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想看着孫逸離開,臉上半點表情也無。
關於毒是母親下的這件事,她也只是猜測而已,難道真就去問父親了?
好像也只能問父親了!
雲想容眯了眯眼睛,對楚兒道:“楚兒,父親回府之後,將他請到雲浮苑來。”
楚兒應了是。
散衙之後,雲軒剛回到府裡,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便被楚兒請到了雲浮苑,說是有要事相商。
雲軒以爲雲想容又不舒服了,急急的就跟着去了。
然而到了雲浮苑,剛跨進雲想容閨房的那一刻,房中之人擡頭看向他時,他卻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不可置信的驚呼:“柔兒。”
眼前的這人不正是他朝思暮想,卻再也見不到的柔兒麼!
激動的上前兩步,所有的美好幻想卻被一句輕聲呼喚打破。
“父親。”
雲想容一句父親,打破了雲軒心中的激動,臉上的表情如同定格了一般,僵硬了好半晌都沒有緩和。
看着雲軒的反應這麼大,雲想容心中困惑。
往日裡父親雖然偶爾也會看着她出神喚母親的名字。但都能剋制,如今卻這般失態……
她下意識的擡頭抹了抹額間,難道多出這東西之後,她就真的那麼像母親嗎?
可是她明明記得不是那樣的。
她雖和母親有相似之處,但並不極像的。
“父親,先坐下吧,女兒有話和你說。”雲想容開口,上前摻着雲想容將她給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雲軒心情複雜的看着雲想容,又垂下眼,掩飾心中的各種情緒,等確定自己能夠面對了,他這才擡頭看向雲想容。
“這東西,父親是見過的吧。我母親爲何要對我下毒,就是爲了隱藏它的存在嗎?”雲想容指了指自己額間多出來的花瓣。
雲想容幾乎肯定,這個印記雲軒絕對是知道的,所以纔會這麼的震驚。
“怎麼冒出來了?”按照柔兒所言,從小就給容兒下清顏毒,容兒這額間的印記便不會顯露在人前,這都十多年過去了,怎地會突然就冒出來了?
“上次姜寒玉下毒,孫逸給我診斷之後發現我中了兩種毒,就連着一起給解了毒,毒散了之後就有了。只是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想容目光緊緊的盯在雲軒的身上,不肯放過絲毫他的表情。
雲軒目光似乎有些惆悵,好一會兒才淡淡道:“你身上的毒叫清顏毒,是你母親下的。此毒只是爲遮掩容貌罷了,也沒有旁的用處。你當初出生,這頭上的印記被你爺爺奶奶視爲不詳,說要將你溺斃,以免爲雲府帶來災難。你母親想法設法才弄了這毒給你,將你給保了下來。”
雲想容對此事半信半疑的。
雖然雲軒的表情無比的認真,但是雲想容卻下意識的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當真是這樣嗎?那爲什麼從不見人提起過?”雲想容追問道。
“當年知道這事的丫鬟小廝都已經被遣送回家了,而你爺爺奶奶又都過世得早,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雲軒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淡漠道。
“可是,父親爲什麼會將我認作母親?女兒當年年紀雖小,但是也不至於完全記不住母親的模樣,母親和我雖有些許相似,但是和我卻是不一樣的。還有額間這花,母親額間也是不曾有過的。”雲想容步步緊逼的追問,目光中閃爍着銳利而執拗的光芒。
雲想容如今的模樣乍看與原來相去不遠,但是細看之下,她的眉目更加精緻了,面容看着也更加的婉約美麗,加上眉間淡紅的眉間花,襯着她本就出塵的氣質,整個人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飄逸脫俗。
面對這張容顏,雲軒真的說不出謊話來。
但是既然謊言已經開始,說了一個謊,便必須再說更多的謊去圓。
雲軒心中暗歎,面色卻已如同往常。
平靜道:“我和你母親相遇的事情,想必你母親也同你說過。我是無意間救下你母親的。你如今的容貌,與你母親有七分相似。當初她眉間也是有這枚印記的,而這印記明顯,很容易被仇家找到,於是你母親便想了法子遮掩,白日便帶面具示人,晚上在我面前纔敢恢復自己原本的容顏。但是,在生下你之後,你眉間出了這印記,你母親眉間的卻沒有了。”
雲軒緩了緩,似乎在忍耐情緒,這纔再度輕聲開口:“當時你這印記不小心被你奶奶看見了,直喊着你是妖孽,後來暈了過去。你母親醒來之後,便給你下了這毒,將你眉間的印記掩去。後來又誆騙你奶奶說是她眼花所致。即便如此,你爺爺還是將所有的下人都給換成了他的心腹,但凡你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便要將你帶走。”
雲軒看着雲想容,目光格外幽深,說:“你母親當年不容易。”
雲想容聞言卻是蹙眉。
雖然雲軒說得合情合理,但是雲想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額間這花,竟然能成爲仇家尋仇的標誌麼?
