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彬輸了那毫釐本就憋了口悶氣在心,待看到白沁心那挑釁的眼神險些原地炸毛,要不是礙於場上人多,早衝上去和人幹架了,哪管你女人不女人,先紓解了鬱結再說。隱忍着怒火再擡頭,白沁心哪還再看他?笑眯眯接受衆人的恭賀,模樣不要太得意、太逍遙哦。
“小人得志!”百里彬暗啐一口,眸光陰沉又掃了白沁心幾眼,連同身邊的溫鈺一起,一同怨恨上了。
“師傅,百里彬那氣量也太小了吧?不就輸了一場比試麼,瞧那眼神,我怎麼覺得他殺人的心都有呢?至於嘛,咱招誰惹誰了?”
咱還真招了,而且是**裸的挑釁。當然這話白沁心不會說,不以爲意聳了聳肩,借用了比試時溫鈺說的那句:“好氣哦!”
“哎喲,真的好氣哦!”溫鈺拼命忍笑,肩頭一抖一抖,回頭瞄了百里彬一眼,也難怪人家要憋出內傷了。
這時馬家主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說:“關於第二場比試……呵呵。”
馬國華環看一圈,沒立刻說明,勾得人心癢癢,那名散戶大漢說道:“馬家主,您就快人快語說了吧,賣什麼關子啊?可把我這種急性子給急壞了。”
“可不是麼?馬家主,您別吊胃口了,說吧說吧。”
“呵呵,大家稍安勿躁。”馬國華壓了壓手,不再打什麼馬虎眼,說,“下一場和往年不同,我們得去一趟這裡的海島監獄了。”
“哈?監獄?我沒聽錯吧?”大漢掏了掏耳朵,什麼情況?
“爲毛去監獄?”
“難道監獄裡出鬼了?”
“就是出鬼了!”馬國華接過話茬,捋了捋鬍子,“實不相瞞,這海島監獄裡的人前幾日來找過我,希望我們能過去看看。”
監獄裡的人來拜託了?不消說,肯定是管事的給的囑託。無需多解釋,大家都是幹這行的,監獄那種地方,藏污納垢,關押的又是世上惡人,有鬼並不稀奇,是以馬國華這麼一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馬家主,既是比試,這要如何分勝負?而且我們這麼多人,總不好全去監獄吧?而且用什麼由頭去?”
“監獄內部自然不可能全去,但是外圍你們想去都可以去,因爲要佈防。”
馬國華一語,衆人立刻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馬家主,照您的意思,那監獄裡的髒東西不止一隻咯?”
“該不會有一羣吧?那還真有些兇呢。”
“管它一隻還是一羣,人家既然找上門來了,就都去。我們在外面布控,以防有什麼漏網之魚。”
“有多少我們沒去過現場都不好作數,不過聽來人的口氣,的確有些兇險。我們幾位家主都商量過,各家進去內部一名。或獄警的身份、或囚犯的身份,亦或是打雜人員,分佈在監獄各部。外圍則由各家相守,佈陣法或是結界你們自己看着辦。爭取速戰速決,否則多一天監獄裡將多一分危險,囚犯也是人,囚犯也有生存的權力。”
“至於輸贏……”
“嗨,馬家主,要我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是全監獄的人,還談什麼輸贏吶?但凡去者都有功勞,也都爲自己做了功德,輸贏已經不重要了,這一場不若不算在內。”散戶大漢豪氣一語,拍着胸脯說,“我五大三粗沒什麼講究,做個囚犯不錯,裡面什麼個情況我去打探打探。”
白沁心不由多看了大漢一眼,這大漢性子直爽,爲人大方,剛更是聽了百里言對他在破陣時的評價,眼下一見,果真不錯。
“馬家主,我覺得這位大師言之有理。我們玄門存於世的宗旨本就是除魔衛道,維護人間安泰、造福萬民,輸贏並不重要。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少比一場無傷大雅,解決了眼前的危難纔是當務之急。”白沁心贊同大漢所說,又說,“我也扮作囚犯混進監獄內部,女人藏不住話,相信監獄裡發生的一切經由她們的嘴,便可瞭解得**不離十了。”
扮囚犯,倒也稀奇,可以一試。也是人生的一個經歷,說不準哪天接個女囚的角色,這番也算是提前體驗生活了。
“師傅,你去怕是不妥吧?”溫鈺撓了撓頭。
“怎麼就不妥了?”
