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敏敏公主

乾熠先是上上下下的查看齊滿滿,確認她沒有外傷後,才起身要去找大夫。

齊滿滿抱住他的腰,在他懷裡搖頭,不讓他走。

乾熠嘆了口氣,坐回牀榻上,抱孩子似的把她抱在懷裡,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不擡起來,乾熠只能低頭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到底怎麼了?誰惹你犯委屈了?嗯?”

齊滿滿只是掉眼淚,誰也沒有惹到她。

而是,她明白了,上一世,她爲了得到文華帝的愛,不惜賠上齊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這一世,她從根本上來說,她還是沒有變。

她愛的不顧一切,愛的炙熱,但也愛的卑微。

安樂的教育,說到底也還是時間問題,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讓齊滿滿心裡委屈的,難受的,是乾熠,他愛安樂超過一切,甚至會對齊滿滿的態度表示不滿。

爲此,齊滿滿就委屈了,她的愛情觀是這樣的,我全心的對你,你也該全心的對我,我不顧性命的爲你,你也該不顧性命的爲我。

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女兒也不能。

這本沒什麼錯,但是齊滿滿兩世的記憶告訴她,愛情也許需要炙熱,需要義無反顧,可婚姻不是這樣的。

婚姻裡需要一些距離,一些保留,愛夫君愛到失去自我,不顧一切的女子,最後的好下場不多。

更不該,爲了夫君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天塌了似的難過。

說白了,這一生,真正能陪着你一路到老的人,是自己。就算是攜手相依的愛人,也是另一個獨立的個體,他不會痛你所痛,感知你的悲傷、彷徨。

齊滿滿想要這段感情長久,就必須找到自己,不能像是一朵完全依靠着他的嬌花,以色待人,終有色衰的那一天。

認清這個事實後,齊滿滿倒是不哭了,眼淚並不能解決什麼,自己哄着自己玩玩就行了。

乾熠抱了齊滿滿好久,也不見她說一個字,眉頭便蹙了起來。

把她拉開一些,果然見她已經睡着了,有些哭笑不得。低頭吮她臉上殘存的淚,就這麼在牀上坐了半宿,才安置好,摟着齊滿滿睡下。

第二天起遲了是必然的事,乾熠模模糊糊的醒來,收了收抱着齊滿滿的手,卻發現撲了個空。

眼睛猛地睜開了,一下子坐了起來。

“滿滿?”乾熠大吼。

聲音在空蕩蕩的內室裡迴響,並沒有迴應。

乾熠扯過外袍穿在身上,快步就往外面走,迎面碰到端着托盤進來的齊滿滿。

“你去哪裡了!”他的語氣有些責備。

齊滿滿一笑,“下廚給你做了些吃食。”

乾熠還是有些不高興,晨曦裡,她的笑容那麼溫柔,他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麼。

“嚐嚐吧。”

乾熠嗯了一聲。

伺候乾熠梳洗,將他身上穿的歪七扭八的外袍脫了,重新穿好。

乾熠一直注意着齊滿滿臉上的表情,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是真的很歡喜的在伺候他。

“昨晚爲什麼哭?”他不太放心。

齊滿滿嬌嗔的瞪了乾熠一眼,“生氣你喜愛安樂比喜愛我多。”

她這副酸溜溜的調調,乾熠怎麼看怎麼愛,低頭就吻她,“真是小氣。”

“就小氣。”

乾熠哈哈笑,原本提着的心,也就慢慢的放下了。

總怕她有什麼不開心的,瞞着他。

她這樣笑笑的,他才能鬆一口氣。

齊滿滿現在的手藝可不比在睿王府時,在靈山她實在被那些沒滋沒味的吃食給嚇怕了,經常按着記憶裡知茶弄過的吃食自己琢磨,雍州地處邊關,食物多以牛羊肉爲主,自然的調味料也就口味比較重。

今早,齊滿滿給乾熠做的就是牛肉湯,南詔的牛肉不比雍州的犛牛肉,多是黃牛肉,這種肉質乾柴並不好吃,但是熬湯卻是很美味的。

清亮的燙頭,切得薄薄的肉片,南詔特有的米粉,綠油油的香菜,一碗放在乾熠面前,看着就讓人有食慾。

乾熠嚐了一口,味道很是不錯,在京城乾熠也是吃習慣了吃茶的手藝,到了南詔能吃到這樣的吃食,心情也是好。

“怎麼樣?”齊滿滿有些緊張。

乾熠看她那副眼巴巴求表揚的樣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很好。”

