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許多關於這個女兒的事,出生時即遭遺棄,養父母家境貧寒,丈夫前年就遭遇車禍離開人世,兒子得了先天再障性貧血……
她所受的一切都與他當初的選擇有關,是他造的孽。
冷青山的態度轉變的太快,沈雪梅來不及表態他們就已經敲定了婚期,然後是例行公事地通知他們。
“媽媽,這回你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嗎?”
“當然,媽媽是我一輩子的媽媽”。
沈雪梅無奈地看向略帶頑皮樣的兒子,悲憫地嘆了口氣,“也好,兒媳總歸是自己的,總不至於跟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樣。”
冷梓君哭笑不得地看着母親,她的憤恨是有理由的,那就讓她出出氣吧。
“挑個日子正式見面吧。”
冷梓君會心地笑了,能與母親化干戈爲玉帛,以後黎夢晨能過得更舒心,而他也就沒有心裡負擔了。
黎夢晨和弟弟旭晨一塊來到冷宅,看着當年匆匆一瞥的豪宅,黎夢晨恍如隔世,她的腳步不似當年那樣無知無畏,尤其是面對冷母那雙凌厲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想起當年那無聲的兇光。此時此刻把這雙並不和藹的眼睛與之對比,倒是讓她感到活在當下的現實。
相對於冷母的態度,冷父的態度更令黎夢晨心驚,那裡包涵了太多她讀不懂的東西,但聰明的黎夢晨自從知道了田佳佳的事,她就可以理解這種退卻與讓步。她從心裡感激田佳佳。
“都坐吧,別拘束。”冷母的航標也轉的特快。
黎夢晨姐弟坐在長沙發上,冷梓君坐在她的身邊。冷青山與沈雪梅各自坐在單人沙發上,面目還算親和。
沈雪梅和大多數母親一樣,對未來兒媳是挑剔的,只是因爲某種即定的原因所以表現的格外熱絡,問長問短。其實對於黎家她已經大致瞭解,無外乎家境貧寒,父親早年意外致殘,母親不知所蹤,是典型的草根階級,而她是掙扎在生存線上的勵志傳奇,這點她勉強屈從兒子的眼光。
“我們冷家的門檻要求不十分高,只要溫柔賢惠孝順,能讓丈夫內外無憂,就可以了。這些你能做到嗎?”
沈雪梅這下通靈的讓每個人都有面子,她自己更顯得端莊高雅,聲音柔軟甚是悅耳。
“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會對梓君好的,我會一輩子都對他好。也會好好孝順你們,從此以後,你們也是我的父母。”
她微笑着用很誠懇的語氣說,爾後轉頭看向冷梓君,那迎接她的目光是春回大地的和煦。
“如此最好。青山,我們坐着等享福吧!”沈雪梅笑意盈盈地看着冷青山,兩眼明媚,又纔對黎夢晨說:“只是苦了你父母,看不到這一天。唉,怎麼就走的這麼早呢?”
