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當炮灰boss們狹路相逢 43當無花遭遇原隨雲(二十)
一隻鴿子撲棱棱的扇了扇翅膀,落在船頭。
一隻白皙的手伸過,取下了鴿腿上的竹筒。手指靈巧的撥弄兩下,一張字條從竹筒中取了出來。幾個細小的字映入眼簾。
葉孤城碾碎了紙條,隨意的將紙屑拋入水中。
水波盪漾,波光粼粼,葉孤城的眉梢微微挑起,琥珀色的眸中一抹寒光閃過。下一刻,十幾道劍光破水而出,小舟上的篷布倏忽間就被漫天殺氣絞碎。
然而,還未等這十幾個黑衣人完全出水,一抹白影迅疾如電,一柄長劍炫出漫天劍花,翩然灑下。一招之間,連誅十餘人。
葉孤城的劍已經收回鞘中,刺殺之人已經盡數沉屍湖底。這已是三日來的第五次刺殺!
葉孤城孤身南下,一爲磨礪劍道,二卻是爲了白雲城。
白雲城固然富可敵國,沿海貿易收入往來鉅萬,然而卻有一個天大的弱點。就是島上人口衆多,淡水資源不足。
當年南王上門,固然是以利相誘,卻也曾以此相挾。如果白雲城在中原另有支撐,日後與南王博弈,就多了一分隱在暗處的籌碼。再不似當年一般,被捉住弱點難以爲繼。
而今,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就是金鵬王朝。
然而,在葉孤城前往關中珠光寶氣閣的路上,竟然不斷有殺手阻攔!葉孤城凝眉沉思,究竟是誰在阻止他和白雲城?又究竟是誰也對金鵬王朝之後的珠光寶氣閣與青衣樓有興趣?
葉孤城握緊了手中劍,當派出的殺手無用的時候,是不是正主很快就要出現了?他已經要棄船登岸,珠光寶氣閣已經據此不遠了!
四面荷塘,一碧如洗。本是再風雅不過的地方,此刻卻都是沉肅的殺氣。
因爲一個人,長身直立,白衣如雪。他腰旁的劍卻是黑的,漆黑、狹長。正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眸子卻微微亮了,他的劍已經出鞘。對面的蘇少英已經使出了二十一招。
然而,西門吹雪的劍光一閃就已洞穿了蘇少英的咽喉。劍尖還帶着血,西門吹雪輕輕的吹了吹,他的眸子卻漸漸暗了下去,嘆息道,“像你這樣的少年怎麼總要急着求死呢?二十年後,你叫我去何處尋找對手?”
可西門吹雪的眸子很快又亮了起來,如果說剛纔是黑夜的燈燭,而今就是正午的豔陽。因爲他看見了一個白衣人,白衣若仙,飄然絕塵。
西門吹雪的目光落在了那人垂在身側的手上,白皙,修長,有力,那是他曾見過的最完美的一雙握劍的手。
西門吹雪瞳孔微縮,目光漸漸狂熱起來。他握劍的手越來越緊,他又預感,這個不知名的男人,會是他最合適的對手!
6小鳳驚叫一聲,“葉孤城,你怎麼在這兒!”
葉孤城神色淡淡,道,“恰逢其會。”
葉孤城的目光迎上西門吹雪,握劍的手亦是微微一緊。紫禁之巔一戰倏然在腦海中回放,陡然攀升的戰意卻被葉孤城強自壓制了下去。
能與平生唯一知己論劍,當了無牽掛,心無塵垢,纔對得起這一番苦修劍心。而今,時機未至!
況且,此刻的西門吹雪,境界尚未足夠!
葉孤城的目光轉向被圍在場中的閻鐵珊,若想得知刺殺幕後之人是誰,閻鐵珊此刻絕不能死!
