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顏如玉見白無常大咧咧走在前方,問,“大人您這麼出去就不怕被村民看到了?”
白無常嗤笑一聲,懶得搭理。
見白無常端着架子,白沁心好笑搖頭,給三人解惑:“你們能想到的他會不知?剛那一手可不是無用功。放心,別人瞧不見。”
“哇,長見識了,還有這操作啊。果然是大人出手、萬事不愁。”
“好說。”顏如玉坦然拍馬,深得白無常的心,雖沒回頭,脣角卻揚得老高,跟着應了一聲。
見幾人遠去,剩下的男人們面面相覷,連導演都毫無用武之地,還有他們什麼事啊?話說這趟出行,他們到底是幹嘛來了?
劉驍架着攝影機心有不甘:“導演,咱真的就只是隨便拍拍?”
“不然呢?”張輝點了支菸吞雲吐霧,起身撣了撣衣角,“沒聽見白無常大人發話嗎?再說你知道他們在哪拍?行了,想那麼多幹嘛,都別愣着了。走吧,拍風景去,總歸也是用得上。”
“導演,你說這以後如果又沒什麼素材了,他們是不是還會……”
“所以——”張輝看了幾人一眼,長吸一口氣,“見慣不怪,咱們得習慣吶!”
白沁心幾人閒庭信步朝無名山走去,路遇村民,見是幾個女人一道,瞅了眼方向,總有人問:“上山?”
“哦,我們就山腳下隨便走走。”白沁心淺笑。
“對,山腳下走走就好了,無名山山路崎嶇,地形複雜,沒有指引很容易迷路。你們幾個早去早回。”
“謝謝,我們明白的。”
諸如此類的對話沿途不絕於耳,幾人一方面感嘆村民的熱情,一方面對無名山升起了敬畏之心。
看着在前方走得悠然自得的白無常,顏如玉悄悄說了句:“嘖嘖,這一路走來,果然沒人瞧見白大人。”
白大人?這丫頭連姓都給人改了呀,白沁心失笑:“什麼白大人?他是阿常。”
“呃……嘿嘿,這樣啊,我下意識就以爲……”
“照你這意思,黑無常姓黑咯?”
“好吧,我想當然了。白無常大人叫阿常,那黑無常大人是不是叫阿無?”
“嗯哼,這回沒錯。”
聽着二人閒聊,伍玥她倆也沒了之前的拘謹,外加一路沿途風景美不勝收,早將一早的驚嚇拋到了腦後,四人說說笑笑來到了無名山山腳。
“我們現在去哪?”伍玥走到樹蔭下擡手扇風,莫不是要上山拍戲?擡頭望了眼陡峭的山路,估摸着走一趟要褪層皮。
白沁心走向前方山路,笑說:“快了。”
快了?那就再走走。
幾人跟上白沁心的步伐,在山林間穿梭。
白無常回頭看了一眼,除去白沁心,那幾個額頭已布了層細汗,暗暗搖頭:“你們這些人吶,養尊處優慣了,幾步山路就累得不行,身體素質太差。”
三人撇嘴,誰能和你比啊?
腹誹吐槽中,眼前一花,陡然場景變幻,身處一座大宅院中。不再是古樹參天的荒郊野外,眼前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儼然一處古色古香的高門大院。
喝,大戶人家啊,好生氣派。
“小魚大人來了?瞧我們佈置得如何?”小桃子身着土黃色軍裝,上前求誇獎。
“行啊,被你們這麼一佈置,哪裡是什麼破敗小院,妥妥的貴族望門,我還以爲自己穿越了呢。”
“呵呵,小魚大人喜歡就好。”
“帶來的人不少啊。”除去一票鬼差,那些男男女女想必是地府的小鬼了。
“嘿嘿,那必須的啊。小魚大人您的戲,怎麼着排場也得做足了,反正咱地府人手足夠。”小桃子笑嘻嘻開口,話鋒一轉,指着幾個小鬼吩咐,“那什麼,你、你,對,還有你們,還不快過來給小魚大人見禮?”
