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那黎夢晨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而田佳佳期待的自然就是空指望了。
大凡有常識的現實主義者都知道,人的思想見識和情感會隨着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他們分別多年,已不見當初少男少女對感情的空想,更多的是基於現實的考慮。況且吳佩如精神反覆,她臉上的滄桑和皺紋未必都是他冷青山的故事,想想,也多少有些釋懷。
但思維的角度直接決定人的觀點。沈雪梅知道冷青山另闢溪徑,金屋藏嬌,她直接殺到山水別墅,就這樣人贓並獲。一場激烈的爭吵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沈雪梅潑辣慣了,指責吳佩如母女三人老不正經小不要臉,設計**冷青山,離間他們夫妻關係。又把冷青山陳年舊事翻出來奚落了一頓,說沒她當年孃家的幫扶哪能他現在坐在辦公室裡喲喝,真是過橋抽板,真正的白眼狼。
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她這狠狠的一巴掌把冷青山的自尊心打得七零八落,這是他的恥辱,也是他當年爲了遠大前程的代價——終其一生的幸福,此時想想,也不知值還是不值。
坐在輪椅上的冷青山臉色發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更別說還有下人在這裡,他的面子哪裡擱得下。上涌的血打翻了他殘存的理智,他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大喝一聲:“滾出去,明天去民政局,離婚。”
簡短的一句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那不可侵犯的威嚴總讓人覺得他全身的毛髮都豎立着,一併與那憤怒寫在臉上。
這種沒有前思後慮不顧一切的做法讓沈雪梅自取其辱,並把冷青山推的更遠。黎夢晨看見婆婆摔倒在地上,趕緊要去扶,卻被田佳佳一把拉住,“她咎由自取”。待她扯開田佳佳的手再想去扶時,就看見她的司機走上前去了。
她的司機用眼瞟了黎夢晨一眼,很快地把她扶起來。
那一刻,冷梓君看在眼裡,心都要碎了。她的母親倒在地上,而扶她的僅只一傭人,他最親最親的人啊,在剜他的心。他有何立場站在這裡,他有何顏面站在這裡,這裡是他父親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他和他的母親就像小丑一樣站在這裡任人欺辱。他母親有何過錯,難道要保衛自己的婚姻家庭就是罪過?還是侵犯了別人的領地纔得到應有的懲罰?是的,他的父親,已經不再是他的父親了,他已經爲田佳佳母女置辦家業了,以防百年之後不備之虞。
倒在敵人面前是失敗,倒在親人面前是絕望。他覺得他的臉在發燒,腳更是灌了鉛似的沉重,他沒有馬上接過傭人手中的母親,而是走到黎夢晨面前,後者身體不由地抖了一下,這更強化了心虛的意識。
一個耳光扇在黎夢晨的臉上,眼淚似箭飛了出來。她歪着頭無聲地看着他,嘴皮子上下打抖,可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她的母親吳佩如不明白這突來的‘戲劇’,看着女兒捱打,本能地衝上去還了他一巴掌。
“好,咱們扯平了,永不相欠,永不相見。”
冷梓君悲愴地接過母親離開這個他永生不忘的地方。身後還回響着他尖銳的帶有毒誓般的語句:永不相欠,永不相見。
第二天,她接到了某律師事務所的電話,請她務必過去一趟。
離婚?啊,是的,離婚。
協議書上的每個條款清清楚楚,因爲他們結婚不久,又沒有孩子,所以不會有太多糾葛。
當然,冷梓君無疑是大方的,給了她一大筆贍養費,支票就放在桌上。還有她現在住的別墅也送給了她。有關她所有一切的牽扯和氣息,都被他摒棄之盡,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黎夢晨拿起支票看了又看,好像不認識字似的。好久以後才把它重新裝進信封裡,連同她手上的那枚大鑽戒。她吞嚥了一下口水,拾起桌上的水筆,在她的專屬欄裡簽下她顫抖的筆跡。
“他怎麼沒簽?”這個疑問上頭的時候就已經說出了口,“這不是他的作風。”該不會是又有人誆她吧。
只簽了姓她就停下。
“黎小姐不必驚訝,冷總這幾天很忙所以我們不便打擾,聽說他母親又住院,好像病得不輕。”
說話的律師露出很詭魅的表情,那語氣也是陰陽怪氣。黎夢晨很不喜歡,尤其是那個‘黎小姐’。她掏出手機給冷梓君打電話,好久也沒能按下那個綠色的鍵。她想,事已至此,不管是他執意還是旁人暗算,都不重要了。那個什麼也沒看到、不分是非的耳光足以讓她清醒。算了,也許放棄是明智的。夫妻沒有體貼諒解和信任,只是靠妥協容忍和金錢拼湊的婚姻怎能幸福?
