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了一些最基本的事情,接下去的事情倒是順暢了。
所有的婚禮相關事宜的錢都由慕容健夫婦這邊給包了,再找人挑了個吉時,將日子給定了下來。
之後就是讓工匠去城西收拾翻修莊子,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整個楚城也都知道了雲月山莊莊主之女要出嫁的消息。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有慕容健等人的刻意遮掩,在馮度不甘心的推波助瀾之下,韓密一無所有卻娶了慕容婉心,攀高枝的事情也依舊傳得沸沸揚揚的。
而他們成親用的院子也是雲月山莊的產業,更加坐實了韓密攀高枝吃軟飯的事實。
而且,坊間不知什麼時候,傳出了韓密是上門女婿的傳言,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的武城街上茶館酒樓的對話都是這樣的。
“你聽說了沒有,雲月山莊的大姑爺是個吃軟飯吧。”
“不對啊,不是個小白臉麼?”
“不對不對,說是個上門女婿。”
“哎呀,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正的好男兒怎麼會甘願讓老婆養活呢。”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
這些話最開始是馮度讓人傳的,但是到了後來,被好事的人傳得越來越離譜。
馮度收到消息冷笑。
魚浩瀚讓他吃了那麼大的一個虧,不得已將自己的婚事都給退了。就爲了保存最後一點勢力,可是如今的他也不過苟延殘喘而已,再也沒有和他大哥一爭的實力。
而這一切,都是魚浩瀚造成的,他又如何能不恨?
只可惜,當初沒能殺了他。
不過如今這般謠言的情況下,魚浩瀚的日子定然也不好過,他就不相信這樣的情況下,婚事還能成。
然而事實往往出乎人的預料。
不管外頭怎麼的謠傳,兩人的婚禮在三個月後如期舉行了。
馮度收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瘋狂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魚浩瀚那樣的人,他聽了流言竟然能做到無動於衷麼?不可能。”馮度將屋裡的東西都給砸了。
在他想來,魚浩瀚可是個性子高冷、不能委屈自己半點的人,聽了這樣傷自尊的話,是絕對不會娶慕容婉心的。
可是沒想到婚禮如期舉行,竟沒有半點波瀾,這讓他氣得直喘氣,卻又無可奈何。
如今的他,連報復都做不到。
他又怎麼知道,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無法阻攔他們在一起。
韓密深愛着慕容婉心,所以外界不管如何非議,他都無所謂,只要他自己知道不是就好了,所以他根本不會有半點不開心。
不管馮度如何的氣憤和不甘,成親的一對璧人該如何還如何。
晚間,送走了慕容健夫婦之後,韓密微醺着,踩着略微有些虛浮的腳步,往新房走。
慕容婉心蓋着蓋頭,端正的坐在牀上,雙手交握,心裡無比的緊張。
眼前出現了一雙男靴,將她的心吊了起來。
韓密拿過一旁的喜秤,緩緩挑起了蓋頭。
出現在眼前的臉讓韓密有些發怔。
巴掌大的小臉,略施粉黛已經是驚人的美豔,柳眉纖細,微微擡眸看他的時候,眼中帶着淡淡的羞澀,眼波流轉間,帶着讓人沉醉的風光。襯着那一身大喜的紅,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心兒。”韓密呢喃輕喚。
他雖知道平日裡慕容婉心頂着的容貌不是她自己原本的相貌,卻不知道,她原本的容顏竟然這樣美,美得叫他震驚。
韓密忽然覺得,自己日後的路,任重而道遠。
就慕容婉心原本那副不甚美麗的容貌就已經讓他情敵四起了,如今她恢復她原本的容貌,美成這樣,日後跟着她的狂蜂浪蝶,都有夠他頭痛的了。
心裡這般想着,他已經幫着她卸去了鳳冠。
沉重的鳳冠一去掉。慕容婉心頓時舒服的鬆了口氣,“脖子都快壓斷了,真是好重啊。”
韓密看着她這樣,無奈的寵溺一笑,伸手幫她褪去嫁衣。
慕容婉心臉色飄紅,韓密看着她的模樣,輕笑着吹滅了燭火。
黑燈瞎火之下,只聽新房內傳來新人有些奇葩的對話。
“大哥……那硬硬的又抵着我了,有些疼……”
韓密輕笑:“你忘記我給你說的,它要怎麼欺負你了。”
慕容婉心一窘,伸手擰他。