“就您那張臉誰不認識啊?囚犯也看電視的,保不齊裡面就有您的粉絲呢?”
白沁心聞言莞爾:“這個倒不用擔心,我自有主張。”
“那我和這位大師一起,也去裡面。”溫鈺說着站到了那名大漢身邊,拱手笑道,“還望大師多多照應。”
“好說好說,不過……”大漢上下打量了溫鈺幾眼,瞧這細皮嫩肉的,聽說監獄裡挺黑暗,這小子就這模樣去了誰能預估到後果?“你確定要去?”
“必須去。”
“剛還擔心你師傅,現在自個兒就不在意了?”
“嘿嘿,我師傅說有辦法,自然連我這的也一塊想好了,安啦安啦。”
“……”喲,這小子倒真相信他師傅。大漢頓時無語,擡眸看了白沁心一眼,玄真大師還有什麼奧妙?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圓覺方丈向前一步,“老衲贊同玄真大師和這名師傅所言,此去意在爲衆生排憂解難,乃我等的大功德,不問輸贏。”
“貧道附議。”
“貧尼附議。”
“我們也贊同!”
“對對對,少比一次一點不影響今年的盛會。”
“百里家主以爲如何?”唯獨百里家不曾發表意見,馬國華不由問了聲。
見衆人都贊同,百里雄圖也不好反對什麼,而且就如大家所言,少比一次確實不會影響最終的結果,點了點頭:“就按大家的意思來吧。”
“好,既如此,大家選好進去的人選,明日一早便隨車出發。切記不要露了馬腳,以免打草驚蛇,我們的目的是在保障人員的安全下,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並消滅作祟的東西。”
“明白。”
於是,各家選定了人選,百里家由百里言和百里彬潛入,作爲獄警可以在監獄內隨意走動,也能更好地查探蹊蹺所在。
溫鈺和那名大漢還有那個一同破陣的吳家弟子都以囚犯的身份進入男監,而白沁心和馬如蘭則去了女監。剩下的幾家則確認了打雜的身份入內,各司其職,最終的目的卻是一致的,降妖除魔!
第二天一大早,當白沁心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大夥都驚呆了,這是玄真大師?眉眼處倒是有着之前的影子,可不知怎麼看起來好像又和之前有些不同。現在的玄真大師,貌似平凡了許多。
對了,就是平凡。如果說之前是那種自帶光環,走哪都是焦點,那麼現在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最多也就看着清秀一些,可丟在人堆裡並不出挑,一時半會找不出來。
“哇,玄真大師?白沁心?”馬如蘭跳到白沁心面前,仔細盯着白沁心的臉看了半晌,要不是不是那麼熟,真想上手捏捏看,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嗯,是我,怎麼樣?這樣不會露餡吧?”
“不會不會,妥妥的,雖然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但絕不是同一個人,沒人會想到白沁心身上。”馬如蘭連連點頭,又湊近了幾分,“你該不會戴了什麼人皮面具吧?”
“那玩意做起來太麻煩,而且細心的總會發現破綻。”
“那你怎麼弄的?”
白沁心笑而不語,恰逢溫鈺過來,衝着溫鈺招了招手:“小溫子,你過來。”
“師……師傅?”溫鈺眨了眨眼,“是師傅吧?我真找你來着,結果你先來了?你這是……貼了人皮面具?”
“你倆還真是心有靈犀,想一塊去了啊。”白沁心呵呵一笑,手腕一翻,掌心多了顆紅色的藥丸,“喏,換顏丹,吃了。”
換顏丹?這名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過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衆人好奇,將注意力全數放到了這邊。
溫鈺二話不說,一口就吞了珠子,衆人目不轉睛盯着溫鈺的臉,以免錯過了一絲一毫的變化。
馬如蘭是個急性子,一見他吞了藥,馬上就問:“怎麼樣?什麼感覺?”
