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被趙曦傷了,見了紅,卻讓雙方本就劍拔弩張的氣勢頓時沸騰到了頂點,雙方人馬全部拔出刀劍,眼看着就要再次刀兵相交。
“不許動手。”溫玉低喝一聲。
“統領大人……”手下看着他手上洶涌而出的鮮血,着急的低喝一聲。
再這麼下去,傷口都要見骨了,手筋都要斷了。
然而溫玉除了額頭上冒着虛汗,面上卻沒有半點的動容,彷彿絲毫都感覺不到痛楚似的。
趙曦手中的劍被溫玉緊緊的抓着,再也不得寸進。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確實是我不好,才造成如今這個局面。但是你我都明白,馬車車轍前後的深淺明顯不一,說明王妃和顏妍早就跳了車了,如今最應該做的事情,是加派人手搜尋,早些找到他們以作彌補。”溫玉說。
“今日之事我不做推脫,待找到王妃和顏妍之後,王爺想要如何與我清算今日之事,我都接着。”溫玉目光冷靜的看着趙曦。
他的冷靜和理智讓趙曦也漸漸冷靜下來,目光中的犀利不減。對着身後的暗衛吩咐:“立刻沿路搜查王妃的蹤跡。一定要找到王妃。”
“是。”暗衛應聲退去,四下分散,去找雲想容去了。
軍營。
霍琛正在和離王說話,卻見韓密匆匆趕了進來,臉上難得的露出急迫的神色。
“王爺,王妃出事了。”韓密急聲道。
“怎麼回事?”霍琛猛然站起身來,臉色冷凝。
“具體事情屬下也不清楚,只知道王妃出事了,王妃身邊的暗衛還在外候着,等着向您稟告事情的經過。”韓密說。
“讓他進來。”霍琛冷聲道。
“叩見主子。”暗衛進來之後,當先行了禮,隨後便將今日雲想容帶着顏妍朝軍營來,並在路上遇到溫玉,驚了馬,雲想容和顏妍被馬車帶走,生死不明的事情說了。
暗衛的話音剛落,便感覺自己喉間一緊,整個人被霍琛提着領子拎了起來。
擡眼看去,只見霍琛眼睛充血,面色猙獰,惡狠狠的瞪着他,“你說什麼?什麼叫生死未卜?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王派你們去保護她,你們就這麼保護的?”
“屬下等無能,與溫玉的人交手時讓王妃遇險,如今趙曦還帶人在郊外找尋王妃的蹤跡,還請主子趕緊派兵幫着找尋王妃,以免王妃……”暗衛喉間發緊,艱澀的說出這些話。
霍琛甩手將暗衛給丟了出去,暗衛滾在牆角,張口就吐出一口血來。他沒敢有任何抱怨的話語,站起身來,抹了把嘴角的鮮血,默默站在一旁。
“來人。”霍琛猛然大喝一聲。
“屬下在,將軍有何吩咐?”門外候着的士兵進帳來,跪在地上問道。
“去找張將軍,吩咐他立刻調遣足夠的兵將,隨本將出發去找王妃。”霍琛冷喝。
“是,將軍。”士兵應了一聲,趕忙退了下去。
霍琛命人調兵遣將,他自己也沒耽擱,直接就要出帳。
“本王隨你一起去。”離王跟着站起來,臉色同樣凝重。
霍琛沒有多說什麼,略微頷首,直接撩開帳門出了帳。
離王什麼都沒有說。跟在他的身後出了帳。
霍琛站在崖邊,面沉似水,攏在袖間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露。
他着急雲想容的情況,面色看着沉靜,心裡卻早已經亂成一團麻。
他本來就極愛雲想容,將雲想容放在心尖上疼着,平時但凡磕着碰着,都能讓他心疼不已,更別說如今她還懷着身孕,卻又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他簡直不敢多想此刻雲想容到底如何了。
爲主帥着,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哪怕心亂如麻,面上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旁人窺探不出他的任何情緒。
一旁的離王見霍琛這樣,心念微動,上前勸道:“弟妹她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也別太擔心了。”
霍琛神色淡漠,沒有開口。
離王面無表情的盯着霍琛的後腦勺,好一會兒,風才夾帶着霍琛的聲音傳來。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顏妍嗎?”聲音很含糊,透着涼薄和清冷。
離王眼神激烈的波動着,眼中也閃過痛意。
好一會兒,離王才略微嘆息一聲,淡淡的嗓音揉雜着痛意,“如何能不擔心呢?旁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我麼?”
