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當炮灰boss們狹路相逢
帳篷外寒風如刀,帳篷裡即溫暖如春,再加上烤肉和羊奶酒的香氣,簡直舒服的要讓人將一切煩惱都忘掉了。
然而,楚留香卻覺得問題越來越多。琵琶公主一直冷冷的看着他,突然道,“你要的時間已經到了,找到殺死我姐姐的兇手了麼?”
楚留香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琵琶公主冷冷一笑,“那你們就都與我回去見父王。”
“我的姐姐不能夠死的不清不楚。”琵琶公主冷聲道,“就算你們想走,也該讓父王知道你們都查到了些什麼。”
這句話說得實在很有道理,所以楚留香只能點頭。
就在此時,突聽一陣急驟的蹄聲響起,大漠上地質鬆軟,他們聽到蹄聲時,奔馬已到了近前,戛然而止。
帳篷外響起一陣歡呼,琵琶公主的眼睛猛地一亮,她從毛氈上跳起來奔了出去,“父王,你來了。”
楚留香等人也跟了出去,龜茲王看見琵琶公主與楚留香等人在一起,霎時喜出望外,“想不到各位都在這裡,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
正說話間,又是一陣蹄聲響起。來人竟然將隊伍分成左右兩翼,成包抄之勢。圍住了龜茲王等人。
一騎排衆而出,喝道,“我乃是龜茲國兵馬大總管敏洪奎,爾等交出親犯,必有重賞,否則玉石俱焚,你們後悔也來不及了。”
龜茲王冷笑一聲,由人簇擁着上前,沉聲道,“你還認得本王麼?”
敏將軍的臉色略微一紅,卻仰天長笑道,“王位並非天授,唯有德者居之。新王既已登基,你還不俯首稱臣?”
楚留香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敏將軍身後的一人身上,那人獐頭鼠目,還生着幾縷稀稀拉拉的鬍鬚。楚留香不禁笑了笑,心道原來無花竟然在這裡。
無花驟然在此見到楚留香,他藏在面具下的臉色變了變,實在想不通楚留香爲何竟沒有被石觀音留住。
龜茲王大笑道,“新王?”他自隨從手中接過一個檀木匣子,用力的拋了過去。一顆人頭從中骨碌碌的滾了出來。
敏將軍臉色猛的一變。龜茲王大喝道,“竊國叛賊已經伏誅,他的人頭就在這裡。昔日被脅從賊者,此刻若是快快投誠,罪減三等,從輕發落!”
無花靜靜的瞧着這一幕,忽地撥馬便走。他這一走,霎時間有無數人鼓譟喧譁。敏將軍麾下軍心大亂!
龜茲王趁機喝道,“本王復國已成,爾等還不速速投降。”他一揮手,麾下健兒就向敏將軍隊伍衝去。
一片平靜的沙漠上,忽然捲起了兩股黃麈,兩匹馬一先一後,急速奔馳。前面的是無花,而後面的自然是楚留香。
待到遠離了戰場,無花突然勒住了馬繮,停了下來。
楚留香身形一飄,落在了無花馬前。楚留香瞧着無花,嘆了口氣,“你爲什麼故意逃走?”
無花從馬上跳了下來,淡淡道,“我答應母親做的事已經做完了,自然就該解決自己的事。”
無花緩緩的揭下了臉上的面具,名傳江湖的妙僧無花出現在楚留香眼前。無花笑了笑,緩緩道,“小靈的仇,我總是記得的。”
楚留香凝視着無花,喟然嘆道,“還有任老幫主、天峰大師,以及許許多多無辜死在你們兄弟手中的人。這些事情,我也是記得的。”
無花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呢?”
楚留香也嘆了一聲,再沒有說話。因爲,他們已經不必再說什麼了。
沙漠的烈烈風沙吹得他們衣衫俱都揚起,他們的神情依舊安靜而從容,但彼此間已充滿殺機。
殺機越來越濃,越來越重。
無花突然雙掌劈出,掌影飄飛,如狂風中漫天飛舞,正是少林外家的絕技“風萍掌”。掌勢詭異飄忽,雲譎變幻,虛虛實實,令人防不勝防。
楚留香所用的招式江湖中最普通,最平凡,江湖中也不知有幾千幾萬人能施展這種招式。
但他每一個動作卻要比無論什麼人都快上三倍,唯快不破。
無花的掌勢一旦由虛變實,就會立刻被楚留香的招式封死。
他們的速度都是極快,捲起漫天的黃沙,看來十分驚心動魄。漸漸地,被捲起的煙塵竟一點點吞沒了那兩條身影。
忽地一聲巨響,沙塵被驀地破開,風一吹過,沙漠中只餘下一站一倒兩個人影。
無花的幾處大穴被楚留香點住,再也無力動彈。他的臉上卻只有淡淡遺憾,道,“今日我總算證實了,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
楚留香卻微微皺眉,他蹲□探了探無花的脈門,然後疑惑道,“你並沒有內傷,爲什麼似乎有些招式無法圓轉如意?”
無花的臉色略略一變,他當然是自知自事。他的身上還有傷,只是傷在尷尬處。雖然塗了藥,但是劇烈的激鬥又一次撕裂了內部的傷口。然而這件事,是絕不能被人知道的!尤其這個人還是楚留香!
