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鴻那雙原本充滿內疚的雙眸,已被猩紅的血色覆蓋,猙獰如夜晚裡紅彤彤發光發亮的狼眼,充滿了殺念與詭異之態。然而,這殺唸的背後,眸色卻是洞空無容的,好似中了邪,已不由自主。
慕容筱雲乍一看,心中頓時驚起駭浪。原本以爲,杜雲君的手段,不過是會給她和哥哥服一些催情的藥,沒想到她什麼都沒有對她做,只是讓哥哥變成了另外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如此,她卻清清晰晰的,一步一步地看着已同入魔般的哥哥向自己伸着恐懼的魔抓。那雙瞳仁,紅彤彤的,越來越妖孽,致使慕容筱雲遽然一驚,身子頹然一軟,整個人不受自控地往後一仰,重重地跌倒在沙土中鋪開的地毯上。
心,就要快從胸口處跳出來了,她聽見自己慌亂無緒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偏偏這個時候,身子頹軟到不聽自己的使喚,她想爬起來,卻感覺自己和地面親密地融合在一起,分也分不開,挪也挪不動。
這時,四周靜了。
東方孝宇與杜雲君,以及方纔的兩名將士已悄然地退出了帳外。
杜雲君心有不安地站在東方孝宇身側,卻見他一字不語,眸色深沉如千尺幽潭。她也就不再敢說什麼了。
惡詫的風聲漸漸小了,絲絲屢屢輕柔地撫過,掀起東方孝宇頭盔上的流蘇穢子,他驍勇善戰、人中龍瑞般的身影,在這風中卻顯得越來越隱忍孤絕。
營帳之內,慕容筱雲驚叫出聲,“子鴻哥哥,我是雲兒啊,我是雲兒啊……”
慕容子鴻一把掐住雲兒的脖子,伸出另一隻猿臂猛烈地撕爛了她的衣衫。布料破碎的聲音尖銳刺耳,嘶嘶地響起,將營帳內外的沉靜徹底劃破。
東方孝宇的內心,莫名地掀起一陣巨浪,他握緊拳頭,冷漠無波地望向帳營遠處。
夕陽西下,煙嵐色的山脈遠遠地延伸,無盡無頭。
他心中的巨浪,也無盡無頭。
杜雲君一陣欣慰,迫切地哀求說:“孝宇哥哥,雲兒姐姐是無辜的,不如放過她吧。”她篤定,他心
裡是在意這個女子的,所以趁他心亂之時,替慕容筱雲求了情。
然而結果,卻讓杜雲君萬分失望。
東方孝宇將拳頭握得更緊,冷漠無情地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這是他們慕容家該有的報應。”
杜雲君皺着雙眉,瞳仁裡透露着萬分的焦急,不安道,“可是,雲兒姐姐畢竟是你娶回來的妃子。”不管能否說動東方孝宇,她暫且一試吧。
東方孝宇斜着眼,瞥見滿臉焦急地杜雲君,心頓時一痛。杜雲君,哥哥與母后後來收養的小姑娘,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把她拉扯進這場復仇計劃之中。儘管她也接受了殘忍的、非人般的特訓,可是她能對一個跟她毫無瓜葛的慕容筱雲起了善心,可見她本xing有多善良。他真的不該扼殺了她的善良的。可是,既然已經如此了,就讓她徹底地把那份善良給丟棄。也許,心狠一點,才能更好地活着。
他冷冷地說:“她只是一顆棋子,雲君切莫忘了自己的身分。”
慕容筱雲快喘不過氣了,無力地嚮慕容子鴻伸着手,“哥哥……我……我是雲兒……”
此時的慕容子鴻全身滾燙,眼裡只有女人,雙目猙獰又洞空地望着身下的雲兒,緩緩鬆了手,復又狠狠地撕碎了她的內衣。
他重重地喘着氣,一把將慕容筱雲摟在懷裡,雙臂似要掐進她的骨頭裡,不容她有半點逃脫。他什麼話也沒有說,迫切地想要侵犯懷裡的女了。那種迫切,就好比一個坐了幾年牢獄的熱血男兒,突然見到了女色,想要急切的佔爲己有。
他不再是哥哥慕容子鴻,只是一個被人奪去意識,粗暴的,發情的雄xing動物。
慕容筱雲搖着頭,欲哭無淚,趁他寬衣之時,一溜煙地從地毯上爬起來,躲到了月牙桌的後面。
誰料,慕容子鴻赤着身子,兩大步邁過來,右臂一伸,就將月牙桌壁成了兩半。
帳營內噼裡啪啦,一聲巨響。
她,再無可躲之處,聽聞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後,營帳內復又恢復了平靜。
但見慕容子鴻一把將慕容筱雲擰了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甩到鋪着狐衾的羅漢牀上。
慕容筱雲瞪着圓溜溜的雙眼,嚇得魂飛魂散,不由自主地哀叫出聲,“哥哥,不要……不要……”
她本做好了最好的心理準備,來迎接這場劫難,卻始料不及,這場劫難會是這般殘忍。她的哀叫聲,如同鬼哭狼嚎,如同空谷猿嗚,衝出營帳,竟要把蒼穹給震出一道裂縫,把大地搖撼出一道口子來。
東方孝宇聽聞着這聲哀叫,心中鈍鈍地疼,好似被人割了一塊肉,那深沉的目光頓時漫過一絲隱忍的哀傷。他速又自我安慰地心說,“叫吧,叫得越大聲越好,很快,整個軍中都會知道慕容家的醜事。這……正是我東方孝宇所要的……結果……”
連自己內心的聲音也在顫抖,東方孝宇卻始終不肯承認,他對那個對他說下“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女子,曾有過心動。
他鬆開拳頭,隱忍又死寂地說:“雲君,一切按計劃行事。”說罷,大步邁開,孤傲決絕地離去。身上的佩刀與鎧甲相撞出沉重刺耳的聲音,竟然勾起他的殺念。他內心慌亂一片,燒着熊熊烈火,想要爆發,卻只能隱忍。
慌亂過後,撕心裂肺的疼痛貫穿了慕容筱雲的整個身子,如上刀山,如下油鍋,她痛得那般清醒,那般刻骨銘心。她不再哀叫,不再如同得了失心瘋般地掙扎,而是任由身上失去意識的哥哥,對她做着活塞運動。
可笑!
可悲!
可嘆!
可憐!
她慘淡地笑着。
風在空蕩的帳營裡輕輕迴旋,她的眼中閃爍着死亡般神秘詭異的華光,嘴角勾勒着無力的揶揄,睫羽就那般輕輕地、輕輕地扇下來,雙眼眯成一條線,迷離地望着夕陽灑下來的餘光穿插進帳營裡。那一束光暈裡,塵土在風中迴旋,終究輕得連落地的重量也沒有,一直飄在半空,翩躚而舞。
她,是不是僅僅只是他眼中的一粒塵埃,輕得沒有半點份量,終究落不到他的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