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欣蘭這般打着既要糾纏雲卿,也不能讓邢雲平跑了的心思,面上卻依舊帶着委屈和深情看着邢雲平。
而邢雲平聞言卻是緊緊的皺着眉,周身全是不悅的氣息。
他與聞欣蘭數年前相遇後他便對她傾心,這數年來兩人來往,除了最後一步,聞欣蘭恪守着要等退婚之後,新婚之夜做,旁的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都做了,邢雲平早就已經將聞欣蘭看做禁臠,看做自己的所有物。
但是如今聞欣蘭卻跟他說,這親退不得,難道她還真就要嫁了那雲卿不成?
那他怎麼辦?
他爲了聞欣蘭,數年沒有成親,拒絕了多少好姑娘,如今還可能足籃打水一場空,要他如何能夠接受?
此刻的邢雲平眼中全是冷意。
他冷笑一聲,道:“那你的意思還是要嫁他?那我怎麼辦?咱們這幾年又怎麼算?”
邢雲平眼中的殘暴幾乎要將聞欣蘭給撕裂。
但是聞欣蘭卻是不慌。
眼前這個男人,不管如何的紈絝殘暴,卻是被她收得服服貼貼的,極聽她的話,她也不懼。
將身子往他懷裡一送,緊緊的抱着他,聞欣蘭道:“雲平,你別急,別怒,氣大傷身。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纔是。”
“從長計議?如何從長計議?等着你嫁給旁人麼?”邢雲平依舊激動。
這般無腦又沒有風度,聞欣蘭想着雲卿雖爲武將,卻自有一股風姿的模樣,心裡對邢雲平更是淡了幾分。
嘴裡卻柔聲道:“咱們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會兒,我會求我母親同意退親的事情,父親最是聽我母親的,屆時讓母親吹吹枕邊風,肯定能成的,你這時別亂了陣腳,要是鬧出咱們的事情,我屆時理虧,聲名受損,你也不希望這般吧。”
她說得合情合理,但是邢雲平心裡卻沒有底,抿着脣沒有開口。
聞欣蘭見狀,擡頭吻住他的脣,面色羞紅。
邢雲平身子一震,緊緊的將她禁錮在懷裡,低頭索取着。
一雙手也不老實的在她身上索取着。
花叢中,有人捂住了即將驚呼出聲的嘴,瞪大的眼睛圓滾滾的,眼中全是驚駭。
兩人纏綿一會兒,邢雲平這才鬆開她。
聞欣蘭嬌喘吁吁的倒在邢雲平的懷裡,不依道:“瞧你,人家剛換的衣裳又要換了。”
方纔被邢雲平的手一番作亂,衣服皺巴巴的,如何還能見人。
“走吧,我陪你去換一件。”邢雲平低低的開口,嗓音沙啞。
兩人相攜着朝方纔的院子裡走。
等他們走後,花叢裡的人才露出個腦袋來,是王雪婧。
她方纔胡亂走到了此處,正巧迷路了,想喊人問路,卻沒想到竟然會遇上這一幕,真是……
這聞欣蘭不是容姐姐大哥的未婚妻麼?還沒有退親便這般肆意大膽與旁的男人纏綿,真是壞透了。
聽雲姐姐的意思是她不想退親,那怎麼成?若是叫這種人嫁給姐姐的大哥,她都替雲大哥不值。
不成,此事她要告訴姐姐去。
王雪婧想着,趕忙挑了個方向,匆匆離開。
“哎呀。”王雪婧胡亂轉着,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不由得輕呼一聲。
身子不穩的後退數步,腳下用力,總算是站住了身子,沒有摔倒。
王雪婧擡頭看去,發現是雲卿,想到方纔看到的事情,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她這是什麼眼神?雲卿不由得挑眉。
雲卿收斂思緒,淡聲道:“王小姐可曾看到容兒?”