齊滿滿點點頭。

吃完,丫鬟們把碗碟都撤下去,齊滿滿纔對乾熠說想帶着安樂出去逛逛。

乾熠微微皺眉,他是答應過她,要帶她出去玩的,可是今天有好幾位謀士要上門,他恐怕沒有那個時間。

“要不過兩天吧,今天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乾熠想了想說道。

齊滿滿搖着他的手臂,“你看我之前在京城也是自己出去的,怎麼現在就成了沒了你就寸步難行的人了呢,我會帶着下人,不會出事的。”

想了想,齊滿滿又說:“你總不能時時的守着我的吧,我自己總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啊。”

這麼說也對,只不過她剛從靈山出來,一年沒有接觸正常的社會,他總是有些不放心。

“哎呀,別考慮啦,我只是想給安樂買些小玩意兒,那丫頭身上一點名貴的器物都沒有,出去憑白讓人笑話。”

“誰敢笑話我女兒!”乾熠不高興,安樂身上是一點器物都沒有,那是因爲乾熠覺得那些東西都配不上他女兒,在一個,也怕那些東西會傷到孩子。

可是現在身處南詔,安樂這樣光溜溜的樣子,難保不會被有心人說乾熠小氣。

“那你也給自己買些首飾,明晚封筠亭設了歡迎晚宴。”乾熠交代她,他從大易來的急,沒給齊滿滿帶什麼金銀器物,齊滿滿在南詔這段時間,也只是頭上一隻碧玉簪子過活。

雖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在乎這些,可是去參加宴會,還是顯得寒酸了些。

“嗯。”齊滿滿自然是無不答應的。

帶了兩個丫鬟跟着,乾熠暗處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暗衛,齊滿滿抱着安樂出門了。當然,她按乾熠的要求,帶了幃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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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趕到鬧事就停在了一旁,齊滿滿抱着安樂步行其中,安樂第一次真的接觸這麼多的人,興奮的很,眼睛像是根本不夠用,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齊滿滿也是開心,剛嫁進睿王府的時候,齊滿滿也是帶着知書她們一起偷溜出來逛街,那時是何等的歡喜,現在她成了母親,知書也馬上就要生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涼!”安樂指着不遠處圍站在一起的人。

齊滿滿走進一看,原來是一個雜耍班子,圍的人裡三圈外三圈的,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王妃,要不要去旁邊的酒樓定個包間,看的真切。”

齊滿滿側頭,果然旁邊有個精緻的小樓,點了點頭,嘴裡給安樂說着,咱們去那上面看好不好?

安樂根本聽不懂,但是很乖的沒有鬧。

走到樓下,齊滿滿的腳步頓了頓,璨寶閣。

齊滿滿心裡有些複雜,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見到這三個字,原來過去的一年,璨寶閣真的開到了南詔。

以前,齊滿滿還敢說這璨寶閣有她一半,可是現在她是不會在這麼認爲的,這是慕琰清的產業,跟她齊滿滿已經沒什麼大的關係了。

尤其是這南詔的璨寶閣,與她齊滿滿也真是一點瓜葛都沒有。

也只是猶豫了一剎,齊滿滿還是抱着安樂走進了璨寶閣,想來在南詔,這璨寶閣裡的人,是不會認識她的。

而且要買金銀器物,哪裡又能比璨寶閣更好呢。

璨寶閣在南粵城的店面,沒有在大易的那般霸道,頗有些曲徑通幽的意境,精緻小巧的很。

齊滿滿帶着人走進,大廳裡自有人上來招呼。

齊滿滿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環視大廳,佈置的很雅緻。璨寶閣從來如此,真的好的物件兒都會請客人去包間裡去挑選。

唯一讓齊滿滿沒想到的是,南詔璨寶閣的掌櫃,齊滿滿認識,原來大易都城裡璨寶閣的掌櫃,木掌櫃。

“大小姐?”木掌櫃也是有些驚訝。

齊滿滿笑着點頭,既然碰上了,就沒有迴避的必要,“可否給我找一個臨街的包間。”