“再神奇也得有過程吧,哪那麼立竿見影的?”說話間溫鈺只覺得臉上有點癢,伸手摸了摸。
“別動!”馬如蘭一把抓住溫鈺的手,驚愕張大了嘴,“艾瑪,誰說不是立竿見影來着?變了,真的變了。”
衆目睽睽之下,溫鈺的臉彷彿被重塑了一般,不過短短几十秒,下巴變短了些,眉毛變寬了點,眼睛稍微小了點,鼻子又挺了幾分,臉頰寬了一分。和白沁心一樣,依稀可以看出原來的一點影子,可到底算是變了個人,普通平凡了,卻也不難看,任誰都不會將眼前的人和大明星聯想到一塊。
“哇,要不是親眼所見,這也太神奇了吧?女王陛下,這什麼換顏丹能給我一顆玩玩嗎?”
“我師傅辛苦煉製的丹藥豈能給你當好玩?”
“呃……”
白沁心從來不是小氣之人,就衝她是自己的粉絲,衝二人很有可能成姻緣的份上,這丹藥也得給。
“喏,給你。”
“真給我?”
“不要?那我給仁清大師了。”
“快快快,玄真大師快給貧道瞧瞧……”仁清道長等的就是這話,當即就如一個討糖的孩子,三兩步湊上前來。
“要,好東西我當然要了,我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到底用什麼煉的,我也長長見識。”生怕丹藥給了別人,馬如蘭一把槍了過來,寶貝地揣入兜裡。
白沁心忍俊不禁,特別是在看到仁清大師一臉的可惜和怨念,笑着又掏出一顆遞了過去:“仁清道長,這是給您的。”
“呵呵,那貧道就不客氣收咯。”麻溜接過,仁清道長又低聲一語,“還有啥寶貝?”
“這個嘛……”
“果然藏了寶貝,這樣吧,這次大會完了尋個你得閒的日子來我道觀住個幾日如何?”
“仁清道長盛情相邀,玄真不敢不從。”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就這麼定了!”
“一言爲定。”
“誒,來了。”有人高呼一聲,衆人偏頭,倆了輛大巴,確切地說,是那種專門押解囚犯的車子。
車上跳下一人,看了眼百來號人微微抽嘴,這麼多?
馬國華上前一步說:“外圍布控的人員會自行前去,這幾位纔是要進去的。”
來人這才鬆了口氣,十來個,差不多,忙笑着朝幾位彎身行禮,言語恭敬有加:“勞煩各位大師了。”
隨後問清了幾人進去的身份,差人拿來幾套衣服:“各位大師先換上吧,我們一會就出發,別誤了時辰。”
等到衆人換好衣衫上車,白沁心見百里言一身制服又亮了目光。一直都知道他穿軍裝好看,之前在部隊拍真人秀的時候便見識了他的颯爽英姿,奪目得讓人移不開眼。現在一瞧,彷彿又回到了一同拍攝的時候,巴巴盯着百里言捨不得挪開目光。
百里言愉悅勾脣,長腿一邁便坐到了白沁心身邊:“比我血鷹戰隊的如何?”
“只要是你,什麼制服都好看。”
“如此,讓你多瞧瞧。”百里言大咧咧往座位上一靠,張開了雙臂讓白沁心看個仔細。
“你以後得多穿制服給我看,我發現自己現在是個制服控了。”
“哦……”百里言刻意拉長了語調,腦補了某些兒童不宜的畫面,壞笑一聲附耳白沁心,“原來夫人好這口。爲了滿足夫人的要求,爲夫樂意嘗試不同類型的制服,夫人覺得可好?”
“呃……”白沁心頓時羞紅了臉,暗自掐了百里言一把,“這種悄悄話,咱還是回家商量的好。”
二人在車上暗裡**,到了監獄便各自正了神色,一絲都瞧不出任何的相識之態。
“師傅,這裡的確陰森得很。”剛踏進監獄的大門,溫鈺便感受到了那不同尋常的鬼氣。
白沁心擡眸望了一眼,整個監獄上空被黑氣所籠罩,便是這青天白日,豔陽高照都覺得陰寒得很。果真兇險,而這才只是外圍,那內裡的情況就更讓人在意了。
海島監獄雖是男女混合監獄,但是男監和女監還是分開的,衆人入了內裡便被分別帶去了男女監獄。
“玄真……”
“叫我白姐姐吧。”
“啊?哦……”那敢情好啊,馬如蘭正愁如何拉近關係,白沁心一語當即笑得開懷,“白姐姐,咱倆住一個房嗎?”
