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有安樂這個小傢伙在,已經憋屈了很久的睿王妃放棄了騎馬的想法,跟乾熠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駛出別院,齊滿滿挑着馬車簾看着別院門前的匾額,逐星小築。
齊滿滿打趣乾熠,“哎呦呦,堂堂戰神睿王,竟然住在這麼風雅的地方,可真是嘖嘖,萬千女人心中的夢中情人呢。”
齊滿滿也不是真的吃醋,只不過現在的乾熠,笑的太少了,有些時候齊滿滿看着他,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歲月給眼前的男人鍍上了一層金光,外人只看到他的風光,可齊滿滿卻是心疼,她不喜歡現在乾熠的樣子,冷硬的像是塑像,就算是抱着安樂,那笑意也常常不達眼底。
乾熠箍住懷裡亂動的安樂,擡手捂住安樂的眼睛,安樂以爲這是父王跟她玩的新遊戲,手腳更是瘋了般的亂揮,嘴裡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乾熠捂着女兒的眼睛,偏頭過去親了一下齊滿滿笑笑的脣,壞壞的的說:“說的有理,是有人在夢裡還跟我——嗯——有情。”
他意有所指的表情太明顯,齊滿滿想裝糊塗都不成,可是那晚他突然就出現在靈山,她沒有任何防備,所以纔會迷迷糊糊的說出那些話來啊。
這把柄簡直夠他笑話她一輩子了,可是能讓他開心一點,齊滿滿也覺得沒什麼好丟臉的了。
索性,齊滿滿一撇嘴,完全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我就是天天夢見你來着,怎麼?不行嗎?你是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能夢,不僅能夢,而且夢完了,還能看見本人呢。哼!”
這時安樂已經推開了乾熠的手,看着齊滿滿一副傲嬌的小表情,小丫頭也有樣學樣,小下巴一揚,“哼!”
母女倆本來長得就像,只不過安樂被乾熠寵的更嬌縱一點,做起這表情來,竟然比齊滿滿還有氣勢幾分。
齊滿滿看的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對上乾熠,“王爺,她學我。”
乾熠哈哈大笑出聲,嬌妻愛女相伴,那些壓抑在胸中的鬱氣,到底因爲這兩個對他最重要的女人,緩解了一些。
齊滿滿一路嘰嘰咋咋,想讓氣氛活躍一點,慢慢的安樂也就不那麼排斥她了,也讓她抱了,齊滿滿抱着安樂,兩個人頭挨着頭湊在馬車的木窗前,基於安全考慮,齊滿滿不敢將幕簾全部掀起來,只是掀起來一條縫,跟安樂透過細細的一條縫看着外面的街景。
不同於大易京城街道寬闊,建築高大壯闊,南粵城的街道相對窄小一些,道路兩旁的房子也精緻小巧許多,但是到底南粵是百年來的富庶之地,富麗堂皇的建築不少,尤其是街道小了,兩旁賣小玩意兒的攤販就在馬車旁邊,安樂從沒有見過這些,不是發出咦啊哦的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話,齊滿滿也是奇怪,竟也咿咿呀呀的跟安樂說着話,時不時還對視一笑。
乾熠坐在兩母女對面,他手長腳長,坐在馬車裡本是有些憋屈的,這會那那倆母女縮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着話,他也就放開手腳,將長腿伸開,手臂也放鬆的垂着,一派愜意之色。
“王爺,我們去吃那家店好不好?”齊滿滿扭過頭來詢問。
乾熠自是無不同意的,只不過,“出來的時候,不是說要吃火鍋。”
別吃不到,回去又要抱怨。
果然,乾熠是多麼瞭解齊滿滿的一個人,而且這一年的分離,怕是也讓齊滿滿心裡難過,到了現在,她身上的那些顧及都不在乎了,全然就是個心理年齡跟安樂一樣大的女孩子。
乾熠當然對她這般全心的依賴,很是受用。
但是也不得不多操點心,雖然他甘之如飴。
齊滿滿皺起眉頭,似乎在取捨到底是吃眼前這家人聲鼎沸的酒樓,還是去吃火鍋。