一衆小鬼忙停了手裡的動作,站成幾排恭敬朝白沁心一拜:“見過小魚大人。”
“都起來吧,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承蒙小魚大人看得起,是我們的福氣。”
“行,都忙去吧。”
顏如玉三人看得瞠目結舌,且不說忽然身處異境,瞧這滿院的人……呃……鬼,服裝各異。有綾羅綢緞的大戶人家裝扮,還有粗布衣裳的丫頭小廝,更有一票身着軍裝的,咦?這些不是R國的軍裝麼?
話說這些五花八門的裝扮,拍什麼年代戲?清代、民國?年代跨越得……倒着實像走進了哪個劇組。
白沁心問道:“以你們專業的眼光來看,他們還行吧?”
“豈止還行?簡直專業啊。”肖玲嘖嘖稱奇,雖覺得有些混亂,可道具逼真、服飾精良,比起那些大製作有過之而無不及。
黑無常端了個木製托盤過來,上面放着的一套火紅的鳳冠霞帔:“試試,合身不。”
“哇!”顏如玉眼冒精光,擡手摸了摸衣料,感嘆不已,“好滑、好精緻。這鳳冠,重工製作,瞧這大白澳,真的假的?”
黑無常瞥了顏如玉一眼:“自然是真的。”
假的多掉價,也不配他們地府的偶像不是?
“嘖嘖,這得多少錢吶。”一聽是真的,顏如玉摸得也越發小心翼翼,這麼大顆的珍珠,表皮細膩,行話稱爲嬰兒肌。一顆顆正圓無暇,光澤耀眼,單顆都價值連城,別說這滿頭了。乖乖,果然豪氣。捧着鳳冠狗腿往白沁心眼前一送,“親愛噠,趕緊試試,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穿鳳冠霞帔的樣子了,那畫面,嘖嘖,美出天際啊。”
“好,那我去換裝。”
白沁心伸手去接,顏如玉連忙連盤整個端起,諂媚道:“這種粗活怎麼能讓你幹?我來我來。”
“拍馬屁的功夫見漲啊。”
“嘿嘿嘿嘿,日子久了,見識也多了,總得學會察言觀色吧,而且我本來就是你的助理。”說着湊近白沁心,目光偷偷掃了眼時不時看來的鬼差,輕聲道,“再說了,這麼多雙眼睛盯着,不把你伺候好了,我怕他們晚上扒我窗戶。”
小桃子第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丫頭,倒是逗趣得緊。
顏如玉跟着白沁心去換裝,伍玥和肖玲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麻溜跟了上去。好歹白沁心是個大活人,其他的……單獨和一衆鬼魂在一起,想想就覺得心驚肉跳。
去到裡屋,古色古香的梳妝檯上胭脂水粉擺了一桌,肖玲瞅了眼自己的化妝箱,得,本以爲自己的裝備已屬齊全,現在一看,簡直沒法比。拿起一罐胭脂湊在鼻翼聞了聞,清香撲鼻,香而不膩。無名指挑起一抹拈了拈,柔滑細膩,溫潤輕薄,質地極好。
“怎麼樣?”白沁心笑問。
肖玲伸手翹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誇讚:“天然無刺激,好貨。”
“你說好那一定是極品了。”
伍玥拿起一旁的假髮連連點頭,本以爲這些鬼差雖神通,但無奈都是些大老爺們,哪裡懂得女人的需求?沒想到心細得連假髮都準備好了。瞧這一屋的服裝首飾,哪件不是精品?再有錢的劇組也沒這來得高大上。見慣了這些,尋常物件可再難瞧上眼了。
“小白,你先把衣服換上,然後肖玲給你上妝,完了我給你盤發戴鳳冠。”
“好。”
白沁心任由二人擺佈,一個多小時後,白沁心看着鏡中盛裝的自己差點沒認出來。
“啊!終於知道什麼叫盛世美顏了。”顏如玉感嘆不已。
“是啊,現在什麼形容詞用在小白身上都略顯蒼白。這鳳冠霞帔一穿,整個人氣質又變了。豔麗中透着端莊,古典中還帶着幾分嫵媚,眼珠一轉又多了幾分靈動。”
“白媽媽怎麼這麼會生啊。”
“走,出去讓他們瞧瞧。”
顏如玉率先快步走到門口,大呼一聲:“新娘子來咯。”
衆鬼立馬停了手頭的工作,巴巴對着門口翹首以盼,屏息以待。
白沁心起身,紅色的手帕輕輕捏在指尖,輕移蓮步,搖曳生姿朝門外走去。
火紅的身影娉婷立於門前,衆鬼“哦”張大了嘴,更有誇張的呆立在原地,連手上的掃把掉了都不自知。白無常眉梢一挑,歪頭吹了記口哨,掏出手機“咔嚓”拍了張照片,嘿嘿,屏保又有了。
白無常這麼一動作,衆鬼紛紛回神,暗歎讓人搶了先機,無一不趕快拿出手機連連按下拍攝鍵。
人蔘果在空間裡翻了個白眼:“一幫色鬼,眼睛都看直了。”
要不是看在這夥人來給白沁心造勢的份上,早將這些鬼的眼珠子給挖出來捏爆了。
“我這扮相,你覺得如何?”
