每樣沒有重複,卻每每都是精品。這些屏風精品在於繡工之了得,丁紫雖不會繡,但不代表她不會看,這種的繡工與技巧已經將屏風上的景物栩栩如生展示,她前生只在皇宮中見過,每一千皆要萬兩。
再看看其它的禮品,丁紫不禁抽抽嘴角,這個藍青凌不會是將安王府搬空了吧,雖然這些都要帶回去,可是送到她手中就算是她的嫁妝了,不歸安王府管。丁紫輕輕撫額,最好將來不需要她從嫁妝裡拿出去,她有時候是很小氣的。
再者說安王府裡……丁紫突然明白了藍青凌的幾分意思,不過顯然藍青凌早就知道她繡工不太好,已經事先準備出嫁衣來。這種鳳冠霞帔可是不是一日兩日能做好的,起碼早半年就在動工了。
丁紫摸着霞帔,眼神柔和了一分。
送禮前來的水嬤嬤見此笑了笑道:“奴婢水嬤嬤,先給世子妃道喜了,世子這麼用心爲您準備,您過門一定是極疼愛您的,老奴先祝世子與世子妃恩愛到老。”
丁紫這纔有功夫仔細看看這位水嬤嬤,一身深棕着繡小朵紫荊花的鍛褙子衫,雙眼十分有神銳利,在一衆老嬤嬤中相貌也是上層的,顯然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衣服鞋子不染塵土,看着也是個愛乾淨的,看樣子,這老嬤嬤在府中也是個管事的。
林嬤嬤此時已經包着一個巴掌大小的大荷包直接塞在水嬤嬤手中:“這位嬤嬤辛苦了,跟幾個姐妹們買些解渴的茶水,是小姐的一番心意。”
水嬤嬤笑着收下,丁紫卻發現她連掂都沒掂一下,看着對這荷包就不甚在意,在府中不是管着大權的,便是還有別的心思的,不禁留下心眼。
藍青凌這邊帶人送了東西過來,皇宮那邊,丁紫怎麼着都是皇家的公主,雖然是外姓的,但是皇上親封。她與安王世子大婚,想與丁紫交好或是敵視她的,這一回都得送上厚禮來。以太后爲首,皇后夏貴妃等一衆皇妃們,紛紛送來至少一小箱的送嫁嫁妝,護國候府,藍老太君劉氏還有云希雨合送了兩大箱嫁妝,每件皆是上品,可見其心意。王氏也送了一小箱她東西,雖然那東西丁紫真看不上眼,不過還是收下。之後還有着京城各府中紛紛老夫人夫人小姐紛紛到府祝賀添嫁妝的,到後來丁紫的紫竹院根本都裝不下,她特意又開了一個臨時屋子裝禮物。
而丁紫與藍青凌的婚事,可以說是近年來京城最重要的一個婚事,丁紫孃家侍郎府雖是沒什麼能耐,她卻有個不得了的外祖家,安王世子將來必要襲安王爺之位,將來那就是大齊第一親王了,現在不上門來討好一下更待何時呢。
侍郎府也順待收了幾份禮,但與丁紫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王氏與星兒等人轉轉摸摸想來看上一看,誰知道竟被兩層子嫁妝驚豔的找不着北了,當然她們她就是再眼饞也實在沒那個膽子敢在丁紫面前討幾樣東西,那可是嫁妝,入了單子的,誰會那麼不要臉跑人新嫁娘屋子裡要東西,即使她們這樣想,也絕對不敢說的。
林王府裡,隨着藍青凌與丁紫婚事臨近,下人們發現府中的郡主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時常都有人能聽到她院子裡的打砸聲,不論誰見到她都是紛紛退避,就怕被無辜牽連。
劉芙蓉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圓滾滾的肚子在一羣丫環的陪同下,閒閒的散步,走到林佳倩院外時,冷冷笑道:“你們也聽說了吧,安王世子和紫公主就要成親了,我聽說宮裡的各宮娘娘都紛紛送了禮呢,京城各個權貴家的送禮的,快踏破兩府的門檻了,聽着可真是熱鬧。”
“劉側妃說的是,奴婢出去採辦東西的時候也見着了,辦的可真是熱鬧,奴婢看着都想快點成親了,就是不辦成紫公主那樣隆重的,也希望熱鬧些的。”劉芙蓉身邊的大丫環喜鵲一邊認真扶着劉芙蓉,一邊偷笑着。
“你這個丫環,怎麼也動了春心想嫁人了啊,好啊,我這可是留不住你了。”劉芙蓉嬌嗔道,身後一羣陪着她溜彎的也忍不住笑起來。
喜鵲紅着臉,不好意思道:“側妃說的哪裡話,哪是奴婢思春,奴婢還懂得分寸呢,哪會做那些失禮的事,我看是有些人失春,結果從始至終就是個單相思,這時候心裡準是跟着了火似的鬱悶着呢。側妃怎麼能拿奴婢跟那樣的人比呢,奴婢可還要臉呢!”
