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正廳,行禮武城,雲月山莊。
此刻的雲月山莊一片忙碌,不少揹着劍的俠客來來往往,山莊門口停着一輛馬車,韓密和慕容婉心從山莊裡走了出來。
“我還是不去了吧,武林大會這麼重要的場合,我去不合適。”慕容婉心有些遲疑的看着韓密。
再過數月就是又一屆的武林大會了,慕容健作爲現任的武林盟主,自然是必須要參加的。
這一屆的武林大會在揚州舉行,他們在武城,此去路上約莫要有一個月左右的路程,若是用馬車趕路的話,會更久,慕容健此行在路上還要訪友,所以決定提前出發。
而韓密則是說想帶着慕容婉心一起去,順便散散心。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我的夫人,是現任武林盟主的女兒,哪裡都可以去。成親三年,你不曾出過武城,此番就當出去走走,散散心。”韓密平靜的說。
“我沒關係的。有些女子出嫁之後。一輩子出不了一座城都是正常的,我這才三年,不要緊的。再說了,你不是說了等這次武林大會之後,就要帶我出去走走麼,等你忙過了我們再出去就是,這次就先不去了吧?”慕容婉心面含笑意的說。
韓密看着眼前中規中矩的慕容婉心,只覺得心痛。
他最初遇到的那個不拘一格,愛笑愛鬧的心兒沒了,被武城的流言蜚語和禮教給束縛了,如今的她變得小心翼翼,瞻前顧後,變得連微笑都要找好特定的弧度,就怕哪裡沒有做好。
這樣的模樣,倒是和那些千篇一律的大戶人家的夫人沒有什麼差別。
可是,這不是他的心兒。
他的心兒應該是想笑就放肆的笑,開心時會跳起腳來,會撲到他的身上抱着他表示喜悅,動情時會主動的吻他,難過的時候會窩在他懷裡沒有形象的哭,而不是現在這樣,中規中矩的。
就好像籠子裡被圈禁的鳥兒,沒有自由,麻木不仁。
若是尋常男子,或許自己的夫人沒有了吸引自己的地方,就會覺得厭惡,就會移情別戀,然後便是永無止境的流連花叢,納妾尋歡。
但是韓密不是。
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如今最想做的,是將他弄丟的心兒找回來!
一旁的慕容健一直默默的看着兩人相處。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魚浩瀚對婉心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好,如今畏手畏腳的,倒是他的女兒了。
慕容健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慕容婉心見他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這麼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擡手摸了摸臉,奇怪的問。
韓密回過神來,朝着搬東西的奴婢問:“大小姐的行禮在哪裡?”
“回姑爺,都在車上了。”奴婢恭敬的迴應。
“不用那些,就大小姐日常的換洗衣服和乾糧。”韓密說。
車上準備了不少的東西,不但有換洗衣服,就連被子乾糧什麼的都是準備了的,就爲了路上方便。
“大小姐的換洗衣服和乾糧都還沒拿出來呢,奴婢這就去拿。”那奴婢趕忙應了一聲。
韓密點了點頭,拉着慕容婉心朝慕容健走去。
“相公,你這是想幹什麼啊?”慕容婉心沒被他牽着的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低低的問。
韓密低頭看了她一眼。
若是以往,這種情況,慕容婉心會直接拉着他的手,撒嬌的問他要幹嘛,哪裡會這麼輕巧的問啊。
這樣一來,韓密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念頭。
“岳父大人,小婿有事情和您商量。”韓密帶着慕容婉心停在慕容健的身前,鬆開拉着慕容婉心的手,拱手行禮。
“浩瀚有話就說。你我翁婿,無需客套。”慕容健說。
“小婿想帶心兒單獨走走。”韓密說。
慕容健有些吃驚,“單獨走走?”
