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川也不等來善後之人,便先行離開了。
想來眼前的事情也足夠震撼了,不需要其他東西了,所以自是自然。
他的動作簡直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彈。
兩個武學大師就此死於他手,上百人斃命,不過是他一刀了賬,手段狠辣到了極致,到底是誰都還沒摸清頭腦。他自是無所謂,但有的是人驚駭於他的手筆。
只道是恐怖。
而當有人將此事串聯起來,發覺和陳靖川有關的時候,整個十里八鄉都散佈着極端的恐怖。
誰都害怕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一人一刀就將大部分人斬殺殆盡。
而且從容而去?
這是人還是神?亦或是魔鬼?
誰知道呢?
可這樣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
此時的陳靖川已經回到了山上,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寨子裡像是往日裡一般有人忙碌,有人清閒,幾隊人已經被派出去開墾山地,畢竟就算是山賊也得吃飯,造反也是,雖然安國的人是送來了不少物資,但若是不事生產也是坐吃山空。
陳靖川早已準備打一場持久戰,那麼種地也是必要的事情。
而種地也是系統化的叛軍與山賊的根本區別。
陳靖川可不希望這幫人一輩子當山賊,他還是指望他們能派點用處。
而衆人也只當他是出了一趟門。
畢竟他往日裡也是神秘兮兮的,若是有什麼出門的事情,自然也很正常。
衆人上前拜會過他,便繼續個做個事。
陳靖川給他們的安排很多,其中包括了操練還有一些山寨的運作,畢竟這山寨不僅僅需要人,更重要的是,將這個山寨繼續發展下去。不論是人手的擴張,還是工作方面的延展,都是如此。
陳閒和陳靖川的理念自然是一脈相承的。
對唐門而言,無有不可用之人,而山賊也好,還是土人也罷,其中都有可用的個體,自然大部分人會覺得他們毫無用處,畢竟不在某個層面上觀察,就能以發現這些人的能力,也算情理之中。
山賊裡的人手,陳靖川稍微發掘,還是找到幾個堪用之人先行頂上,威望不足,便給他們虎皮做大旗。很快也就沒人不服了。
如今至少還算平穩,但問題自然也是不小,首當其衝的,便是這裡目前確實是有所困境。
但部分人對於山寨的歸屬感有問題,他們更像是病急亂投醫,來這兒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如今安穩下來,便開始有一些別的想法。
尤其是這些官兵不敢對山中進行圍剿,讓他們覺得危機已經過去,自由散漫了起來。
陳靖川在這兒可不比在濠鏡客氣。
便組織了一支執法隊,但凡消極怠工者自然就直接逐出山門,叫他們有多遠便滾多遠,也算是清了耳目。
這樣一來,山寨的運行自然是暢通無阻。
就這樣,日子繼續持續下去,也因此當民勇團被陳靖川一人覆滅的消息傳到山上的時候,衆人雖是驚訝,但其實也沒覺得如何,在他們看來,這也是很是尋常的事情。
像是陳靖川這樣的能人殺人如麻,或是殺這麼幾個嘍囉還不是輕鬆寫意。
就像是逛菜市場一般簡單。
陳靖川知道此事已經成就,便派人下山前往事發的地段,而後將一些早已預先準備好的事情都擴散了開去。
大部分人領命而去。
而也因此,陳靖川的聲望一再攀升,周圍的居民偶爾都會來山寨投靠,山寨會有一套嚴格的考覈制度,只有符合的人才能加入。
這些現在進入山寨的人,在陳靖川看來都是有機會觸摸到權力中心的角色,日後加入則不免魚龍混雜。
一切也就只能各憑本事了。
不過眼下最混亂的事情,莫過於此時山寨之中的小團體和小山頭正在逐漸出現。
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陳靖川一人控制着至高的權力,而這個權力是不足以被單人所撼動的,但有意思的是陳靖川並沒有把所有權力收爲己用,而是將一部分權力分了出去。
這部分權力到了各位小頭目的手中。
所以爲了擴大影響力,大部分的小頭目都會選擇一條聯手的路,而聯手呢,則很多時候全憑喜好,這也導致了小山頭很多,但實力卻有高有低,不同的羣體互別苗頭,不同的羣體互相吞併。
這種事情在濠鏡不可能發生。
但在這裡卻是很尋常。
陳靖川懶得管這些鳥事。
但讓他在意的是,原本他以爲最爲熱衷於權力交割的於子明卻沒有任何動靜,他照常行使他的權力,偌大的山寨,僅有他還有少數幾個人保持着孑然一身的狀態。
也是因爲於子明個人很是難以招惹。
所以他在山寨之中我行我素,無人敢去巴結。
這是一件讓陳靖川有幾分不明的地方,但他仍舊篤信,在他離開之後,於子明會將這些人全數收拾了。
至於爲何,他也不知道。
他既然想通了,便不多做他想。
……
此時的於子明和幾個失卻了權力的老者正靜靜坐在篝火前。
他也沒想到,如今他的身份,和寨主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不敢說這是不是一場養蠱,而他是那個被挑中的蠱蟲。但直覺告訴他,寨主看重他乃是千真萬確,並非有其他的緣由。
其中的可能性,就連他都說不明白。
只能說這個寨主並不一般。
他是沒有參與山頭建立,但不代表他對此沒有想法,只是因爲,他知道流於表面毫無意義,這種羣體的鬥爭最終都將歸類於爭鬥,而這個爭鬥到了最後,誰隱藏的底牌越多,便越有利。
他想的透徹。
想不明白的,只有別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