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軒勾脣一笑:“不用謝我,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你。”
沉香一愣,葉庭軒隨即又說:“誰讓你是我的妹妹呢。”沉香這才鬆了口氣。
葉庭軒再不停留,拉開門,轉瞬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小桃看葉庭軒走遠了,這纔對葉沉香道:“小姐,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既然葉振濂不嚴懲葉雲浩,那麼就只有我們替天行道了。”葉沉香悄聲在小桃耳邊說着什麼,小桃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變成了一片喜悅。她由衷地讚歎道:“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
葉沉香朝她眨了眨眼睛:“就這麼去辦吧。”
……
盛豐園。
葉雲浩去領了二十棍子,雖然他已經打通了關係,給了銀兩,但是二十輥下來仍舊是皮開肉綻,不能下地走路。
四五個小廝把他擡回盛豐園,葉雲浩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園子裡的丫鬟小廝對葉雲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什麼,葉雲浩遷怒了他們。
今日被棍子一打,葉雲浩倒是被打清醒了。死人時不可能復活的,一定有有人有意要害他。這個人不用想,葉雲浩也知道是誰。
除了葉沉香不會有第二個人,可是葉雲浩沒有證據,只能咬牙切齒:“葉沉香,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什麼把柄,否則我要你碎屍萬段。”
說狠話的時候,葉雲浩十分厲害,但是上藥的時候,葉雲浩就慫了。整個盛豐園都傳來葉雲浩的慘叫。就在葉雲浩鬼哭狼嚎的時候,葉雲華上門了。
葉雲浩看到葉雲華,便紅着眼睛說:“二姐,你一定要替我報仇,這葉沉香簡直就不是人。她竟然拿一個死了的丫鬟算計我。”
“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好了一招對付她。你且等着吧。”
葉雲華安慰葉雲浩:“你現在要好生養着,不要再惹是生非,若是在這個關頭再惹怒父親,只怕沒有好果子吃。我這次過來,是來替娘告誡你,戒驕戒躁,沉住氣。”葉雲浩雖然不甘心,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讓葉振濂沒有面子,他必須得夾着尾巴做人,否則,再觸怒了葉振濂就完蛋了。
雖然平日裡葉振濂比較寵愛他們姐弟,可是誰若是觸及到他的面子,也是分分鐘就被懲罰。
葉雲浩狠狠磨牙:“二姐,你放心吧,我會聽孃的話。只是,你的辦法能行嗎?說出來我聽聽。”
葉雲華便與葉雲浩說了起來,他們兩姐弟正在籌謀的時候,卻不知道府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老夫人正在念佛經,這時,張媽跑了過來。老夫人不悅道:“張媽,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毛毛躁躁的?”
張媽語無倫次道:“忠義侯夫人……”
話還沒有說完,忠義侯夫人已經走了過來,她平日裡最注重自己的妝容打扮,可是今日卻是未施粉黛,急匆匆的跑到老夫人這裡,聲音沙啞的大叫道:“老夫人,快幫我找找染兒。染兒不見了!”
“夫人,你坐下慢慢說。”老夫人聽得一頭霧水。
忠義侯夫人急得差點跳起來,聲音也擡高了八度:“我坐不下來,我女兒在你們府裡丟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好看。”忠義侯夫人這回是真的心急了,說話也不經過大腦,就只顧發脾氣。
老夫人當下就有些不高興,不過看忠義侯夫人簡直要哭了,便壓住了火氣。畢竟若真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們也不好跟忠義侯交代,於是,便放下佛經,站起來對張媽道:“去讓鴛鴦通知老爺,派人尋找忠義侯府裘染小姐的下落。”
張媽立刻領命去了,這時忠義侯夫人才算鬆了口氣。不過,仍舊是急的來回踱步。
老夫人勸她道:“說不定是小姐貪玩,過一會兒就回來了,夫人不必心急。”忠義侯夫人卻搖了搖頭:“不可能,染兒是貪玩,可是也不會無緣無故這麼久不回來。我們母女連心,我今日一天都坐立不安,染兒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忠義侯夫人說到這裡,聲音都哽咽了。
老夫人想了想,又問:“夫人是什麼時候發現小姐不見的?”