“哼,瞧的人太多。”
喲,這貨又傲嬌上了。
顏如玉看到衆鬼一副追星的模樣忍俊不禁,白沁心也樂了,此刻卻是已進入了角色,素手捏着手帕掩嘴一笑。下一刻雙手交疊放於身側,微微屈膝,給衆人見了個禮。
白沁心這麼一動,衆鬼似乎被帶動了情緒,也跟着見禮:“小姐萬福。”
黑無常此時同樣穿了件大紅的長袍,上前一步,稍顯不自在,紅着臉說:“那個……我姑且演、演……”
“新郎官麼?”白沁心上下打量一番,出言由衷一讚,“偏偏新郎官,風采卓絕。”
白沁心一句話黑無常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那,開拍?”
“臺詞什麼的都有數了?”
“這個……劇情大夥都明白,至於臺詞,臨場發揮吧。”左右不過那麼幾句,本就是他們聯合想的劇情,相信沒劇本也過得去。
“行,那都隨性發揮吧,顯得更真實不是?”
二人的隨性,聽得顏如玉三人連連扶額,她們沒聽錯吧?臺詞都不準備?這戲拍得……果然不同凡響。
“來來來,各部門就位,準備迎新娘了。”白無常此刻充當導演,拿起了範,不知哪裡找出個大喇叭,對着衆人一聲高呼。
霎時間場景一換,大路兩側站滿了觀禮的羣衆,送親隊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在這喜慶的氣氛中,白沁心蓋上蓋頭坐上了花轎。
花轎旁一個穿紅戴綠的媒婆甩着手帕扭着腰身朝衆人甩手,夾道衆人樂得又是拍手又是吹口哨歡呼。
黑無常坐上高頭大馬,身系大紅花笑意盈盈走在花轎前方接受四方的道賀。
“瞧把他美得。”新婚的戲碼竟然讓一個鬼差給搶了先,想想就來氣。人蔘果怨念四起,酸溜溜的語調說得咬牙切齒,死死盯着黑無常的後背腹誹不已。
黑無常渾身一個激靈,怎麼忽然後背冷颼颼竄起了陣陣涼意?
迎親隊在大宅前停穩,黑無常瀟灑下馬,媒婆喜滋滋揮了揮手帕:“請新郎官踢轎門。”
黑無常輕輕擡了擡腳,媒婆鬼詫異看去一眼,喲,阿無大人這是害羞了?忍笑道:“新郎官也太溫柔了,這踢了嗎?”
衆人起鬨:“新郎官踢轎門。”
黑無常乾咳一聲,“砰”一聲再次踢轎門。這一次力道有些大,花轎搖搖晃晃險些散架。
“哈哈哈哈……”白無常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兄弟,剛說你溫柔這就本性畢露了?轎子都要被你踢跨了,可別嚇着新娘。”
“那什麼,阿常大人,您現在是導演,可不能笑的這麼肆無忌憚。”顏如玉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不忘出言提醒。
“哦是嗎?忘了忘了。”白無常並沒計較顏如玉的插嘴,大手一揮,“重來重來,都注意了哈,再來一遍,action!”