“砰!”林佳倩的院門突然被推開,只見林佳倩寒着一張臉,冰冷無情望着劉芙蓉,“我當是哪個亂嚼舌根的賤人呢,原來是劉側妃身邊的喜鵲,簡直不將林王府當回事,這府中也是你們能隨便亂胡說的嗎!”
劉芙蓉面對林佳倩的怒火一點不怕,不但不怕反而帶着挑釁,這種事情三年前開始便不時存在。
原來三年前劉芙蓉當寵時懷有身孕,可孕胎剛滿兩個月的時候,突然就腹部疼痛,大夫還沒來便滑了胎,大夫進府一看卻是被藥物衝撞導致滑胎,劉芙蓉當時便病了半個月,林王爺也很是心疼,派人徹查此事,雖然後來查到是府中一名貴妾因爲嫉妒劉芙蓉得寵才下藥害她,可那貴妾平時最會在林王妃面前做小伏底,本就是林王妃的人,雖然線索終斷了,可全府沒人不懷疑那背後兇手就是林王妃。
林王爺大發雷霆將林王妃手下的人接連處理了一半,林王妃在府中權利相繼縮減,現在整個府中已有大半是劉芙蓉的人。而林王爺因爲上次的事,對劉芙蓉安全也很在意,甚至派了些好手在她身邊照顧着,半年前劉芙蓉再查有孕,林王爺更是快把星星墒下來給她的寵愛。
當然劉芙蓉頭胎沒了,她自然怨恨着,常常這樣指搡罵槐,便是林王爺知道也不再理會,林王妃林佳倩在府中更是受人輕待,可到底她們還是當家主母與嫡小姐,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悍動的,林佳倩反而因爲劉芙蓉處處與之作對,常常互吵起來。有幾次劉芙蓉受驚肚子痛,林佳倩還被林王爺怒斥過,這才收斂一些。
近日藍青凌與丁紫的婚事臨近,她心裡本來就不爽,這劉芙蓉偏偏帶人在她院門口,說她單相思不要臉,她如何能忍的了!
本來她前幾日進宮便找過藍若琳,想讓她幫着破壞兩人的婚事,藍若琳這次很堅持的拒絕。藍若琳只恨丁紫吸引住了薛雨的注意,那是出於嫉妒心,她雖然衝動些也不傻。現在丁紫都要嫁人了,說起來與她的怨恨也能消減些,起碼讓薛雨一點想念都沒有,她得不到薛雨,也想薛雨永遠一個人。再者說藍青凌是個什麼人,想破壞他婚事,藍若琳還不想死呢!
林佳倩正在發愁,劉芙蓉就來惹她,她快步走過來,擡頭猛的往喜鵲臉上刮,喜鵲一躲身,劉芙蓉立即“哎喲”叫了一聲,直嚷着肚子疼,林佳倩手還沒落下來,卻聽那邊突然一道怒喝聲響起來:“住手。”
接着一個人影快步衝過來,“啪,啪,啪”三記厚重的巴掌聲直接將林佳倩打的暈頭轉向,直接滾倒在地上,林佳倩“啊”的張口叫了一聲,竟是噴出一小口的血,林佳倩驚恐的擡起頭,因爲她很清楚,在林王府敢這麼對她的只有一人,當看到來人時,林佳倩只感覺周身一冷,本能的害怕。
林王爺沉着一張臉,雙眼銳利中帶着憤怒,這三年裡林王爺對林佳倩的寵愛明顯一年差過一年,他的眼神全集中在劉芙蓉那個小妖精身上了,剛纔林王爺還是親眼看到林佳倩要打劉芙蓉,劉芙蓉可還懷着他的孩子呢。這對惡毒的母女,害了芙蓉第一胎,還想動第二胎!
