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暈得可真是時候。”玄英不屑地嗤笑一聲,“陛下,您這後宮裡還真是臥虎藏龍啊,逛個御花園都能逛暈了,委實也算個人才。”
玄英很不友好地瞪了小栗子一眼,緋容華那個女人,美則美矣,可他總覺着她不是什麼省油的貨色,更何況她還是蕭家人。也不知他的皇帝四哥怎麼就把她給寵到天上去了。
“四哥,身邊的女人再多,也有值得寵和不值得寵的。哪個是絕世珍寶哪個是糟粕,可得用心分清楚啊!”
玄英很是爲寒雪擔心,憑她總不喜歡把人往壞處想的性子,能對付的了那些心機深沉的女人嗎?如果玄啓能保護好她也就罷了,倘若不能,他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哪怕只單單是爲了報答納蘭一家四年前的恩情。
然而,話說緋容華這一暈也來得實屬奇怪。待玄啓趕去沉香殿時,太醫已經開好了方子,說是太陽底下站久了,有點兒中暑而已。
可聽說玄啓當時是很焦急地趕去了沉香殿,宮裡那些個不得寵的美人們便妒火中燒,暗暗坐在一起閒磕牙,笑話這緋容華也忒傻了些,逛園子也能中暑?裝的吧!
“裝暈”的說法,說緋容華冤,她還真是有點兒冤,也不知怎的就突然暈得天旋地轉。說她不冤,她也不算冤,畢竟“裝暈”來博皇帝心疼的手段,她也不只用過一次兩次。這一來二去,傳到太后的耳朵裡便成了:
緋容華持寵生嬌,借病霸着陛下不放!
有些碎嘴的宮人居然連寒雪也扯了進來,說緋容華見着陛下心疼剛病癒的雲嬪,心裡吃醋妒忌,一着急這便暈了。寒雪實在不明白這事兒是怎麼扯到她身上的。所謂“八兩鴨子半斤嘴”,還真是防不勝防。
這些傳言令太后無端生出一股悶氣。平日她就不喜玄啓過於寵愛緋容華,此時聽說玄啓是如何如何心疼,更是氣上加氣。許是年紀大了,這一氣,好些時候沒犯的頭風頑疾來勢洶洶地發作,疼得寢食難安。
太醫院一下子炸開了鍋。先是雲嬪病的差點兒藥石無靈,後是緋容華無故暈倒,這下太后的頑疾又發作了,一時讓太醫們暈頭轉向。
太醫院的李院正在一年多前被皇帝派去給恭親皇叔看病,至今也不見回來。是以,管理太醫院的擔子便落在了薛院判的肩上,這一連串的變故,令他焦頭爛額,不知該如何是好。
唉!薛院判很無奈地在心中長嘆一聲,眼看着太后和皇帝的壽辰將近,卻憑空生出這些是非,難不成這太醫院也犯了太歲不成?幸而今日一早,瑞王從宮外帶回一個神醫,專門請來治太后的頑疾,雖然年紀輕輕,醫術卻是了得,讓他們這些在宮裡當值半輩子的老太醫們,不禁感慨後生可畏。
另一邊,明華宮裡一年四季花開不斷,此時,湖裡的荷花開得正好。田田荷葉間,時不時有兩條小魚冒出頭來吐幾個水泡,很是可愛。寒雪坐在亭中,明快的琴音流暢而出,醉了人,醉了景。
忽而,一個稚嫩的娃娃音將寒雪從琴聲中拉出來,寒雪睜開眼,這才發覺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莫約五歲大的小男孩兒,正用滿是期待的目光盯着她和她手裡的古琴,操着小大人似的口吻一板一眼地問道:
“這曲子甚是好聽,不知是何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