“當年的事情便不說了。如今父親官拜丞相,爲何不曾告訴過女兒這額間有印記的事情?若不是此次無意間解了毒,父親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雲想容追問。
“這些年下來,爲父也忘記了這回事兒了,若不是你此番這般遭遇,爲父也不會想起這事。”雲軒又說。
雲軒面色平靜,嘴角帶着他的招牌笑容,看着沒有半分的不對勁。
但是雲想容卻覺得父親有事情瞞着她。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死去的母親,或許並不簡單!
那麼這額間的印記,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還是說,只是恰巧長在額間罷了?
雲想容百思不得其解。
人的心裡一旦有了懷疑,便會千方百計的想要理清楚,知道真相。
但是不管雲想容如何試探雲軒,卻都得不到答案。
雲軒活了數十年,又是能在丞相位置上站穩腳跟的人,早就已經成爲老狐狸了,他想刻意隱瞞,又豈是雲想容能夠試探出來的!
於是,最終雲想容無功而返,而云軒淡然離開。
雲想容憋着滿心的疑惑卻無處發泄,只能放下此事,不去多想。
這日子總是要過的,雲想容終於在和雲軒見面後的第二天帶着楚兒出了門。
雲想容挑的是比較幽靜的小路。幽徑曲折,還有假山樹木花草茂盛環繞,叫人心情莫名都好了不少。
耳邊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說的還正巧是姜寒玉。
雲想容朝一旁的假山後面躲了躲,仔細聽着。
“那個姜姨娘,以前風光的時候多厲害啊,如今也就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躺在牀上了。”
“所以說,這人啊,不敢做虧心事,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不過說起來,這老爺也是挺狠心的。畢竟在一起十幾年了,說處置了就處置了。”
“這府裡誰不知道老爺他最寵愛小姐啊,可是姜姨娘卻企圖害小姐,沒當場打殺已經是萬幸了。老爺仁慈,還令人每日給她送飯食,要是換做旁的人,早由着她自生自滅了。”
兩人許是覺得這裡是小路,沒有人會來,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刻意控制,頗有些肆無忌憚。
雲想容聽了全程,然後默默的看着他們離開。
等他們走了之後。雲想容想了想,轉身朝着姜寒玉的落霞苑而去。
她不是一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但是,對姜寒玉這個女人,她真是想要看看她如今的慘樣,而且,她心中還有些困惑想要理清楚。
別說她惡毒,若不是姜寒玉,如今的她父母雙全,該有多幸福?
到了落霞苑,外頭守着的下人趕忙行禮。
“小姐這是?”下人遲疑的開口。
因爲雲軒曾吩咐過,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能見姜寒玉。
“我想進去看看姜姨娘。”雲想容平靜道。
看着門口的大鎖,雲想容微微驚訝。
她倒是真沒想到,父親會把姜寒玉給鎖起來。
雲想容自然不知道,沒人給姜寒玉藥,沒人伺候,她身上的傷口好不起來,一日日的在潰爛,化膿,她不堪受辱,拼了命的想要衝出房間。這才被一把大鎖徹底的禁錮了自由。
兩個下人遲疑了下,然後點頭應道:“小姐稍等,小的這就把門打開。”
姜寒玉本就是因爲雲想容才落到這般田地的,雲想容要見姜寒玉,他們便是不用請示,也是知道可以的。
將門打開,兩人讓開身子,“小姐,如今姜氏很是瘋狂,可要小的們陪着?”
“不必。”丟下這句話,雲想容獨身走了進去,一襲白衣翩然,儀態萬千。
窗子被釘死了,不怕姜寒玉逃出來,所以屋子裡四處的窗簾都是拉開的,透進來的光芒將整個房間照得明亮。
屋子裡透着股難聞的腐朽味,連續多日沒有人打掃,灰塵遍佈,雲想容擡手掩了鼻子,朝着裡間牀的地方靠去。
牀上,姜寒玉已經反反覆覆燒了四五日了。
但是強烈的求生意志讓她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滿腔的恨意未曾發泄,她如何捨得去死!