忠義侯夫人說:“早上,染兒說要去二小姐,從那之後,便不見了。晚上,我差人去二小姐那兒尋找,可是回來的人說,染兒壓根就沒有到二小姐的住處。我起先以爲染兒貪玩,所以便派自己的丫鬟去找找,可是到處都找遍了,卻沒有找到染兒的下落。”忠義侯夫人斬釘截鐵的說:“染兒一定是遇害了。”
她再也忍不住,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平日裡多張揚跋扈的一個人,爲了自己的女兒竟然也能露出這般哀痛的神色。
“夫人先別哭,事情還沒有結果,先不要自己嚇自己。”老夫人讓人給忠義侯夫人一塊手帕,忠義侯夫人卻不要,她猛地站起來道:“不行,我也要去找。”
說着,就要出門,然而她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外面的小廝喊:“裘染小姐找到了——”忠義侯夫人高興的合不攏嘴,趕緊便迎了出去。只是看到眼前的人,忠義侯夫人幾乎暈厥過去。
之間裘染渾身溼透,滿身淤青,頭髮凌亂不堪,人已經昏迷,忠義侯夫人看她臉色慘白,以爲她死了,當即便撲過去哭了起來:“染兒,我的染兒,你醒醒……”
小廝看她哭的這麼痛,忍不住提醒她:“夫人,裘染小姐還活着。”
忠義侯夫人這才收住殺豬般的哭嚎。趕緊讓人擡了進去,人雖然進去了,可是外面的風言風語卻傳了起來。因爲裘染是在湖中被撈上來的,而且她整個人看起來,與已死的翠竹很像,所以,大家都在說,翠竹覺得懲罰的不夠,所以一直在府裡逗留不去。
尤其是,裘染醒了之後說的那些話,更是讓這些風言風語有了依託。
忠義侯夫人坐在裘染的牀邊,看着姜先生給她施針用藥,急不可耐的問:“姜先生,我女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姜先生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裘染小姐很快就能醒。幸好救上來的及時,否則,命救沒了。”
忠義侯夫人千恩萬謝,一直守在裘染身邊,老夫人自然一直都在,後來葉振濂與顧氏也都紛紛趕來。
裘染很快就醒了,她看到忠義侯夫人,立馬便撲到她懷中哭了起來。
忠義侯夫人一邊安慰裘染,一邊厲聲說道:“我的好女兒,你別怕,萬事有娘在。你告訴娘,究竟是誰害你,我定要她碎屍萬段。我想丞相大人也會爲你撐腰的。”
忠義侯府的小姐在丞相府裡差點遇害,葉振濂本來就提了一口氣,如今人沒事,他便也放心了。忠義侯夫人就算不說,他也會對那個害裘染小姐的人嚴加懲處。
可是沒想到,裘染聽了之後,卻搖了搖頭:“娘,是一個女子,穿着一件翠綠的衣服,白色慘白,跟那日的翠竹長得一模一樣。”裘染說着,渾身瑟瑟發抖。
衆人聽了之後,也是後背一涼。
顧氏忙說:“看來這宅子裡不安寧,老爺,咱們還是做場法事吧。”
葉振濂雖然不相信什麼神神鬼鬼的,但是也是有些心悸,既然顧氏都說了,他便應下了:“好,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吧。”
忠義侯夫人還想說什麼,不過這件事間扯到葉雲浩,怎麼說也是姐妹的兒子,她也不好追究,便悻悻的閉了嘴。只摟着裘染柔聲說:“乖女兒不怕,不怕……”
裘染也是心有餘悸,縮在忠義侯夫人的懷中,半句話也不說。顯然是被嚇壞了,再也沒有之前的張揚跋扈。
葉振濂與顧氏回去的路上,什麼話都沒有說。
顧氏卻覺得這件事有古怪,於是對葉振濂道:“老爺,我覺得這是有人在背後搗鬼。我看咱們還是要徹查。”
“查什麼查,若不是你的好兒子做出這等下作事,哪裡會出這麼的事。”
葉振濂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顧氏便不敢再接着往下說了。她心裡卻在腹誹,當初浩兒跟着二皇子治理水患誰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說,自己教子有方。現在倒是不高興了。
不過,她也不敢再說。只能默默的跟着葉振濂回去了。
這個夜晚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可是葉沉香卻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勾起了嘴角。
小桃回來告訴葉沉香:“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葉沉香立馬便跳了起來:“真的?欽差大人怎麼說?”
小桃卻搖了搖頭道:“不是欽差大人,是四皇子。”
葉沉香微微一愣:“四皇子?”
“我本來是要去衙門的,可是沒想到卻碰到了四皇子,於是四皇子便讓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我便一五一十都說了,四皇子便說,這件事他要看看。所以,如果不出差錯的話,四皇子會跟欽差大人一起來查這件事。”
事情雖然有些偏離,但是葉沉香卻沒來由的相信慕容潯不會徇私。
“既然這件,那我們就等着吧。今日讓他們都睡個好覺,明日好戲就要開場了。”葉沉香笑了笑,然後對小桃道:“行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