老天,我要食言了。
收起手機,她畫上句號。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看過了母親和田佳佳母子,黎夢晨在心底裡作了最後的道別辭:這樣就好。
別了,上海;別了,冷梓君。
真正放下包袱就了無牽掛了。從哪來到哪去,這是宿命也是自然,落葉歸根的思想雖說在她這一代已經淡的沒邊沒際,可大地的兒女是頑強的,當她漂泊的腳步在外受阻,她理所當然地想回到故土去療傷。啊,她可愛的家鄉,多麼美麗!
她是遠足人揚帆的起點,也是最後迴歸的依靠。
開着她那輛白色的POLO,漸漸地與這個生冷的地方告別。
她把車子停好,把臨時停放牌擺上擋風玻璃上,上面寫着冷梓君的手機號碼。就這樣,拖着兩個行李箱,她沿着柏油路走近了機場大廳。
漸行漸遠的倩影,看不出與遠行的人有多大區別,一臉風塵,滿身倦殆,是無盡的疲憊。
沈傲君剛出大廳,在斜眼之間無意瞥見了她,待要追去,她已沒入嘈雜的人流。躇足沉思片刻,他又匆匆地蹬上了回家的地鐵。
無論一個人擁有多少,總覺得幸福裡還缺少點東西。在沈傲君的世界裡,他少了讓他逍魂心痛的東西。在冷梓君的世界裡,他償盡了人間的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所以除了那不可割斷的親情,總覺得世事都可有可無,沒有東西是不可替代的,沒有任何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斗轉星移,滄海可變桑田。
愛情也在他的世界裡變得酸澀變得渺小變得自私。
他曾經那誓言中不可一世的豪言壯志——寧願死也要在一起的初戀,最後就在勢利的女友母親的棍棒下分飛了,這些年他不也一樣過得比誰都好?當然這隻他的表象,到底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母親住院,他守在身邊。公司大小決策,他就通過遙控指揮,文件讓秘書送至醫院簽發,每天詢問財務和資金流向。
“冷總,你的快遞。”秘書把前一天到的快遞遞到他手裡。
冷梓君看了快遞封面,有些吃驚,他微微地皺了下眉頭,很快拆開,是一封信。
看着看着,他的氣息越來越重,顯然是情感受到波動。他不得不受到感染,那樣的內容那樣的表白……
……遇見你是緣,守着你是份。如果註定緣份要讓我們在漫漫一生的路上闢荊斬棘,爾後才賜於我們堅於金石的愛,我會珍惜上天對我們的考驗,並且順從他的意志。
絕不退縮!
……
老公,我不懷疑婆婆對公公的愛,因爲我也是女人,我也同樣受到那個身上流着跟公公一樣血的男人的蠱惑。雖說身體不便,年老色衰,但鮮明的輪廓和昂仰的氣勢成了經典(我這樣雖然提升了品味卻降低了內涵,有以貌取人之嫌,但我仍然要說實話。)。只是父母之事,豈是你我能干涉得了的?他們在我們出生之前就成定局,難道這個麻煩不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相比於‘麻煩’一詞,我更想用‘罪過’。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只是克盡一個做女兒的孝心,盡力爲母親提供力所能及的物質,相信我,我沒有做傷害你心靈的事。
你的夢晨,親吻你。
另:請好好照顧自己,少去些酒吧,免得傷人傷己。
……
一切都是明白的,從頭至尾,他都是一個小人。
他很快就想起沈傲君,剛想曹操,曹操就到。他直接了當地問起那天酒吧門口的事,得到的回答是他並沒有把這事告訴黎夢晨,啊?她是怎麼知道的?
