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男子的眼眸一片潮溼,哽咽了幾口氣後躍躍欲試地說道:“其實,許俊待你一直是真心真意,無論世事風雲,無論滄桑變化,甘之如飴。”
沒錯,無論杜雲君是那個曾經可愛善良的小女孩,還是今朝這般心狠手辣、心計歹毒的昭儀娘娘。他在意的,始終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到底做了什麼事,結了什麼怨。
杜昭儀輕輕呢笑了兩聲,眨着睫羽別有深意地打量着這個粉衣男子,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惜,你現在不是許俊,而是承乾宮的許公公。”
一襲女裝打扮,並且易了容的許公公立即反駁道:“可是,你若是願意,我可以隨時帶着你離開皇宮。”
杜昭儀的語氣忽而變得生硬起來,連眸光也由之風起雲涌,“本宮這一年多來,安**在承乾宮中做臥底,確實是委屈你了。可是,這並不等於由此一來,你就可以向本宮講條件。”
許公公那低沉沙啞、充滿了魅力的男低音帶着酸澀的痛楚感緩緩傳來,“我有要求過什麼嗎?”他一直都是默默地守候,很少表白,情不自禁地時候會失去理智、不分主僕地表達自己的愛意。但從來都是不求任何回報,他本打算金盆洗手,不再幹那些害人的勾擋,可是爲了她竟然再次磨滅自己的良心。
杜昭儀半眯着風眸,冷聲道:“不敢要求,那是最好。婉魚這個jian人出賣了本宮,還好沒有讓你在她面前暴露身分,否則就只能前功盡棄。本宮也只能在這座冷宮中呆上一輩子,永遠也別想翻身。你聽着,兩個月內,把本宮交給你的事全部辦妥。先殺了大皇子杜延吉,再嫁禍給雲太后,挑撥她和慕容筱雲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先反目。”
許公公見杜昭儀滿臉春風,志在必得在籌謀着她的陰謀,“等母后和慕容筱雲反目成仇,再乘機殺了母后,嫁禍給慕容筱雲。到時候,雲沐哥哥不會再原諒她的。待到那時,就是本宮權利反轉的時候。”
許公公陌生地望着杜昭儀,不敢置信地說道:“雲君,曾經單純善良的你到哪裡去了?”
杜昭儀的眸光忽而一滯,冷冷詰問道:“怎麼,你不願意去殺人?”
許公公壓低自己的怒意,生怕被殿外的侍衛聽去了,沉聲說道:“她可是你的母后,她養育了你十五年,沒有她你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了。”
杜昭儀兇狠地與
許公公對視,咬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殺一個已經不中用的老太婆罷了,本宮殺的人難道還少了嗎,多她一個不算多。”
許公公急忙疑問,“那大皇子呢,二皇子已經犧牲在了你的計謀之中,難道你還要讓同樣無辜的孩子再次慘死嗎?”
杜昭儀氣憤地罵道:“他本來就該死。皇位本該是慶兒的,要不是他那下jian母親奪走了雲沐哥哥的愛,慶兒也不會死。”杜昭儀睨着鳳眸,挑着雙眉森冷地望着許公公,反問道:“怎麼,你不願意去殺他們嗎?”
許公公沉默不答,“你若是不願意,日後就不必再來見本宮了,讓本宮在這冷宮中孤獨終老吧。”
許公公垂了頭,沉默了許久,終於無奈地點點頭,“我一直是那個待你真心真意,無論世事風雲,無論滄桑變化,待你甘之如飴的人。儘管......你讓我做的事,都是那般喪盡天良。”
杜昭儀冷笑一聲,“喪盡天良?你曾經殺的人還少嗎?到這個時候,你就知道喪盡天良了,還是你被那慕容筱雲所感化了,不願再聽本宮的話了。”
一句話,問得許公公無言以對。
見許公公良久都保持沉默,杜昭儀怒目瞪着他,詰問道:“不要告訴本宮,連你也被她的狐媚給迷住了。”
杜昭儀本是沒有任何權力過問許公公的感情問題,然而忽而意識到許公公受了那jian人的影響,心中總不是滋味,但凡是跟那jian人沾上關係的人,她都十分厭惡。曾經的雲沐哥哥和雲謙哥哥都十分疼她愛她,可是自從遇上了這個jian人,二位哥哥就再也不會把她當成手心的寶貝萬般呵護了。
許公公沉沉地回答道:“我說過,我對你始終甘之如飴。花蕊娘娘不過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折磨和災難。”
聞言,杜昭儀氣得面紅耳赤,提起許公公竹籃之中的飯菜一把摔在堅硬的金磚地面上,登時撞出咯噔的幾聲聲響,盤碟陶瓷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後,終於又歸於平靜,灑得滿地的飯菜污漬。她指着許公公罵道:“你走,你給本宮走......”
許公公施了一個禮,什麼話也不說,撿起地上的籃子轉身離去。
然而身後杜昭儀那抹緊跟的目光卻是矜驕的,盈盈笑意充溢其中。因爲她深深地知道,不管這個名爲許俊
的假公公說什麼,他都會一心一意地替她辦事。
等許公公走後,杜昭儀自言自語地嘲笑道:“又是一個陷在愛情之中的傻子。不過,多這麼一個傻子又有何妨,越傻,本宮越是歡喜。”
宮女打扮的許公公提着已經摔變形的籃子邁出大殿,迎面的侍衛好奇地打聽道:“那瘋婆子又把飯菜給打碎了?”
此時的許公公換了一副婉如鶯囀的聲音依言回稟道:“是,娘娘還是不肯用膳。”
兩侍衛樂呵一笑,“什麼狗屁娘娘呀,她現在要就是一個瘋婆子,整天吵吵嚷嚷的,簡直要把大爺我吵死了。不吃拉倒,餓死了本大爺才免得受這份罪,天天在此看守她。”
許公公尷尬地陪笑道:“大爺說的是,她就是一瘋婆子,您別跟她置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划算,下一次奴婢給大爺你多拿些酒肉來,讓你消消氣。”離開景陽宮後,許公公的心十分酸澀,他越發越想拯救杜昭儀,卻猶豫不定。
要他殺大皇子,真讓他於心不忍,並非因爲他已經改邪歸正了,而是覺得如果真對大皇子下了手,會十分對不住花蕊夫人。
這樣的糾結之心,一直持續了半個多月。
這些天,慕容筱雲總髮覺許公公心神不安。她靜靜地坐在羅漢榻前,見茶盞中水滿溢出,許公公仍舊沒有收手之意,清洌的茶水緩緩從几上流到榻前。慕容筱雲喊了他幾聲,他卻仍舊沒有應答。
站在一旁的姑蘇佳人大喊一聲,“許公公,你幹什麼呢?”那聲音足夠震破耳膜,許公公恍然醒來,見茶水灑了滿地滿榻,急忙道歉道:“娘娘對不起,對不起,奴才對不住您了。”
慕容筱雲挑了挑細眉,疑聲問道:“許公公,你怎麼了,這些天老見你心神不寧的。”
姑蘇佳人嘟着嘴暗暗責備道:“許公公,該不會是你做了對不住娘娘的事吧。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說,你天天心神不寧的,到底做了什麼壞事?”
【作者題外話】: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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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能呀,姑蘇暮年這個角色確實也蠻不錯,嘿嘿,要不送給你吧。
小7,雲兒是腫麼了,害你這般詰問?雲兒她腫麼了嘛,她米有告訴雲沐杜昭議要殺死二皇子,不是她的錯呀,她被bi的,知道不。難道,你也跟雲沐一樣,要責怪她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