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
雲想容離開之後,皇上叫來心腹,低低的吩咐幾句,心腹隨即離開。
是夜,天牢。
霍琛和離王關在相鄰的兩個牢房。
兩人隔着牢房的柵欄背靠背坐着。
“你說皇上那裡是不是出岔子了?這都幾天了,還沒有動靜。”離王壓低嗓音開口。
“蔣國公這些年的經營遠比你想的要厲害得多,不你也不必過多的擔憂,皇上也不是吃素的,皇上不過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霍琛淡淡道。
他們兩人被隔離關在監區的深處,也沒有獄卒來,說話壓低聲音,加上兩人內力深厚,只要有人靠近,他們隨時都能終止話題。
離王正想回話,卻聽到輕微的腳步聲緩緩靠近,頓時住了嘴。
兩人停止了交談,沒一會兒就有幾個獄卒出現在門口。
“王爺,快,皇上命我等來接應二位王爺。”有兩個獄卒快速打開牢門。
另外兩個獄卒快速進了牢房,對着霍琛和離王道:“委屈王爺了。”
旋即兩個獄卒快速將自己身上的獄卒服給脫下來,霍琛和離王也沒有耽擱,脫下囚服和他們交換了衣服,旋即跟着另外幾個獄卒出了天牢。
天牢外早就有人在候着,他們兩人出來,直接上了馬車,在車上換了一身御林軍侍衛的衣服,兩人連夜進了宮。
雲想容進宮後的第二天,皇上派了人到王府來查案。
爲首的太監叫貴公公。
“王妃,我等奉命前來調查老王妃身死一事。還請王妃令人帶我等前去疑犯的住所。”貴公公對着雲想容行禮之後,恭敬而客氣的說。
雲想容點頭,對着一旁的趙曦道:“趙曦,你陪這位侍衛們走一趟,公公里面坐下等吧,請。”
趙曦應了,帶着人去了肖曉的院子裡。
而云想容則在自己的院子裡招待貴公公。
時間緩緩過去,從外頭進來一個侍衛,走到貴公公的身旁低低的說了句話。
貴公公頷首,然後對着身旁的侍衛吩咐道:“把東西取來。”
公公應聲退了下去。沒一會兒就端着東西上來,托盤裡放着的是一道白綾。
貴公公看向那個侍衛,臉上帶着傲然,“將這給肖小姐送去,就說這是咱家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侍衛退下去不久,竟再度進門,對着貴公公稟告道:“公公,肖小姐拒不受命,說她是皇后娘娘親賜給鎮南王做側妃的。她要求見皇后娘娘,屬下……”侍衛的面色顯得有些遲疑。
說到底如今蔣國公勢大,他們也怕將皇后給得罪透了。
“沒用的廢物。”貴公公低低的斥責一聲,臉上全是不滿。
他站起身對着雲想容客氣的笑了笑,道:“王妃,讓您見笑了,手下這些人辦事不利,看來還是要咱家親自走一遭才行。”
做公公的都是些極爲有眼色的人,對手下傲慢,對有權勢的人卻極爲的客氣,這也是他們在高層面前能夠吃得開的原因。
雲想容淡笑着頷首,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貴公公轉身之後,臉上的神色頓時沉了些,虎着臉去了肖曉的院子。
走進門,樑上懸着已經打好結的白綾,而肖曉卻是臉色冷沉的被兩個侍衛壓在一旁。
此刻的肖曉心裡全是驚怒。
看到貴公公進門,當即道:“我是皇后娘娘親自賜給鎮南王做側妃的,我要見皇后娘娘,你們休想私下處決我。”
“你連殺兩人,還想見皇后娘娘?娘娘可丟不起這個人。咱家勸你還是早早的自我了斷。也免了咱家還要多費力氣。”貴公公不屑的開口。
“我沒有殺人,我是被誣陷的。”肖曉激動的掙扎。
她明白,今日自己怕是討不到好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強闖出去,但是不說這屋裡侍衛,就說外頭鎮南王府的侍衛就將她給釘死了,逃,是逃不走的。
她此刻只希望眼前的人還會忌憚她背後站着的人,只要能讓她見到皇后,她就是安全的。
貴公公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走到肖曉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皇后娘娘說了,你若不死,整個肖家都會被你拖累,爲你陪葬,你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出現吧,自己好好想想吧。”
肖曉猛然擡頭看着貴公公,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她的脣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她一直以爲貴公公是皇上派來的人,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若不死,肖家會爲她陪葬,所以肖家和幕後之人就毫不猶豫的將她給推了出來,讓她做替罪羔羊,是麼?
那一瞬間,肖曉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凍僵了,心裡冰冷而寒涼。
她一心一意忠誠的家族,就是這麼的沒有冷酷無情,只想着讓她去死,平息了事情,卻從不想要營救她嗎?
