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霜華散佈在鄉間效區的每一寸土地,黎夢晨帶着天降寒冰來到這‘精’神病院的病房裡,身上還留有滲人的寒氣。
知道了眼前人是貨真價實的母親後,她怎麼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兒時的映像就是收藏多年的收納盒,酸甜苦辣一下子全都倒出來,此刻心底的委曲和憤怒燃燒着她,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卻無話可說。說什麼都無法平復她這麼多年的心底怨恨。
和醫生經過‘交’流,大概知道母親的情況,她要求給母親轉院,希望到條件更好的醫院能得到系統徹底的治療,院方把資料予以整理並‘交’給她,並承諾給她聯繫其他較好的‘精’神類醫院。
就這樣,黎旭晨也留了下來,但他並不願意再住姐姐家了。
黎夢晨渾渾噩噩到了家才恍然想起住院的婆婆,她到醫院時已是下午。冷梓君看到有些憔悴的妻子,到嘴的話也不忍說出,事以至此,再責備也無濟於事,但不高興是明顯的。
黎夢晨接受了婆婆的白眼,也知道丈夫的不高興,公公也用眼瞅了瞅她,她沒有解釋爲何來晚,只是坐在外面凳子上安頓疲憊的身體。想到這所有的人都當她是仇人,她就覺得委屈,她只是爲了贏得幸福,卻從不曾想去阻礙別人的理想,難道幸福是如此的艱難?艱難到無視一切努力只能選擇出身?
黎夢晨在凳子上坐了兩個多小時,準確地說,她在凳子上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來時冷梓君就坐在她身旁,她身上還蓋着他脫下的大衣。
到家的時候,她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糊‘亂’地下了兩碗麪條,草草吃完就上**睡了。冷梓君看着她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失望無比。
因爲掛念着母親,她對婆婆的的探視偶有缺勤。這天,她接到‘精’神病院的電話,說是已經爲她母親聯繫好醫院,請她來辦轉院的相關手續。
可是這天也是她婆婆出院的日子,怎麼辦?想想,她給冷梓君打電話了。
“梓君,媽媽是今天下午辦出院吧?”
“是傍晚。有什麼事麼?”
正在會議室裡開會的冷梓君倒是奇怪黎夢晨的電話內容,她最近總是出奇的忙。
“沒什麼事。”
電話掛斷,她噓了口氣。
正當她和黎旭晨爲母親辦正式入院手續時,接到了冷梓君打來的電話,說他媽提前出院了,要她過去接媽媽出院。趕在午前回家吃中午飯。
啊?她嚇了一跳。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與婆婆的仇是結定了,不知道冷梓君怎麼看她。
如她所想,到了冷家只剩殘羹冷炙了。看着一夥斜視的眼,她裝着沒看見。
“我回來晚了,對不起,媽媽。恭喜你康復。”她把手裡的康乃辛遞給婆婆,但後者並不領情,用力一掃‘花’散落一地。
“你上哪兒了?好像你最近忙得很。”
冷梓君忍無可忍,他的手機今天接到一短信,他的副卡給刷了一筆不小的金額。他當然不是在乎錢,但他必須知道錢的去處,尤其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我去了市中心,所以回來晚了,對不起。”
她再次道歉,面‘色’有點蒼白。
肚子很適時地叫了幾聲。
“肚子餓了,我去吃點東西。”
冷梓君沒有叫傭人再給她做,她到廚房,有什麼吃什麼。若大的廚房,空‘蕩’‘蕩’的,黎夢晨只聽見自己嘴巴發出的咀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