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對刺客說的一些話很是好奇,東方家欠下的血債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咱東方家真做過什麼天理不容的勾當?”
“王爺,咱們談正經事呢。”陸彥青長嘆一聲,全天下也就只有端王爺的性子,才能在這種時侯若無其事地說笑了吧。
“有空在這裡猜測,不如着令刑部徹查近年來的重大案件的卷宗,最好將父皇在位時的大案也徹底排查。自古聲稱找皇家尋血海深仇的賊人,還不就那幾種狀況。”玄磊猛然冒出一句話,卻讓御書房再一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朕明白你要說什麼,這個可能性朕也想到過,只是以父皇的手段,這個可能性實在很小。”
“你們是想說那個黑衣人是某次清肅大案中的漏網之魚?”玄英冷笑道:“那這血海深仇還真是夠深的。陛下登基這些年,並無大案發生,而父皇手段一向狠辣,斬草定要除根,斷不會留下這麼一個禍害。”
兄弟三人沉默以對。先帝在位時因爲一人獲罪而誅連九族的案件不止一宗,其中是否有寧錯殺不放過的冤假錯案發生,誰也不能輕易下定論。而且,也不能排除是別有用心之人的瞞天過海之術,專門來誤導追查的方向。
總之,追查的線索太少,這讓玄英不由一個頭兩個大,暗罵那刺客也忒沒眼見,前面兩撥刺客他還沒查明白呢,這不是專門給他找麻煩嗎?待他抓到那黑衣人,定要狠狠剝他一層皮泄憤。陸彥青那邊,宮裡御林軍的守備人數也是該增加了,玄啓並不希望相同的事件再發生一次。
議事結束後,玄啓便將玄英單獨留下,來回踱步的身影晃得玄英有些頭暈。玄英瞭然地揚揚眉,他從來沒見過如此驕躁不安的玄啓,印象中,玄啓永遠是淡漠鎮定的摸樣,天塌地陷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從玄啓跟寒雪的互動中,玄英看得出玄啓對寒雪是不同的。昨天那種情況,連他都誤會了玄啓,更何況是外人?可是,即使當時的狀況完全出乎玄啓的意料,寒雪被置於那樣危險的境地,他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倘若不是他平日裡寵愛蕭湘甚深,趙恆又急着想在他面前立功,又怎能想出那樣駭人聽聞的辦法來?
說來,那趙恆的膽子也忒大了些,居然膽敢擅自揣測帝心,問也不問,便將寒雪推出去換了蕭湘下來。當時形勢混亂,誰都沒有注意趙恆也是站在寒雪身後的,所有人都以爲是玄啓心疼緋容華,這才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段。
根據趙恆自己所說,當時他看見玄啓將手伸向寒雪背後,以爲是玄啓心中早有用寒雪換蕭湘的打算,這才搶在玄啓前面出手,將寒雪推了出去。納蘭寒譽正在爲太后醫病,由他出手,一來可以避免納蘭寒譽因爲記恨玄啓不肯爲太后醫病,全了玄啓一片孝心,二來他也能在玄啓面前救下緋容華落個精明能幹的印象,此舉可謂一舉兩得。孰不知當時玄啓要做的動作,根本就是準備把那個看起來隨時準備衝過去救人的蠢女人拉到自己身後保護。
幸好趙恆的自作聰明沒有惹出大禍,玄英敢打賭,倘若寒雪少了一根頭髮,玄啓定然不會只是免了趙恆的職將他貶去看守皇宮大門那麼簡單,搞不好會讓趙家的人全體陪葬。若不是陸彥青求情,趙恆的腦袋肯定是保不住的。想到昨天夜裡玄啓震怒地罰了趙恆一百軍棍殺氣騰騰的摸樣,玄英心裡就發毛。不過,玄英比玄啓更想摘了趙恆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