就在這時,有暗衛來報,說有些蹤跡了。
“帶路。”霍琛眼中閃過一絲的喜色,低喝道。
霍琛被人帶到雲想容和顏妍跳馬車的地方,站在那還殘留着乾涸血跡的地方。
此刻已經時至夜晚,在火把的照耀下,青幽的草地折射出幽暗的光芒,上頭暗紅的血跡讓霍琛感覺很是刺眼。
他幾乎不敢去想,這到底是雲想容的血,還是顏妍的。
霍琛渾身散發着濃濃的嗜血之意,目光之中全是陰鷙。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有消息了,有蹤跡了,人呢?人在哪兒?”霍琛猛然拽起身旁跪着的報信的暗衛,失控的低吼。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控。
那猙獰的臉色和眼中的瘋狂,襯着夜色的寒涼,讓人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冷在心底升起。
“見過鎮南王。”溫玉從一旁走來,抱拳開口,道:“今日之事是溫玉的過錯,若不是我衝動莽撞,王妃也不會陷入險境,下落不明。”
霍琛猛然看向溫玉,眼中的神色比夜色更冷。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能把人給我找回來嗎?”霍琛冷眼看他,直接擡手一拳朝着溫玉打去。
溫玉眼中閃過一抹冷芒,擡手擋住霍琛揮來的手,目光毫不懼怕的迎上霍琛的。
平靜而冷漠的說:“本以爲堂堂鎮南王,鎮南大將軍是個冷靜理智,果斷幹練的人。沒想到不過也就是個兒女情長之輩。”
“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我認,只是如今王妃和顏妍都下落不明,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二位,待找到兩人之後,王爺要如何與我清算,我接着便是。堂堂王爺將軍之身,如今這般情緒失控,哪裡還有半點爲將之風?”溫玉犀利的說。
“本王要如何做事用不着你來教。”霍琛厲喝一聲,直接朝着溫玉攻去,手上的力道十足。掌風凌厲,內力洶涌澎湃。
溫玉的眼中同樣閃爍着寒光,不閃不避的與霍琛戰在一處,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只是他功力不如霍琛高深,手心的傷也成爲了掣肘,被霍琛壓制得死死的。
最終霍琛一掌拍在溫玉的肩上,溫玉被打得連連後退,喉間一口腥甜的血沒壓抑住,直接吐了出來。
這也算是霍琛給溫玉留面子了,若是直接一腳將他給踹飛了,那溫玉這個新上任的護城軍統領。堂堂的朝廷二品大臣的顏面也算是丟了個乾淨。
霍琛冷哼一聲收了手,道:“方纔這一掌算是本王提前收的利息,若是此番容容出了什麼事,肚子裡的孩子若是有個什麼閃失,那本王必定會與溫世子好好算算這筆賬。”
話音落下,霍琛也不多說,命令手下繼續找尋雲想容的蹤跡,轉身離開。
溫玉站在原地看着霍琛離開,壓抑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統領大人,你還好嗎?”一個手下趕忙上前扶住他。
剛剛霍琛和溫玉打得厲害。兩人的身份地位都高,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也不敢亂動。
“沒事。”溫玉抹了把嘴角的血,淡聲道:“繼續派人去找。”
“統領大人,此事您雖然有錯,但是您派人尋找,幫着彌補,這鎮南王的手下傷了您,您不與她計較,已是寬宏大量,這鎮南王又一上來就將您給打傷了,這也太過分了,他們這麼多人,您又何苦費心呢?不如回去歇着吧。”手下勸道。
“此事我有錯,若不是我情急之下要抓顏妍,也不會和車伕打起來,不會引發亂戰,更不會造成如今的後果。不管鎮南王如何對我,都在情理之中。做錯事情須得彌補,沒找到王妃之前,我不會回去的。接着去找吧。”溫玉說。
手下的人無奈,只能應好。
遲遲沒有找到人,霍琛和離王先行回去軍營等消息。
離王的營帳此刻早已滅了燭火,只在牀頭留了盞昏暗的起夜燈。然而離王卻並沒有入睡,正面無表情的坐在牀邊。
他坐着許久,這才低低的開口喚了自己的暗衛。
湊到他的耳邊低低吩咐了幾句,緊跟着,暗衛消無聲息的消失在牢房裡。
離王坐在牀上,昏暗的起夜燈忽明忽暗。
離王隱在黑暗處,眼中閃爍着愧疚和難過,但是很快又變得無比的堅毅。
成大事者當明白取捨,有些事情必須在最正確的時候去做,否着就只會白白錯過機會。
京城郊外,離雲想容和顏妍墜落數裡地外的荒山腳下。
此地有一處簡陋的茅草房,專供採藥人在此地歇息。
時不過清晨,炊煙從茅草房裡嫋嫋升起,爲寂靜的山林增添了幾分人氣。
也是這樣一個清晨,身着鎧甲的士兵將這座茅草屋層層包圍。
沒一會,收到消息的霍琛匆匆趕來,直接進了茅屋之中。
屋內,霍琛看着躺在牀上還在昏迷的雲想容和顏妍,心裡鬆了口氣,總算都還活着,只是……
霍琛將目光落在了雲想容的肚子上,他們的孩子……
門外傳來動靜。霍琛一轉頭,就看見端着兩萬藥進門的孫逸。
雖然方纔得報的時候就知道救了雲想容她們的是孫逸,但是親眼看到孫逸在,霍琛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孫逸沒有在醫館,而在郊外的茅草屋裡,本來也是一件讓人驚訝的事情。
“總算沒有更遲才找來。”孫逸掃了一眼霍琛,毫不猶豫的吩咐道:“命人準備一輛馬車,將她們帶回京城去,郊外草藥環境限制,再耽擱下去,命都要沒了。”
霍琛面色一沉。命人去準備孫逸吩咐的馬車之後,這纔看着在給兩人喂藥的孫逸,問道:“她們傷勢如何?”