還沒來得及細想,沈傲君又告訴他一個消息,在機場大廳碰上了黎夢晨。
明白了,都明白了。這個女人從沒有變,或者說她一直是這樣的人,只是他從沒用心去了解她。用金錢買來的愛其實是他自己的感受,是他自以爲是的愛——一段新鮮和刺激,原來他從不曾去真正在乎過這份情。
財產、鑽戒、房子,都是時下流行的把戲,她卻不吃嗟來之食。還有誰人比她更寶貴?
在這個寧願坐在寶馬裡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上笑的當下,他娶到這個女人做夢都應該笑了,爲什麼他會這樣輕易放她走?捏在手裡的信紙浸溼了,汗水隨着腎上腺激素的暴漲而淫滿全身。
“不,我要把她追回來。”
剎那間石頭開花,他尤如佛祖點化的頑童,茅塞頓開。
一路狂奔着出去,他甚至來不及交待沈傲君好好照顧他母親,就旋風般地飛走。開着正常人都會眼紅的豪車,他邊飛馳邊打電話。
命運給了他致命的一擊,他不是沒有追上那升上天空的飛機,而是不可逃避夙命的安排,發生了車禍。
九級傷殘,他的腿去了一隻,終身與鋼鐵爲伴。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傷痕累累的黎夢晨回到那個生她養她的地方,過着從前清靜又倔強的生活,無論生活多麼艱辛,無論日子多麼難熬,她都沒想過放棄。
可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一天又一天,她的肚子逐漸變大。這個單純閉塞的小山村,流言蜚語本是他們娛樂的方式,現在這個現成的閒話對象放在眼前,那茶餘飯後的磨牙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黎夢晨很少出門,就是偶爾出門置辦些生活用品被大家指點取笑她也當沒聽到,謠言止於智者,何況這並非謠言。
黎夢晨在自家破舊的庭院裡栽花種草,青菜與草藥整齊劃一,這些就是她每天必須的,也是必需的。脫離了都市的繁華和嘈雜,她有一種遠離塵囂的感覺,如果換一種結局,那該多好!
風呼呼地刮,現在已是隆冬季節,數九寒天,滴水成冰。她在地上採了大白菜和蘿蔔,和上今天砍的排骨,這營養是跟得上的。只是存摺上的錢越來越少,過完年弟弟開學也是要給準備一些錢的,雖說弟弟也勤工儉學,但也不能讓他耽擱了學業。以後生孩子還得要錢,她還是蠻緊張的。
前幾天鄉政aa府打來電話,她考中了“村官”,明天就要去開會,所謂開會,就是所有“村官”聚集在一起,根據所考的成績名次來挑選自己所在鄉鎮。黎夢晨名列前茅,她選了離家最近的鄉,也就是她戶藉所屬的鄉,當然,這是後話。
好了,她伸直了腰,拍拍越來越沉重的後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加油,她對自己說。提着白菜和蘿蔔,她輕搖慢步地走進了屋裡,把菜洗淨,做起飯來。
一屋米飯香味,她正坐在桌前吃着。門開了,她看見黎明遠有些幹皺的臉,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半天反應過來,她趕緊站起來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吃飯吧。”
說着就給他盛飯去。
“不,我吃過了。”他輕拉着她的手臂讓她重新坐下。
“你吃飯吧,我來看看你就是。”