絲毫不提她撞了自己,又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的事情。
王雪婧趕忙道:“我也正在找姐姐,方纔……姐姐……”她說着,忽然提高了聲音,露出一絲笑容喊道。
雲卿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見不遠處朝着這邊而來的雲想容和霍琛。
“來得正好,快開席了。”雲卿淡聲道。
這話自是對霍琛說的。
霍琛雖已經與雲想容定親,但是畢竟還沒有成親,在旁人的府邸被人瞧着過度親密,也是不妥。
霍琛聞言略微點頭。
雲卿和霍琛相攜離開,走之前,目光掃過雲想容脣瓣上的細微傷口,眯了眯眼睛。
臉色泛紅,雲想容有些不好意思,還好王雪婧倒是個粗神經,卻是沒有發現這些許的不同,拉着雲想容低低道:“姐姐,我有話與你說。”
王雪婧的目光掃過雲卿的背影,萬分同情。
“什麼?”雲想容輕聲問道。
王雪婧將雲想容往角落裡拉,左右觀望確定沒人。這纔開口道:“我方纔看到雲大哥的未婚妻,聞小姐與一個男人……”
將方纔看到的事情說給雲想容聽了之後,王雪婧道:“我也不是刻意要說她壞話,只是她既對不起雲大哥,便不能讓她這般嫁給雲大哥。雲大哥是頂天立地的大將軍,可不能被人這般羞辱!”
因爲自己的父親是將軍,所以王雪婧對武將有着遠超常人的好感,更何況,雲卿還是雲想容的哥哥,她更是不會做壁上觀了。
雲想容聞言倒是沒有多大的意外,拍了拍王雪婧的手,低低道:“無妨,大哥的這門親事遲早是要退掉的,我也不會讓那種女人嫁給哥哥的。”
王雪婧聞言倒是沒再多說,左右事情已經告訴雲想容了,她心裡明白,雲想容肯定比她會處理這些。
“對了容姐姐,你三日後可有空閒?我想約你到時去西郊騎馬。”王雪婧興沖沖的說。
“我的時間好說,回去我便告訴我哥,讓他陪咱們一起去。”雲想容笑着開口。
兩人低低交談着走遠了。
二人都沒有發現,在拐角的地方,站着一個丫鬟,一動不動的,等她們走遠了,這才沖沖離開。
聞欣蘭好不容易擺脫了邢雲平,剛剛鬆了口氣,就發現自己的貼身丫鬟一直未曾跟上來。
“小姐。”就在這時,有人叫了一句。
“死去哪兒了?半天不見人影。”聞欣蘭方纔被糾纏了,此刻的心情倒是不怎麼好,開口就是斥責。
“小姐恕罪,奴婢方纔發現了一件事情。”她說着,湊到聞欣蘭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確定沒有聽錯?”聞欣蘭聞言身子一震,目光死死的盯在婢女的身上,臉色蒼白又難看。
“千真萬確。”丫鬟不敢耽擱,趕忙道。
聞欣蘭臉色先是雪白,旋即又慢慢恢復血色,眼中的狠厲越濃。
……
刑府的筵席結束之後,衆多賓客各自離開,而云想容也在馬車上和雲卿說了三日後去西郊馬場騎馬的事情。
雲卿想了想,答應了會安排時間出來。
三日後,雲卿帶着雲想容去了西郊,到了約定的地方,剛剛下了馬車,就看到不遠處站着的王雪婧,她正奮力的朝着這邊揮手。
雲想容見狀卻是一笑,和雲卿一起朝着那邊走去。
今日的王雪婧和往日不同,一襲勁裝將她的身子完美的包裹在裡頭,顯得格外的嬌小玲瓏,平素的包子頭此刻顯得很是清爽自在,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等雲想容開口,王雪婧卻是驚歎。
“姐姐,我才見人能將騎裝穿得這麼美的。”
雲想容聞言卻是一笑,低低和和王雪婧說了幾句話。
雲卿站在一旁神色平靜,見二人還在說話,便主動問道:“馬呢?”
相比較二人的裝束,他倒是更想看看王雪婧口中的烈馬。
王雪婧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反倒因爲他問起馬來,眼中閃過一抹璀璨的光芒。
“看好了。”王雪婧說着一擡手,食指和拇指放在嘴邊用力一吹,一聲嘹亮的口哨聲便破口而出。
這口哨聲倒叫雲卿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緊跟着,便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三匹高頭大馬從遠處朝着這邊疾馳而來。
隨着王雪婧的口哨聲落下,停在他們的面前。
三匹馬都是棕色的,顏色深淺不一,眉心有紅白不同的鬃毛,馬蹄輕輕刨着地,鼻孔吹出熱氣,顯得很是英氣。
王雪婧眼中閃過一抹喜愛的神色,上前伸手撫摸着一匹馬的馬脖子,將臉貼在上面蹭了蹭。笑着開口:“這就是我的愛馬,姐姐覺得如何?”