韓密也不在意,在她身上四處點火,和她實踐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情。
“大哥,我,我好難受……”折騰了半天之後,慕容婉心感受着身上空虛的燥意,說。
韓密默不作聲,努力在黑暗之中找洞……
“大哥,你是不是……也是第一次啊。”慕容婉心吶吶的問。
要不然,怎麼折騰半天,也沒折騰進去呢。
韓密沉默,他確實是第一次。
但是就這麼赤裸裸的被揭穿了,讓他的男性尊嚴受到了傷害……
於是……
“啊……好疼,你出去,出去……”慕容婉心尖叫一聲,帶着哭腔道。
韓密感覺自己闖入了一個溫暖的洞穴之中,緊緻而舒服的感覺讓他渾身輕顫,憋了太久,瞬間就爆發了。
黑暗中,韓密的臉色如同被火燒了一般。
魚婉心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痛苦的咬着他的肩膀。
漸漸的,那股痛處的感覺似乎過去了,酥酥麻麻的,讓她不由得輕哼。
而這個時候,韓密也已經緩過神來,再次重振旗鼓。
似乎爲了證明他不是秒的,接下去的時間,韓密將慕容婉心折騰來折騰去,翻來覆去,讓慕容婉心哭着喊着求饒。
夜還很長,慕容婉心的叫聲變得沙啞而又魅惑,直到天亮才漸漸停歇。
三年後。
“聽說了沒有,雲月山莊的大小姐是個不能生的,這都三年了還沒有懷上呢。”
“可不。當初大家還說這個大姑爺是個吃軟飯的,這三年過去,哪個不知道魚浩瀚的大名啊。”
“他配大小姐真是可惜了。”
“聽說他是個情種,就算大小姐不能生,他也沒有要納妾的想法。”
“哎呦,大小姐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前世積德了。”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大姑爺的爹孃要是在地底下泉下有知,怕是要給氣活了。”
“可不是嘛……”
酒樓茶館裡,四處能聽到這樣的言論。
慕容婉心帶上帶着紗帽,聽着這樣的言論。嘴角的笑容帶着苦澀。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硬生生戳中了她心底最大的傷和痛。
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慕容婉心放下銀兩,起身離開。
她嫁給韓密三年,他們幾乎夜夜同牀,可她卻無所出,說不難過都是假的。
可是不管如何努力,她就是懷不上。
於是外界漸漸也就有了這些傳言。
她平日裡雖然也知道一些,但是都沒有自己親自前來,親耳聽到來得傷人。
當天晚上,韓密回到府裡的時候。迎接他的是滿室冷清,他的小丫頭沒有如同往常那般笑眯眯的等他回家。
“夫人去哪兒了?”韓密問下人。
“夫人讓人傳信回來,說是回雲月山莊住上幾日,讓您不用掛心。”下人恭敬的迴應。
韓密抿脣皺眉不語。
這些年慕容婉心雖然也時常回去雲月山莊小住,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突然。
她都會提前告訴他,或者有時候直接拉上他一起回去住,這樣一聲不吭的回去,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夫人帶了丫鬟沒?”韓密又問。
“不曾。”
韓密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站在原地想了想,看了看天色,韓密直接令人牽了馬來,騎馬朝着雲月山莊而去。
“姑爺來啦。”守門人一看到韓密。趕忙招呼一聲。
韓密應了,將馬交給下人牽走,問:“小姐回來了吧,岳父岳母都在麼?”
“小姐回來了,在自己的院子裡呢,老爺和夫人都在,夫人吩咐過,您要是來,讓您先過去他們院子一趟。”
韓密點了點頭,應了聲好,旋即朝着裡頭而去。
他先去了慕容健夫婦的院子裡。
“小婿見過岳父岳母。”到了屋裡。韓密恭敬的行禮。
“浩瀚來啦,坐下說。”慕容夫人笑着開口,笑容有些勉強。
韓密發現兩人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不知小婿可否代勞?”韓密平靜的問。
慕容夫人苦笑,道:“這事兒還真是非你不可。”
韓密挑了挑眉,安靜的等慕容夫人將話說下去。
“今天婉心回來的時候有些不對勁,後來又來找我說了會兒話,還說納妾什麼的,是不是你們成親三年沒有子嗣,讓你着急了,所以……”慕容夫人輕聲說着。
慕容健一聽納妾的事情,臉色更沉了。
“心兒要給我納妾?”韓密極度驚訝,旋即神色也有些冷沉。
“這……不是你的意思?”