黎夢晨在黎明遠的注視下吃完了碗裡的飯,再也吃不下一丁點了,她從來沒覺得肚子有塞得那麼難受。
“讓我來做孩子的父親。”
驚愕使她猛然地擡頭與他對視,淚水蓄滿了她的眼眶。之前她總有落魄者的心態,所以始終是面帶微笑斜眼看其它地方,其實是滿腹苦楚無處話淒涼。
聽到這個天賜福音,她再也無法繼續那自欺欺人的堅強。卸下疲憊的外衣,她撲簌撲簌的落下了淚珠,然後是輕輕地啜泣,最後就扒在黎明遠的肩上大哭了起來。
感動,是的,感動。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溫暖,這句話是路遙《平凡的世界》中孫少平的感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總給她薪火般的滾燙。
她絮絮叨叨地講了那些塵埃往事,就像說笑話者一樣逗樂別人自己卻始終平靜如水。
唉,往事不可追,來者當自勉。
她沒有接愛黎明遠的好意,也沒有接受他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在剎那間能改變的。
來到會議室,熙攘與熱鬧自不必說,那些大學生村官認得認不得的三兩下攀談就成了老熟人了,加之單純和興奮,嘴巴就像沒上鎖的門。
“嘿,你懷孕了。”有人問黎夢晨。
“嗯。”
“你老公沒來陪你?”
“是啊。”
“嘿,你是甜蜜的想全世界都跟你一樣幸福,還是來炫耀你男朋友?今天還特意過來分享你‘高中’的喜悅。”
一個和她顯然很熟的人逗她,但她處在幸福裡,對此不置一詞,只放肆地嘿嘿笑了起來。她身邊的男朋友用手撩撥了她擋住眼睛的長髮,也輕輕地哼哼幾聲,一臉的滿足。
黎夢晨難受地移開視線,那臉上隱約的笑容都僵硬的沒有溫度,僅僅是爲了維持與周邊人共同的風度。四周是歡欣的笑聲和喜悅的交談聲,溶入其中,尤顯得苦澀。
她一個人靜靜地走開,仔細研究她熟悉的故土的植被,各種珍貴的樹木和一些可入藥的蕨類植物。
她爺爺是赤腳醫生,她父親是藥農,她從小就跟爺爺和父親學會不少可用性很強的技術活。就這個廊廡庭院來說,就有不少可入藥的植物,如黃連、大血藤等。
正式上班,黎夢晨被分到計生辦做整理資料工作。因爲懷着孩子,主任也沒太分配她工作,微機上的活儘量讓她少幹。出於對大夥的感激,她在拿到第一個月工資時請她辦公室的同事吃飯。地點嘛,那當然是物美價廉的小餐館了。
大夥滿滿地往嘴裡塞,還不時恭喜她幾句,說什麼家庭事業雙豐收,你看,孩子都在肚裡叫了。這話可就傷着人了,她們辦公室有個老女人,三十七八了還一個人單着,所以說話比旁人更尖銳更刻薄。
“嘿,黎夢晨,你老公幹嘛的,怎麼你挺着肚子也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窮山惡水裡獨居?也從沒聽你提起過他,該不會是……”
桌上清一色嘴巴吃菜的吧嗒聲。黎夢晨知道她的意思,雖有些難堪,但也坦然,之前不說,是因爲沒必要把自己的私事宣揚天下,也沒有義務給大家解釋。現在,她自然還是不會說,對那種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不幸之上的人,就是任你千般揣測,我自安之若素,高深莫測地笑笑,就化解你如疾風驟雨般的刀光劍影。
“嘿,想什麼,這麼難回答,那就不要回答了。”那老女人接着說。
“沒什麼。”她直了直腰,提起筷子夾了塊麻辣豆腐送到嘴裡,“還不錯,到底是故鄉的麻辣豆腐正宗。”