就連慕容婉心也是沒有預料,滿臉茫然的呆立在原地。
“是,如今離武林大會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出發,路上岳父大人也是要去訪友的,我們兩個小輩在一旁也是無趣,我想帶心兒單獨走走,也好散散心。”韓密說。
“相公,我沒關係的,咱們和父親一起走吧,沒必要麻煩的。”慕容婉心回過神來,擔心會打亂慕容健的安排,輕輕扯了扯韓密的袖子,低聲道。
韓密沒有理她,依舊看着慕容健。
慕容健看着兩人的表現,忽然明白韓密爲什麼要單獨帶着慕容婉心走了。
“好,左右離武林大會還有數月,你們到時間趕過去就是了。成親這麼多年,你們小夫妻確實還沒有出去走過。”慕容健滿臉支持。
慕容婉心也不知道慕容健爲何會同意,滿臉的愕然。
正在這時,丫鬟拿了兩個包袱出來,韓密和慕容健告別之後,伸手接過兩個包袱,牽着慕容婉心到了他的馬旁邊。
將包袱綁好,韓密翻身上馬,伸出一隻手對着慕容婉心,“上來。”
慕容婉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四周,見所有人都在看這邊,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相公,我不去了。”
韓密看着她,忍着沒有發脾氣,翻身下馬,直接伸手抱住慕容婉心的腰,在她的驚呼聲中,稍微用力,將她託舉在馬背上,然後跟着自己利落的翻身坐在她的身後。
“相公。”慕容婉心有些不自在的低低叫了一句。
迴應她的卻是韓密的一聲輕喝。
隨着一聲“駕”出口,馬歡快的撒蹄往前跑。
很快的,兩人的背影都已經看不見了。
“咦,浩瀚和婉心人呢?”慕容夫人拿着東西出來。想要交給慕容婉心,卻只看到慕容健一人站在門口,頓時有些茫然的問他。
“走了。”慕容健說。
“啊?這就走了?馬車還在這兒呢。”慕容夫人奇怪道。
“婉心能找到浩瀚這個歸宿,是她的福氣。”慕容健感嘆一聲。
“好了,你別想了,等你再次見到婉心就能明白我爲什麼這麼說了。”見慕容夫人茫然,慕容健淡淡的說。
慕容夫人不幹了,追着問:“爲什麼啊,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然而不管她怎麼問,慕容健就是不說,把她給急得。都要揪他的耳朵了。
兩個人像是老小孩一般鬧了一通,等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這才上了馬車離開。
方纔還熱熱鬧鬧的雲月山莊大門頓時冷清了下來。
又過了五天,雲月山莊門口來了一羣人,車隊剛剛停下,就有人上前叫門。
“請問你找哪位?”門房客氣的問。
“你好,請問慕容健是住在此處麼?”來人客氣的問。
“是,你是?”門房疑惑。
“煩請通稟一聲,就說故人來訪。”
門房倒是沒有多驚訝。
畢竟武林大會臨近,許多人都會上門來求見前任武林盟主慕容健,眼前這人也不是他招待的第一個了。
客氣的笑了笑。道:“您來得還真是不湊巧。我家老爺前幾日已經帶着夫人南下去揚州了,過些日子就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了,老爺說還要訪友,就提前出發了,如今不在莊內,真是抱歉。”
“如此那就多謝了。”那人應了一聲,轉身走到車隊旁,稟告道:“孫大夫,慕容健說是已經出發南下,準備參加數月後的武林大會了。”
車簾撩開,一張帥氣而平靜的臉出現在眼前。“離武林大會還有數月,怎麼這麼早。”
“門房說是還要在路上訪友,所以早些。”那人說。
“好,去給你們主子說一聲,就說直接繼續南下前去揚州便是。”孫大夫說着,放下車簾。
那人去前面那輛馬車稟告一聲,車隊再次緩緩前行。
四個月後,揚州。
此番武林大會在揚州的澗嶼山莊舉行,慕容健約莫在半個月前就到了。
澗嶼山莊門口四處都是江湖人士往來,車馬行人衆多,數不勝數。
韓密帶着慕容婉心到的時候。四處人聲鼎沸。
翻身下馬,韓密伸手接住慕容婉心,將馬交給前來的下人。
在門房處招呼了一聲來歷和名諱,便有下人前來領着他們前去慕容健的院子。
兩人進門的時候,只有慕容夫人在。
“娘。”數月不見,慕容婉心看到慕容夫人,頓時笑嘻嘻的撲上前抱住她。
慕容夫人一呆,旋即伸手抱着她,應了一聲。
“娘,有沒有吃的,女兒餓死了。”鬆開慕容夫人,慕容婉心牽着她的手,毫不客氣的撒嬌。
慕容夫人被她扯來扯去的,有些暈。
“有有有,娘這就吩咐人去做,你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慕容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將一旁的點心盤端到慕容婉心的面前。
“謝謝娘。”慕容婉心笑了一聲,湊到慕容夫人的臉上親了一口,這纔拿起點心開始吃。
慕容夫人有些驚訝,滿臉都是呆滯的。
她感覺婉心,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像是變了,又像是沒有。
不大對,最開始的婉心,就是這幅樣子的,對着她親暱,沒有那麼多的拘束,想如何就如何。