“不是,恐怕是心兒獨自出門聽到了些流言蜚語,纔會這樣,我與她說說就好了。讓二老擔心,是浩瀚的罪過。”韓密正色道。
“魚浩瀚,我告訴你,你要是想納妾,就和婉心和離,我們慕容家的孩子,絕對不會和人共侍一夫,婉心就是在山莊裡呆一輩子,我也養得起她。”慕容健終於找到機會插嘴,怒氣衝衝的說。
“岳父放心,我此生除了心兒,不會再娶旁人的。”韓密認真道。
“若是岳父岳母沒有別的要吩咐,我想去看看心兒。”韓密說。
“你去吧,婉心在自己的房裡,晚飯都沒有出來吃。”慕容夫人道。
“多謝岳母提點。”韓密說着行禮退出了門。
他先是去廚房,吩咐廚娘半個時辰之後送一份晚膳過去慕容婉心的房間,然後纔過去。
到了之後,韓密擡手敲門。
“娘,你讓我安靜一會兒,我不想說話現在。”慕容婉心悶悶的聲音傳來,韓密聽着,頓時皺眉。
成親三年,他何時讓她這樣不開心過,她的笑容對他來說就是最重要的寶,她這樣不開心,卻讓他心裡也跟着揪起來了。
韓密持續敲門,可是慕容婉心就是不開,到最後,索性拉着被子將頭都給蓋住了。
外頭敲門的聲音終於不再有了,世界安靜了。
就在慕容婉心鬆了口氣的時候。頭上的被子被人猛然掀開了。
韓密俊逸而冷峻的臉出現在了面前。
“相公,你怎麼來了。”慕容婉心震驚的開口。
“我不來,你不得把自己悶死啊。”韓密沒好氣的將被子甩掉,冷着臉坐在一旁。
看他似乎在生氣,慕容婉心更加不敢惹他了,小心翼翼的往邊上挪了挪,想離他遠一點。
“想逃到哪裡去?”見她這樣的動作,韓密心裡有氣,直接伸手將她扯過來,抱在懷裡,俯視着她。
慕容婉心垂着眉眼。低聲道:“你,你去見了爹孃了?娘都告訴你了?”
她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件事情會讓他這麼生氣了。
果然,問完之後,就聽到了韓密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既然娘都告訴你了,那你要是有什麼喜歡的姑娘,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娶過門就是。畢竟我不能生養,我……唔……”慕容婉心失魂落魄的呢喃聲最終被韓密堵在了嘴裡。
“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讓你三天下不來牀。”待慕容婉心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韓密才放開她。冷冷的說。
慕容婉心臉色一紅,成親已經三年,她自然知道這話什麼意思,她低聲道:“可是我……我不能這麼自私。”
眼圈也跟着紅起來,慕容婉心別開目光不敢看他,怕看着他說不下去。
“成親這些年來,我知道你對我好,往日裡那些流言蜚語,我也儘量不去聽不去管,因爲那些人的話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可是三年無所出,不能生養。這纔是大事。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我不能讓你揹負不孝的罪名。”
慕容婉心苦澀的繼續道:“再說,就算你納了妾,只要咱們感情不變,你依舊對我好,我也是知足的,我……”
說着說着,慕容婉心眼中的淚悄然滑落,啪嗒一聲砸在了韓密的手背。
韓密只覺得那帶着溫熱和冰涼的淚珠,如同烈火一般。瞬間灼痛了他的心,讓他的心彷彿破了一個大洞似的,呼呼的往裡漏着風,痛入骨髓。
他和她在一起,只是想好好愛她而已,卻不想竟然讓她承受了這麼多的壓力。
其實慕容婉心也明白,她說的一切,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韓密真的納了妾,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再也純粹不起來了,兩個人的世界變成了三人行。又怎麼可能還像當初那樣簡單而美好呢?
可是,她自私了三年,真的不能再這麼自私下去了,她不想他成爲武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想他被人議論,所以即便是痛,也要說出來。
韓密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伸手捧住她的臉,逼迫她直視自己。
“心兒,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剛剛的話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希望和別人分享我嗎?”韓密一字一句的問。
慕容婉心淚眼朦朧的直視他。說不出話來,只是不斷的落淚。
她不想和別人分享他,一點也不想,她只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是她能怎麼辦啊?這兩年來她看過無數的大夫,喝了數不盡的藥,可就是無法受孕,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上天不願意眷顧她,她能怎麼辦啊?
慕容婉心失控的淚如雨下,卻再也無法如同剛纔那般說出違心的話來。
韓密嘆息一聲。湊上前吻住她的眼睛,然後順着,一點一點將她臉上的淚吻去,最後,他帶着鹹溼的脣瓣落在她的脣上,輾轉着,疼惜着。
“傻丫頭,我的傻丫頭。”韓密心疼的抱住慕容婉心,低語。
慕容婉心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好一會兒,韓密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我不在乎,心兒,雖然我曾經很期待咱們的孩子,但那是因爲他是咱們愛的結晶,若是你不能生,咱們不生便是,沒有孩子,咱們兩個人過,不是更加自在嗎?”