這一刻林王爺無比的憤怒,他纔是這個林王府的當家主人,他在乎的東西,這府裡的人應該好好保護纔對,以前那些在府中無故死去的孩子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現在若她們還想故我破壞他喜歡的東西,林王爺絕對不會饒過!
“滾回去!若是劉側妃有什麼事,我就送你去山上修行!”
林佳倩瞪大眼睛:“父王,你在說什麼,我是您親生女兒啊,你怎麼如此對我!”林王爺的送去修行,其實就是當姑子,那便是放棄林佳倩了。
“你給我好自爲知!”說完林王爺小心的扶着劉芙蓉離開,看的林佳倩咬碎了一口銀牙,恨的不可能自己。
林佳倩氣沖沖的進屋,便怒喝道:“娘,你看到了,你看看這小賤人囂張成什麼樣了!”
屋子裡,林王妃正坐在那裡面色陰沉,她自然知道外面的事情,她現在心裡比林佳倩還恨,她與林王爺十幾年的夫妻,還不如那小賤人幾年的時間,林王爺已經三年內沒踏過她院子一步,甚至見面時也愛搭不理的,林王妃失寵的消息,不止府裡,外面也傳揚出去,她現在丟臉的根本不敢出府,她多希望劉芙蓉那小賤人快些死去!
“娘,我好恨啊,爹爹被劉芙蓉那賤貨迷住了,藍青凌竟然也揹着我跟丁紫偷情,現在還要成親了。娘,我不甘心啊,我要破壞他們,你給我想想辦法吧,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
若是平時林王妃,可能要安撫林佳倩,可是她剛被氣完,想着這三年來所受的污辱,心裡也是一團的火,林佳倩求上她,她竟然就這麼同意了,想了幾套計劃,最差的一個也足可讓丁紫與藍青凌成爲京城裡的笑柄!
成親當日,護國候老夫人藍氏,劉氏還有云希雨一早早便來了,丁紫也是沐浴更衣開臉上妝,護國候夫人劉氏作爲全福夫人加上長輩,不但爲丁紫鋪了牀,還爲她梳頭上妝,聽着劉氏溫柔慈祥拉着頭髮,嘴中唸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那聲音裡帶着期盼與祝福,聽着讓人暖到了心裡。
丁紫本認爲她是很堅強的,一般女兒家出嫁時哭嫁她不會存在,卻不想她竟也眼眶通紅,眼淚不知道怎麼就唰唰往下流,藍老太君,劉氏與雲希雨也不禁受到感染,齊齊哭了起來,後來便是林嬤嬤等人也受到影響,一屋子哭聲不斷,只是那聲音卻並不是悲傷。
藍青凌在皇室拿來卜算定好的吉時動身,他今天一身鮮紅新郎袍,對於平時喜歡黑色彰顯冷漠霸氣的他,這一天卻是喜氣洋洋,那眉眼間如何掩藏也壓不下喜悅,讓他整個臉上充滿了人氣,反添俊美,在着陽光打灑下,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像,尊貴無比,俊美不似凡人。不少女子圍在街邊看熱鬧,此時不禁紅了雙頰,一會迷的要暈的表情。
藍青凌雖然外表表現很好,其實他現在比誰都緊張,握着馬繩的手都滲着細細的汗,他在不停暗罵自己沒用,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那細汗反而冒的更多了。
不光是藍青凌,丁紫此時也很緊張,她從來不知道她也可以這樣緊張的,那臉上的妝已經補過兩回,她還不止一次被劉氏雲希雨取笑着,說丁紫今天才像個待嫁女兒的樣子嘛,竟然也把丁紫說了一個大紅臉,反而引起更多的取笑。
