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筱雲冷冷地笑道:“你陪我?呵呵......我敢奢望你來陪我嗎?”
她望向杜雲沐,一身緊繃的太監服套在他身十分不協調,看上去甚是可笑。他來陪他,需要如此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嗎?
“我不需要你來陪,你別污衊我就行了。”她擡起未被杜雲沐緊拽的那隻手輕撫額頭,垂眼時眼角依舊掛着一絲嘲諷的笑意,卻覺得額頭疼得很,幽幽說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來陪。我要回去睡了,你走......你走......”
真的是累了!
皇宮是囚牢,愛情也是囚牢,囚了她的身,囚了她的心。
見他是痛,不見也是痛。
她這般矛盾,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切的一切,皆因爲眼前的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小心眼到對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沒有信任,又何談相愛呢?
更何況是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之中,連杜雲沐都不願相信她了,那她還留下來做什麼?
杜雲沐將她的左臂擒得更緊,刺痛地望向她,輕聲詰問,“你說什麼?”那聲音虛軟無力,好似秋葉落地的聲音,荒涼而又落寞。
她撫着額頭,不再看他,不耐煩地說:“你走......”
杜雲沐不解地望着她,滿目痛斥,“你讓我走?”他好不容易偷偷地來到承乾宮,這般小心行事就是爲了保護她的周全,不讓其它宮的人嫉妒生恨,從而陷害她設計她。他爲她寧願穿着這一身憋屈的太監服,如今好不容易見到她,她竟然叫他走。
他不是揮之既來,呼之既去的人。一股怒意油然地暴發在他眯成一條狹窄縫隙的雙眼之中,冷對着她霸道地說道:“這是承乾宮,住在承乾宮的女人是朕的妃子。既然你是朕的妃子,那麼你必須好好地服侍我。”
慕容筱雲鬆開手,緊張地望向他,詰問道:“你什麼意思?”
杜雲沐不再說話,一抱橫抱起慕容筱雲將其鉗制,繞過一道道迴廊大步邁回花園前的寢殿。
慕容筱雲不由一陣掙扎,“你放開我,我不是任你想玩弄就玩弄的女人。你放開我......”
杜雲沐沉默不言,黑着一張臉抱着懷裡不安分的慕容筱雲一路走向寢殿。
殿內燈火通明,金磚墁地,殿頂上方藻井下展翅高飛的金鳳凰口銜寶珠,鳳頭下探,那樣神秘的睨視着二人的一舉一動。
“你放開我,你把我當什麼了,只是你侍寢的女人嗎?放開我,你放開我......”在他懷裡,根本就像手無縛雞之力。他一手鉗着她的雙腿,一手鉗着她的身子與右臂,她只好騰出唯一得空的左臂重重地拍在他的胸膛前一聲又一聲地喊道:“你放開我,放開......”
杜雲沐只是幽深莫測地睨了她一眼,嘴角邊勾起一抹黑暗與嘲諷的笑意,冷哼道:“朕要哪個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高高在上的姐姐慕容筱雪如是,你亦如是......”
一句話將慕容筱雲點醒,她不再拍打他的胸膛,反而異常冷靜地仰望着他,不急不徐發問道:“在你面前我就只是一
個普通的妃子是嗎?”
杜雲沐睨着陰冷的目光反問,“你不是朕的妃子,難道想做清王的王妃?”
她又平靜地問道:“那在我面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嗎?”
杜雲沐不假思索,答對如流,“朕俯覽天下,任何人都必須臣服於朕。包括你,你必須是朕的女人,你的眼裡,你的心裡不能再有第二個男人。”
慕容筱雲一巴掌徹響地扇在杜雲沐的臉上,“你混帳。”
承乾宮偏殿裡頭住着的奴才被正殿的爭吵聲吵醒,個個麻利地地翻起身來,衣衫不整地擠在正殿外頭。許公公望着衆人,眉眼裡已經燃起了慌亂的火苗,噓了一聲,向衆人低吼道:“你們不要命了,別吵。急死人了,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了?剛纔明明還好好的,娘娘什麼地主得罪皇上了,吵得這麼厲害?”
許公公站在殿外的迴廊上來回徘徊,火燒眉毛,滿臉焦急,小聲地祈求道:“皇上可千萬別怪罪娘娘呀,菩薩保佑,菩薩保佑......”他一邊徘徊,一邊雙手朝拜,做着祈求的手勢,急得他如熱鍋上的螞蟻,卻又沒有任何法子。
殿內忽然傳來一聲怒意,“慕容筱雲,你必須是朕的女人,你也只能是朕的女人。”
這讓殿外侍侯的奴才們不明情況,莫名其妙地猜測着殿內究竟發生了何事。
許公公十分着急,安靜下來細細聆聽,緊接着傳來一聲衣服破碎的聲音。
嘶啦啦......
嗤啦啦......