木掌櫃放下手頭的賬本,親自領着齊滿滿去了臨街的包間,這個位置甚好,正好能看到樓下的雜耍班子表演,安樂開心的趴在臨街的露臺上,第一次見雜耍的小姑娘,顯得很有興致,齊滿滿讓丫頭們看顧着她。

齊滿滿坐在一旁,木掌櫃微微彎着腰站在齊滿滿身旁,“大小姐,少爺再找你。”

有些內疚,她那樣不聲不響的不告而別,慕琰清該是生氣的吧。齊滿滿內心深處總覺得對不住慕琰清,所以拜託木掌櫃,“麻煩幫我轉告少主,我現在很好,讓他不要擔心。”

木掌櫃的眼皮擡了擡,語氣不變的說:“少爺已經到了南粵城,大小姐還是當面跟少主說吧。”

慕琰清也會來南粵城,這個齊滿滿早就知道,這會子倒是沒有多少吃驚,也就不再提這一茬。

“最近有沒有新的首飾式樣,我想買一些。”

木掌櫃點頭,“從海外新到了一批,小的這就拿來讓大小姐過目。”

不一會兒,幾個侍女魚貫而入,手裡都放着鋪着紅布的托盤,花鳥纏絲寶石簪、紅玉鐲子,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安樂扭過頭來,哇了一聲,果斷不看外面的雜耍了,撲過來要看這些寶物。

“這個小財迷。”齊滿滿戳戳她的臉。

齊滿滿轉頭看向木掌櫃,“我想給孩子買點能隨身帶的器物,有沒有?”

木掌櫃這時才正眼看齊滿滿懷裡的小娃娃,眼神有些複雜,半晌才道:“倒是有一樣。”

隨後,木掌櫃從懷裡掏出一塊雕刻成小金魚式樣巴掌大的器物。

齊滿滿接過手裡,雕工很好,四周圓潤,沒有一點點棱角,絕不會磕到碰到安樂,大小也適中,不會讓安樂誤食,只不過這材質。

“是碧璽?”齊滿滿問。

木掌櫃對齊滿滿能看出材質早有預料,點了點頭。

齊滿滿抽了口氣,這麼大塊的碧璽,價值連城都不爲過,怪不得木掌櫃會珍而重之的揣在懷裡。

安樂顯然很喜歡這個造型流暢的小金魚,拿在手裡,摸摸看看,不住的笑。

齊滿滿卻有些爲難,睿王府不是沒有銀子,但是買這麼一塊碧璽,怕是花了他們今天出來帶的所有銀兩都是不夠的。

碧璽無論是在易國還是在南詔都是至高無上的寶物,便是在皇家都不一定能有這麼大一塊完整的碧璽。

更何況,這碧璽成色特殊,居然閃耀着七彩霓光。像是彩虹從天上射向地心,沐浴在彩虹下的平凡石子在沿途中獲取了世間所囊括的各種色彩,被洗練的晶瑩剔透。

根本就預估不出這塊碧璽的價值,齊滿滿想要從安樂的手裡把碧璽拿出來,她不能要這塊碧璽,已經決定跟慕琰清劃清界限,決不能在有這樣的瓜葛。

齊滿滿一拉安樂手中的小魚,安樂立馬一副要哭的表情。

木掌櫃看出齊滿滿的意圖,原本不想說的話,現在不得不說:“大小姐還是收下吧,這是當年得知大小姐懷孕後,少爺專門去尋來的,就是爲了給小主子的,您不收少爺的禮,豈不是辜負了少爺的一片心意嗎?”

齊滿滿眼睛有些熱,她欠那人太多,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忘恩負義的不行,可是這世上,又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呢。

“大小姐,退一步講,小主子總歸是少爺的外甥女,舅舅送外甥女禮物,也是正常的。”木掌櫃再勸。

“可這——,禮也太重了!”齊滿滿懊惱。

木掌櫃看着齊滿滿懊惱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地,心一下子就鬆了,大小姐到底不是那般忘恩負義的人,“大小姐難道忘了,少爺送出手的東西,什麼時候小氣過。”

齊滿滿徹底無話可說,她怎麼忘記了,還是齊汣時候的慕琰清就是如此的金奢銀侈,他出手,從來都是這樣令人咋舌的東西。

齊滿滿鬆了手,安樂一看她不搶了,頓時眉開眼笑,還不忘對着木掌櫃甜甜的笑。木掌櫃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傻傻的說:“大小姐,下人瞧着,小主子長得有些像老將軍呢。”

