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寒雪總覺得落在身上的目光道道猶如無形的芒刺一般,扎得她渾身不自在,恨不得立刻逃得遠遠得再也不回來。
“你叫納蘭寒雪?”
“是。”寒雪乖巧地回答。
“皇后曾經跟哀家說起過你,說你是個大美人兒呢。瞧這小臉兒,果然生得可人,讓人看着就喜歡。”太后慈愛地看着寒雪笑,不知怎麼得,她特別喜歡寒雪這雙清澈的黑眼睛,只第一眼,就讓她喜歡上了這個看起來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謬讚了。嬪妾不敢當。”寒雪臉紅了下,連忙低下頭去彎身行了個禮。
“雲嬪妹妹不必拘禮了。咱們都是宮裡的姐妹,以前因着陛下的禁令,本宮也不好去明華宮探你。現在雲嬪妹妹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以後若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本宮即可。”簫皇后友好地笑着說,溫和大氣的風範,不愧貴爲母儀天下的一國之母。
“雲嬪還不認識在座的各位吧?皇后,你就給雲嬪說說好了,讓她跟大家都熟悉一下。”太后執起茶盞說道。
“諾。”
皇后簫婉起身拉起寒雪的手,挨個將宮裡的妃嬪介紹給寒雪聽。寒雪一邊禮節性地笑着,一邊在心不屑地諷刺了玄啓幾句:
哼,果然是個三心兩意的男人。這麼多的女人,他能同時愛幾個呢?可憐了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更可氣的,是她即將莫名其妙地走上跟她們共侍一夫的悲慘命運。
在座的妃嬪,除了皇后、賢妃、緋容華她見過,剩下的除了靜貴人蘇靜萱,都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不乏有比寒雪位份低一兩個品級的妃嬪,她們向她行禮時,寒雪有些不太適應,只能僵硬地笑着示意她們不必多禮。寒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擺弄的木頭娃娃一般死氣沉沉,絲毫沒有居於人上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如果她每天必須忍受這樣的日子,還真不如直接把她丟回冷宮去讓她自身自滅來的痛快。
這個東方玄啓,果然是明知道她無法忍受,所以故意將她拖出來飽受煎熬的吧!真是即可惡又惡毒的男人!
寒雪臉上笑意盈盈,心裡卻是暗暗罵了玄啓一句。
賢妃禮節性地客套着,好似無所謂的態度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想法。而緋容華則是有些陰晴不定地盯着她笑的有些假,這讓寒雪有一種如芒在背又摸不着頭腦的森冷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御前最紅的寵妃。而靜貴人,則是帶着得意洋洋的笑,挑釁似地看着寒雪,行禮也只是象徵性地動了動,分明是沒將“雲嬪”這個名號看在眼裡。
寒雪與靜貴人本是同一屆的秀女,如今,則是當初十六人中唯一有資格到長樂宮行定省禮的兩位。雖然靜貴人只是正六品的位份,不過也只比她低兩個品級而已。更何況,人家靜貴人,可是比她這個雲嬪要來的受寵。當初還是秀女時,靜貴人就總是看她不順眼,明裡暗裡找她麻煩,人前人後出言排擠,甚至連與她交好的葉冰也沒少被她折損。如今她仗着得寵,自是要在寒雪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專門想要給寒雪添堵。不過,靜貴人這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呢,她納蘭寒雪根本就沒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