也是,她若是死了,肖家和皇后才能夠一勞永逸。
她死了,就沒有人知道,鎮南王府的龍袍是旁人放的,與鎮南王其實沒有分毫的關係,也沒有人,再能夠替鎮南王平反了。
鎮南王也會因爲她的死而坐實了罪名。
就在肖曉想着這些的時候,貴公公見她失神,卻是給押着她的兩個侍衛打了個眼色。
肖曉被押着站在了椅子上。
就在她的頭被套進白綾裡,腳下的凳子被踢倒,身體驟然失重的時候。肖曉驀然回過神來。
發了瘋似的想要掙扎。
不,她不能夠就這麼死了,她要活着,要好好活着纔是。
然而有兩個侍衛抓着她的手,她的掙扎顯得那麼的徒勞無功,沒過多久,身體就漸漸的沒有了動靜。
過了一會兒,侍衛將她的屍體放了下來。
“公公,人已經死了。”侍衛探了探肖曉的鼻息,抱拳道。
貴公公上前。用腳踢了踢肖曉的屍體,確定她死透了,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放心,你的家族,很快就會來地府陪你的。
貴公公命人處理了屍首,自己則是回宮覆命去了。
皇上得到了肖曉已死的消息,去密室見了霍琛和離王,與二人密謀下一步行動計劃。
於此同時,雲想容昨日進宮時讓趙曦散出去的消息,也傳遍了街頭巷尾。
“聽說了沒有。皇后賜給鎮南王做側妃的肖曉殺了老王妃和曾尚書的女兒呢。”
“不會吧,她竟然把自己的婆婆都給殺了?”
“聽說她進了王府之後,王府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不好的事情,你說會不會……”
“噓,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那是要掉腦袋的。”一旁的人臉色頓時一白,捂着對方的嘴連連搖頭。
兩人都沒再議論。
皇宮,貴公公回去將肖曉已死的事情稟告了皇上。
稟告這事兒的時候,皇上並沒有刻意屏退左右。
沒過一會兒,御書房的一個公公藉口不舒服,當先告假回院子休息。
德公公準了,旋即回到御書房。
“皇上,魚已經上鉤了。”德公公恭敬道。
“知道了。”皇上頭也不擡的說。
命人在外頭守着,皇上起身去了屏風後,轉動屋內的某個花瓶,旋即屋內傳來輕響,隨着咔噠聲響起,牆壁左側露出一扇門來。
閃身從打開的石門走進去,門再度緩緩合上。
石門後是一道深幽的隧道,一道長長的臺階通向深處。
左右兩邊放着油燈。透出昏黃的光芒。
皇上一步一步的朝下走着,鞋子敲擊地面發出響聲。
到了最底下,皇上走進了一間石室裡。
石室裡霍琛正在和離王說話,聽懂動靜紛紛轉頭看去。
見是皇上,兩人趕忙行禮:“微臣見過皇上。”
“免禮,坐下說。”皇上吩咐一句,三人齊齊坐下。
“霍琛,你府上喪生了兩條人命,一個是借住的曾雨虹,一個是你母親。兇手肖曉已經處置了。”皇上開口。旋即將外頭的事情告訴兩人。
“祥瑞沒事吧?”霍琛冷着臉,眼含擔憂的問了一句。
“祥瑞很好。”皇上笑道。
“現在有事的是咱們好不好,你這個傢伙,寵妻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一旁的離王沒好氣道。
“說正事。”皇上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話。
兩人正色,旋即三人低低的討論着下一步的計劃。
三人正說着話,卻聽到外頭傳來動靜。
霍琛和離王眼中頓時閃過犀利,面含警惕。
一旁的皇上道:“無妨,是小德子。”
正說着,德公公從外頭走了進來。
“老奴見過皇上,二位王爺。”德公公趕忙行禮。
見禮過後,德公公轉向皇上,問道:“皇上,天牢出事了。”
三人齊齊看向德公公。
德公公趕忙道:“方纔天牢裡的人來報,說是兩個替身都死了。”
“怎麼死的?”皇上又問。
“中毒。”德公公說。
“服毒自殺,這藉口不錯。”一旁的離王笑着開口。
“令人將屍體收斂封棺,派重兵把守。”皇上道。
“是,老奴這就去吩咐。”德公公說。
德公公出去之後,皇上沒呆多久,也起身離開。
坤寧宮。
“皇后娘娘,事情辦成了,人已經死了。”禁衛軍木統領對着皇后稟告道。
“死了就好。”皇后長出口氣,如釋重負。
皇上命人徹查霍琛和離王的事情,她心裡不安,雖然如今還沒有查到什麼,肖曉又死了,更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但是她說不上爲什麼,就是覺得不對勁。
所以才下令木統領將天牢裡的人給毒死。
他們不死,她心難安。
只是他們當真死了。她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心裡亂糟糟的。
霍琛和離王服毒自殺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京城。
百姓紛紛扼腕嘆息,去年大疫之時兩人帶人賑災之事,衆人還沒有忘記。
然而朝堂之上,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早朝議政之時,霍琛和離王的死自然不可避免的被拿出來說道。
“啓稟皇上,便是鎮南王和離王二人畏罪自殺,也不能洗清他們二人謀逆的罪名,請皇上下令抄家,將二人家產悉數充公。”肖鋼玉出列,大聲道。
一旁的王靜安頓時皺眉。同樣出列,大聲道:“皇上,微臣覺得此番二位王爺的死事有蹊蹺,天牢守備森嚴,可二位王爺就這麼死了,未免說不過去。至於抄家之說更是如此,二位王爺謀逆之事還尚未蓋棺定論,便要抄家,未免有失公允。”
“其他愛卿都有什麼看法?”皇上面無表情的開口,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傾向性。
“臣複議肖大人所奏。”
“臣複議。”
“臣複議。”
……
不過短短瞬間,就有不下四五個大臣站在了肖鋼玉的身後複議。
皇上神色依舊平淡,目光轉到太子的身上,問道:“太子呢?”