齊滿滿眼前浮現那個白鬚白眉滿臉溝壑的老頭兒,在看看安樂的臉,一下子就笑了。

“我們的安樂小寶貝,原來你長得像你外公呀。讓我看看,哎呦呦。”齊滿滿打趣道。

木掌櫃也是笑。

——

逐星小築,書房。

隨影附在乾熠的耳畔,低聲回稟。

“王妃帶着小郡主進了璨寶閣。”

乾熠放下手中正在批奏章的筆,擡起頭來,沒有齊滿滿在的地方,乾熠的臉上是從來不帶笑的。

隨影也知道乾熠不高興了,王妃跟慕少主有一絲半點的瓜葛,王爺都是不高興的。

“是爲了看街上的雜耍,小郡主很喜歡。慕少主不在裡面,他們沒有見到面。”隨影撿要緊的說。

“嗯。”乾熠沒什麼表示,但是緊皺的眉心還是鬆了一些。

他相信齊滿滿,不會是跟慕琰清約出去私會,可是他並不放心慕琰清,這一路,慕琰清的人緊追不捨,齊滿滿不知道,並不代表乾熠沒有防備。

“讓那些人進來。”乾熠揉了揉太陽穴。

隨影點頭出去,在南詔乾熠一直都設有暗線,這次來拖到現在才正式見這些人,也是晚了的,不過誰還能比王妃重要呀。

不一會兒,幾個易了容的男人走進乾熠的書房,他們在南詔的真實身份是絕密,除了乾熠,連隨影他們都不是完全的瞭解。

“南詔老皇帝的病,可否屬實?”乾熠也不多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絕對的擁護者。

“小人前日偷偷潛進內宮裡查看過,並不如外界所說,病入膏肓。”來人一臉凝重。

乾熠往後仰了下身子,勾脣冷冷的笑,“南詔這老皇帝想走本王父皇的路子,把位子讓出來,放這幾個皇子鬥得你死我活,看誰能撐到最後。真是隻老狐狸!”

幾個謀士眼中都有驚詫,但是又不得不認同乾熠的話。

這四國,還從沒有老皇帝沒死,就退位的例子。南詔皇帝這也算是開天闢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易經過一番動盪,現在國富民強,在四國裡算是最有實力的。北冰國雖然前些年被雪災重創,國內幾個皇子又鬥得政局不穩,但是北冰國大汗養了個好兒子,蒼鵠乃是一代天驕,稱之爲梟雄也不爲過。短短的幾年間,就踏平收服了草原上各個部落,現在的北冰國,雖然國力比不過大易,但是也是興興向榮,加之北冰人天性彪悍,民族本就尚武,不容小窺。

如果這還不能讓南詔老皇帝提起警惕,那麼靈族的崛起,就打破了南詔老皇帝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

過去的上百年裡,靈族都是不問世事的,可是從乾熠與南詔一戰開始,靈族就以旁人難以相信的速度擴張起來,靈族少主慕琰清,更是其他三國誰都不敢小瞧的人物,遍佈天下的消息網絡,難以估算的巨大財富,更何況,靈族人人會武功,個個懂醫術,在戰鬥力方面其他三國都是拍馬不及的。

形勢逼人強,到了這個時候,南詔老皇帝要是還能坐得住,纔怪。南詔國富,但民衆並不尚武,更因爲這些年皇子鬥爭,朝中結黨營私,腐敗嚴重。

這樣的南詔,無疑是其他幾國眼中的肥肉,南詔老皇帝也知道自己老了,怕是管不了那麼久遠了。所以纔會使出這一招釜底抽薪,放手一搏,把皇位拋出來,讓幾個皇子爭。

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無非是爲了找到最適合的繼承人,更加激發南詔皇子們的鬥性。

乾熠坐直身體,敲了敲桌案,“既然他們要亂,那就讓他們亂個徹底。”

幾個謀士一震,乾熠叫來隨影,“安排人去給滕王遞話,就說本王答應幫他。”

“是。”

“王爺,您這是?”謀士甲不明白,睿王一直都是屬意封筠亭的,怎麼這會子又要幫封滕,這不合邏輯。

乾熠接着拿起筆,他雖然人在南詔,但是大易朝廷裡重要的奏章還是八百里加急送到南粵城來,由他批示。

“刀不磨不快!”