衣服破碎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讓殿外的許公公彷彿親眼看見皇帝憤怒地撕爛了慕容筱雲的衣衫,那樣逼真如實地呈現在許公公的腦海裡頭。
許公公的心跟着焦急不堪,尤如百抓撓心,他小聲地嘀咕道:“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
小小的順兒急紅了眼,落着滾滾的熱淚無比希冀地望着承乾宮唯一主事的許公公,彷彿是抓着救命稻草似地哀求道:“許公公,求求你救救娘娘吧。皇上會把娘娘打死的......”在單純的順兒眼裡,皇宮中唯一的責罰就是捱打。聽着殿內衣衫的破碎聲與主子的淒涼叫喊聲,她仿似看見主子在挨着打。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是如何招惹了皇上,皇上的龍威一發,主子還有命嗎?
許公公無奈地睨了一眼順兒,長長地嘆了一聲,“唉......”
順兒的姐姐純兒急忙將她拉回身邊小聲說:“順兒,你不懂事,別瞎說。我們誰也救不了娘,只能看娘娘自己的造化了。”
一幫的奴才聽着花蕊娘娘悽慘地尖叫了幾聲,隨後就沉默了。緊接着傳來天子重重地低喘聲,一聲又一聲,聽得這些個太監奴才個個面紅耳赤,唯獨順兒這個不經人事的小丫頭卻以爲主子還在挨着皇上的打,立即跪在許公公身前哀求道:“許公公,求求你救救娘娘吧,皇上真的會把主子打死的。”
許公公十分難爲,剛一開口就斷斷續續地聽見殿內傳來主子的小聲抽泣。他扶着小小個子的順兒,掩着臉難爲地說道:“這種事,你讓奴家如何去救。唉......只能看娘娘的造化了。”
杜雲沐俯視着身下的慕容筱雲,冷聲問道:“朕只問你一句話,日後還會與清王來往嗎?”晶瑩的汗滴搖搖欲墜地掛在他的額角,散亂的鬢髮溼濡地浸在汗珠當中,無比點綴着他的男性魅力與攝魂的誘惑力。
慕容筱雲卻冷冷地望着牀頂的絞綃寶羅帳,一聲輕笑,“呵呵......皇上懿詣,臣妾不敢不遵。”
“你不敢不遵?好一個不敢不遵,可是你倒是有自己的主意得很呢,月下私自與清王幽會,傳出去你讓朕顏面何存?”
慕容筱雲沉默不言,聽杜雲沐繼續冷嘲熱諷刺地說道:“朕不許你再與清王單獨相見。”
他刺目疼痛地望着她,聲音威嚴無比,“你可知道承乾宮爲何取名承乾二字,皆是因爲住在承乾宮的女子必須對朕順承,不能於朕之不敬。你招來清王月下幽會,朕本應賜你與清王死罪。”
杜雲沐深吸了一口氣,快速退出身體,惹得身下的慕容筱雲皺緊眉頭,只覺一股巨痛瞬間竄向全身。他冷冷地喊道:“來人,侍候更衣。”
殿外很快便迎上來兩名太監與兩名宮女,捧着承乾宮中早已爲天子備好的衣衫長袍彎着腰頭也不敢擡一下地走進來。兩名年長的宮女莤雪與純兒剛準備擡起天子的雙臂與之更衣,就被天子臂手一揮,將二人頓時驚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皇上,請讓奴婢爲您更衣。”
天子赤身背對着二人,冷冷說道:“朕自己來。”抓過兩名太監捧上來的衣衫迅速套在身上,一聲不吭地大步邁去。拱門處的金葉子簾箔被他用力一掀,直到他走遠了那陣撞擊聲依舊刺耳。
莤雪與純兒望着一地的凌亂,見主子漂亮的魚尾式深衣碎了一地,臉色不由一陣爲難。純兒趴到牀前跪下身輕聲喚道:“娘娘,您可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慕容筱雲的眼角掛着淚水,緩緩說道:“我沒事,你們都下去吧,我累了......”她盯着牀頂的絞綃寶羅帳,珠目一動不動,沒有任何波瀾,那樣沉靜如死地盯着。
牀下的純兒急了,連忙喊道:“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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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筱雲僅用錦緞被褥掩蓋着身子,兩隻手緊緊地將其抓着,緊到似乎要戳穿出一個洞來。
殿外,月光如綢。
天子的一身光華被其滿目的怒意掩蓋,威懾得讓衆奴才心裡發麻。
許公公領着衆人迎上身,跪在地上啞口無言。
不知何時,承乾宮殿外丹陛上的一樹梨果清香在天子聞來卻覺得刺鼻得很。他忽而想快速地離開承乾宮,心裡卻滿滿地裝着此宮所住的女人慕容筱雲。
愛與恨都是那麼清晰地映在他的心裡,如此交加便成了一種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的折磨。
【作者題外話】:某親很可愛哈,總在評論區裡說雲兒分不清愛情。尤其是那一句希望女主要有尊嚴和判斷力的建議讓小施深有感觸。呵呵,可能雲兒父親那段偶沒處理好。雲兒該先恨杜雲沐的。不過,雲兒好像沒有xingxing說得這般一無是處吧。
喜歡xingxing留言哈。但是我還是按照我的思路來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