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也是沒辦法,剛纔兩個人走的時候,追風是故意沒理沉香的。沒想到,楚曄竟然低聲告訴他,讓他想辦法把沉香帶走,否則就讓他去領鞭子。
他迫於公子的淫威,也只能如此了。
這輛馬車很大很豪華,裡面坐七八個人不成問題。馬車裡面是一個小榻子,上面鋪着厚厚的絨絨的毯子,追風小心翼翼的把楚曄扶進去,然後坐在了楚曄身邊,又是給他擦汗又是給他遞水的,伺候的很盡心。沉香覺得這主僕還挺有意思的,人家公子身邊伺候的都是丫鬟,他倒好,讓一個小廝伺候。
不過,看追風這手腳利索的樣子,應該是經常做這些事。
沉香一個人坐在離他們八丈遠的地方,百無聊賴的掀着簾子往外面看。楚曄休息了一會兒,追風便也坐在旁邊守着。楚曄一睜開眼,他便問:“公子,你想要什麼,跟我說。”
楚曄瞥了沉香一眼,然後對追風道:“我有些想吃蜜棗糕。”
追風一愣:“公子現在就要?”這裡四周都是農田林子,哪裡有賣這種東西的,楚曄點了點頭,追風便皺起眉頭道:“那我去幫公子買,可是,這身邊沒有人伺候,我實在是不放心。”
這時,追風與楚曄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沉香。
沉香注意到兩個人的目光,嘆了口氣,真是服了這對主僕了。一個不分場合要吃什麼勞什子的蜜棗糕,一個居然不知道勸勸他家主子。
“別看我,我不會伺候人。”沉香急忙擺手。
“沒關係,我也不需要人伺候。追風,你去吧。”楚曄看沉香一臉無辜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追風離開之後,馬車內就剩下楚曄與沉香兩人,這氣氛頓時有些曖昧。
雖然沉香嘴裡說着不會伺候人,可是楚曄要水喝,她也會遞過去,說什麼,她也會搭腔,只是臉上仍舊有些落寞,而且一會兒就往外面看,似乎很急着走的樣子。
楚曄沒說話,只是看她臉色疲憊,便道:“你若是累了,就靠在桌上睡一會兒。這兒有個枕頭。”楚曄從自己旁邊,拿了一個軟枕給沉香。
沉香也確實累了,在地窖那幾天,天天都提心吊膽的,根本沒有睡好覺。
現在有了枕頭,她自然想好好休息休息,只是又怕錯過,於是便對楚曄道:“到了潁川,你記得叫我下車。”
“好。”楚曄滿口答應,沉香便毫無防備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她醒來的時候,追風已經回來了,桌子上放着熱氣騰騰的蜜棗糕。天已經完全黑的下來,馬車仍舊在疾馳。
沉香想起什麼,猛地掀開簾子往外看,四周仍舊是黑黢黢的,可是沉香卻一眼發覺,這不是農舍到潁川的路。沉香立刻急了:“這是哪裡?到了潁川,你爲什麼不叫我?”
追風聽見沉香這麼跟他們家公子大呼小叫,就有些不高興道:“你吵什麼吵,我去買蜜棗糕的時候,發現燕子塢的殺手都在潁川活動,他們就等着我們自投羅網呢。所以,我們便臨時改道了。”
“臨時改道?”沉香簡直要被這兩個人給氣死了,她站起來道,“那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追風不耐煩道:“現在說也不晚吧。”
好啊,這兩個人分明就是不想告訴她!沉香有種被人拐騙的感覺,當下就要生氣,楚曄急忙安撫的說道:“姑娘,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沒有忍心叫醒你。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了想,怎麼也不能讓你置身危險之中。既然潁川去不了,便先隨我回去。我自會派人去找你的大哥,等聯絡到你的大哥,你再走也不遲。”
沉香當即就怒了:“我連我大哥的酒樓都不知道,你怎麼找啊?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姑娘,你也說,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麼還能放心你一個人走呢。”
沉香看着楚曄,楚曄也回視着沉香,兩個人四目相對,楚曄一片坦然,沉香徹底崩潰。他的意思很明顯,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要幫她。
可是,爲什麼,沉香有種失去了人身自由的感覺?
沉香泄了氣,轉身背對着楚曄,一句話都不說。楚曄給追風使了個眼色,追風便把蜜棗糕給沉香端了過去,沉香本來想把這蜜棗糕丟出去,告訴他們,自己是有底線的。可是,楚曄說了一句:“爲了避免引人耳目,我們走的是小路,只有第二天早上到了荊川,纔有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