聽到動靜,姜寒玉昏昏沉沉的擡頭眼前有些迷糊,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朝着自己緩緩飄來。
那人擡手掩面,一雙眼澄澈如明鏡,燦爛如星辰浩瀚,尤其眉間那抹淡紅的花瓣印記,一襲白衣透着飄逸和仙氣,但是卻叫姜寒玉猛的瞪大眼睛,“啊”的一下尖叫出聲。
外頭的守衛聽到這聲尖叫,兩人面面相覷,聽到不是雲想容的,便沒有作聲,不過依舊他們繃緊了身子,時刻準備衝進去。
雲想容也被姜寒玉這聲尖叫也是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動,略微蹙眉。
然而姜寒玉卻像是見了鬼,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似的,不停的尖叫着。
“鬼啊,鬼啊,你不要來找我,你滾,走啊。”
姜寒玉顧不得自己屁股上的傷還痛着,拼命尖叫着,扯了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雲想容聞言卻是蹙眉,這姜寒玉這是怎麼了?
沒等她想清楚,就見姜寒玉將被子悄悄掀開一個角,一看到她,再度尖叫起來。
直接在被子裡弓起身跪在牀上,朝着雲想容這邊磕頭。
“柔芙,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要故意害死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怨就怨那位去吧。”
“不對,那位也死了,她也死了。你們都死了,你要報仇就在地府找她去啊,你找我做什麼。”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姜寒玉語無倫次的尖叫着,然而她所說的話,卻讓雲想容猛然僵在原地?
母親不是抑鬱成疾,病死的嗎?可是姜寒玉說的……
雲想容想到自己心裡一直存有的懷疑,再想到這次姜寒玉給自己下毒的事情,眼中猛然閃過了然,和恨意。
快步上前,雲想容直接伸手扯了姜寒玉的被子。無視她的尖叫,直接拽住她的領子,冷聲道:“果真是你害死了我的母親!”
這話問得果斷,透着仇恨。
聽到聲音,姜寒玉似乎呆了呆,迷茫的擡頭看着雲想容。
看着雲想容眼中的痛恨,她似乎回過神來,漸漸的,變得平靜了些。
“雲想容?”姜寒玉沙啞的開口,依舊有些遲疑。
“是你害死了我母親?”雲想容再次冷冷的開口。
“那個賤人的死關我什麼事?”姜寒玉否認,但是不時掃過雲想容額間的額間花時,眼中卻透出了些許心虛。
她是見過柔芙的真實模樣的。
進了雲府之後,她備受冷落,雲軒從沒去過她的屋子,她心裡不甘,便在某夜悄悄去了柔芙的房間外。
聽着裡頭兩人笑談言言,心中止不住的嫉妒。
她戳破了窗戶紙,偷看到了柔芙的模樣。
當時她便驚駭不已,原來白日裡見到的柔芙,竟不是她原本的真實模樣。
本來姜寒玉還疑惑雲軒爲何會對她癡迷不已,看到柔芙的真實模樣她才知道,自己雖也長相清秀,但是確實比不上柔芙。
心裡起了怨恨,加上當時還不曾在宮鬥中死去的那人的幫扶,她對柔芙下了手。
外人都道柔芙是鬱結於心,生生氣死的,只有她心裡明白,若不是她長期的慢性毒藥,柔芙哪裡那麼容易死去?但是此事,卻是萬不能承認的!
聽到姜寒玉喊自己的母親賤人,雲想容反手便是一巴掌扇在姜寒玉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瞬間讓姜寒玉懵了。她傻傻的看着雲想容,沒想到她敢打自己。 шшш▪Tтkǎ n▪c o
“小賤人,你敢打我。”姜寒玉瞬間抓了狂,伸手就要抓雲想容。
但是她高燒不退,身上綿軟無力,怎麼可能那麼利落的傷到雲想容?
雲想容鬆了她的衣服,伸手一推,姜寒玉直接倒在了牀上,屁股碰到牀,未曾痊癒的傷口頓時傳來劇烈的痛楚,整個人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雲想容素來不是喜歡動手的人。一是覺得沒必要,二是覺得能動腦子的事,就沒必要動手。
但是今天,雲想容真的生氣了,前所未有的生氣。
一直以來她對母親的死都有所懷疑。
雖然時間過去久了,她那時又小,但是或許是和母親僅存的記憶,她至今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母親是個愛笑灑脫的性子,便是知道了父親和姜寒玉的事情,也不過是對父親生惱,不見他。對她和哥哥依舊如故,沒有半點哀怨自憐的情緒。
便是偶爾嘆息,也很快的調整過來。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抑鬱身亡呢?
所以她一直不待見姜寒玉,也由着懷疑姜寒玉這一方面的原因!
今日會來,也有想來探聽虛實的意思。
卻不想竟因自己的容貌和額間這花,讓病得糊塗的姜寒玉直接嚇得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雲想容並不覺得姜寒玉這話是胡話,她方纔的恐懼和錯愕不假!