丁紫狡黠的衝着雲希雨直笑,兩人其實是同歲,只不過雲希雨比她生日大些,早在半年前就舉辦了及茾禮,那一天護國候府也辦的很盛大,其實早在雲希雨十四五歲的時候,護國候府便爲她開始物色人選,護國候府本不是對門第太過重視的人,可也不能找些爲了攀富護國候府用心不存的人將雲希雨嫁了,再加上一些品性不好的貴族等,各種各樣的原因,雲希雨竟然落到丁紫後面了。
雲希雨看着丁紫投去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怎麼了嘛,她是沒有喜歡的人嘛,若是有個男人像藍青凌對錶妹這樣好的對她,她也不是不可以嫁嘛,可惜身邊出現的男人太優秀了,這讓她看別人不順眼都瞧不上,她要怪誰嘛!她總不能嫁親哥哥,或嫁薛雨那個一心只有紫兒的人吧,她纔不想找虐,看看玲月這些年來真是跟寡婦沒兩樣,她本身身爲女子鮮少出府,薛雨又忙着公務,只會自己在後街的院子,這三年來竟然是連一面也沒見過薛雨,過的那個生活啊……
雲希雨心中感慨,卻更覺得丁紫很幸運很幸福,本來她是不同意丁紫嫁給藍青凌的,在她印象裡藍青凌那傢伙可是陰晴不定的,但卻是很強的。可這三年裡她也從哥哥那裡知道了許多藍青凌暗中爲丁紫做的事,倒是沒想到藍青凌是這樣外冷內熱的人。
外面嗩吶鼓聲已經臨近,丁紫讓林嬤嬤喜兒她們爲她穿上嫁衣,實在是因爲那衣服雖然價值連城,只是上面的寶石等物太過多,值錢的同時也是極重的,當丁紫穿上那穿七彩嫁衣時,頓時滿屋無顏色,只剩下那個立在牀邊的絕美人兒。
便連藍老太君都不禁稱讚出聲,對這外外孫女婿滿意的很,若是不喜歡丁紫不重視她,絕沒有給她準備這套嫁衣的可能,劉氏這些年也是見多識廣的,因爲自己也是個福氣的人,當了不下五回全福夫人,比起丁紫的嫁妝以及嫁衣,堪稱絕無僅用。
雲希雨是表現的最直接的,她伸出手直接要摸:“紫兒,你是我見過世上最美的新娘了,紫兒你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哇!”的一聲雲希雨又抱着丁紫哭了起來,外面接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府門口,護國候府給丁紫請的喜婆小跑過來,立即笑道,“紫公主真是美,安王世子也是有福氣的,兩人可謂金童玉女,一定會和樂美滿一輩子……”
喜婆又說一堆的小話,吩咐下人們給丁紫抱着一顆蘋果像徵平安吉祥,又交待了幾個注意事項,給丁紫蓋了紅蓋頭,此時丁智一身喜慶的走過來,三年的成長,已經讓丁智稚氣的小臉抽長,此時已經是一個玉樹俊美的帥公子了,作爲背丁紫上新轎的兄弟丁智十分堅持,先拒絕了大表哥雲希文,直接接此重任。
背上丁紫時,丁智也紅了眼眶:“姐姐你一定要幸福,智兒還會越來越強,將來能更好的幫助你、保護你。”
丁智十分清楚,爹是靠不住的,丁紫嫁到安王府,想過的好,還需要他這個親胞弟在朝中有着非同凡響的地位,不是丁智咒丁紫,便是將來藍青凌不喜歡丁紫了,便是有個重臣的弟弟,藍青凌也不敢給丁紫難堪的,所以丁智對此十分堅持,也一直努力着。
丁紫伸手摸摸丁智的頭,眼中含着淚,或許是大婚吧,一生就一次的原因吧,她竟然特別的多愁善感。
花轎擡起,丁紫孃家的女賓也跟着隊伍去往安王府喝喜酒,喜隊前藍青凌挺身而立,坐下白馬健壯威武,再加上丁紫那十里長街的嫁妝一擺出來,十箱子銅錢拋灑着,簡直快將整個京城的人全都集中在街道兩旁。