眼中眸光晶亮,像是個在等人誇獎的孩子。
雲想容一笑,道:“我騎術不精,不太懂,雪婧不妨問問哥哥,他是馬背上馳騁的將軍,他更懂。”
王雪婧將目光移到雲卿的身上,“大將軍覺得此馬如何?”眼中是帶着驕傲的。
雲卿沒有說話,上前拍了拍馬脖子,又扯了扯繮繩,對着雲想容道:“容兒你退開些。”
他這是想要試騎了。
雲想容笑着退後數步,而王雪婧眼中也是閃過一抹精光,拉着雲想容退得更遠。
“大將軍小心。小女這馬烈得很,將軍小心別摔了。”王雪婧大聲道。
雲卿看向這邊,哼了一聲,眼中有着睥睨風雲的氣概。
在馬背上大仗都打了那麼久了,還會被馬給掀下來?他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雲卿想着,眼神一凝,直接翻身上馬。
隨着雲卿上馬的動作,原本安靜的馬兒似乎受了驚,馬前蹄不斷的刨着地,一副焦躁的模樣。
雲卿握着繮繩,腿夾着馬肚子,嘗試着讓馬跑起來。
然而馬卻極爲不給面子的長嘶一聲,整個前蹄離地,似乎要將雲卿給甩下馬去。
馬瘋狂的嘶鳴扭動着身軀,但云卿卻像是釘子一般狠狠的釘在馬背上,就是沒有被甩下來的意思。
“這馬好烈。”一旁的雲想容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眼中有些擔憂。
雖然知道雲卿很厲害,但是不免關心則亂。
一旁的王雪婧眼中卻是沒有半分的擔憂,反倒是有些興奮,抓着雲想容的手,低低道:“姐姐不用怕,大將軍若是隻有這點本事,那也不配喚做大將軍了。”
雲卿似乎聽到了這話,擡眼望向這邊,旋即又收回目光,用力一夾馬肚子,手中的馬鞭毫不留情的往馬屁股上一揮,竟是騎着躁動不已的馬往前疾馳而去。
雲想容和王雪婧等在原地。
遠遠的看着雲卿馴服烈馬的英姿。雲想容有些擔心,而王雪婧卻是顯得很是興奮。
雲想容見狀壓下心中的擔憂,不由得笑道:“我大哥厲害吧。”
這口氣,隱約透出些孩子氣的炫耀來。
畢竟雲卿是她的哥哥,雲卿厲害,她也跟着沾光。
“厲害!能做大將軍的人,果真非同凡響。”王雪婧一臉激動的說,然後又道:“這匹馬以前只有我爹馴服過,我餵養這麼久,也沒上過它的背,雲大哥着實了不起。”
雲卿的容貌和風度都與雲軒有些相似,若是不說他是武將,怕是旁人更願意將他當成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王雪婧看着似乎很是興奮,又道:“我原以爲,身爲大將必定是像我父親那般,身材魁梧長相兇惡的,至少兇起來會嚇到旁人的,沒想到雲大哥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也能有如此精湛的騎術,簡直叫人歎爲觀止。”
“那是自然,我大哥可不是尋常人。”雲想容笑眯眯的應,比旁人誇了自己還要開心。
雲卿終是馴服了那匹烈馬,遠遠的朝着她們兩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跑一圈,便當先縱馬馳騁。
王雪婧見狀也是心癢難耐,趕忙幫着雲想容熟悉了馬兒,而後自己才翻身上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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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雲卿也騎着馬朝着這邊來了,然而讓雲想容和王雪婧有些驚訝的是。他的身後竟然還有兩個人,還都認識。
一個是聞欣蘭,另一個則是邢文平。
聞欣蘭看到雲想容和王雪婧,眼中眸色微沉。
前幾日她身邊的丫鬟聽到雲想容和王雪婧的話,她知道今日雲卿會陪雲想容在這兒騎馬,便也來了馬場,想製造個巧遇,也好與雲卿靠近些,最好能想法子讓雲卿答應履行婚約便更好了。
然而不想天底下竟有這麼巧的事情,她剛到不久,邢雲平就來了。
她無奈之下,只能帶着邢雲平一起偶遇了雲卿。
基於兩人的婚事還沒退,雲卿也不好徹底不理聞欣蘭,於是相遇之後便禮貌的邀約了一聲,沒曾想,她竟就真的跟着來了。
聞欣蘭心裡想着這事兒,面上卻是笑盈盈的和雲想容還有王雪婧打招呼。
