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擺出一副要頭一顆,一要命一條的架勢,無奈的看着慕容潯道:“你說,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我怎麼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呢?”沉香看着他慕容潯,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弄死我的表情。
慕容潯看着她,突然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他皺了皺眉,然後兩步上前,逼近沉香。沉香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頓時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感。難道慕容潯發現了什麼?不可能啊,她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以前她是什麼樣子,慕容潯是再瞭解不過。
現在她易容之後,又故意讓自己的穿衣打扮與之前區別開來,以前她總是喜歡素雅的東西,如今她都是挑特別豔麗的。就連自己走路的姿勢都與以前不同,她想慕容潯應該不會發現的。
所以,她故作鎮定,倒退了一步,沒想到慕容潯又近了一步,沉香急忙道:“殿下,我是世子的人。”
慕容潯卻當做沒有聽到,又近了一步,然後伸手扶住了沉香的額頭,整張臉幾乎要貼了上來。
沉香一顆心砰砰亂跳,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不過,她很快便扭過頭去,低聲道:“殿下,請你自重。”
慕容潯卻伸出手,原來手上拿着一片葉子,沉香頓時有些無奈,這慕容潯剛纔明明就是故意的,是在故意試探嗎?
沉香看着慕容潯,眼神也冷了下來:“殿下,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對我有敵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出賣你們,也不會跟所爲的二殿下聯絡。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與你們這些皇親貴胄有關係呢?”
“是嗎?一個普通人?”慕容潯笑了,伸手抓住沉香的手,然後舉了起來,她的小指上戴着一個非常漂亮別緻的戒指,“這東西,只怕天底下能製造出這種東西的工匠不多吧。你還說你身份尋常?若是從實招來,我可以饒你不死,可是若是你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沉香心頭一沉,沒想到這慕容潯這麼厲害,這麼快就猜到了她身份不一般。不過也只是這些而已,應該還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是誰。
“殿下,不瞞你說,我的確是有這個戒指,這個戒指也的確不是凡品,可是光憑這個你就能斷定我不是一般人嗎?這個東西是別人送給我的,至於是誰送的,我想這是我的事,沒必要告訴殿下。”
沉香說完,轉頭看着慕容潯道,“還有,我畢竟是世子的人,若是你想殺我,是怕還要問問世子殿下。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說完,走的決絕。
慕容潯看着沉香的背影,眉頭皺的更深了。說實話,他的確是在試探沉香,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同,而且總是從她身上看到沉香的影子。雖然她的走路姿勢,行爲方式與沉香很不一樣,但是他就是覺得她熟悉的很。
想起之前沉香爲了躲他,喬裝成非常邋遢的婦女,慕容潯便忍不住想,她會不會再一次的喬裝成了別人呢?
一有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慕容潯便抑制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
沉香走了很遠,還能感覺到背後注視的目光,她心跳不已,心想自己是不是又被慕容潯盯上了?
不過很快,那目光便消失不見了。
慕容潯想了想,便轉身離開了,她是沉香如何,不是沉香又如何?以前,他那麼低聲下氣的去找她,去求她,可是她都拒絕的那麼決絕。現在他又有什麼把握讓她留下,讓她爲了他解開真面目呢?