喜隊裡陪同藍青凌前來的薛雨臉上雖然一直帶着溫和的笑意,只是那眼中難掩苦澀,他也只能以這樣的形式帶給紫兒幸福了。
人羣中兩個人影對看一眼,就在丁紫的喜隊走出城前街的時候異變突然發生了,一陣震耳的響動,衆人一看過去,除了現在他們這條街,旁邊三條相連的街外加一個側拐出去的巷子竟然紛紛有成親隊伍,而丁紫他們後面同時吹着嗩吶打着鼓跟上來一隊,丁紫他們的的喜隊直接被堵在中間,進退不得,根本寸步難行。
馬上的藍青凌眼睛一眯,眼中閃過冷鋒的銳利,整個喜隊的人有不少藍青凌與丁紫的人,此時他們都全身戒備。
這世上可沒這麼巧的事,便是同時一天有五個成親的,但也絕對不會直接擠在一條道上,藍青凌這個安王世子與丁紫這個公主的成親,本來是清了道的,也在京城宣揚過的,恐怕沒有誰敢在這今天來找他們麻煩的,偏偏還就是有些個膽大不怕死的!
喜隊前的藍卓立即喊道:“今是安王世子與紫公主大婚,其它婚嫁隊伍讓路!”在這時代皇權爲尊,宗親是高人一等的,皇室子女大婚,若是碰到其它婚家那些地位低些的確實需要退讓,當然退讓的自然十分晦氣名聲不好了,所以一般人家成親前也都要城城中打聽跟不跟貴族家的隊伍衝撞,所以今天這種情況根本鮮少發生,也就更顯得此事不正常。
那幾隊喜隊互相對望,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退出去,後面突然響起一陣悲鳴的聲音,竟然是同時有五隊喪隊,每隊擡着館材擠在喜隊後面,這一回想退,還要看喪隊是否退出去了。可便是不論哪個退出去,藍青凌與丁紫的喜隊都要沾着喪氣離開,這才成親,便被死人衝了晦氣,當真不吉利的很。
喜轎中的丁紫也在喜兒低聲中知道了前面的大概情況,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到這是有人來找他們麻煩的,只是丁紫不禁冷笑,連皇上太后都在意他們的大婚,這個人是找死還是怎麼的往槍口上撞,便是皇后夏貴妃等人多麼討厭她們,在這種時候還假惺惺送了幾句吉祥話的,丁紫不期然想到林佳倩那個對藍青凌已經變態的女人,若是她的話,真是蠢死了。若是林王府因爲她的事受牽邊,第一個要辦她的就是林王爺。
藍卓疑惑的望向藍青凌,這種情況下她們是走停都不吉的,藍青凌冷笑一聲:“上,皇上御賜匾額!”
丁紫同時吩咐喜兒上皇后的賜字,一個是天子賜婚寫有金童玉女的金色牌匾,一個是金玉良緣的繡字,藍青凌笑道:“皇上乃天子,皇后乃鳳後,皇恩浩蕩,正氣永存,便是他們寫的字都帶着福瑞金光,自然可衝過一些晦氣,怕什麼,別耽誤了吉時!衆隊退後,藍卓,繼續前進,儘快回安王府,不要耽誤了吉時!”
“是!”
人羣中的林佳倩卻變了臉色,突然伸手一擺,“砰砰砰砰砰”五外喪隊中的棺材同時脫落,衆人大驚!
“天啊,這也太不吉利了吧,安王世子與紫公主大婚被擋了轎子不說,這喪隊的棺材還脫落了,不會是有什麼怨氣吧。”
“哎這婚結的,不吉利!不吉利啊!”
“天啊,這會不會預示安王世子和紫公主早喪之命啊。”
“別胡說,你想死嗎!”
然而這樣的聲音不絕於耳,而此時一隊風塵僕僕百十來號人竟然齊齊進了城,而且直奔城前街。
藍青凌冷哼:“傳令下去,誰敢不退,直接拖出去!”
