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激情留下的緋紅雜糅在一起,扭成一個他從未見過的柿餅。
臉紅得可以滴血了,只是月夜朦朧,她的眼裡還含有淚花,這個,他是看不見的。
他再次輕摟着她靜靜地坐在草垛上,她把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然後擡頭看星星,金波浩渺,碧海情天-----
那晚,他如今夜一般,調整好姿勢,讓她安然地躺在自己身側,枕着他的臂彎,靜靜地入睡。
從有記憶以來,還是第一次與女人有愛無歡地相擁而眠,原來看着她安祥幸福地熟睡也是一種滿足。
愛?猛然間他嚇了一跳,怎麼可能?他自嘲;可不是愛,又是什麼呢?爲什麼事隔多年他總能清晰地回想每一次聚首的細節?可如果是愛爲什麼每次看到她就有種厭惡的感覺?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昨夜煙消雲散,今晨雨過天晴,天色微亮,碧綠如染。夢晨扶着冷梓君艱難地往山下走去,只是山路崎嶇,溝壑縱橫,冷梓君把整個身體都倚在她身上,才能勉強一步一趨。
夢晨仔細體察了他的腳,比昨夜更腫脹些,所幸體溫有所回落,掐了掐問他是否有知覺,答:有點麻。
麻是正常,蛇毒的作用之一。昨晚她回山洞就已經放開困扎的鞋帶,否則會引起局部肢體缺血壞死。
艱難地移着腳步,他把手臂擱在她的肩膀上,重心向她身上靠,她則摟着他的腰,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裳,她能觸摸到那精壯的肌肉,想像着他結實的胸膛,一滴滴汗水敲擊着她的心房,雜和着無限**的喘息,她在他的身下綻放荼靡。
“啊呀”夢晨腳下被枯藤絆住,神思沒有極時迴歸而摔倒在地,兩顆紅心一個形體的他們就這樣在黃葉滿山的悠悠天地中相擁,高大笨重的冷梓君壓在她的身上,凝望着她的臉,秀氣有餘,妖嬈不足,且面色蒼白,體溫冰涼,一點都沒溫香軟玉的感覺。也許太瘦了-----
試問,哪個披頭散髮,不經洗漱的女人原生態地出現能引起男人的共鳴,況且冷水澆身,冷汗洗澡,還溫香軟玉?不是BT就是香臭功能已失。
“起來,”夢晨的臉瞬間由蒼白變的通紅,“你真重。”
這該死的青天白日也會做夢,不過是接觸了一個曾經愛過的男人就浮想聯翩。
她一度認爲,昨日譬如已死,已把記憶封存,在時間的衝涮下會慢慢淡去,直至生老病死;即使陌路相逢,也是一笑而過。一笑而過?不是從不相識就是心懷放開,像他們這樣忠於自己世界觀的人,在感情的世界裡有如大海翩舟,會一笑而過?
對於這個可怕的邪念,夢晨無法原諒自己。不了卻舊情,又如何能開展新的戀情?雖然她志不在此,但終究是要成爲別人的妻子的,哪怕柔體從一而終,精神的**更不能原諒,那是對愛情的褻瀆。
可她不知封存的記憶時不時地跳出來打擾她的靈魂,是她潛意識的念想,有句古詩‘病樹前頭萬木春’,不是病樹不想發芽,而是要碰上春天才能發芽。
“也不是每次都這樣重的。”
黎夢晨冷眼白了他一下。他則吊起嘴角無賴地笑了。
冷梓君沉重又笨拙的身體可不是說起來就起來的,獨腳難支,行動自然更加遲緩。
起來了,他朝她伸出手。
“看,日出。”夢晨沒理會他懸在空中的手,躺在黃葉上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面露悅色,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着太陽。
擡頭,冷梓君看到一輪鮮紅的火球掛在樹巔,陽光露過濃濃的葉子,照在她的臉上,滿心歡喜的跳躍。她的眼眯成一條線,似以無窮崇拜的心情去迎接每個朝陽的升起,似部族對圖騰的敬畏,似生命對光明的渴望-----他覺得此刻她特別美麗,遊離於女人本性的美,到底是何種美,他也說不清。奇怪,以前和她一起看日出怎麼沒發覺她這般風情-----
躺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這斑駁點點的金光,把手枕在腦後,一派悠然自得的閒情。
想不到他們還能共患難,笑笑-----
落木蕭蕭,金光燦燦。
一片片樹葉落在他們的身上臉上,一縷縷陽光照進他們的心田,也許陽光總是給人以力量,身子漸漸暖了,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他們驅車到了海邊,都說海天一色,太陽從海底升起,一點一點,染紅了半江海水,瑟瑟地顫動着身軀,突然就跳出了海面,剎那間天地爲之變色,噴薄而出的太陽照亮了整個天空,紅霧盈繞着海面,撲向他們的面龐,映射的如三月桃花-
那一刻,她興奮地跳起了舞,朝着太陽的方向,海水浸溼了她的衣裙,她在海邊歡騰跳躍-