一個苗條的身影輕巧無聲的從水中竄上,一道流光直奔閻鐵珊後心。
葉孤城微微一哂,輕身而起,衣袍翩展,碎雲劍已經出鞘。一線劍意,行雲流水般直刺過去。
這不是葉孤城最厲害的一招,更不是葉孤城最得意的一招。
這一劍沒有刺中閻鐵珊,也沒有刺中暗殺閻鐵珊之人。因爲,葉孤城這一劍在半空之中轉了方向。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有如一縷輕煙從水閣一角倏然出現,一道銀光猶如靈蛇一般,刺向閻鐵珊心口。
葉孤城的長劍正攔在那道黑影之前,葉孤城身形一轉,廣袖飄搖,仿若仙人。漫天劍花灑下,將那人的身形攔了下來。
那人的反應極快,倏忽間便知葉孤城故意引他出手迫他現身。那人手中長劍硬生生的偏了一寸,與葉孤城的劍勢纏在一起,叮叮叮幾聲輕響,雙劍相交,那人不再戀戰,飛身急退。
葉孤城身形一展,輕功運轉到極致,追了過去。
6小鳳看的目眩神迷……這個黑影,是誰啊?貌似這人才是葉孤城的目標!竟然能與葉孤城有一拼之力,江湖中果然能人輩出!
西門吹雪的眸子更亮了,好一個天外飛仙的白雲城主!今夜能得遇葉孤城,還有另一位不知名的高手,果然不虛此行。
而此刻,閻鐵珊早已倒了下去,他的胸膛上露出一截髮亮的劍尖。上官丹鳳的緩緩的拔出了劍,臉上的仇恨和怨毒,都變成一種淡淡的悲哀。
夜黑風高,樹林陰森暗沉,風聲簌簌,平添一分壓抑煞氣。
那如輕煙般的黑影已經停下來,因爲一個白衣飄然的人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是葉孤城!
葉孤城眼神平靜,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不言不語,唯有周身劍氣愈盛!
黑衣人笑了起來,啞聲道,“果然不愧是白雲城主!”
“十日之間,五批殺手,是你所爲。”葉孤城冷冷清清立在對面,淡淡道,“你的名字?”
黑衣人緩緩的摘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張蒼白的容顏,他的眼睛很亮,“你要殺我?”
葉孤城沒有回答,他的劍已經出鞘,全部精力已經集中在這黑衣人身上。
那是一個弱冠的青年,面色蒼白卻極爲俊秀,握劍的手指根根如玉,葉孤城的眸子微微亮起來,心中竟然起了一絲愛才之意。
沒有對手的人生該有多麼寂寞?固然西門吹雪是他的知己,可葉孤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此時的境界也許還在西門吹雪之上。
世人皆曰殺,吾意獨憐才。
葉孤城憐
才之心忽起,周身氣息自然有些和緩。葉孤城一手持劍,淡淡道,“接本座一招,若你不死,日前之事,本座不再追究。”
這一招,自然是天外飛仙!而日前之事,自然是那幾批殺手圍殺於他葉孤城!
黑衣少年的臉上突然掠過一絲興奮,手微微顫抖起來,忽而古怪一笑,“你爲何不說若我不死,就將珠光寶氣閣與青衣樓拱手相讓?”
葉孤城失笑,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霎時間光彩璀璨,隱隱寒光,“本座看上的東西,絕不會讓給他人。你若有本事,就自己來搶。”
黑衣少年眼中漸漸泛起狂熱之色,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手中劍驀地挽出一點劍花,猶若靈蛇盤卷,直刺過去。
幾丈之距,倏忽就在眼前。葉孤城緩緩拔劍,似緩卻實急,一道月華般的流光灑下,劍氣飄渺,如夢似幻,正是天外飛仙!
黑衣少年的面色變了,他的喘息猛地加重。可他的劍鋒卻一往無前!
不是他不想退,而是他不能退!如果一退之下,定然會被這漫天的劍氣穿心而過!
置諸死地方能後生,葉孤城這一劍雖綺美凌厲,卻飄飄渺渺不帶半分殺機,顯然未盡全力。
雙劍相交,竟然未曾發出半分聲響。
本該穿心而過的碎雲劍卻因這黑衣青年一個奇妙的扭身而偏了兩寸。黑衣青年悶哼一聲,點點血花在他肩頭綻開。劍身透肩而出。
黑衣青年低垂的眸子卻帶着滿滿的狠戾與興奮,他面上掠起不正常的紅暈,驀地哈哈大笑起來,“不愧是白雲城主!”
“葉城主,本公子相信不久之後一定會再見!” 黑衣青年一揚手,一顆火雲彈在空中炸開。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漫天煙霧中傳來,“本公子名喚宮九……葉城主切記、切記!”