“我媽媽還在。”黎旭晨脫口而出,在接到姐姐遞來的眼色後閉上了本想再說些什麼的嘴。
“哦,那爲什麼這麼重大的事她都避而不見,有什麼不方便嗎?”冷青山難得開尊口了。
黎夢晨訕訕地笑,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我母親很早就離開了我父親。”
冷青山看着她,顯然他打算繼續聽下去,可黎夢晨並沒有把它當作長篇故事講。
“怪不得那麼能幹,原來從小就挑大樑。沒有媽的孩子果然不一樣。”
他冷淡的口氣聽不出別樣的意思,可聽在黎夢晨耳裡怎麼就那麼彆扭。冷梓君也滿耳不是味,沈雪梅也能聽懂,只有黎旭晨不知所以,但也不敢多嘴,就隨姐姐乖乖地靜坐。
“夢晨,我們給爸媽準備的禮物還在車上,一起去拿吧。”
冷梓君把黎夢晨帶到屋外,滿臉的愧疚。
“夢晨……”
黎夢晨主動牽過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我已經很滿足了。”
冷梓君看着這個女人,心底溢出滿滿的感激。對於父親的態度,那是意料之中的。
黎夢晨對於母親鮮少的言辭沒有給冷家提供多少可供遐想的餘地,於是客廳裡的黎旭晨也很識趣地自顧吃東西。
過了幾天,黎夢晨很意外地接到田佳佳的邀約,在酒吧裡,田佳佳顯出她少有的熱忱和興奮,只是燈光閃爍,不斷滾動的光線總把她眼睛掃的飄忽不定。她先是恭喜了她,爾後又聊起了冷梓君,說他是少有的好男人。在她舉步維艱時,是這個從未謀面甚至在這世上她還不知有這麼個親人的存在時,他給予了她最最溫情的關懷。
“他在爲他善後。”
他?黎夢晨一愣,很快明白過來“他”之所指。
“想不到小說現實中統統水火不相容的同父異母兄弟姐妹也有水汝膠融的例外,現在,我開始有感謝我生身母親的念頭了。”田佳佳這話有些自嘲,但更多的是高興的惡作劇。
“大概是血融於水的緣故吧!”
黎夢晨不知如何說,好一會才說了這句放之四海皆準的至理名言。
“三十多年了,我頭一次提及‘吳佩如’這個名字,不是不恨的,是恨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我以她爲恥。你知道我的身世,可你卻不知這身後的故事,就是個BT的笑話……”田佳佳說着說着兩行眼淚就這麼撲簌撲簌地流了下來。
黎夢晨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渾身一震,有如電擊,她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她,正見她以袖拭淚,然後又啞啞地說:“她被父親拋棄後,把我丟在這個城市的貧民區,併發狠說她所受的苦要讓他的後代加倍償還。”
原來,心裡扭曲從那時就開始了。
……
田佳佳邊喝邊說,最後已經喝得有些過了,而黎夢晨充當了個絕好的聽客,臨別很意外地聽到她的表白:“黎夢晨,你是個好姑娘,我把你當親人了。”
親人?那是當然的。
黎夢晨坐在客廳裡,明晃晃的燈光讓她的頭都要炸開了。以致於冷梓君來到她的身旁都沒有知覺。
“想什麼這麼入神?連老公都不要了。”
冷梓君抗議的理直氣壯,把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的女人抱在懷裡。
“你在發抖,你病了?”
他用手摸摸她的額頭,粘乎乎的一手都是冷汗。一把抱起陷在沙發上的她就往外走。
“幹嘛?”
“上醫院。”
黎夢晨從他的身上掙扎着下來,用很莫名的眼神看他,驚恐和不安就寫在臉上。
“不去,我只是太累了,休息兩天就沒事的。”
黎夢晨堅持的近乎執拗,最後喝了幾杯水洗了個澡就上**睡覺了。
睡夢中,那個殘缺的記憶又來打擾,父親從高山懸涯摔下之後那張陰鬱的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黎夢晨在伸手抓空的瞬間也就醒了,眼淚把枕巾都沾溼了。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做惡夢了。”