“祥瑞公主,王小姐。”這次聞欣蘭倒是沒敢再套近乎,喊雲想容容兒了。
雲想容淡淡頷首,嘴角笑容淡漠,顯然是對誰都如此。而王雪婧因爲上次被聞欣蘭冤枉了,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感,所以臉上倒是沒有了方纔的笑意,但是依舊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聞欣蘭打算介紹一旁的邢雲平。
“這位便是吏部尚書刑大人最寵愛的小公子吧,早就聽說聞小姐與刑公子私交甚篤,我原也是不信的,今日看來,外頭的傳言雖不可盡信,但也不能不信,聞小姐以爲呢?”雲想容說着,忽然將目光落在聞欣蘭的身上,淺笑依依。
聞欣蘭抓着繮繩的手不斷的收緊,控制着自己的臉色。
好在她早就知道雲想容知道了自己和邢雲平的事情,所以表現得倒也鎮定。
“公主說笑了,聞家與邢家交好,我們這些小輩偶爾碰在一起也不爲過吧?”聞欣蘭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話,所以倒也不懼,笑道。
“是麼?”雲想容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道:“那二位的感情真是不錯,還一起約着來騎馬,看來聞小姐也是真人不露相,騎術精湛呢。”
聞欣蘭在心裡咬牙。
她哪有什麼騎術精湛可言。她完全就是趕鴨子上架。
自從知道他們要來這馬場騎馬之後,她這幾日都在惡補馬上工夫。
爲了能嫁給雲卿,她也是拼了,三日下來,她的腿都磨紅破皮了,如今兩條腿還打着顫,但總算,不會在雲卿面前丟人了。
不等聞欣蘭開口,雲想容淡聲道:“本公主還要陪大哥賽馬,就不陪二位了,想來有刑公子陪着,聞小姐應該更開心纔是。”
說着,雲想容對雲卿和王雪婧道:“哥哥,雪婧。咱們去那邊吧。”
兩人也都不想和聞欣蘭糾纏,三人策馬而去。
聞欣蘭見狀就要追。
她本就是爲了和雲卿培養感情纔來偶遇的,就這麼放過,她這幾日的苦不是白受了?
然而她沒走成,一旁的邢雲平手疾眼快的將她拉住。
“你是不是對他還有心思,想與我在一起那些話都是假的,你還想嫁他是不是?”邢雲平的聲音滿是憤怒和質問,眼睛充血,惡狠狠的瞪着聞欣蘭。
聞欣蘭心裡一跳,她方纔太着急,竟忘了邢雲平還在了。
見邢雲平瞪着自己,臉色頓時變得又是委屈又是羞怒,道:“雲平,你在說什麼呢?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我心裡的人是你,怎麼會想嫁雲卿呢?”
邢雲平並不買賬,冷冷道:“若不是還有心思,爲何看到他走了,你那麼着急的要跟上去?”
聞欣蘭咬着脣,楚楚可憐道:“這事兒我本不打算告訴你,但是既然你對我有所誤會,我便說給你聽。”
“我要追上去,是因爲我心中不平。我和雲想容有過節,她曾羞辱過我。”聞欣蘭說着,眼中流露出羞憤又恨的光芒。
接着,聞欣蘭一通編造,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成了雲想容的錯。
邢雲平一聽頓時哼了一聲,眼中閃過冷光,道:“既然如此。那我幫你。”
他的女人叫旁人欺負了,他自然要管,而且他看那個雲卿,也很不順眼!
“你願意幫我?那真是太好了。”聞欣蘭喜不自禁的說,然後道:“我有法子,你湊過來。”
聞欣蘭和邢雲平低低的說着話。
另一邊,雲想容和雲卿還有王雪婧將二人甩開之後,也漸漸放緩了速度。
“咱們來賽馬吧,誰輸了誰便請客如何?”一旁的王雪婧笑眯眯的開口。
雲想容聞言頓時噗嗤一聲笑了,道:“雪婧你這是欺負人啊,我可不如你們會騎馬啊。”
“嘿嘿。”王雪婧,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好。請客就請客。”雲想容應了,卻對着一旁的雲卿道:“哥,我要是輸了,這請客的錢可得你出。妹妹好不容易賺點銀子,可心疼了。”
雲卿看着雲想容一臉嬌軟的模樣,不由得寵溺一笑,道:“好,容兒說了算。”
雲想容正要開口,後頭傳來馬蹄聲,然後就將聞欣蘭和邢雲平一起追了上來,雲想容頓時不悅的蹙眉。
還真夠有臉的,這都跟上來了。
二人方纔停住步子,邢雲平就開口了:“相請不如偶遇,方纔聽公主說要賽馬。不知我二人可否能湊個數?”