“安王世子,雖說今天你大婚是個吉日,我們雖然身份地位不如您,可也是大喜之日,都是喜,都是個討采頭的日子,憑什麼我們要退,不退還要被趕被打。你便是皇親國戚也不能這麼霸道啊,我們可是一等良民,又不是那些賤奴,我們既然無罪,憑什麼被你們吆來喝去的!”
“就是啊,真是霸道不講理。”
衆堵人的喜隊紛紛指責道,旁邊的百姓也不禁對藍青凌直搖頭,雖說皇家國戚成親其它人禮該退讓,但這卻不在大齊的明文法規上的,只是出於對皇家的尊敬,碰到這種事多會有人退讓,但不退讓便打打殺殺的,便太不講理,讓人說道了。
那邊喪隊突然全部齊哭起來:“爹啊,兒子對不起您啊,您死了現在不過送去下葬,但咱們不巧堵了安王世子的接親隊啊,人家是皇親國戚,自然是高人一頭的,不躲人家就要打了。爹啊,兒子對不起您,就請您委屈一下,等咱們退開了,爹你就是生氣也儘可來找兒子發火,兒子一切都會受着的!”
“我的妻啊,你死於難慘爲我家開枝散葉,沒想到這樣大孝的人,竟然連下葬都被人阻止,爲夫陪你去了,了表爲夫對你的愧疚!”
“少爺不可啊!”
場面頓時亂下來了,別說躲開了,便是想走,現在都不能走了,此時百姓也看的十分激奮,紛紛爲這些成親辦喪禮的十個隊伍叫屈,指責藍青凌,藍青凌臉色極黑,嘴角掛着極爲冰冷的笑痕,躲在人羣裡帶動百姓激奮的林佳倩等人,卻是得意的笑着。
就算藍青凌強硬的將這些人轟走及時趕回安王府拜堂,但是要承受着敗壞皇家宗親的名聲,霸道無禮的名號,雖是成親但是要受到所有人的指責與謾罵,在這種受不到任何祝福的情況下成親,早晚能讓藍青凌丁紫成爲怨偶,一輩子過的不幸福。便是他們好言相勸讓這十個她派出去十分難纏的隊伍離開,也一定趕不上吉時拜堂,同樣名聲不好!林佳倩是絕對不會讓他們過的幸福的,她得不到的,她寧可毀了,也不讓任何人得到!
場面一片混亂,丁紫也皺起眉,以暴制暴肯定不可能是在這種時候了,雖然隨着隊伍跟着皇家侍衛,可就像那些人說的,若是強行驅趕,只會讓皇室蒙羞,讓皇上沒臉讓安王府沒臉,丁紫還沒嫁進去就給他們帶來這麼多麻煩,之後她會受到很多言論侵擾,或許是她是不詳之人,或者說她爲人刻薄兇悍等等,這些名聲丁紫倒不怕,但那前提是她做並且願意接受的,背動接受絕不是她的性格!
丁紫眼神閃爍着冷光,敢算計她,也要想好結果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薛雨快步走上前準備與人協商,他氣質脫塵而且相貌極俊美,聲音溫潤,說服力一向是一流的。
藍青凌卻是一擺手:“去,給我將那五口棺材給我打開,若是裡面沒有人,查清楚不是這些人,這些阻礙本世子成親的,一律以衝撞本事子污衊皇家處以極刑!”