她點點頭,也不管在黑暗中他是否看見,但顯然他感知了她的意思。
“別怕,有我在。今後一切的一切都由我爲你遮擋,無論多麼艱難,你只要跟在我身後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嗎?”她沙啞着嗓音。
“是的,絕對可以,也只有你可以。”他一邊說一邊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夢到什麼了。”
“夢到我父母了……”
“……”
冷梓君好一會沒說話,久的黎夢晨以爲他睡着了,她調整了下姿勢,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闔上眼睛準備睡去,就聽他用很細微很堅定的聲音說:“以後,我是你的丈夫,你的**,你的管家,你的衛士,你的父母,你童年所有缺失的愛我都會爲你找回來……”
“不。”黎夢晨急急打斷了他的話,“那是萬萬不行的。我只要你做我的丈夫,今後的每一天你能陪伴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其餘的都讓它過去吧……”
“好,都過去了。我們要打開幸福的大門……”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結婚的女人是多麼幸福啊!黎夢晨跟着冷梓君在仲秋的清晨就衣冠楚楚,整裝待發。
焦急與興奮讓她的臉有些紅暈,她在鏡子前照了又照,滿滿的笑意是怎麼也關不上。
他們招搖地來到民政局,俊男美女呀。關注度總是很高的,這年頭強強聯合總是那麼和諧的理所當然。
工作人員看過他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後,很快就把資料放在他們面前,黎夢晨握筆的手在顫顫發抖。
“小姐,你別太緊張。”工作人員看了眼她身邊的俊男微笑着對她說。
“啊……有點……”黎夢晨舒了口氣。
“傻瓜,是你的逃不掉。”冷梓君把結婚證拿在手裡觀摩了一陣,放進了衣袋。
黎夢晨看着大紅的本本,又看着同樣喜氣的冷梓君,她深情地抱了他,這真出乎他的意料,印像中的她總是矜持的。他反手相擁,就這樣在大衆恭喜的目光中迎接着一天的好心情。
結婚的喜宴就在眼前,冷梓君忙和着公司裡的事,採購之類的大小事宜都歸了黎夢晨。
這左手一袋右手一包的,黎夢晨和田佳佳把婚宴所需的從頭到腳都考慮透了。
老遠地她就看到婆婆沈雪梅和一個女人也在逛商場,可再怎麼老遠,商場只有這麼點長度,顯然沈雪梅也看到了她。
“媽媽。”黎夢晨走上前去給婆婆打招呼。田佳佳也叫了聲“阿姨”。
“雪梅,這就是梓君的未婚妻嗎?”那女人又看看立在她身後的田佳佳,“兩姐妹一樣的漂亮。”
冷雪梅聽聞驚駭的睜大眼睛,不斷在她們身上來回溜轉,猛然間發現那麼多相似的地方,眼睛,尤其是那雙眼睛,總是清澈的那麼自我,堅定又銳利。
三人都沒有出聲,因爲不知道如何開口,在冷家的朋友圈裡,沒人知道還存在一個私生女。
當晚,沈雪梅就把黎夢晨叫到冷家大宅。在房間裡她追問黎夢晨父母的生平事蹟和姓名年齡。
也許是同名同姓,沈雪梅不斷地自我安慰,最後,黎夢晨壓抑的哭泣聲澆滅了她的希望。她悲愴地大叫一聲,有如深夜裡母狼的嚎叫,悠遠持久又悲傷。
“不,我絕不充許這種事情發生。其實你早就知道了,你是蓄謀已久的報復。”
“不,我愛梓君。從來心裡只有他一人……媽媽。”她跪在沈雪梅的腳下,抱着她的雙腿,不住地哭泣。“……求您成全。”
“成全?我成全了你們一大家子,父女、姐妹、夫妻,那我的家庭誰來成全?說不定什麼時候你那個行蹤飄忽的媽就出現在青山的面前,到時你們就真的一家團圓了,而我,就是個多餘的局外人了。你別做夢,我的人生早已被吳佩如破壞的千穿百孔,哪怕她遠離這裡卻還是陰魂不散。”她抓起黎夢晨的手狠狠地一推,後者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門無聲地開了,冷青山坐在輪椅上看着這久許不曾重溫的場景,一地狼藉,面色實在難看。