他的手緊捏成拳,幾乎不敢單獨問雲想容的傷勢如何了。
“容兒傷得輕了些,但是因爲劇烈的舉動,動了胎氣,我已經給她餵了安胎藥,先好好養着,應該沒有大問題。”孫逸看了他一眼,淡漠道。
雖然明知道此刻不是該開心的時候,但是霍琛聽了。依舊止不住喜悅。
“這個姑娘傷得嚴重些,她受到強烈的撞擊,五臟六腑都有損傷,如今雖然吊着一口氣,但是能不能救活,還要看情況。”孫逸接着說。
霍琛心裡一沉,“孫逸,無論如何你都要救好她。”
顏妍是豫親王府的嫡女,又是離王很在意的人,霍琛自然不希望顏妍出事了。
一旁的離王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坐在顏妍的旁邊,那雙素來帶着幾分放肆和妖媚的桃花眼此刻沒有半點往日的神采,直直的盯着昏迷不醒的顏妍,好看的眉皺成一個川字。
平日裡,他都是將顏妍推得遠遠的,哪怕是顏妍就在眼前,不斷的跟着他,他也從來不表現出多一分的情誼,但是如今,聽到孫逸說顏妍可能會死的時候,他依舊忍不住呼吸急促,喉間發緊。
孫逸早就用他的實力證明了他的醫術,若是他都開口說救不了。那和判了死刑無異。
“不用你說,但凡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會讓人砸了我的招牌。”孫逸淡聲說着,開始收拾東西。
霍琛抱着雲想容出門的時候,看到了一旁站在的溫玉。
對於溫玉這人,霍琛說不上好感,畢竟他害得雲想容身陷險境。
但是同樣的,他也談不上厭惡。
許是與他從軍有關,這人身上有男兒的血性和果敢,雖然略微莽撞,但是敢作敢當。也不失爲一條漢子。
沒有過多的在這個時候去追究溫玉的責任,霍琛直接抱着雲想容上了馬車。
爲了方便救治,雲想容和顏妍被直接安置在了孫逸的醫館裡。
到了醫館,霍琛才解了心中孫逸爲何會出現在城郊的緣由。
原來孫逸出現在城郊,是因爲他去那座荒山採藥,不想因此遇見了滾落土坡,身受重傷的顏妍和雲想容,及時搭救,雲想容和顏妍這才得以搭救保全。
不過如今雲想容暫時沒有大礙,但是顏妍卻是依舊還在昏迷。
孫逸一回到醫館,便立馬給顏妍行了針,又令人去給她熬了湯藥,悉心照顧着。
而離王此番也是寸步不離的守着,不過依舊命人傳了消息去豫親王府。
孫逸說了雲想容傷得比顏妍輕,肚子裡的孩子脈象虛浮不定,還是要每天都吃安胎藥保胎,熬過去了,孩子也就保住了。
按理說雲想容很快就會醒來纔是,可奇怪的是,雲想容一直都沒有醒來。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兩日,雲想容依舊沒有要醒轉的跡象。
霍琛坐在牀邊,正拿着熱毛巾仔細的給雲想容擦拭手和臉。
這幾天他衣不解帶的守在雲想容的身邊。每日給她擦拭身子,保持乾淨,喂藥也好,喂米湯也罷,從來都不假手他人,全部親力親爲。
不管短短兩天,他下巴上的鬍渣就長出一圈來,因爲沒有休息好,看着略帶憔悴。
“容容,你這個懶蟲,不許再睡了。孫逸都說了你不會有事的。你怎麼還不醒?”
霍琛呢喃的說着話,眼中的痛和心裡的慌,全部由他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着。
“你答應過我要和我相伴一世的,怎麼能這麼任性的一睡就是幾天?”