謀士們秒懂,這是要把滕王當做封筠亭的磨刀石呢。

臨走,謀士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王爺,也難保南詔老皇帝不是打着把你們這些貴人都招來,全部殺之的主意。”

這纔是最簡單的法子,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是能一舉殲滅所有人,殺了這些人,四國必將大亂,到時候就什麼威脅都沒了。

乾熠嗜血一笑,“那就試試。”

別說他乾熠,就是蒼鵠、慕琰清哪一個是好惹的,南詔老皇帝動手前,要想一想,他這南詔還想不想要了。

靈族不好說,大易沒了乾熠,還有十王坐鎮京城,而蒼鵠,呵呵,蒼鵠要是死了,北冰人才算是有了藉口,頃刻間就能踏平南詔。

南詔老皇帝,怕是沒這個膽子。

謀士們這才退下去。

——

齊滿滿抱着安樂滿載而歸,安樂得了喜歡的小金魚碧璽,激動的連午覺都沒有睡。

齊滿滿回到逐星小築就覺得氣氛不對,問出了什麼事。

隨邢極其不情願的被推了出來,不情不願的說:“王妃,南詔的七公主來了,在正堂上呢。”

齊滿滿一愣,七公主,以前沒有聽說過。

“王爺呢?”

隨邢急忙解釋:“王爺一直在書房,王爺說那七公主是女眷,他不能接待,讓下人打發七公主走。”

齊滿滿一挑眉,讓打發走,人卻還在,那隻能說明,這人是在等她嘍。

齊滿滿把安樂交給奶孃,讓奶孃抱着安樂下去睡覺,可是安樂實在是開心今天齊滿滿帶她出去,竟然抱着齊滿滿不放。

難得安樂這麼纏她,齊滿滿也就學着乾熠,抱着安樂去見客。

走進正堂,七公主站起來對齊滿滿做了福禮,按身份說,她其實不用給齊滿滿行禮的,齊滿滿急忙說:“免禮,抱歉,本妃抱着孩子,不能給七公主行禮了。”

南詔七公主個頭嬌小,柳葉眉,細長眼睛,鼻樑嬌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

“怎麼敢當睿王妃一句抱歉。睿王妃叫我阿敏就好,家人都是這麼叫我的。”她的態度親切自然。

齊滿滿當然不會叫她阿敏,她的家人可都是南詔的王族。

這七公主是封筠亭的同母妹妹,閨名封敏敏。

“公主客氣了。”齊滿滿抱着安樂坐下。

封敏敏也坐下,只是盯着齊滿滿上下看,不說話。

“不知敏公主今日來,是有何事?”齊滿滿問道。

封敏敏瞬間垂了淚,吱吱嗚嗚的說:“我絕無他意,還請睿王妃莫要怪我。”

“此話怎講?”

封敏敏小心的觀察着齊滿滿的表情,心裡不是不感嘆的,外人都說睿王夫婦伉儷情深,睿王甚至專寵於睿王妃。

成婚三年,也只有一個女兒,就如此,恩愛依舊不減。

這睿王妃的確有讓男人癡迷的資本,這張臉,要不是今日得見,封敏敏連想都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明豔的女子。

“昨晚,我兄長與我說,要將我送給睿王爺做——做側妃。”封敏敏艱難是說道,說完不着痕跡的睨了齊滿滿一眼,見對方沒有動怒,勾了勾脣角繼續說:“我自然是不想破壞王妃與王爺的,可是兄長說這關係到兩國關係,不是兒戲。我就想着,先來跟王妃說說,讓王妃不要誤解了我,即便他日我進了門,也只會奉王妃爲尊,不會做讓王妃不開心的事。”

事實上,封筠亭是這樣說的,今日我去睿王住地,發現睿王妃並不怎麼稱職,原先睿王寵着她,不過是爲了西北的幾十萬大軍以及璨寶閣的錢財,現在的睿王接手了順王的財產,富可敵國,西北軍也已收編。齊滿滿的優勢沒有了,她那個樣子,遲早會被睿王厭棄。你嫁過去雖說是個側妃,但是你出身公主,身後還有我南詔,自是比她高貴的。將來在得了睿王的寵愛,生個兒子,這睿王府還不是你的嗎?這南詔難道還有比睿王更好的人選。