這一次很順利,白沁心蹁躚步下轎門,牽住大紅綢一頭,跟着黑無常的步伐跨火盆。
進到大堂,主位坐着玉家家主,滿臉喜氣看着一對新人入場。
司儀高喝:“一拜天地。”
二人轉身對着門外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回身對着家主夫婦又是一拜。
“夫妻對拜。”
許是黑無常真的緊張了,站的離白沁心有些近,面對面叩拜的當口,“咚”一聲,兩個腦袋撞在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黑無常扶也不是,站也不是,手足無措站在原地連連道歉。
“咔!”白無常樂不可支,“那什麼,鐵頭功啊,別吧新娘撞出毛病來。”
衆人鬨笑,黑無常臉更紅了。
“沒事,阿無大人莫要緊張,咱再來一遍。”
“哦哦,這次我注意點。”
“夫妻對拜。”司儀再次高喊。
這一次沒出錯,對拜完畢,司儀道:“禮成,送入洞房。”
二人退場,白無常適時喊咔,迎親的戲碼算是過了。
中場休息,顏如玉盡職地充當跑腿小妹,忙着給衆人端茶送水,伍玥二人也沒閒着,幫忙在場內忙活,似是真將這裡當成了一般的劇組,看得衆鬼連連點頭。嗯,小魚大人身邊的人算是識趣,如此甚好。
一陣忙活,顏如玉將一杯清茶送入白無常手心:“導演,我怎麼沒瞧見有人拍攝?”
白無常喝了口茶,斜睨顏如玉一眼,擡手朝天上一指:“喏,不在那麼?”
顏如玉順着白無常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就傻眼了。半空中漂浮着幾臺攝影機,各種機位都有,遠景、特寫一應俱全,壓根無需人手動操作。
“矮油我去,還能這麼玩?高,實在是高。”難怪用不上劉驍。
白無常哼哼兩聲不做應答,那可不?也不瞧瞧他們是誰,這等小事哪需他們親力親爲。
那一頭兩人退場,黑無常鬆了口氣,扯了把衣領,可算是過了。
“阿無大人,難爲你了。”
“我演得不好,對不住了。”
“新郎官頭回接親,緊張也是情理之中,我覺得挺好的,不信一會看鏡頭。”白沁心拍了拍黑無常的肩安撫,“我去換裝,你們先拍別的。”
“好,我這就去和他們說。”
黑無常一溜煙跑了,白沁心失笑,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麼害羞啊,有趣。
白沁心重新打扮,伍玥和肖玲自然貼身跟着,進了內屋,白沁心任由二人折騰,見兩人現在淡定不少,笑問:“現在不怕了吧?”
“嗯,其實他們都挺好的,接觸下來好像真沒那麼可怕。”伍玥說着拿了件桃色錦緞衣褲給白沁心換上,“這些東西也是真的好,這要在別的劇組了,可謂斥巨資了。”
肖玲接過話茬:“剛踢轎門沒把我笑死,沒想到堂堂黑無常也有失方寸的時候,他是害羞了吧?挺可愛的。”
“是呀,多可愛。其實想想和咱們有什麼區別呢?不過就是陰陽相隔而已,最終還不是殊途同歸?所以無論人神,只要心中爲善,處處是美。”
二人點頭,可不就是這個理嗎?爲人不善者,怕是連鬼都不如。
這一回,肖玲給白沁心畫了個淡妝,桃紅色的衣衫更襯得人粉面桃花,嬌俏中帶着成親後爲人妻的端莊,妥妥的大家閨秀。
裝扮去到外間,鬧哄哄一片。
“這是怎麼了?”肖玲一愣。
“哦,玉門村世代沒有娶外來媳婦的規矩,剛那場戲是破了例。現在補拍的是成親之前族人和掌權者之爭,咱看看。”白沁心說着倚門觀看。
只見一個粗布衣衫的大男人率領着衆鄉親齊聚大宅門前,那男人高了嗓門叫喚:“主家,咱玉門村在此幾百年,還從沒接過外來親。您身爲主家,卻帶頭要娶一門外來媳婦,不是壞了千百年來的規矩嗎?我們不服!”
“對,我們不服、不服!”