一旁的聞欣蘭跟着附和,道:“就是,難得出來一次,大家何不放開來玩?雲哥哥覺得如何?”
雲卿一蹙眉,他對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是沒什麼興趣的。方纔會答應,也是因爲對方是雲想容。
但是既然已經和雲想容約好了,如今不答應聞欣蘭,倒顯得不夠風度。
“二位若是喜歡,隨意便是。”這話也算是含蓄的答應了。
聞欣蘭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她苦練三日,自認騎術也算是拿得出手,至少比雲想容和王雪婧強一些。
因爲雲卿答應了,雲想容倒也不好拒絕,算是默許了。
一行五人,以雲卿、邢雲平、雲想容、聞欣蘭、王雪婧爲順序排成一排。
“一會兒我數到三。然後咱們便開始。”位於正中間的雲想容道。
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
“一……”雲想容緩緩開口。
一旁的邢雲平眼中閃過一抹陰鬱,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雲卿的馬屁股上。
馬受了驚頓時長嘶一聲,撒腿要跑。
雲卿一擰眉,輕喝一聲,躁動的馬頓時停住了腳步。
雲卿伸手撫摸着馬脖子,冷淡的視線落在邢雲平的身上,“刑公子這是何意?”
邢雲平沒想到雲卿會這麼快的控制好坐下的馬,臉上閃過一抹難堪,“我不過與雲將軍開個玩笑,我……”
“啊……”邢雲平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聲尖叫。
他轉頭看去,就見聞欣蘭的馬突然發狂的衝了出去。
聞欣蘭觸不及防,只能趴在馬背上,伸手抱着馬脖子,尖叫着:“救命,救命。”
那聲音帶着哭腔和驚惶。
“蘭兒。”邢雲平怒喝一聲,也顧不上去管爲何她的馬會失控,策馬追了上去。
三人看着邢雲平追着聞欣蘭失控的馬去了,兩人的馬漸漸跑遠,變成一個小黑點。
雲卿和王雪婧雙雙看向雲想容,只見她笑眯眯的將馬鞭收起來。
“姐姐,是你打了聞小姐的馬嗎?”王雪婧驚訝道。
她在最邊上,又一心準備賽馬,自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
雲想容本不想承認,但是看着雲卿嚴肅的目光,雲想容只好點頭。
“胡鬧。”雲卿低低的斥責一句,旋即有些無奈道:“不管她再如何,她父親都是太傅。這般莽撞,若是傷了她,到時怕是要上門來找你麻煩。”
“哥就別擔心了。那個刑公子不是追上去了麼,她不會有事的。”雲想容無所謂的道。
雲卿看着雲想容的模樣,不由得輕嘆,道:“日後我與聞小姐的事情,你別摻和,交給我處理便是。”
他也知道雲想容是氣不過聞欣蘭與邢雲平這般對他纔會出手,但是他真的不想雲想容摻和進這件事情裡。
畢竟如今雲想容即將大婚,沒必要鬧出不好的名聲來。
王雪婧見氣氛有些凝重,趕忙道:“雲大哥就別怪姐姐了,姐姐也是一番好意。”她這是想起幾日前聽到的事情了。
“既然刑公子去追聞小姐了,想來也不會有事,咱們換個地方騎馬吧。”王雪婧又道。
雲卿兄妹沒有拒絕。三人這才換了個方向,騎馬離開。
另一邊,邢雲平騎着馬朝聞欣蘭追去,嘴裡大喊着:“蘭兒,抱住馬脖子不要鬆手,別怕,我來救你。”
風呼呼的灌入他的嘴裡,也颳着聞欣蘭的臉。
聞欣蘭艱難的轉頭看向邢雲平,沒有見他身後有云卿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感覺手上越來越酸澀,聞欣蘭哭喊着:“雲平,我手沒力氣了,抱不住了。”