這個瞬間,雲想容恨不得直接殺了姜寒玉算了。
但是她強壓着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度恢復往日平靜的模樣。
姜寒玉總算是掙扎着重新趴在了牀上,擡頭看着雲想容,怨恨道:“就算是我又怎麼樣?如今我已經走到這般田地,你還能讓我更慘嗎?哈哈哈。”
姜寒玉似乎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瘋狂的笑了起來,對着雲想容道:“你想殺了我?那你動手啊,每月我都會進宮去見皇后娘娘,這個月我去不了,娘娘自會起疑,我死了,你們也得不了好。”
雲想容冷漠的看着她,她便是不死,她和父親就能得了好處去?
姜寒玉冷笑,道:“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卻不能報仇的感覺,是不是很難受,哈哈哈,雲想容,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姜寒玉再度瘋狂的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般苟延殘喘,比死又好到哪裡去?與其天天這麼活着,還不如死了乾淨。
可是真要自己尋死,她捨不得啊。她還有她的傑兒,她怎麼捨得尋死?
雲想容看着姜寒玉苟延殘喘卻又執意刺激自己的樣子。反倒徹底冷靜下來。
看着姜寒玉淡淡道:“姜寒玉,你照了鏡子麼?”
姜寒玉頓時一愣!
照鏡子?被關進來少說也有數日的光景了,她日日都趴在這牀上,去哪裡照鏡子。
但是她更不明白的卻是,雲想容提這話的意思,頓時警惕的看着她。
雲想容緩步走到梳妝檯取了一把銅鏡,走到姜寒玉的牀邊,將鏡子的鏡面對着姜寒玉。
輕聲細語道:“姜寒玉,你原本也是個不差的女人,但是如今,你看看鏡中的你,哪裡還有半點的美麗?要我殺你,我怎麼會呢,你再怎麼說也是這相府的姨娘啊,我更希望你生不如死的活着纔是。”
銅鏡中映出姜寒玉模糊的面容,臉色蒼白如枯槁,頭髮蓬鬆散亂,眼窩青黑深陷,說女人是好聽的,不如說是女鬼更貼切些。
沒有哪個女子不愛自己貌美如花的,姜寒玉同樣如此。
看到銅鏡中的人,她把眼睛一閉,別過頭,尖叫道:“拿開,拿開。”
雲想容見狀卻是冷笑,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還想輕易死了,那多便宜她啊,就要生不如死的活着,纔是最大的懲戒!
尋了個架子,將銅鏡放在牀邊不遠處,姜寒玉一擡頭就能照到臉的地方。
雲想容這才輕聲開口道:“姜寒玉,別說我不近人情。你原來不是很愛打扮麼?我讓你每日睜開眼睛便能看到自己的模樣。你應該感謝我纔是。”
姜寒玉扭頭看到銅鏡,眼神無比怨毒的看着雲想容:“雲想容,你這麼惡毒,你不得好死。”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雲想容淡笑道:“沒關係,能看着你死在我前面,也是不錯的事情。姜寒玉,好好享受自己剩下的時日吧。”
說完,雲想容沒有停留的意思,直接轉身朝着外頭走去。
姜寒玉這般模樣,便是不死。也是苟延殘喘,傷口潰爛化膿,遲早也是會死的。
便讓她在苦痛中去死吧。
雲想容走了,留着姜寒玉在屋裡尖叫抓狂,卻沒有半分作用。
回到雲浮苑,雲想容歪在美人榻上歇息,做了個夢。
夢中,母親含笑抱着自己,哥哥在一旁練劍,父親遠遠走來,對着他們笑。一切都很圓滿。
第二天,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姜寒玉院子後面翻了進去,看着封了的窗子,眼中閃過一絲怨恨。
他小心翼翼的將木條給取了,從窗口鑽了進去。
“娘,娘。”雲傑走到牀邊,皺眉忍着難聞的氣味,伸手推了推睡着的姜寒玉。
姜寒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雲傑,張了張嘴巴。
雲傑趕忙捂住姜寒玉的嘴巴。
“娘,別太大聲,我是偷偷來看您的。”雲傑小聲道。
姜寒玉含着眼淚點了點頭,她落到如今這步田地,雲傑想必也是會被牽連的,能偷偷來看她,已是不易。
“您的傷怎麼樣?我拿了上好的傷藥來給您。”雲傑從懷中拿出藥瓶來,遞給姜寒玉。
這些日子他也不好過,被禁足,有人守着,要不是偷偷跑出來,他也見不了姜寒玉。
“娘沒事,你好麼?你爹有沒有爲難你?”姜寒玉趕忙搖頭,勉強笑道。
“不好,一點都不好,他纔不是我爹,我爹纔不會這樣對我們呢。”雲傑想到雲軒毫不留情的將他給禁足,頓時冷了臉,說。
“別亂說。”姜寒玉瞪了雲傑一眼,低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