“正宗是正宗,就是少吃點好。”黎明遠推開‘雅座’的門,手裡端着酒杯,另一隻手扶着黎夢晨的肩膀,低下頭輕輕地俯在她耳旁說:“爲了孩子好,少吃點辣的。”
言語與肢體接觸的方式與稀鬆朋友不同,這麼親密。衆人也不能免俗,只能往那方面狂猜。黎明遠舉杯向在座的各位敬酒,並請各位同事多多關心和幫助夢晨。最後離去還不忘交待讓她少吃辣子和飲料,並輕輕拍了她的肩背才走出房門。
“啊,男朋友?黎夢晨,這麼帥的男朋友你掖着藏着幹嘛,怕人家配不上你?”某同事甲說。
“誒,那是中心小學的副校長呀,黎夢晨,你不才來一個月嘛?……小子,你原來早就……這又不是辦公室之戀又不是羅蜜歐與朱麗葉,你至於嘛?”某同事乙高八度的聲音可以把整個小店的客人都招來。
嘿嘿,大夥的好心讓她無語言對,她很想說“不是”。但碰上那雙戲謔的眼睛,她就張不開嘴巴了。
這時小店的服務員來了,手上還端着一碗枸杞燉烏骨雞。
“我沒點這菜。”她詫異。
“是你男朋友特意給你準備的,本店只是給加熱。”服務微笑着說:“你真好福氣。”
她愣愣地點頭唯唯,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哇……好福氣,好福氣……”
這夥吃貨不客氣地爲她打好一大碗湯,其餘的就被這羣下山虎給瓜分了,纔不管是不是男朋友精心爲女朋友準備的。呵呵,有福大家享,愛的滋味果然不一樣。
那個大齡剩女也喝得有滋有味,沾沾喜氣吧,至於剛纔那股子惡勁此時也化腐朽爲吃功,總是不能比別人落後的。
在鄉鎮工作,要是連搶吃都不如人,那工作就更比不上人了,這是私下同事們無聊的玩笑。哈哈……總得給吃找個由頭。
黎夢晨到前臺結帳,被告知男朋友已經替她買單了。尷尬,但不可否認,一絲絲甜蜜流過心間,最後積涓涓細流於江河湖海,滿滿的溫暖闢天蓋地向她襲來,緊緊把她裹住,把這臘月所有的嚴寒都驅逐。
對上他漫柔的眼眸,她走上前去。
“你怎麼知道今天我在這吃飯?”
“只要有心,自然知道。”
只要有心,自然知道。
……
她停止了紛雜的思緒。耳邊又響起了惱人的聲音:“你們什麼時候結婚?要是沒錢我可以借你。”
這麼好?不大像衆人對你的評價,她直視大齡剩女,聽她繼續。
“你可以買個漂亮的戒指,瞧,你光溜溜的手指。”
哦,聽了半天還是來示威的。還好,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可她不在乎歸她不在乎,黎明遠在乎了。
“我們的確沒多少錢,也買不起什麼好戒指,戒指只是心意,心意到了就行,相信夢晨也不虛榮。但前提是,”黎明遠停頓了一下,轉頭微笑看着黎夢晨,“得夢晨願意嫁給我。”
“我們是朋友。”黎夢晨用帶有戲謔的神態看着她,“不過,還是要謝你的那份心,只是爲別人操多了心,自己的事情就耽擱了。”
話說到這份上,再說就是神精病了。
而那羣散在她身邊吃得腰大肚圓的男女,聽到這個平素沒脾氣的女人說出這麼深刻的話,一個個大驚。原來不是沒脾氣,只是不願發脾氣。此刻伸出爪子的小貓,讓大齡剩女面上紅一塊青一塊。
有關她的種種猜疑因黎明遠的出現嘎然而止,雖然黎夢晨說是朋友,但誰信呢?啊,日子就這樣歡歡喜喜地過也不錯。
黎明遠每個週末都來看黎夢晨,幫她做一些日常家務。因爲吃住在單位,也沒什麼體力活,只每次爲她提水拖地,至於衣服,夢晨從不讓他洗。
但日子久了,人們就看出其中的端倪,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