“這個我做不得數。其實在不在一起都沒關係,分開更好,也多一些消息來源。”
“說得也是,不過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這裡畢竟是……我還是有點怕怕的。”
“不論你我是否在一起,你只要記住一點,人善被人欺。在外咱不輕易招惹人,但是這裡,你不招惹也會有人來特意滋事,所以,別手軟,一次性將對方給整趴下。否則吃虧的是自己。”
“真、真這麼嚇人?”
“別當我是危言聳聽,這裡畢竟是監獄,多個心眼總是對的。”
“好,我明白了,我會照你說的做。”
“嗯,機靈一點。你可是馬家傳人,真要有人不長眼,還能讓一個罪犯給欺負了去?只管狠狠教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沒錯,要的就是這氣勢!不過別忘了我們來的最終目的哦。”
“OK,放心,我有數的。”
結果,二人果然被分到了兩個監牢。
白沁心神態自若進了屬於自己的牢房,只微微掃了一眼,便將內裡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是一間六人房,三張高低架子牀,算上自己正好六人。見來了新人,五名短髮女子帶着幾分興味朝白沁心看去。
其中一人手臂帶有紋身,看起來挺精瘦,可手臂的肌肉以及幾處刀疤,顯示此人並非是個弱雞。尤其那雙精明的雙眼,炯炯有神,透着狠勁。
白沁心一眼便看出,此人是個狠角色,至少在這間牢房裡,這名女子是個“老大”。
五人不聲不響看着白沁心進門,各自挑眉互看了幾眼,有人還對着白沁心吹了記口哨,流裡流氣的模樣和外面的小混混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是一羣女流氓而已。
白沁心只當沒看見、沒聽見,神態自如走向自己才牀榻。
寸頭女子冷笑一聲,喲,這女人挺沉着啊,沉着得讓人看不太順眼呢。給坐在自己一旁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後,輕笑一聲嚼着口香糖躺在了自己的牀上,好整以暇等着接下來的好戲。
見幾人嬉笑一聲,白沁心便知這夥人起了歪心,微微垂眸,敢動?那就是你們自找的了。
那被使了眼色的女人在白沁心經過的時候,腿一伸,企圖一舉絆倒白沁心。這種小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做來得心應手。
衆人幸災樂禍看了過去,等着那預想中的畫面。
“咔嚓”一聲宛如骨裂,緊接着“啊——”一聲慘叫,卻是意料之外的狀況。
絆人的女人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從牀邊滾了下來,抱住自己的腿慘叫連連。
什麼情況?幾人定睛一瞧,恰巧看到白沁心那收回的腿。
如果畫面回放,情況是這樣的:
女人壞心伸腿絆人,結果白沁心一腳踩了上去,正中女人的腳踝。而這一踩,自然故意帶了幾分力道,誰讓你們不安好心來着?
一踩一落,白沁心身子跟着一高一低,等到收腿才彷彿後知後覺自己踩了人。故作驚訝掩嘴:“哎呀,不好意思,你這腳怎麼就放我腳底了呢?沒事吧?”
沒事?腳踝腫得老高也叫沒事?還有這是什麼話,她的腳放她腳底了?衆人眸光一眯,這女人故意的。喲呵,挺辣啊,剛來就耍橫?
“媽的,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給我幹她!”被踩的女人怒從心上起,忍痛揚頭,咬牙切齒的模樣好似白沁心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這話一出,三人立刻起身,捏着指骨,抖胳膊甩腿。
“妞,這可是你自找的。”
“喲,長頭髮?懂不懂規矩?來這的還能留長髮?不如我給你剪了吧!”
女人說着上前便是一抓,當然針對了白沁心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要是抓住了,不肖想,人家可不會憐香惜玉。
白沁心輕巧旋身,貼身而過之際,手指輕輕在女人衣襬處一劃一捏。
“嘶——”是衣衫破裂的聲音,幾人循聲而望,短髮女人的衣角開了個口子,而現在隨着這聲撕裂的聲音,一塊布條被白沁心扯了下來。她要幹嘛?幾人面面相覷。
白沁心旋身站定,右手早已將自己的長髮挽起,盤了個髮髻,左手的布條往發上一系,三兩下就將頭髮給固定住,笑眯眯對着幾人說:“謝啦。”
尼瑪!她竟然還有閒心盤頭髮?
靠!這是小瞧他們幾個嗎?三人惱羞成怒,齊齊撲了上來。
------題外話------
……我又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