也許,一探究竟的結果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
慕容潯嘆了口氣,現在是非常時期,並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大周國已經是內憂外患,現在聽說二殿下已經登基稱帝,殺了許多不順從他的臣子。雖然擁護他們的人不少,可是慕容祈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用鐵血手腕對付他們。
京都內人心惶惶,後宮也死了好一批人,不過好在老七提前得到消息與他一起逃離了京都,否則,現在他們都已經成了二殿下的階下囚。
不過,二殿下既然稱帝了,那麼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要他們都各個擊破。否則,他這個皇位也做的不安生。
慕容潯嘆了口氣,他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一場腥風血雨,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如今他們能有這樣的一個安身之地已是不易,再去聯絡大軍也要等時機成熟。
據說外面到處張貼着緝拿他與七殿下的告示,他們若是輕易出去,必死無疑。慕容潯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消失的九王府會再次出現。
之前,他在很小的時候,聽說過關於九王爺的事情,而且也見過這個九叔進宮。
不過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胖胖的憨憨的九王爺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遠在江南的九王府也失蹤了。更加奇怪的是,皇上對此居然也無動於衷,並沒有大肆尋找。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兄弟似的。
後來,朝廷內亂,他與七殿下被人救下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的堂弟。
當年九王爺生怕那些反對勢力拿他做文章,所以便跟皇上商定,不在出世,若非大周國風雨飄搖,定不會讓自己的後世子孫出現。
這也是九王爺去世之後,給家族定的規矩。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卻成了他們慕容家族最後的容身之所。
慕容潯覺得人生際遇當真如浮萍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其實,這九王府建造的時候,璇璣府用了乾坤八卦之術,而且有一個通道可以直通地下。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地下。只怕慕容祈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們會在這裡。
只是,這躲躲藏藏的日子不知道要過多久。一向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慕容潯也不得不說,自己的未來是一個未知數。
幸好沉香沒有跟着他,只怕就算是跟着他,現在也是跟着他受苦。
慕容潯想到這裡,便不再糾結,轉身進了屋。有時候錯過就是錯過了,放手也是最好的結局。
凌王府,
廊上,一排柳樹鱗次櫛比,垂下的柳枝錯落有致,黃綠色的嫩芽隨着微風不停招搖,像是在嚮慕容雪招手,慕容雪停下腳步,欣賞這春日的美景。
曲折蜿蜒的長廊伴着柳樹,陽光灑在帶有露水的葉子上,如同給柳樹編織了一件金絲做的衣裳,遠望前方,若隱若現,好似望不到頭,地上的小草有了太陽的籠罩,顯得格外嬌嫩,生機勃勃。每段房棱上都有不同的畫作,山水、花鳥、人物、神話無一相同,栩栩如生。微風拂過,伴着一股花香,彷彿一條美麗的畫卷。
慕容雪就站在這畫中間,隨手輕撫一條細細的柳枝,目光望向遠方,眼裡帶着淡淡的惆悵。旁邊的丫鬟也看得愣了神,簡直就像畫裡走出的人兒!眉眼清秀,超凡脫俗,自然純粹。
慕容雪稍待了一會,一行人回了寧蘭院。
剛坐下正準備品一品小桃收集的新鮮露水泡的茶,裘染一臉怒氣衝了進來。
慕容雪看了她一眼,便知此人來意:“妹妹坐。”她淡淡地說道,依舊端着那杯茶,低頭朝杯裡吹了口氣。
裘染見狀更是惱火,徑直走到慕容雪面前責怪:“剛纔在祖母那裡,姐姐爲什麼一直看着,不曾爲我孃親辯解?”
慕容雪放下手裡的茶,直視裘染的眼睛:“辯解?辯解什麼?辯解你娘如何指使木香想要一把火燒死我嗎?”
“姐姐明知道!是木香那個賤婢血口噴人!”裘染大聲的嚷道。
慕容雪站起來,雙眼一下不眨地盯着裘染:“是不是木香,你我心裡清楚,你娘心裡更清楚!”
裘染被慕容雪這眼神嚇到,許是心虛,不由地往後退了半步:“姐姐誤會妹妹了,妹妹怎會害姐姐!”其實慕容雪知道做這一切的人是誰,可是既然他們要裝聾作啞,要掩藏這一切,那她就故意揭開,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嗤”的一聲從慕容雪鼻裡發出,她轉身慢慢走到裘染的身後,邊走邊說:“當晚半夜發生大火,爲何木香呼救後,你與你娘會那麼快從輕雲院趕來,衣衫整齊,髮髻未亂。”慕容雪說着,又由身後繞到身前,一字一字道:“你確定,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趙蕈真是難纏,裘染沒想到一個軟弱的小姐居然會告狀,她本來是想說這場火不是燒她的。可是轉念一想,若是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看着她死咬着柳氏,裘染便有些不敢說出口了。
“姐姐,姐姐那天昏倒,一定是記錯了!”裘染大聲辯解,想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我沒有理由要害姐姐!我孃親待姐姐熱情慷慨,昨天還去給姐姐找了美肌膏!怎麼可能是我們!”
慕容雪露出一抹淺笑隨即消逝:“你大致是忘記了,讓我來提醒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