太子沒想到皇上會問他,他心裡反覆權衡,最終低低道:“兒臣覺得肖大人所說有理。”
他知道肖鋼玉是母后和國公府的人,既然由他帶頭,複議的幾個也多是他們勢力範圍之內的人,太子自然要幫上一把。
這就是贊同抄家了。
皇上略微點頭,然後看向蔣國公,“國公呢?”
問了太子又問蔣國公。讓蔣國公頓時心生警惕。
肖鋼玉會提議要抄家,自然是因爲他的示意。他可沒忘記,那塊玉佩還在霍琛的手上。
霍琛進天牢的時候,他命人仔細搜過了,並沒有發現玉佩。
不在身上,便肯定是在府裡了,他纔會讓肖鋼玉提議抄家。
可是此刻目光掃過肖鋼玉身後複議的幾個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鎮定了下心神,蔣國公道:“臣沒有看法,請皇上聖裁。”
皇上看着蔣國公。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
一個聖裁就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給摘了出來。
不過他本也沒想這一次就能收拾了蔣國公,先斷他一些羽翼,敲山震虎也是好的。
於是皇上收回目光,威嚴的開口:“來人,將以肖鋼玉爲首的大臣給朕拿下。”
立刻有御林軍從外頭衝進來,早有準備的將肖鋼玉等人抓了起來。
幾個大臣一臉茫然,肖鋼玉更是掙扎着大叫,“皇上這是做什麼?臣等忠心耿耿,爲何這般對我們?”
皇上冷笑一聲,沒有開口。
這時殿外走進來兩個人,衆大臣看到他們兩人頓時面露驚駭之色。
“鬼,鬼啊。”更有膽小的大臣驚聲尖叫,瑟瑟發抖的躲在旁人的身後。
大殿之上頓時亂成一鍋粥。
鎮南王和離王?他們不是都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
然而隨着兩人站到大殿之上,朝着皇上行禮之後,衆人這才驚覺二人確實還活着。
衆人目瞪口呆的同時,也心思靈活的想到了這可能是霍琛和離王還有皇上連手佈下的局。
上首的皇上猛然甩手丟下幾個摺子,冷喝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心耿耿?中飽私囊,買賣官位,結黨營私。拉霍琛和離王下來的這幾日,你們明裡暗裡的提拔了多少人。要朕一一細數嗎?”
皇上猛然而來的怒氣讓衆人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開口。
此刻被抓的肖鋼玉等人也是面若死灰,他忽然明白,或許這一切都是一個局,從肖曉成功放置龍袍開始,或許就被發現了,進而針對他們佈下了這個局。
一時間他只覺得無比的絕望,目光悄悄朝蔣國公看去,希望他能夠開口爲自己辯駁。
然而蔣國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肖鋼玉心裡驀然發寒。
“肖鋼玉,你女兒肖曉先是在鎮南王的書房裡偷放龍袍污衊鎮南王。而後殺了曾尚書的女兒和老王妃,這一切都是你爲了朝堂之上的權力官位變更所指使的吧。你這麼明目張膽,是想將朕完全架空,還是當朕死人啊。”
皇上猛然一拍桌案,怒氣朝着衆大臣撲面而至。
衆大臣全部噤若寒蟬,不敢插嘴。
“將他們悉數押入天牢,秋後問斬。”皇上話音落下,幾人紛紛高喊着皇上饒命,一個個面如死灰的被拉了下去。
皇上目光轉向太子,失望道:“太子。身爲一國儲君,當識人用人,如今你親小人遠賢臣,着實令朕擔憂,從即日起,罰你在東宮面壁三個月,靜思己過。”
太子也沒想到自己不過說了一句話,便被罰得這麼重。
面壁三個月,三個月不能上朝理事,離王卻是幫着肅清奸佞有功。屆時又會得到何種重用?
