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本王不同意!”乾熠臉色冰冷,聲音更是冷的嚇人。
齊滿滿暗中翻了個白眼,但是也不好看着這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發脾氣,伸出手去拉了拉乾熠的衣袖。
乾熠冷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再開口。
“慕太醫,只能如此嗎?”齊滿滿倒是沒有多少懼怕,牴觸。
本來嘛,要驗毒本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若是隨隨便便就把毒驗出來了,解藥就這麼製出來了,那這毒藥還有什麼用處。
慕清也是猶豫,但是他對毒物的研究畢竟少,心底裡他也知道,恐怕他對毒藥的見識還不如那些江湖術士。
這種東西可不是你看多幾本醫書就能融會貫通的,更多的是要見過,這世上的毒物何其多,各種各樣的毒藥更是五花八門,玲琅滿目。
他對齊滿滿身上的毒,很沒有把握,從脈象上來看又是奇怪,時隱時現,這簡直就是大病之象,可是齊滿滿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面色紅潤,這讓慕清實在是摸不準,爲了證實她的身體,不得不這樣做,“是,現下只有驗血這一項了。”
齊滿滿點點頭,慕清的爲人她相信,爲醫者,醫術自是重要的,但是更爲重要的是人品。若是心存惡念,就算是妙手回春也不過是毒醫。慕清品格高潔,從齊滿滿踏進睿王府開始,這一路走來,要是沒有慕清的照顧,她的身體也許早就垮了。
這種時候,齊滿滿自然知道慕清是爲了她好,自然也就沒有了抗拒的意思。不過是放點血出來,倒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那從哪裡放血的好。”齊滿滿問。
慕清有些猶豫,要說驗血,當然是越靠近心臟越好的,只不過,想想他就捨不得,慕清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來,只說道:“哪裡都無礙的。”
齊滿滿鬆了口氣,還真怕要從什麼刁鑽的地方取血呢,雖說她不怕取血,但還是有些怕疼。
乾熠一直冷冷的,不怒自威的模樣。
齊滿滿只顧着跟慕清說話,實在是顧不上他。
這會看他們基本都定下來了,要是他再不開口,這事怕是一點轉換的餘地都沒有了,沒好氣的看了齊滿滿一眼,這女人難道不知道以夫爲綱的準則。
看起來,他應該重整夫綱!
心裡想的有模有樣,咬牙切齒,話到嘴邊卻成了,“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到底還是心疼齊滿滿的,到這會心裡纔有些後悔,不該衝動要了她,想想她要跟自己一樣經歷萬蠱噬心之痛,他就不好受。
慕清對這位睿王爺,心裡存着隔閡,要不是他一時控制不住,齊滿滿不會受這些罪。
剛剛纔調養着好了些的身體,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慕清眼皮擡了擡,愣是沒有回答睿王的問話。
只對着齊滿滿道:“王妃,這取血需要些東西,小人這就去準備,備好了再過來。”
齊滿滿點點頭,要說慕清,齊滿滿是真的佩服的,在外他從來自稱小人,不像是京城裡的那些人,張嘴閉嘴就是微臣下官,總是拖不了官這個字的。
到了慕清這卻全然不是這樣,他只是大夫,而她只是他的病人,經此而已。
齊滿滿從來都喜歡與人平等的相處,對她好的人,她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去爲人家好。
乾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齊滿滿居然那樣含情脈脈的看着慕清的背景發愣,乾熠揮手讓知書知趣退出去。
齊滿滿一陣目眩後就坐在了乾熠的懷裡,被他置於膝上,“不准你看他!”
齊滿滿不解的扭過頭看他不知道他這是發的什麼瘋,不久前被他在車裡強要的火氣還沒有消下去。
這會子,看到他,齊滿滿全身的痠疼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話都懶得說一句,低下頭不看他。
她的沉默,讓乾熠心慌。
他不怕她跟他發脾氣,說起來,睿王殿下之前對女人的瞭解可算是少之又少,基本上沒有與女人打交道的經驗,不過就算是再少他也是知道的,女人多喜歡撒嬌耍性子,爭風吃醋這些在乾熠看來也是不錯,想想看齊滿滿爲了他而吃醋發作的樣子,乾熠就覺得心頭歡喜。
可是從齊滿滿進睿王府開始,她就從沒有表露過對後院那些女人的嫉妒之心,甚至有時候還頗爲憐憫,比如送走傾城,她就不是很開心。
齊滿滿的表現與乾熠的認知可謂大相徑庭,這其中的原因,堂堂睿王殿下又怎麼能不知道,無非就是她不愛他。
不愛所以不怨、不嫉,可是如今她既然已經是他的人了,那麼就該身心都完完全全屬於他,不是嗎?