安樂在齊滿滿懷裡也皺起了小眉頭,她現在是模仿能力最強的時候,看到齊滿滿是什麼表情,她就學什麼表情。
齊滿滿正在懊惱,一低頭就見安樂皺着小眉頭看着她,一下子就笑了。
“安樂寶貝,告訴母妃,你想吃什麼呀?”齊滿滿戳戳安樂粉嫩的小臉蛋兒。
安樂狠狠的拍掉齊滿滿的手,她不喜歡旁人動她的臉蛋,這也是乾熠給慣出來的壞毛病,不喜歡旁人碰她。
齊滿滿衝着乾熠瞪眼睛,“你看你都把她寵成什麼樣子了!居然打我。”
齊滿滿真的是有些埋怨的,這安樂被乾熠寵的一身小毛病,吃東西也是,現在一週歲能吃一點簡單的輔食,米糊糊、菜糊糊的,可是下人要是喂得稍微有些不順着她心了,她就能手腳並用的打翻瓷碗,撒下人一身一臉。
惡劣的不行。
乾熠一看這母女倆的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轉頭喚隨影,去這家酒樓定最好的包間。
臨下馬車,乾熠堅持讓齊滿滿帶上幃帽,齊滿滿不要,這南粵天氣炎熱,還要帶上遮住臉脖子的幃帽,那簡直就是受罪。
“那些都是黃花大閨女纔要避嫌,我孩子都生了,還管那些個虛禮。”齊滿滿振振有詞。
乾熠只是瞪着她,不說話。
有時候,乾熠也是在心底裡對自己說,其實這一年讓她在靈山也是好的,至少靈山的好山好水,把她養的好極了。
本就白皙的皮膚,現在更像是上等的羊脂玉,白裡通紅,粉嫩滑膩的讓人看着就有一親芳澤的衝動。更何況,齊滿滿的五官本就明媚動人,一雙眼睛靈動的很,這生了孩子,不僅沒有消減她的靈氣,反倒添了幾分少婦纔有的嫵媚風情,更何況這幾日被乾熠從頭到腳細細愛過,那一身掩都掩不住的媚態,簡直讓人酥了一身骨頭。
這樣的齊滿滿,乾熠一眼都不想讓別人看到,本來說去吃火鍋的,乾熠早讓人將那家店清空,包了下來,絕不會有閒雜人等。
可是齊滿滿突然改變主意,要吃這家香滿樓,所以幃帽必須帶。
齊滿滿現在最怕乾熠這樣不說話的樣子,他的眼底太深邃,齊滿滿猜不透,所以會產生恐懼。
這一年的分離時光,也許沒有改變兩個人之間的愛情,但是也是帶來了很多改變的。
“好麼,好麼,我帶還不成麼。”齊滿滿再不情願,也還是帶上了幃帽。
大庭廣衆之下,自然是不能讓乾熠抱孩子的,齊滿滿抱着安樂,安樂沒見過幃帽,不時掀起一個角起來,跟齊滿滿捉迷藏。
齊滿滿也就任着她玩,女兒在外面還能讓她抱,她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乾熠高大英俊,齊滿滿雖然帶着幃帽但也是身段窈窕,尤其齊滿滿的懷裡還有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奶娃娃。
這三個人一下馬車,必然成了全場焦點。
乾熠臉色一沉,肅殺的神情嚇得一衆人都不敢靠近他們,就連店小二也只敢跟走在前面的隨影說話。
齊滿滿也知道現在的乾熠是這樣的,以前他最多是沉靜、穩重,但是現在他身上帶着的是實實在在的殺氣,齊滿滿後來也知道當初乾熠血洗大易皇宮的事。
心裡酸酸澀澀的,說不出是心疼多,還是欣喜多。
一路上樓,乾熠都護在齊滿滿身後,安樂趴在齊滿滿的肩上,對着她們身後的父王嘻嘻笑。
也只有小孩子,會不管你是不是滿身殺氣的惡魔,都願意這樣純真的愛着你,有時候齊滿滿心裡都是有些怕的,可是安樂,似乎從來都沒有怕過乾熠,無論乾熠是什麼臉色,她都能衝着他甜笑。
齊滿滿有些惆悵。
乾熠大手筆的包下了二樓所有的包間,齊滿滿選了景色最好也是最僻靜角落的一間,裝飾精緻的包間裡推開窗就能看到粵江的美景,包間裡還貼心的放着軟榻,想來也是方便客人休息。安樂被奶孃抱到其他的包間裡填飽肚子去了。齊滿滿趴在窗口,看着奔騰的江水,發呆。
身體被身後的人一拉,慣性的跌入那人的懷裡。
齊滿滿坐在乾熠的膝上,依舊低着頭不說話。
乾熠最近經常發現她這樣,不說話沒有表情,似乎在思念什麼的表情,她越是這樣,他心裡越不安,不得不壓着她,做了一次又一次。
讓她的眼裡,身體裡,心裡都只有他一個人。
齊滿滿靠在乾熠的胸口,聽着他的心跳,就這樣好久,才說:“對不起。”
乾熠一聽,出手如電就把她從懷裡拉了出來,對上她那雙明亮的眼睛,沉聲說:“我不管你心裡想什麼,都不準對我說對不起,你是我的王妃,到死都是!”