“深更半夜不睡覺,要演苦情戲也得有觀衆。”
聞言,沈雪梅格格地笑了,“你不是最好的觀衆嘛?現在,你滿意了?你女兒,你**的女兒都要進冷家了,你可以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了。”
說完又是一陣嗤笑。
“你又何必謙虛,你我始作蛹者,幹嘛要牽扯他人。”
冷青山似無奈地輕嘆一聲,目光斷留在黎夢晨的臉上。
“此刻如此深明大意,想當初是誰寧願與兒子斷絕父子關係也不讓這張臉進門,你還真雙重標準,精神分裂。只聽聞‘吳佩如’三字就立馬放行,我跟你睡了三十多年還不及她的一張名片,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麼東西?”她歇斯底里的叫喊聲充徹着這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
冷梓君加完班回到父母家接黎夢晨,纔到門口就聽到母親的尖叫了,傭人們一個個站在樓下向着那個聲源張望,看到冷梓君後,面露尷尬四處散開。
冷梓君順着階梯一步步往上走去,耳邊還不時地傳來母親的控訴,夢晨,夢晨,都是與他親愛的夢晨有關的。當他終於走到母親的房門,父親坐在輪椅上背對着他,沉靜地可怕,他是知道的,大凡他對付發怒的母親只有無視,那纔是真真的寂滅。當一個人在她所愛的人身邊被無視,無論花費多少心思都被當作不存在,那所有信念都會被時間磨成泡影,人生就是一場燃燒的煙花,寂寞又清冷。
他的母親把房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她喪失了一個上流社會婦女的優雅和修養,披頭散髮、嘶聲力歇。連冷梓君站在門邊都沒看見,她衝上冷青山的身旁,拽着他的衣服連聲問:“爲什麼這麼多年,你都不愛我,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當年你若不願意,我能強迫你娶我嗎?”
冷梓君輕輕地往後退卻了一步,他聽到父親這樣的回答:怎麼沒試過,怎麼沒愛過?你火爆的脾氣高傲的個性虛榮的本質還有那小心眼,沒有一項是我能接受的。以前心裡有她,婚後一比較,落差太大。對不起,這麼多年讓你生活在空虛無我的境界。但我真的努力了,雪梅,我們離婚吧……”
五雷轟頂,冷梓君聽到這個全身都打了個寒戰。他看到黎夢晨用同樣的目光看着他們,那目光越過他們的身體無言地與他對視,有愧疚有痛苦。她還跪在地上,臉色微微發白。
“那我對你的好呢?你接受了我的好處卻把我貶得一無是處,你這個堅守愛情的守望者,你能作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沈雪梅怒極之後的冷靜給予冷青山很大的震憾。他一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亦或是有答案卻無法說出口,那個答案讓他無地自容,他陷入深深的自省中。
冷梓君同樣思索,父親也許只是不愛,愛情沒有理由,他想,父親不至於那麼卑鄙。
爆發之後的沉默更是壓抑,冷梓君走進房間打破了格局,他把母親從地上扶起,她的手鬆開了冷青山的衣服,抱着兒子全身發抖。她根本就無力行走,全身的精力都耗在無爲的爭吵發泄上,此刻她虛汗盡出,全身溼透。冷梓君把她抱上**,又爲她整理了一下頭髮,蓋好被子。在她額上親了親,說別想太多,明天我們商量。
牽起老婆的手,用力一拉,黎夢晨一個踉嗆,差點跌倒。冷梓君無聲地看着她,那眼神她明白。
“腿麻了。”
冷梓君緊緊地側摟着她沉重的身子出了房門,就放開了。又進去推還怔在那裡的父親,一言不發。進了電梯又出了電梯,同樣無話,直到把父親送到房裡才返回。
“你知道多久了?”