成親之後,最初的她也是這般模樣的,後來慢慢的,就變得規矩,懂禮了。
她當時還一臉悵然的和她爹說孩子長大了。
可是後來,她總感覺婉心規矩過頭了,一點都不像是原來的她自己。
江湖兒女,便是規矩那也是有限度的,可是婉心卻好像是那些高門大院裡的夫人一般,規矩得很,連她都不能夠接受。
如今,倒像是變回最初的她了。
目光有些驚訝的落在韓密的身上,見他看似冷峻,眉眼溫和含笑的看着慕容婉心,心裡微微一動。
她忽然想起那個時候慕容健對她說的話,他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她當時還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現在看着慕容婉心的模樣。她似乎明白了。
他們單獨離開這一趟,魚浩瀚將她的婉心給找回來了。
難怪慕容健會那麼說。
許是她盯着太久了,韓密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朝她看來,見她目光盯着自己,略微頷首。
慕容夫人同樣笑着點頭,眼中流露出感激和寬慰。
婉心能找到這樣一個相公,確實是她的福分。
沒過一會兒,收到消息的慕容健匆匆進門。
“你們兩個可算是到了。”慕容健看着兩人完好無損,略微鬆了口氣。
畢竟韓密獨自一人帶着慕容婉心離開,慕容婉心也沒有武功。他自然會擔心,如今看到兩個人都沒事,心裡頓時鬆了口氣。
“爹。”慕容婉心嘴巴里包着東西,含糊的喊了一聲。
“水,娘,水……”慕容婉心一副被噎到的樣子。
慕容夫人無奈,趕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你這丫頭,就不能慢點吃嗎?又沒人跟你搶。”
“哎呀娘,你能不能不嘮叨啊,我就是想早點見到你們,午飯都沒吃就顧着趕路了。不是說讓人做飯去了麼?好了沒?”慕容婉心問。
慕容健一看,就知道此番韓密帶着慕容婉心出行,是有用的。
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些許笑意,但是想到那個問題,他略微蹙眉,朝着韓密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到一旁說話。
“浩瀚啊,我早些年認識一個大夫,他另闢蹊徑,醫術很是了得,一些疑難雜症。對他來說都能迎刃而解。婉心的身子,我想讓他看看,你覺得合適嗎?”慕容健徵詢着問。
這畢竟是小夫妻兩自己的事情,他也不好過分干預,便先打個招呼。
他也不敢直接就當着慕容婉心說,畢竟韓密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原來的慕容婉心找回來,若是他輕易提起這事兒,他怕揭開慕容婉心的傷疤,讓韓密之前的努力都付諸流水。
韓密聞言皺了皺眉,下意識的看了眼屋裡的慕容婉心。
對他來說,便是沒有孩子。他也能和慕容婉心過得好好的,但是慕容婉心不行。
他很清楚,雖然如今慕容婉心看着恢復到了以前,也開朗了不少,但是不代表她心裡沒有疙瘩,而且他也答應過她,願意讓她去嘗試的。
於是他點了點頭,道:“好,這事兒我回頭會和婉心說,現在大夫人在哪裡?”
“說來也是咱們錯過了,孫大夫收到我的信之後就直接去雲月山莊找我去了。可惜當時我們都已經出發南下了,來了揚州,還好孫大夫沒有計較,說是順道來看看武林大會,就跟着來了,人已經到了好幾日了,現在也在澗嶼山莊住着呢,婉心要是同意,我就讓人去請他過來就是。”慕容健說。
“好,那明日我再給岳父答覆。”韓密點頭。
翁婿兩個說了會兒話,便進了門。
當天夜裡。韓密將慕容健說的話告訴了慕容婉心。
果不其然感受到她的僵硬。
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拂過,韓密低聲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疙瘩,所以既然父親請了大夫,咱們也不能駁了他的一番美意,看看也無妨。”
慕容婉心沉默着點了點頭,旋即擠出一抹笑來,說:“好,我聽你的。”
韓密親了親她的額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慕容婉心感覺有些悶,道:“我好餓,你去給我找吃的好不好。”眨了眨眼。一臉可憐的看着他。
韓密知道她這是想要些時間來整理心情,也不逼着她,收回手,輕聲道:“好,我去找點吃的。”
看着韓密離開,慕容婉心臉上的笑容這才垮了下來。
跟着韓密在外面走了近五個月,這五個月他們什麼也不管,只是遊山玩水,韓密甚至帶着她回了一趟漁村,小住了半個月。
她的心情慢慢平復,加上韓密一直告訴她,不管有沒有孩子,他都只要和她在一起,她的心情這才明朗了些。
但是她的心底,對孩子依舊還是渴望的,只是被強壓下而已。
如今提出要看大夫,心裡那些密密麻麻的恐懼瞬間冒出頭來,幾乎要將她給吞噬。
有那麼一瞬間,慕容婉心幾乎想要縮回自己的龜殼裡。
但是想想韓密都不在意,願意爲他們在一起而努力,她還有什麼資格輕言放棄呢?