他那樣急切的耍狠的樣子,齊滿滿一下子就想哭。
他原來在擔心這個,擔心她會變了心嗎?
齊滿滿靠近他,溫柔的吻着他的薄脣,乾熠哪裡還會溫柔,扣着她的後腦勺,狠狠的吻她,恨不能吃了她纔好。
齊滿滿一見這勢頭,就知道不好,急忙推他,在外面那樣,她還是沒那個臉的,更何況,這香滿樓外就是南粵城最繁華的街道,被人聽到可怎麼好,這睿王府的臉面可就丟完了。
可是乾熠像是知道她的顧慮,反而無所顧忌起來。
抵着她趴在臨江的窗口,從後面狠狠的要她。
一切來的太快,現在的乾熠,根本不是齊滿滿想抵抗就能抗拒的了的,齊滿滿只能咬住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出來。
可她越是這樣隱忍,他就是越是惡劣。
齊滿滿沒了辦法,只能往後伸手,摸到他腰眼的地方,綿軟的揉那處,乾熠這才抵擋不住,低吼出聲。
齊滿滿抱住給她清理身體的男人,聲音剛纔已經啞了,但還是貼着他的耳朵說:“你真傻,我說對不起,是因爲這一年我沒有陪在你身邊,我很抱歉。”
乾熠側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從她眼睛裡找到她這話的真實度,然後他低頭繼續清理她沼澤一片的地方。
齊滿滿看他這幅不說話的樣子就難受,伸出手抱住他的頭,“我知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啊,不管別人怎麼想,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不要在這樣好不好?難道你不信我?”
乾熠丟掉手裡已經溼噠噠的錦帕,伸手就將她抱進懷裡。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看到齊滿滿那張比從前不知明豔了多少倍的臉,他就不止一次的問自己,他能帶給她什麼呢,似乎從頭至尾,他給她的都是傷害,甚至於最後差一點連她的命都保不住。
而慕琰清,雖然他不願承認,但也不得不說,那個男人陪着齊滿滿長大,現在又救了齊滿滿的命,這一年在靈山,乾熠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慕琰清一定對齊滿滿是一頂一的好,比他給齊滿滿的寵愛,有過之而無不及。
乾熠覺得挫敗,這樣的情況,齊滿滿就是說她變心了,愛上慕琰清了,他乾熠能說什麼呢。
的確是他做的不好,沒有保護好她。
那些他曾在慕琰清面前放過的狠話,現在看都成了笑話,所以這一年,他發了瘋似得擴展手下的勢力,訓練手下的兵將,他一直認爲,只要大易在他易家人手裡,他可以忍讓一些。畢竟,他佔了先帝寵愛,母后的維護,他的那些哥哥們可沒有這樣的境遇,可是他們不放過他,更不會放過他的妻子。
如果他忍讓的結果,是失去齊滿滿,他怎麼能接受。
這一年,每天每夜,他都在想,要是齊滿滿不要他了,或者是失憶了,或者是對慕琰清動心了,他該怎麼辦?他曾經做過那麼多錯事,他沒有風光的迎娶她,兩人沒有拜過堂,甚至他連好好的表白都沒有過。
下人們都說他是疼愛安樂才每晚都要陪着安樂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怕。只有看着安樂,他才能安慰自己,就算是齊滿滿不要他了,也不會不要安樂。
那些瘋狂的想不顧一切衝進靈山搶人的念頭一次次被壓下,現在齊滿滿回來了,比之前在他身邊的時候更加開朗明媚,開心的像個小孩子。
每每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意,他都在想,這些都是另一個男人給她的改變。讓她可以這樣純然的活着,而他又能帶給她什麼呢。
可縱然如此,他也不能放手,決不能。
矛盾、不安的情緒無時不在折磨着他。
齊滿滿一下一下的撫着他的背,她不明白乾熠的不安,但也知道他情緒的反常。
“不許你想他。”乾熠低沉的說。
“他?誰?”齊滿滿愣頭愣腦的,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讓他開心一點。
雖然不想說出那個名字,可是還是彆彆扭扭的說:“慕琰清。”
嗯?齊滿滿好像明白了什麼,從他胸口爬起來,掐着他的臉,“他救了我的命,你竟然還吃醋,醋缸,你羞不羞?”