場面頓時大亂起來,那五戶喪隊人家怎麼肯讓,百姓也紛紛不滿起來,開棺驗屍那是對死者的不敬,這安王世子未免太大膽起來。不少激動的百姓甚至衝出來與藍青凌的人馬拼打在一起,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又是一陣大亂,五條街衝進來不少人,那些人穿着略髒的衣服,看樣子正是百姓,看到這情況,突然跟林佳倩那十個隊伍打了起來,再加上藍青凌的幫助,那十個隊伍裡雖然混着會武之人,竟然全面呈捱打趨勢。
有些激動的立即將棺材打開,五口棺材裡竟然有三口是空的,另外兩口雖然也有人,但是與他們說的死人卻完全不一樣,這分明就是阻礙安王世子與紫公主成親嗎,本來被煽動的百姓們此時也怒了,他媽的,將他們當傻子耍子,這些百姓竟然也下場開始毆打起這十個隊伍的人來。
“喂,老兄哪地方的,出手真狠啊。”
“當然了,我可是明城的,聽說紫公主成親,我們城周圍百姓特意提前半個月前來祝賀,誰知道一進城就知道這件事,當然要來幫助紫公主了。當初若不是紫公主親自給我們治病,我們城周邊地區千八百的人都沒命了,紫公主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爲報,只希望他們幸福,誰敢給他們找不自在,我們要拼命!”
剛開始說話的抹了把汗,剛纔他可以人羣中叫罵來的,都是這些人害的,想到這下手更是重起來!
這十個隊伍的人被無數百姓圍起來羣毆,人羣中的林佳倩雖覺得計劃失敗很可惜,可到底是阻止了藍青凌與丁紫喜隊的進度,現在吉時馬上就過了,她冷笑一聲轉身要走,誰知道不誰誰絆了她一腳,接着後背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她“啊”的大叫一聲,直接滾到人羣中。
“這還有一個,快打!”
“打打打!”有人叫喊了一聲,立即有擠不進去打人的百姓圍向林佳倩,連帶她身邊的貼身丫環也被拉起來,拳頭踢打聲不絕於耳,場面那豈叫一個亂字。
等京城侍衛首領玉春堂帶兵前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場面,許多百姓不停圍着幾十個人,各個打的面紅耳赤,一個臉上那叫一個爽。也是的,當百姓的上有父母宮,尤其在京城十個裡面有七八個都是有關係的,誰也惹不起,平時受的窩囊氣不知道有多少,現在能借這機會揍人泄憤,豈是一個爽字了得!
而那幾十個人被揍的面目全非,雖然有被打成重傷的,卻沒有打死的,便是要抓鬧事的,一羣的百姓你抓誰,再加上有藍青凌薛雨等人作證,玉春堂將那羣打的老子娘都不認死的幾十個豬頭拉回直接交給京兆府尹,京兆府尹抽着嘴角,停止剛要去安王府喝喜酒的腳步,衝着衙差們惡狠狠道:“敢衝撞世子與紫公主,還污衊皇家名聲,讓他們簽字畫壓隨後處斬!”
“嗚嗚嗚,唔素零旺軍豬,牛噗暱戰唔!”‘嗚嗚嗚,我是林王郡主,你不能動我!’林佳倩現在是被打的眼珠子外崩,嘴脣比豬大腸還大,那叫一個面目可憎,京兆府尹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一甩袖直接去安王府喝喜酒去了。
林王妃一聽到這個消息火速趕到京兆府,可惜人已走,她便是擡起林王妃的身份也無法讓人放人,當然最後鬧到皇宮,直接被太后狠狠訓斥了一頓,命林王妃與林佳倩去遠山苦修,林王爺也氣的差點直接休了林王妃,而皇上對林王府越來越張狂的作法已經十分厭惡,在那件事後徹底貶了林王爺,這自然是後話了。
這一邊,藍青凌與丁紫的喜隊,在衆百姓擔憂還有不知死活前來搗亂下,一衆小跑守在四處,隨着喜隊直接送到安王府去,此番景象真是從古至今都沒有過,有哪家的成親鬧的滿城風雨的,沒成親前百姓幫着打壞蛋羣毆的,那情景,沒看到你都後悔,那邊嗩吶鼓點響着,不少百姓還自發唱着歡慶的小曲給助奏,那場面真是熱鬧,熱鬧,非常之熱鬧!
雖然之前耽誤了不少時間,可是去安王府途中,後期他們全面急跑,竟然也在吉時前將丁紫這個親孃子接到了。
藍青凌整了整衣服,先是在衆人鬨笑聲中去踢轎門,直接抱着丁紫下轎,兩人一起跨了火盆,進了正廳拜堂。
由於安王爺鎮守邊關沒能及時趕過來,此時藍青重作爲大齊太子之尊,藍青凌之堂兄接受兩人跪拜,另一邊的女席位卻是皇室宗親一個老人家,丁紫聽着喜兒在耳邊描述,眼中微閃,隨即隱下。
此時喜婆已經在說着吉祥話,接着喝到:“一拜天地!”