所以,他只是微笑道,“你的好奇心似乎總是那麼重,這本是我自己的事,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的。況且,你與我都清楚,這並不是我輸給你的因由。”
楚留香苦笑道,“你雖已輸了,但無論如何,你的確輸得很有風度。”
無花悠然笑道,“作爲勝利者,你的風度也不錯。我只盼着當有一天你輸了的時候,莫要輸得很難看。”
楚留香沉聲道,“一個人若站在對的這一邊,就永遠不會失敗的。”
無花笑了笑,他看着楚留香的目光突然有些奇怪。因爲在這個時候,他竟然想起了原隨雲。
如果原隨雲作爲楚留香的敵人,會是誰贏誰輸?
無花嘆了口氣,淡淡道,“你不可能一直贏下去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現在你想要我怎樣呢?”
楚留香黯然道,“我會將帶你回中原,將你交給莆田少林。”
無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從大漠到莆田少林的路那麼長,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呢?
如果原隨雲不肯出手,那便拖他下水吧。無花緩緩的嘆了口氣,總歸天一神水還握在原隨雲的手上,總有人會相信他的話……比如楚留香!
楚留香俯身背起無花,黯然道,“無花,你與南宮靈果然不一樣。”
無花忽然短促的笑了一聲,“難道你是說我該像小靈一樣自盡?楚留香,我永遠都不會這樣做的。哪怕是再艱難,只有活着纔有希望。只要能夠活着,任何人都不應該去尋死!”
楚留香嘆息道,“你們兄弟不只是相貌不像,就連性格也沒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若我所料不差,南宮兄應該是更像你們的父親。”
無花淡淡道,“你不就是想說,我更像母親麼?”
楚留香一時不知想到什麼,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低下頭去。
楚留香駕着馬遠遠的望見龜茲王駐地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整個營地太靜了,這不是人們休息後的安靜,而是一股死寂的靜謐。
寂靜的灼人,寂靜的怕人。龜茲王麾下的沙漠健兒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帳篷外,他們的身上沒有一點傷口,但是臉色卻都泛着明顯的青色。
他們的胸膛沒有一絲起伏,因爲他們看起來都已經死了。
楚留香臉色大變,拽着無花直奔龜茲王帳。王帳中也是橫七豎八倒了一片,
姬冰雁、胡鐵花、一點紅、曲無容……還有龜茲王、琵琶公主,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全部都沒有了呼吸!
楚留香大駭,他猛的撲過去,一個又一個的試探,可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望!
楚留香的眼睛紅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道,“這是怎麼回事?”
無花就被楚留香隨手拋在王帳中央,他依舊無法動彈,他的臉色卻帶着淡淡的笑容,“楚留香,你難道還不明白?大漠中,誰能夠有這等手段?”
楚留香猛的回過頭,一字一頓道,“石觀音?”
無花悠然一笑,“不錯。”
楚留香一向是極聰明的人物,他霎時間就弄明白許多事,他猛的揪住無花的衣領,道,“你早就知道?”
無花的笑容很是出塵,他看着楚留香的眼神竟似乎帶着淡淡憐憫,“我早就說過,母親讓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
楚留香的眼睛一片血紅,他揪住無花衣領的手越來越緊,“石觀音讓你做的,就是調開我?”
無花悠然笑道,“在罌粟海中,你根本沒有中毒。這件事本就瞞不過母親的。”
“雖然我們並不知道你爲什麼沒有中毒,但是調開你,會省下很多麻煩。”無花微笑道,“楚留香,你實在太小看我了。你現在本應該更有風度一點的。”
無花嘆了口氣,道,“我早說過,你不可能一直贏下去的。”
楚留香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的神色慢慢的變得平靜,唯有一雙眼睛始終是通紅一片。
無花竟然又悠悠笑了起來,“楚留香,你現在是不是很痛恨我?是不是很想殺了我?你爲什麼不殺我呢?”
楚留香猛的將無花摔在地上,他的心頭竟然真的騰起一陣殺意,可是很快的,他就將這陣殺意壓了回去。
他只凝注着無花的面孔,竟然很想一拳揍上去。他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冷笑道,“無花大師果然生而俏母,貌若佛子,心如蛇蠍!”
楚留香閉了閉眼,道,“我不能夠制裁你,但是總有能夠制裁你的地方。”
無花微微一笑,“你既不能制裁我,天下還有誰能制裁我?死的人是你的朋友。”
楚留香已經轉過頭,竟似再也不願意多看無花一眼,“那些人雖然未見得如何高尚,但他們所代表的法律和規矩,卻是無論什麼人都須尊敬的。”
無花竟然含笑點了點頭,他的神色竟沒有多麼慌亂,他只是笑道,“可惜,你永遠也別想讓那些人碰我一根手指。”
楚留香猛地記起南宮靈自盡之前類似的話,他竟不由自主的向無花望去。無花脣角帶笑,躺在王帳的毛氈上,悠悠然嘆了口氣。
王帳之外,也有人淡淡的嘆了一聲,一個黑衫廣袖的少年緩緩挑開篷門,走了進來。
楚留香不由得一怔,詫異道,“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