思及此,睿王殿下的口氣更是硬氣了三分,“我說話你聽到沒有,除了我你不許看任何男人!”
他的語氣太霸道了,近乎於指責。
齊滿滿不知怎麼的就委屈了,她從入京嫁給他的那天起,就擔驚受怕,忍辱負重到了今日,儘管是先帝下旨讓她入得京城,可是說到底,她要嫁的人是他。
說是爲了他,離開了雍州,離開了家人也不算是憑空胡說。
她爲了他,付出了那麼多,就連他中毒不能行房,要不然有可能染上她,她都不在乎。
齊滿滿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什麼時候乾熠對她已經如此重要了,最開始的時候,她對他不管是存着一絲憐憫罷了,憐憫他與前世的她一樣,親人全部離他遠去,僅剩的最緊密的人也在一夜之間變成仇人。
只不過,她上輩子是丈夫,而他,是最親不過的哥哥。
到底是什麼時候,她再一次丟了心,是不是會同前世一樣,結局悲催。
她現在不是正在一步步的循着前世的道路走下去嗎?齊家沒了,她可能中了毒,最要命的是,她再一次丟了心。
齊滿滿越想越難過,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管的時候反倒堅毅果決,可是一旦被人捧在手心裡寵着,就會顯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當然也就矯情起來了,要說以前的齊滿滿就絕沒有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毛病。
誰惹了她,她就毫不手軟的惹回去。
乾熠一看她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睛裡霧氣瀰漫,眼淚更是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哪裡還有半分重整夫綱的樣子。
心肝寶貝的哄着,手忙腳亂的給齊滿滿擦眼淚。
看她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反倒越哭越厲害,更是慌張。
“是不是身上哪裡疼?嗯?滿滿,告訴我,是不是不舒服啊,說話!”乾熠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威風凌凌了。
不用別的,就是這些晶瑩剔透的眼淚珠子就能要了他的命。
心裡暗罵剛纔對她說話的口氣重了,她剛剛大病初癒,齊家的事也沒個着落,昨晚他也實在是過分了些,而且今個兒在馬車上,他也是放開手腳的要了個痛快。
真高興起來,誰還顧得上什麼分寸。
可是要因爲這個讓她難過了,甚至是心裡記恨了,那他指定得給自己兩刀不可。
乾熠看她不答話,又沒有停下哭的意思,只能自己動手解她身上的衣服,其實這些衣服,還是不久前,他給她一件一件穿上的。
自覺這輩子此事都不能假於別人之手的睿王殿下,這會更是手指翻飛,眼看又要讓她恢復成剝了殼的雞蛋狀。
齊滿滿哪裡肯,甚至覺得這乾熠恐怕是又要胡來。
掙扎着往後退,衣服已經解開了一些,她又亂動,少不得露出內裡的皮膚來。
經過一晚的緩衝,原本血紅的脣印已經變得青紫,齊滿滿的香肩上,脖頸間,甚至是手臂上到處都佈滿了痕跡。
名副其實的斑點狗一隻。
乾熠目光一沉,沒想到他竟然將她傷成這樣。
他是頭次開葷,又是心愛了多年的人,難免下手沒輕沒重,可是當時看不過是曖昧的紅印,沒想到過了一夜,這會看起來竟然有些觸目驚心。
她的皮膚本就白皙如甜瓷,加上多年的保養,更是薄的透明,甚至連皮膚下的血管都看的出來。
乾熠低聲說:“你乖,我保證不了。”
齊滿滿對他的保證半信半疑,畢竟此前的他太過於狂放,她真的有些吃不消。
乾熠重新把齊滿滿抱好,伸出舌尖在齊滿滿青紫的印記上輕輕的舔,他的力道太輕了,齊滿滿卻覺得心沉沉的。
他對她的愛憐是那麼明顯,從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就能感覺出來。
齊滿滿心一下子就軟了,多少還是解釋了一句,“我當慕太醫是好友的。”
絕沒有別樣的心思。
乾熠剛纔也不過時接機發火,哪裡是真的懷疑她,這會聽到她解釋,心裡跟灌了檸檬汁似得。
雖說大易朝的女子講究對丈夫言聽計從,甚至畢恭畢敬,可是他就是喜歡齊滿滿張狂的樣子,算計人的樣子。
她突然這樣軟軟的,弱弱的,他的心就疼了。
額頭抵上她的額,乾熠暖暖的笑,“爲什麼我覺得我更像是個醋罈子,這不是該你們女人乾的事嗎?”
他的表情很是認真,也是真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