“剛知道……”不久,後面倆字,她沒有吐出來。
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小屋,夜深人靜,四隻眼睛在黑夜中盯着天花板,有關未來的美好計劃,都在今夜的變化中被打的七零八落。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婚禮推遲,這是必然的,只要沒有得到母親的首肯和祝福,冷梓君是不會結婚的。這樣的決定不是冷梓君不成熟沒擔當,恰恰相反,這是他成熟的表現。他不能爲了自己個人的終身大事而讓心力憔悴的母親雪上加霜,那會是她母親晚年的無法彌補的傷痕。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原定結婚的日子也在緩慢中流過了指縫。他們小心奕奕地相處,道也相安無事。經過了幾度風雨,他們都懂得珍惜和剋制,但不知情的黎旭晨卻在無意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他衝動之下跑到冷家找沈雪梅論起事來。
沈雪梅正覺得事情沒有突破口,這回黎旭晨來問責,她很不客氣地連他一塊辱罵,順帶他的祖宗十八代。沈雪梅這樣做,是有她的原因的,她要把他激怒,把這種剋制下的平靜打亂,越亂越好,當然,如果他敢動手,那就更中她的意了。
所以她在用辭方面,是什麼難聽說什麼。
黎旭晨以一個十分克制的態度接受了她的侮辱,但對她母親的辱罵他就不那麼客氣了,反脣相譏,他罵她自己老公都看不住,可見沒有做女人的資本,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拴住牛鼻子,人家充其量只是看錢的臉面才娶她,最後還說了句:真悲哀,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就一輩子守着個空殼。
沈雪梅大怒,臉是青一塊紅一塊,說:“那也總比肚子被人弄大再被一腳踢了強。你姐姐和你母親都是同樣的下賤,真是世風日下,這年頭小三的孩子都這麼不要臉鬧上門了。”
黎旭晨聽出了沈雪梅的意思,大急,忙反問:“我姐怎麼了?她跟我姐夫是辦了結婚證的,就算懷孕也不是你說拋棄就能拋棄的。”
這個刺激太大,沈雪梅有點招架不住,但好死也要在對手面前撐住,她把當年黎夢晨和冷梓君的事說了一遍,添油加醋,把黎夢晨說成一個十足的被始亂終棄的浪蕩女人。這段心酸的歷史黎旭晨是知道的,從那時起他的世界觀都幾近扭曲了,對富人的仇恨到了BT的地步,以致於他對金錢喪失了正確的認識。時至今日,這痛苦的傷疤被揭開,仍是鮮血淋淋,白骨森森。
回到姐姐的住處,黎旭晨面色陰鬱,兩眼尖銳的看什麼東西都是屈辱的嘲笑,他痛苦地看了一眼正在燒飯的姐姐,一種哀憐的心情涌上心頭。爲了那個貧苦多災的家,姐姐付出了她的整個青春和尊嚴。
他輕輕地抱住姐姐,把頭耷在她的肩上,淚水止不住地涌上眼眶。
“怎麼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抱着姐姐撒嬌,可是會讓人笑話的。”
黎夢晨放下手上的鍋鏟,輕拍他的背。
把眼淚逼回,他對姐姐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
“姐姐的懷抱真溫暖。”
吃飯時間,黎旭晨沒有往日的開懷,會偶爾跟冷梓君談天。他一個人悶頭吃飯,大口大口的,很快就見底了。擱下碗,他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這邊的兩個人也是例行公事,最近在飯桌上都沒了以前的‘最是那溫柔的低頭’,偶有扒完飯提筷子夾菜目光撞碰也沒了往日的火花。這最重要家庭聚會維繫感情的時刻也變成了欲說還休的無奈。
冷梓君來到書房,就見黎旭晨像衛兵一樣站在門口。兩個人進了書房。黎旭晨板着臉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問當年是不是他對姐姐始亂終棄,害的她身心俱碎孤苦無依。
冷梓君無法具體解釋當年事因的始末,但他仍很男子漢地承認了,併爲當年自己的行爲跟黎旭晨道歉。
結果是吃了黎旭晨狠狠地一記拳頭。
冷梓君沒有還手,算是爲當年自己所犯下的錯埋單。
“你應該給我姐一個婚禮,雖說只是的形式,但有些形式是必須的,至少可以表明我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可以得到你親朋好友的認可。”
“目前還有點困難,等過陣子我媽那緩和些再來吧。”
黎旭晨堅持要冷梓君給他姐一個婚禮,冷梓君顧及他母親的感受堅決反對,仍要求過屬於他們自己的生活,並說反正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