太子不敢多想,死死的攥着手,讓自己平靜下來,拱手謝恩,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處置了肖鋼玉一行人和太子,皇上看向離王和霍琛:“鎮南王和離王配合朕肅清奸佞有功,各賞黃金千兩,綢緞五百匹,良田五十畝以資獎勵。”
“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兩人同時跪下領旨謝恩。
皇上看了眼一旁的德公公。他會意,趕忙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偌大的金鑾殿只有德公公尖細的嗓音迴盪。
無人開口,皇上起身帶着德公公離開大殿,結束了這場令人驚心動魄的早朝。
鎮南王府。
“王妃,外頭的御林軍撤走了。”楚兒匆忙跑進雲想容的院子,大聲說到,聲音裡是藏不住的喜氣。
雲想容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大喜。
御林軍是因爲霍琛謀逆之事被皇上安排在門外守着鎮南王府的,可是卻突然的撤離了,也沒有人對王府不利。那就說明,此番危機已解,也就是說……霍琛沒事了。
喜悅猛然從心裡蔓延開來,傳向四肢百脈,雲想容整個人眉梢眼角都被浸染了歡喜。
猛然站起身來,急急的朝外走。
王府沒事了,說明霍琛沒事了,那麼,霍琛也該要回來了纔是。
雖然不過過去短短不到十日的光景,但是雲想容卻感覺已經過去了一世光陰般長久。
這幾日來的驚心動魄,害怕擔憂,遠不是常人所能夠理解的。
如今她只想看到霍琛,在他回來的第一時間看到他,擁抱他。
她急急的往外走,還沒有走到王府大門口,便看到了霍琛走來的身影。
不過短短數日,再見卻如同隔世一般。
“阿琛……”雲想容叫了一聲。
霍琛擡頭,一眼就看到了她。
不等霍琛開口,就看到雲想容忽而提起裙襬,快速朝着他跑來。
霍琛先是一怔。旋即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眉眼和緩,瀲灩生波。
雲想容跑得太急,腳下一絆,險些摔倒,霍琛趕忙急行數步上前,將她抱在懷裡。
“跑這麼急做什麼,摔了怎麼辦?”霍琛低低的斥責。
就這麼撞進霍琛的懷裡,雲想容雙手緊緊的抱着霍琛的腰,下意識的呢喃道:“我想你了。”
霍琛一聽。滿心的擔憂瞬間轉柔,抱着她沒再說話。
身後跟來的楚兒和趙曦看到這一幕,都自覺的背過身去,嘴角卻都帶上了笑容。
安靜相擁好一會兒,雲想容猛然擡手捶霍琛的胸口,咬着脣罵道:“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不知道我會擔心麼,你這麼壞,就不怕我擔心之下壞你的事麼。”
霍琛也不阻攔,擡手將她的臉給捧起來,看着她眼圈發紅,咬着脣不肯落淚的模樣,心裡一陣收緊,心疼又憐惜。
他捧着雲想容的臉,附身憐惜的吻了吻她的眼瞼,又將脣落在她的脣上,輾轉憐惜的親吻着她的脣瓣。
這一吻充滿了憐惜,愛戀,渴望。
他明白她這些日子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但是同樣的,她也沒有叫他失望,做得很好,很棒。
若不是她拿下了肖曉,將李明月被殺的消息給散出去,對方也不會狗急跳牆的擔心咬到他們身上,下手要殺他們。
雲想容並不是生他的氣,只是這些日子來爲一個人擔驚受怕還無處可說的感覺太過壓抑和無助,所以看到他纔會這麼失控。
此刻被霍琛這麼一吻,她眼角的淚滴滾落,身子卻不住的往他懷裡擠,緊緊的抱着他的身子,無限貼近。
霍琛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朝着房裡走去。
雲想容倚在他的懷裡,熱吻過後低低的喘息着。
直到這時,她才恍然想起這還是在外面。
一張臉頓時升起紅霞,羞怯的往他懷裡鑽了鑽,“還在外面呢,你放我下來。”
“自己家裡,沒什麼好顧忌的。”霍琛含笑道。
“下人還在呢。”雲想容呢喃。
“他們什麼都看不見。”霍琛說。
雲想容:“……”
沒有再堅持要他將自己放下來,雲想容往霍琛的懷裡鑽了鑽,嘴角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