“馬上就要入秋了,你不是最喜歡秋天的景緻和天氣麼?你常說秋高氣爽,是最舒服的季節,喜歡看楓葉紅林,咱們還約好要一起去看的,難道你想食言嗎?”
“容容,快些醒過來,別忘了。我還在等你。”
霍琛說着,俯身在她的額間烙下一吻,旋即以額頭抵住她的,眼角劃過一滴晶瑩,落在雲想容的耳邊,轉眼落入髮際,消失不見。
門外來送藥的下人聽到霍琛的自說自話,不由得有些心酸。
王爺待王妃素來極好,兩人伉儷情深,若是王妃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們王爺……
被斷定爲輕傷的雲想容尚且沒有醒來。更何況傷得更重的顏妍了。
離王同樣不眠不休的守着顏妍,除了有要事會離開一會兒,其他的時候,始終都守着顏妍。
即便是豫親王和王妃來了,他沒有辦法陪在顏妍的身邊,他也依舊在屋裡候着。
就坐在一旁,能看見顏妍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
這番情義,若是誰要在這個時候說離王對顏妍一點意思也沒有,怕是誰都不信。
而離王的表現。也落在了豫親王的眼中。
“你隨我出來一下。”豫親王站在離王的面前,臉色難看的開口。
“好。”離王有些驚訝一直不理他的豫親王爲何會主動找他說話,但還是應了一聲。
兩人去了園子裡的涼亭裡。
“你已經害得我豫親王府失去了一個女兒了,還想要我們再失去妍兒嗎?”
剛剛站定,豫親王看着離王,冷聲道。
離王豁然擡頭看他,那張比女人還要美上幾分的臉上透着沒有休息好的蒼白,抿脣看着豫親王,沒有開口。
“當初我沒有阻攔妍兒她姐姐嫁你,後來妍兒她姐姐死了之後,也沒攔着妍兒接近你。但那是因爲我不知道妍兒對你是那種心思。我只是想着,有人哄妍兒開心,妍兒也能早些從姐姐去世的傷痛中走出來。可我的心思你當明白,我不希望妍兒與你在一起。”豫親王毫不客氣的說。
離王還是沒有開口。
他對顏妍隱瞞情義,疏遠顏妍,除了他曾娶了她姐姐,是她姐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豫親王的態度。
自從知道顏妍對他有意之後,豫親王沒少敲打他,也極力的反對顏妍和他接觸。
若不是顏妍這丫頭性子拗。逮着機會就往他的離王府跑,他和豫親王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平靜。
加上他一直都在忙着和太子和翔王爭鬥,對於顏妍的事情,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壓下。
只是如今,顏妍的姐姐大仇得報,他母妃的大仇得報,他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形式也是一片大好,再也沒有人做他的絆腳石,他爲什麼不能和顏妍在一起?
離王寬大的廣袖之中,雙手早已經進我成拳,平靜的看着豫親王。緩緩開口。
“當初我沒能護住妍兒她姐姐,是我沒本事。這些年來,我的處境堪憂,處處被太子和翔王打壓,也不敢肖想妍兒,但是如今,翔王和太子相繼落馬,如今我是儲君的唯一人選,身邊也平靜了許多,我爲何不能和妍兒在一起?”
離王的話讓豫親王臉色一變。
雖然這些年離王一直都對顏妍能避則避,但是豫親王還是很擔心他對顏妍的感情,只是雙方一直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所以一直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可今日,終於還是將事情給說開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妍兒與你在一起。你若是成爲太子,日後便會繼位,成爲九五之尊,屆時後宮佳麗三千,一個妍兒,又能留你到幾時?再加上妍兒她性子天真,不善爭鬥,若是沒有了你的護佑,在那吃人的後宮之中,她轉瞬就會被吃得乾乾淨淨,變成一堆白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一次尚且難以承受,你難道還要我再承受一次嗎?”豫親王怒喝。
離王毫不畏懼的直視着他,“不會有那麼一天,我既已經決定要和妍兒在一起,便一定會護她周全,以前是我能力不夠,纔會造成妍兒她姐姐的悲劇,我絕對不會讓悲劇在妍兒身上重演的。”
離王的眼中閃過果斷和決然,那篤定而堅毅的模樣,一時間竟然叫豫親王無法反駁。
最終,豫親王只能狠狠的一甩袖,將離王丟在原處,轉身回了顏妍的房間。
離王看着豫親王離開,獨自在涼亭裡站了許久。
對顏妍,他放手的次數已經太多太多了,如今她生死危機,他才恍然明白,這丫頭早就已經走到他的心底深處,拔不出來了,如今要他再放手……卻是做不到了。
他要將她留在身邊,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半點的委屈,當年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再重演一次。
離王篤定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