乾熠哼了一聲,“欠他的我會還。”
“怎麼還?”齊滿滿存心逗他,他願意說出心中的想法就好,“他救了我,你把我還給他呀。”
乾熠一翻身就把齊滿滿壓在身下,“做夢!”
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齊滿滿哈哈笑了,還真是可愛的可以,原以爲這男人現在變得內斂的誰也看不透了。
原來還是這麼幼稚。
齊滿滿一笑,乾熠也有些惱羞成怒,一下子就抵住她,蓄勢待發的態勢。
齊滿滿這時候倒是不怕了,反正多出格的事情都做了,她也不怕陪着這個男人瘋,只問他,“你是怕我跟着他去,所以這些天才會連牀都不讓我下的,是不是?”
乾熠的耳根奇異的紅了,不清不楚的嗯了一聲。
齊滿滿不知道怎麼眼淚就出來了,這一年總還是留下了傷痕,雖然他極力的隱忍着,雖然她極力的想讓兩人回到從前。
可是有些歲月,一旦過去,便是無從挽回的。
她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呆了一年,他心裡怎麼會沒有疙瘩。
齊滿滿一哭,乾熠就慌了,這些日子,便是他折騰的她求饒的時候,她都沒有掉過眼淚。他已經這麼差勁了,若是還惹她哭,他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值得她留在他身邊的了。
心肝寶貝的哄,“別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後你說不要我就不要,你別哭了。”
乾熠急的抓耳撓腮的,齊滿滿卻是越哭越兇,乾熠頹然的望着她,從未有過的挫敗,“若是你願意,我送你回他身邊好不好?只要你開心一點。”
齊滿滿哭的傷心,這會子聽他還這麼說,心裡更是難過,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她回答的那麼幹脆,乾熠立時就發了狠,按住她是雙肩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她,“不準!你就是哭死,也只能在我身邊!你敢起這樣的念頭,信不信我殺了他!”
“我就去,我就要去!再不要你了!”齊滿滿犟着他說。
乾熠發了瘋,撲上來就咬她,碰到那裡咬那裡,臉、脖子、耳朵,真的咬,狠狠的咬,“齊滿滿,你試試看,你看我敢不敢殺光所有人!”
“也要殺我嗎?”齊滿滿哭着喊。
“殺!殺了你我跟你一起死!到死你也只能在我身邊!”
齊滿滿臉上熱熱的,一看乾熠竟然也是掉了淚的。齊滿滿心頭燙的不像話,迎頭就親上他,他野獸一樣是撕咬,齊滿滿也不避,柔柔迴應着他。
直到他的怒氣銷了,力氣溫柔下來,才低低的跟他說:“真是傻瓜,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啊,我愛你,就是那時候覺得自己要死了,也從未後悔過跟你在一起,只是覺得遺憾,遺憾不能陪你走完這一生。”
她這樣流着眼淚說着愛他,至死都沒有想過不要他。
乾熠眼睛熱的發疼,這一年壓抑在心中的情緒像是發泄出來了般,人也冷靜下來,看着她被他咬出血的嘴脣,無力的說:“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好,你看現在又傷了你,滿滿,告訴我,我該怎麼愛你纔好,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永遠不離開我。”
他的聲音無助的像個孩子,他還是怕的吧,怕她會離開他,怕到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一點自信都沒有的程度。
齊滿滿哭的兇,可還是抽泣着說:“你最好了,在我心裡你最好了。”
怕他以爲她敷衍他,齊滿滿忍着嘴脣上的痛,舔了舔嘴角,嚥下滿嘴的鐵鏽味道,“你看你給了我安樂,金童一般的孩子。還對我很好,給我——嗯——我想要的,還陪我安葬了我父親。”
明明心裡覺得他那裡都好,可是真要說起來,竟然翻來倒去都說不出什麼來。
這時的乾熠幼稚的厲害,也較真的厲害,“我給你安樂,卻害的你差點送了性命。安葬泰山大人,慕琰清也去了,還有給你想要的,我能給的,慕琰清也能啊。”
這些乾熠早就想過了,可是每一樁每一件,他都沒有任何優勢,他能做的慕琰清都能做,甚至還能做的比他好。
怎麼想怎麼挫敗!