她的喊聲中滿是絕望,眼淚落下的時候,手也不自主的便鬆了,整個人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邢雲平已經趕到近前,想也沒想,直接朝着聞欣蘭撲去。
此處正好是個斜坡,邢雲平抱着她,兩人雙雙朝斜坡下滾去。
沒了兩人的束縛,兩匹馬跑了幾步,倒是平靜了下來,停在不遠處吃着草。
“蘭兒,你沒事吧。”剛停穩身子,邢雲平便焦急的問懷裡的聞欣蘭。
聞欣蘭驚魂未定,在邢雲平的懷裡放聲痛哭。
“沒事了,我在呢,快看看有沒有哪裡傷着了。”邢雲平無比心疼的安撫着。
“腳。腳好痛。”聞欣蘭哭着道。
“我看看。”邢雲平趕忙鬆開她,擡着她的腳察看。
邢雲平給聞欣蘭查看了腳上的傷,竟然骨折了,已然是不能走路了。
等邢雲平將聞欣蘭給背上小土坡的時候,便看到了在原地吃草的馬。
這時天下起了毛毛細雨。
“咱們先回去再說,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把馬牽過來。”邢雲平將聞欣蘭放在地上,朝着不遠處的馬而去。
然而在他即將靠近的時候,馬卻突然受了驚,長嘶一聲,撒腿就跑。
邢雲平先是吃了一驚,旋即朝着馬追去。
然而人的腿怎麼可能跑得過馬?邢雲平滿臉懊惱無功而返。
而聞欣蘭本來滿心希望,頓時變成了失望,滿臉鐵青。
邢雲平上前要扶聞欣蘭。誰知她突然來了脾氣,直接甩了邢雲平的手,氣沖沖的道:“你真沒用,連個馬都看不住。”
邢雲平被她指責,心裡有氣,怒道:“若不是你傷了腳,我不用費心照顧你,也不會叫馬給跑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拖累你了嗎?邢雲平,你給我說清楚。”聞欣蘭頓時尖叫一聲。
兩人互相埋怨爭執着,全然沒有注意到遠處一處土坡上,離着幾匹戰馬。
霍琛隨手將手中的長弓交給一旁的韓密。
韓密伸手接過,有些同情的看了眼遠處的聞欣蘭和邢雲平。
馬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之所以會跑,也是霍琛的傑作。
“便宜他們了。”霍琛淡淡的丟下一句話。調轉馬頭,朝土坡下而去。
韓密趕忙帶人跟上,低低道:“主子,真不用管他們嗎?那邢雲平可是吏部尚書最寵愛的小公子,聞小姐也是聞太師的千金。”
霍琛冷笑,道:“我方纔沒有一箭射在他腦袋上,算他走運。”
韓密不敢再說話,雨這時越下越大,衆人加快了行進速度。
與此同時,雲想容和王雪婧也已鑽到了雲想容的馬車裡避雨。
雲卿猶豫了一下,並沒有也跟着上車,而是直接上馬,便騎馬跟在馬車邊上,護着馬車往回走。往京城而去。
雲卿是男子,平時和雲想容同乘倒是沒什麼,如今有王雪婧在,自然是不合適的。
西郊馬場離京城有一段距離,從剛下毛毛雨開始幾人就打道回府,走了一會兒,雨也漸漸大了。
王雪婧撩開窗簾,看着雲卿跟在馬車邊上緩步前行的平淡模樣。
他的髮梢和臉上都帶着細密的水珠,衣服也因爲水汽而顯得顏色更深,王雪婧有些內疚。
畢竟雲卿是因爲她在,纔不能進來馬車裡躲雨。
雲想容看着很是心疼,道:“哥,你進來馬車裡躲雨吧,這雨越來越大了,你身上會淋溼的。”
她方纔也開口說過,雲卿卻說無妨,畢竟王雪婧還沒有出閣,與他同乘,傳出去名聲卻是不太好的。
雲卿看着雲想容,淡淡一笑,搖頭道:“不方便,有外人在,王小姐的名聲重要些。無妨,這點雨不算什麼,這些年行軍打仗的時候,更大的雨都要頂着,沒事。”
“雲大哥還是進來躲雨吧。你在外行軍時是條件所迫,如今卻無需這般受罪。”一旁的王雪婧跟着開口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