只不過,齊滿滿將門虎女,怕是不好對付,所以你要先向她示弱纔好。

如此這般,纔有了封敏敏今日的到訪。

齊滿滿在安樂嬌嫩的臉蛋上蹭了蹭,很淡很淡的笑,安樂到底是累了,在齊滿滿懷裡打着盹,即便是如此,手裡還緊緊握着小金魚的碧璽。

“王妃一定要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啊。”封敏敏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本妃自是明白的。”齊滿滿輕聲說,安樂已經睡着了,她不想吵醒她,“敏公主這些話,還是等到正式進了睿王府給本妃敬茶的時候再說吧。”

封敏敏眼淚都止了,沒想到齊滿滿這麼好說話,她心裡想着齊滿滿是雍州那裡長大的村野婦人,霸着睿王,一定是個妒婦。

沒想到她會這麼平靜,這麼大度。

——

乾熠走進正堂,齊滿滿抱着安樂圍着屋裡踱着步,哄着安樂睡覺。

乾熠快步走過去,從齊滿滿手中接過孩子,“你的手還沒全好,不要這麼長時間的抱她。”

齊滿滿笑眯眯的點頭。

乾熠抱了孩子交給奶孃,讓奶孃抱她去牀上睡。

這才轉過頭來問齊滿滿,“南詔公主跟你說什麼了?”

女人間的話,乾熠從來是不關注的,但是事關齊滿滿,他還是問了一句。

齊滿滿還是笑着說:“她說要嫁給你。”

“什麼混賬話!”乾熠臉色一變,“你沒讓人把她打出去。”

齊滿滿搖搖頭,“可是餓了?傳膳吧。”

說着齊滿滿往外走,想出去打發下人去傳膳。卻被乾熠一把扯住,抱在懷裡,“生氣了?”

齊滿滿在他懷裡搖搖頭,這段日子兩人幾乎時時黏在一起,這一天沒在一起,齊滿滿還真是想他呢,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草味道沒有了,現在他身上全是雄性的陽剛氣味。

“突然有些懷念我們剛成婚那時候。”齊滿滿笑着說。

心裡沒有愛,就不會患得患失,不會難過傷心。

愛,本就是件苦事,是種修行。

“嗯?”乾熠有些不解,“那時候有什麼好的。”

齊滿滿不說話,乾熠心裡不舒服,她吃醋生氣,他心疼,她這樣淡然處之,完全無動於衷,他又不舒服。

“今天去了哪裡?”乾熠問。

“璨寶閣。”齊滿滿並沒有想着隱瞞他。

“以後不要去,我不喜歡。”

“不。”齊滿滿決絕的很徹底,“我跟慕琰清之間是割不斷的。”

齊滿滿很真實的說,慕琰清是齊滿滿的九哥,還救過齊滿滿的命,要齊滿滿做到相見不相識,那是不可能的。

乾熠抱着她的手緊了些,“你這是再爲今天七公主的事向我發脾氣嗎?”

兩人重聚的這段時間,齊滿滿對乾熠可謂百依百順,他說的,她都聽。

齊滿滿從他懷裡退了退,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並不是。可是,我的事,我有權利決定,交朋友也是我的自由。”

“我不準。”乾熠也一字一頓的說。

他的身上的霸氣盡顯,完全沒得商量的樣子。

齊滿滿咬了咬脣,如果她跟那些只會依附他,遵從他的女人一樣,他是否還會視她爲獨一無二呢。

如果她的人生裡,只有乾熠,什麼都沒有,連自我都拋棄掉。

這一世,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說了不算。”齊滿滿堅定的說。

乾熠抓緊齊滿滿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齊滿滿那裡的傷口還沒有痊癒,刺心的疼。

愛可以靠好感,能一見傾情。可生活卻是長久的相處,乾熠想要齊滿滿乖順,可若是她真的沒有主見的乖順,他還能喜愛她嗎?

就像愛時,男人總說,胖一點沒關係,等到你真的胖到有礙觀瞻的時候,男人又會說,他沒了慾望。

這本就是一件極矛盾的事。

“齊滿滿,你最好不要惹我不高興!”乾熠發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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