齊滿滿好笑的看着他,那皺着眉頭懊惱的樣子,倒是跟安樂一模一樣。
“那我與相思,誰好?”
乾熠不屑的很,“那些女人怎麼能與你相比!”
齊滿滿摸着他的臉,“這就是了,你愛我,當然覺得我天下最好。可是你看,相思都爲了你送了命,要不是非要跟你,她現在說不定好活的好好的呢。”
“說她做什麼?她愛死是她的事。”
“我只是告訴你,我愛你,所以覺得你是天下第一的好,旁人好不好,對我做了什麼,跟我又有什麼相干?”
乾熠只是看着她,長久的不說話。
齊滿滿舔了舔上顎,“慕少主,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他,可是這不是愛啊。你怎麼這麼傻,吃醋吃成你這樣子,也真是千古少見。”
乾熠已經被她說動了,可是臉上還是有些彆扭,“我纔沒有吃醋,只不過是警告你安分一點罷了。”
“好好好,你沒有吃醋,你是誰呀,威風的大將軍呢。”
“我只想在你這逞逞威風。”乾熠腰一沉。
齊滿滿忍不住的叫出聲。
等兩人真的平靜下來吃飯的時候,飯菜早都涼了,只不過南粵這地方,本就炎熱,菜涼了,反倒好。
齊滿滿溺在乾熠懷裡,讓他喂着吃。
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改不了了,比如這吃飯只張嘴的習慣。
乾熠看她剛纔是真的被折騰狠了,自然是不計較的,“還疼不疼?”
齊滿滿白眼給他,根本不顧地方的男人,那椅子多硬啊,他也下得去手。
乾熠自知理虧,只得陪着笑,給她喂吃的。
這香滿樓最招牌的是一道醉魚,粵江裡特產的無鱗魚撈出來,養在香滿樓自釀的桃花釀當中,只到魚身體裡的雜質都吐乾淨,才殺之,放在風口曬乾,只道客人點了在加蔥薑蒜上鍋蒸。
肉質鮮嫩,酒香撲鼻。
齊滿滿很喜歡,乾熠也覺得味道不錯。
“我回去也要學着做,等做好了你嚐嚐好不好?”
乾熠淺淺的笑,“你會做?”
齊滿滿不服氣:“你瞧不起人。”
乾熠只看着她:“可我只想吃你。”
“乾熠!”齊滿滿摔,這人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能不能了!
乾熠哈哈笑:“直呼他人名諱,你還懂不懂規矩了。”
齊滿滿恨的咬牙,轉念眼睛一轉,在他懷裡蹭來蹭去,軟軟的喚他,夫君。
乾熠半個身子都酥了,急忙按住她,“別胡鬧!”
齊滿滿哼了一聲,從他懷裡退出來,坐好,吃飯,乾熠被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逗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桌精良的吃食,一個活潑潑的妻子,隔壁還睡着他們的女兒,乾熠竟然生出歲月靜好的感慨來。
“王爺。”隨影在門外,喚道。
這個時候,沒有大事隨影是不會沒眼色的來打攪主子們的,可見是真的有事。
“說。”乾熠問。
隨影道:“南詔二皇子求見。”
齊滿滿擡眼看乾熠,乾熠解釋道:“封滕,本來他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
齊滿滿點頭,南詔的皇位之爭也是如火如荼。
現在看起來是封筠亭佔了上風,可是奪嫡之戰,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敢說,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只是這個封滕來見乾熠是什麼用意?
乾熠可是被封筠亭請來南詔國的,而且當年大易與南詔一戰,這位滕王可是南詔最強硬的王爺,最主戰的就是他。
南詔,滕王封滕主戰,六皇子封筠亭主和。
封筠亭更關注民生,希望南詔更加富有,而滕王的理想,則是踏平中原。
老百姓很實際的,誰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我們跟着誰走。滕王的理想是遠大,可是打仗就意味着死亡,南詔人都是富貴窩子里長大的,跟北冰那樣不打活不下去的環境不同。
南詔國民早在富貴鄉里怕軟了骨頭,沒幾個人真的想上陣殺敵。
只想着多掙點錢,多買點地,多娶幾房美妾。
故而,滕王在南詔的民意支持度絕對比不上封筠亭。
但是他現在來求見睿王乾熠,這其中的深意,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乾熠順了順齊滿滿的頭髮,“別想那麼多,他們兄弟蕭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