藍青凌扶着丁紫,衝着皇城的方向跪拜磕頭。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衝着藍青重與那位宗親老婦跪拜,藍青重本來想說兩句話,但是想到聽到的消息,外面百姓跟着羣毆,突然發現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天下間就沒聽說過這麼戲劇化的成親了,簡直讓人無語了,
藍青重深深望着藍青凌與丁紫,這對一個比一個難纏的男女現在結爲夫婦,可想而知以後有多麻煩,藍青重直想讓自己表現出笑,只是他那不停抽搐的嘴角,讓他俊美的臉看着十分的怪異,還不如不笑。那位宗親老婦倒是呵呵的直笑。
“夫妻對拜。”
藍青凌丁紫衝着對方禮拜。
“送入洞房。”
到了婚房中,一羣喊着喜話的,牀上鋪滿了花生,桂圓,蓮子等象證吉祥早上貴子等吉祥物。
“咦世子,您怎麼不在前廳陪酒啊!”衆人一見藍青凌拉着丁紫的手要進泂房,紛紛詫異道。
藍青凌哼了一聲:“前面一堆陪酒的,不差本世子。”薛雨雲希文等人被藍青凌拉來擋酒,他想快點與新娘子增進感情……
“哎,這不合規據啊。”
“本世子就是規據,什麼不合規據,反正我們是夫妻早見晚見還不是見,你們話太多了,我給錢讓你辦事,不是讓你來防礙我的。”
丁紫與藍青凌府中守的兩個喜娘頓時臉上肌肉抽動,這個……這像什麼話啊!
丁紫“噗”的一聲笑出聲來:“相公還是先去前廳吧,我在這等你。”
衆喜娘以及安王府與丁紫帶來的人紛紛點頭,心裡一個勁的說着“對對對”。
藍青凌對丁紫這句相公很滿意,以前讓丁紫,她可是絕對不會叫的,臉上卻還是一副不太滿意,十分冷漠的看着幾個多嘴的人,“哼”了一聲,柔聲對丁紫道:“那好,爲夫很快回來。”說罷挺胸擺手快步離開。
衆人抽着嘴角,真是太差別待遇了,不過也說明這藍青凌對丁紫也多好,雲希雨一直待在邊上看着,藍青凌一走不禁哈哈大笑出聲,這藍青凌簡直太有意思了,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要笑死她了!
雲希雨這一笑,衆人也都忍不住紛紛大笑起來。
本來安靜看着這一切的藍老太君,此時卻流下欣慰的淚,她女兒嫁的不好,可是紫兒嫁的好,也她算是了卻她一樁心事,這些年來雲希文經常帶藍青凌到護國候府,她對藍青凌也看在眼中,是個外冷內熱的孩子,跟紫兒一樣,希望他們一定要要幸福!
劉氏也抹了下眼角,很是感動!
前廳裡,陪着擋酒的薛雨是來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甚至還搶着別人的酒喝,藍青凌雲希文等人看在眼中只能嘆息,就讓他醉上一回吧。
丁紫在新房裡一直有人陪着聊天倒是也不無聊,直到藍青凌一身的酒氣走進來,在喜婆等人紛紛祝福下,剪了雙方頭髮結起安置好,鋪了牀,兩人又喝了合巹酒,在林嬤嬤曖昧的鋪了白帕後,屋子裡頓時只剩下藍青凌與丁紫兩個人。
藍青凌深深望着丁紫,聲音極爲沙啞:“娘子,你讓爲夫好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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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哈哈這個婚禮很震驚吧,終身難忘吧,要我說我們人民羣衆都是藝術家啊!
廣大羣衆:喂,你分明是在誇自己吧,拍飛!
火:咦,被發現啦~哈哈哈!
那啥,明天繼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