(四)
白色的外衫順着肩頭滑下來,透肩而過的劍傷只剩下一道褐色的痕跡。
宮九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暈,眼底突然充滿了興奮。他右手一招,不遠處劍臺之上的長劍就已經落入手中,他手腕一翻一轉,對着自己的肩膀直刺下去。
血花四濺!
宮九卻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粉紅的舌舔掉落在脣邊的一滴血。他閉起眼,腦海裡都是那夜林內,葉孤城那一式天外飛仙!
熟悉的刺痛滲入骨髓,宮九笑起來,迷醉的伸出了手……然後,理所當然的捉了個空。
宮九猛地睜眼,眼神陰測測的盯着依舊插在自己肩頭的長劍。
驀地,他猛一用力,長劍被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不對!這感覺不對!根本就沒有那夜體味到興奮到極致,那一種滅頂的快感!
他肩頭的傷口很快就止住了血,然後極快的癒合,轉眼間就只剩下一條淺淺的白痕。
宮九嘶聲喚道,“沙曼!”
一個冷冰冰的女人走了進來,紅衣包裹着玲瓏曲線,冷豔又帶着說不出的撩人。
宮九的眼亮了起來,他的身體突然滾倒在地上,低呼起來,“打我,快打我!”
沙曼右手一抖,一條鞭子就在宮九眼前掠過。啪的一聲,抽在宮九腰側。
宮九扭動着身體,呢喃道,“再來,快點!”
沙曼眼底嘲諷不屑一閃而逝,鞭子又是一甩,這一回卻正中肩頭。紅色的鞭痕正疊在那道褐色劍痕之上,宮九的眼猛的睜大。
又是啪的一聲,鞭子破空之聲傳入宮九耳中。宮九驀地一伸手,捏住了鞭梢,俊秀的容顏上帶着冷冽的殺氣。
宮九的手猛的一扯,沙曼纖細的脖頸就落在宮九手中。
沙曼眼底驚慌起來,這是以前從未曾有過的事!哪一次,哪一次,哪怕是她將宮九打的奄奄一息,宮九也從未曾有過一絲反抗。
這個年輕俊秀的太平王世子,從來都是瘋狂的迷戀着她!
可這一回,爲什麼出錯了?
宮九一手捏着沙曼,他的眼卻定在肩頭的兩道傷痕之上。紅色的鞭傷,褐色的劍傷。
宮九眼色一沉,突然轉向沙曼。
沙曼極力鎮定,卻依舊止不住戰慄,宮九從未用這種痛恨的眼神看過她,她怕下一刻就會被宮九殺死。
宮九的喘息越來越重,手也收的越來越緊。
沙曼已經開始掙扎了,可卻絲毫不能撼動宮九。
驀地,宮九狠狠一推,沙曼就摔出了門口,一個字幾乎是從宮九的牙縫裡擠出來,“滾!”
沙曼顧不得調息,好似受驚的兔子一樣蹦起來,飛快的逃了出去。
宮九的手狠狠的抓着那條紅色鞭痕,撓出條條血花,然後又快速癒合。那道礙眼的鞭痕終於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跡。
宮九愛不釋手的撫摸着肩頭的褐色劍傷,忽然撫掌一笑,自言自語道,“葉孤城的碎雲劍乃是海外寒英所鑄,不同於平常寶劍……定是如此!”
宮九哈哈大笑起來,“定是如此!”
抖手拽過一邊的衣衫披上,宮九的神情又變得冷峻而尊貴。
珠光寶氣閣後山上,樹林裡帶着木葉的清香。夜裡風中寒意更重,但是整個林子卻是寧靜平和的。
沒有聲音,沒有喧譁,似乎完全與世隔絕。有多少可怕又危險的事,就是隱藏在這種寂靜之下?
在後山一處極不起眼的小樓裡,有一個白衣人影正在伏案整理賬簿。所有見過他的人,都不會認爲他會去做這樣一種繁雜的工作。
因爲,他是白雲城主,是天外飛仙!因爲,他是葉孤城!
這種事本來的確不應該他這個白雲城主親自做的,可他卻不能不做。因爲,這裡就是他要找的青衣第一樓。
霍休機關算盡,可青衣樓最終卻落在了葉孤城手裡。
而西門吹雪,則是一早就離開了關中。他來山西,本就是爲了幫6小鳳。事情解決了,自然沒有再留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