將那些怯弱都壓在心底,慕容婉心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意,她要好好的,不管能不能治,她都要勇敢面對生活,和韓密一起好好的過日子。
他不放棄她,她憑什麼輕言放棄?
這樣想着,慕容婉心不由得暗暗給自己打氣。
韓密從廚房裡拿了些吃的,剛走了沒幾步就感覺有人跟着自己,眉頭一皺,他快速閃身藏身在黑暗的角落裡。
沒一會兒,一個長相清秀,看着打扮像是婢女模樣的女子出現在他方纔站着的地方。
四下張望找尋了好一會兒,這才滿臉失望的離開。
等她離開之後,韓密這才現身,皺着眉。
他並不認識方纔那位女子,對於她找自己的事情感覺驚訝。
轉瞬又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也許人家找的並不是他。
韓密想着,端着手上的吃的回了房。
另一邊,方纔沒有找到韓密的女子也從廚房拿了些東西,然後回了自己所在的院子。
將東西端了放在屋內一個容顏絕色的美婦面前之後,她默默的站在一旁。
“趙曦你怎麼了?一臉魂不守舍的模樣。”美婦本在給孩子喂東西,忽而淡淡的開口問道。
“夫人。我沒什麼。”趙曦趕忙應了一聲。
沒錯,屋內的人正是雲想容等人。
霍琛放下兵權之後便帶着雲想容四處遊山玩水,如今已經過去兩年多快三年了,而小恩銘也已經四歲了。
他們走得瀟灑,孫逸正好也不想待在京城,就跟着他們一起離開了京城,這幾年都是結伴而行。
慕容健救過的那個大夫正巧就是孫逸,孫逸收到信之後,便南下來找慕容健,如今便住在了這澗嶼山莊。
雲想容聽到趙曦的否認,眸色淡淡的看着她。
她瞭解自己身邊的人。自然知道趙曦的言不由衷。
趙曦抿了抿脣,這才輕聲道:“我方纔,好像看到韓密了,但是我追上去卻又不見了人影,許是我看錯來吧。”
雲想容的手微微一頓,就連一旁的霍琛和孫逸也都停下了對話,起身走向這邊。
當初離王死前,告訴了霍琛韓密沒死的事情,但是卻來不及說韓密被關在何處,就已經嚥了氣,這些年。霍琛派出無數的人找韓密,卻是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根本如同大海撈針,沒有半點音訊。
所以如今趙曦說看到了韓密,幾人頓時上了心。
“仔細將事情說一遍。”霍琛淡漠道。
細看之下,卻能發現他瞳孔微縮,手半握成拳,一副緊張且在意的模樣。
趙曦道:“我方纔去廚房的時候,看到有人從廚房出來,我走進時卻發現那人有些像韓密。我追上去想確認,可是那人卻沒有了蹤跡。許是奴婢看錯了。”
幾人對視一眼,心裡覺得有些蹊蹺。
韓密不見了這麼多年,卻忽然在揚州,在江湖的勢力範圍現身,確實有些奇異。
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當初離王將韓密關押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霍琛沉吟瞬間,低聲道:“我派人去查,只要他人在這裡出現過,定然能找到蹤跡。”
他雖然離開了京城。但是戰龍卻一直跟在他的身邊。
隱翼軍之人遍佈天下各處收集消息和情報,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人有據點,霍琛只需吩咐戰龍,便能夠將蟄伏的隱翼軍給喚醒。
隨着霍琛的一聲令下,隱翼軍如同齒輪一般快速轉動起來,相信要不了幾天就能夠得到消息。
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隱翼軍還沒有找到韓密,他們卻先一步見到了韓密。
第二天,韓密找到慕容健,告訴他慕容婉心已經答應了讓大夫診治。
慕容健大喜,當即親自去請孫逸。
“孫大夫,慕容健求見。”孫逸正在和霍琛下棋,聽到這話手頓了頓。
他將棋子一放,道:“我出去一趟。”
他們此番南下,本來就是爲了來給慕容健女兒治病來的,自然不能夠避而不見。
霍琛微微頷首,孫逸轉身出門。
“有勞孫大夫等了這麼久了,昨兒小婿和小女已經到了,我已經和他們說過了,孫大夫勞駕這邊請。”慕容健笑着招呼一聲,領着孫逸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浩瀚,婉心,來,見過孫大夫。”慕容健帶着孫逸進門,朝着韓密和魚婉心說。
孫逸擡頭,目光頓時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