“若是你喜歡,那到時咱們收養個孩子就是,若是你覺得這些人閒言碎語的難聽,咱們就回漁村去住一段時間。若是到時漁村的人也說閒話,咱們就去別的地方,只要你不覺得辛苦,我便帶着你浪跡天涯。”
韓密的話語低沉,一字一句的敲在慕容婉心的心裡,讓她感動得無以加復。
“可是……”慕容婉心淚眼婆娑的看着韓密,眼中又是感動又是遲疑。
韓密的說法無疑讓她心動。
“沒有可是。我不想娶別的女人,應付也不想,我只想要你。不要給我說什麼不孝有三的大道理,我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哪怕過去三年了,我也沒有想出任何的事情來,我所有的記憶和美好就只有你,你不能這麼殘忍的爲了那些子虛烏有的孝道讓我去痛苦,這對我來說不公平。”
慕容婉心抱着韓密,哭得泣不成聲。
可是,她真的能夠這麼自私嗎?
“再說了,咱們都還年輕,你若真的想要孩子,咱們就四處流浪,我帶你遍尋名醫,若是治不好,咱們領養一個孩子。到時再回來,誰敢嘴碎的說話,我就廢了他。”說到最後,他的話語中明顯含着殺意。
慕容婉心被他逗樂了,最終只能含笑點頭,“好,我聽你的。”
她眼中閃着淚花,嗓音無比哽咽,可是笑容卻顯得無比的釋然。
“聽我的就不許哭了。”韓密伸手細細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小姐,姑爺,奴婢送晚飯過來。”外頭有婢女喊道。
“進來吧。”韓密應了一聲。抱着慕容婉心往外走。
“我自己可以走。”慕容婉心抱着他的脖子,吶吶道。
“我喜歡抱着你,一輩子抱着都心甘情願。”韓密一本正經的說着情話。
慕容婉心臉色通紅,眼中卻閃爍着幸福的神色。
婢女將飯菜放下之後,偷笑着退了出去。
大小姐和大姑爺的感情總是好得讓人羨慕。
兩人和好的事情傳到了慕容健夫婦的耳中。
兩人寬慰的同時,也覺得有些苦惱。
“你說婉心這身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唉。”慕容健嘆息一聲。
這三年來,韓密的所作所爲他都看在眼裡,也知道他是真心對慕容婉心的。
但是慕容婉心一直懷不上孩子,也確實是大問題。
“大夫都說了,婉心是當年落水的時候傷了根基,現在纔會不容易受孕。要慢慢調養,說是慢慢調養,我看那些大夫的神色,分明就是不樂觀的。”慕容夫人嘆氣。
慕容健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再試試吧,咱們遍尋名醫,總有人能將婉心給治好的。”慕容夫人安慰道。
“說起名醫,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慕容健眼前忽然一亮。
“誰?”慕容夫人面色一喜,趕忙問道。
“早些年我曾救過一個遊方郎中的性命,他是個很奇怪的大夫。用的方子與正常的大夫都不一樣,或可一試。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當年的聯絡方式還有沒有效,姑且一試吧。”慕容健嘆息一聲。
“是啊,怎麼的,也要幫着想想法子纔是。他們夫妻二人感情這麼好,要是因爲孩子而生了嫌隙,我這心裡光是想想就覺得難受。”慕容夫人抹着淚。
慕容健去了一趟書房,寫好信件,然後吩咐人按照當年傳信的法子將信給傳出去。
他只希望,信能夠傳出去。能爲慕容婉心和魚浩瀚盡一份力。
時間輾轉過了三個月,慕容健的信傳到了在離武城很遠的一個城市裡一個無比儒雅的男人手裡,顯然,這就是慕容健所說的那個大夫。
看完信後,大夫沉默片刻,旋即去了隔壁的廂房裡。
廂房內坐着一對年輕夫婦,還有一個約莫三四歲大的孩子,兩人正在逗孩子開心。
看到他進門,孩子咯咯直笑,張開雙手,“抱抱……”孩子稚嫩的嗓音充滿了嬌憨,讓人捨不得拒絕。
他神色一軟,伸手抱過孩子,對着夫妻二人道:“我要南下一趟,去一趟武城。”
“怎麼突然要去武城,有什麼緣故嗎?”女子柔聲開口問道,嗓音恬靜淡然。
“報恩。”大夫不想多說,平靜道。
“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特定的去處,便和你一起走一遭吧。”女子看了她的夫君一眼,笑道。
末了又道:“再過幾個月不是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麼,正好今年的武林大會在揚州城,從武城過去,順道看看這江湖人士的武林大會如何?”
女子嗓音柔和,如同清泉叮咚一般響着,叫人生不出拒絕的心來。
“好,那我告訴他們收拾東西。”大夫說着,將懷中的孩子交還給女子,轉身出了門。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趟南下之旅,帶給他們多麼大的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