“放肆!”玉家主沉聲一喝,起身背手而立,環看衆人一眼,“規矩也是人定的,不合理的陳規舊矩現在不妨改一改。”
“那依您的意思,大夥是不是都能去別處娶親?”帶頭的男人不依不饒,衆鄉親附和。
“未嘗不可,但是……”玉家主一個但是,衆人屏息而待,半晌卻不見上方的人發話。
“但是什麼?”見主家忽然臉色漲得通紅,男人忙接話,心道怕是對方忘詞了。
果不其然,那家主忽然羞澀一笑,手肘拐了拐身邊的人:“什麼詞來着?”
“我哪知道你什麼詞?不是臨場發揮嗎?你隨便編唄。”
“嗨!”衆人齊噓,取消道,“忘詞了忘詞了,哈哈!”
“咔!”白無常出聲,一喇叭敲在了一個小鬼的頭上,“笑什麼?嚴肅點。你,主家的,好好組織語言,別一會又卡殼。”
“是是是,小的明白。”
“好,再來。”
衆人收斂了心思,重新來過,一場戲磕磕碰碰,有忘詞的,有插科打諢的,更有人就地撒潑的。看得幾人頻頻抽嘴角,伍玥嘆了一聲:“到底不是專業幹這個的,也難爲他們了。其實一開始對峙的時候還挺像樣,只是沒繃住走了形。矮油媽,大男人學女人坐地上撒潑是怎麼回事?不過……我看着怎麼這麼樂呵呢?這片子拍得也太歡樂了有木有?”
白沁心扶額,走上前去擺了個暫停的動作,扶起地上的男人,笑說:“撒潑犯橫這種事你個大男人做真心不合適,你倆換換吧。”
那男鬼麻溜起身,後知後覺中一拍腦門,躬身道:“哎呀,看電視都這麼演我也照樣畫葫蘆了,倒是忘了自己的性別,讓大家看笑話了。”
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你這刁民,學潑婦還真像。”
白沁心又說:“這場戲你們雖是和主家對着幹,但是別忘了那個年代尊卑有別,對峙不能太過火,不能以指責的口吻和主家說話,這不是以下犯上嗎?你們說對不對?”
“是是是,小魚大人說得是,我們聽明白了,一會收斂些拍。”
有了白沁心在一旁指點,磕磕碰碰之下,這場戲也算順利完成,衆人放心之餘大呼過癮。
這時一名小鬼走到白沁心身前,支支吾吾說道:“小魚大人,一會、一會……”
“你當吃甘蔗呢?吞吞吐吐的,好好說話。”白無常一個爆慄過去,小鬼縮了縮脖子。
“你這麼兇幹嘛?”白沁心瞪了白無常一眼,親切對着小鬼問,“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只管大膽說。”
“小的不敢造次。”小鬼連連彎身做小伏低,緊張得搓了搓手,“就是一會要拍咱倆的戲份,小的有些難以啓齒。”
小鬼爲難看去一眼,媽呀,一會那場戲是輕薄小魚大人啊,這活他真心沒膽呀,爲毛這差事偏偏落在了他身上?換一個人不行嗎?
難以啓齒?白沁心腦筋一轉,大抵猜到小鬼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說:“不就是場輕薄戲嗎?你別怕,也就拍個大概的場景,觀衆能看出個意思就行,放心大膽拍,畏手畏腳反而不出效果。”
“可是、可是……”小鬼忽然噗通跪地,欲哭無淚,“小的不敢吶!”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白無常一巴掌拍上了小鬼的腦袋,“都說意思意思就行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再矯情小爺先廢了你。”
“一會我帶着你,你跟着我的情緒走,自然就來戲了。”白沁心扶起小鬼,鼓勵看去一眼,“你可以的。”
“那、那小的先在這裡給您陪個不是,得罪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拍戲而已,別當真,去準備吧。”
“那、那我真去咯?”
“去吧。”
“好,我去準備!”
小鬼擡頭挺胸,臉上的表情卻是視死如歸,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惹得衆人哈哈大笑,竟是比那劇情還要精彩。
那一頭小鬼去準備,白無常看了下時間,都十二點了,連忙說:“你看你們一個個磨磨蹭蹭的,一早上插科打諢就拍了兩場戲。都給我速度些,趕快把這場戲拍完,別耽誤了小魚大人吃飯。”
小魚大人就餐是大事啊,衆鬼一個激靈,麻溜爲下一場戲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