他靜靜地手插褲袋,看着眼前的美女戲水圖,一副活色生香的圖景。
不明白她爲何如此。
他當然不明白,又有多少山外的闊少會理解山裡的孩子對陽光的熱愛和崇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淳樸的山裡人的生活作息規律,他是生活的指引針,是世世代代農人豐收的希望。
她能感受到他目光的追逐,那份包容那份探尋那份靜靜地欣賞都讓她痛快的無以復加,她放肆地在他面前展露真我,一個女人天性中的激情與奔放,還有對生命地熱愛。
“你總是那麼安靜。”
“你總是那麼熱情,真像個孩子。”
他們相視一笑。
“起來吧,該出發了。”
他們一路顫顫顛顛,磕磕絆絆地往回走,其間辛苦不言而喻,直到山下的夥伴和民警找到他們。如釋重負,終於看到生的希望。
在醫院裡,冷梓君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照顧。中毒不深,醫生也覺得奇怪,大凡中了竹葉青蛇的毒,如果不極時救治,後果不堪設想。
待冷梓君一番解釋,才瞭然於心。紛紛讚賞方法得當,救治極時。
夢晨睡在醫院的病**上,昏昏沉沉,時冷時熱,全身疲軟的如和水的麪糰,待醒來時,一個高大的男人立在面前。
玉樹臨風,溫文爾雅,淡淡的燈光照顧在他的臉上,真像聖潔的使者,落入凡間的精靈。不知爲何,她總能捕捉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他冷淡面孔下的落寞,生疏又執着的溫情,隱藏在炙熱的心中,透過心靈的窗戶,一覽無餘地渲瀉在她的面前。是的,痛苦的壓抑,有如爆發前的火山,誰能知道地下的岩漿有多洶涌澎湃?
“你有嚴重的低血糖,根本就不適合再當導遊。”
沈傲君的出現她沒有太多驚訝,必竟他們是親戚,但也因爲他們是親戚,所以有些牴觸。
“我知道。”
“知道還要明知故犯,你不要命啦。”
“沒有人願意以命搏錢,都是命運的屈服者。”
夢晨一聲嘆息,悠悠地說。
“隨便找份工作,餓不死就行了,幹嘛這麼拼死拼活?”
她想,夏蟲不可語冰,不同的人對生活的體驗是不同的,真正的苦楚是張口無處訴說。而他,怎麼懂得?都說真正的生活在社會底層,真正的認知在於實踐,像他們這種含着金湯匙出生的,父輩爲他們積累了大量的錢財,哪怕再否認,也終究擺脫不了那個出身。
至於工作中接觸到的,於他們只是道聽途說,誰也無法脫離現實去天馬行空,更何況與己無關,何必庸人自擾?
“我喜歡聽你吹奏。”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其實也喜歡看你沉浸在吹奏的忘我世界裡,那副靜態的唯美圖是他迄今爲止最夢寐以求的,總能隨着歌聲牽引着他找到回家的路。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冷梓君回到上海,馬上就去了某某旅遊公司找黎夢晨,結果是查無此人,倒是牽引出了另一個叫陳佩英的女導遊。
“先生,本來那天是我爲你們服務的,但我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請她代勞。如果是旅途中有什麼不快,我代她向你們道歉。”
“不,沒有不愉快,相反,她忠於職守,堅強勇敢。我只想知道哪兒能找到她。”
口語堅決,雖是求人的問句卻沒求人的語氣。英子反感於他的霸道,在肚子裡腹誹。最後報了一串數字給他。
“我要具體地址。”
英子看着眼前這貨色,到哪都是供人瞻仰的。高大健碩,英氣逼人,兩條臥蠶眉微蹙,眼珠明裡透着黑,精光閃亮,很不客氣的盯着她。
英子想,幸好沒什麼可招供的,否則這雙鷹眼下若想藏點什麼可不容易。
她輕露微笑說,我沒有把朋友行蹤昭告天下的習慣。
冷梓君說:“我從不白受別人的恩情。”
他拿出二十萬元錢放在她面前,說:“請你轉交給她。”
“別,”英子說,“這事我做不了主,她回老家四川了。”英子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平淡無波。
“聽說她爺爺病了,不太樂觀,可能有段時間。”
冷梓君還在路上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今天務必回家一趟。嘆了口氣,行程又被打亂,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於是專注地開車。回家?多麼彆扭的地方,沒有愛的建築物充其量只能叫住所。兩個蹩腳的舵手穿梭在迷霧朦朧的人生海面,總以爲自己能把握住些什麼,只要堅守,定有收穫。其實,在他們把靈魂拿出與現實交換的時候,她們已經失去追逐幸福的權力,如果能庸碌地與世俗妥協,或許他們各自能從對方身上得到溫暖。
有一首歌詞寫道:靈魂如若蒼白,懷抱的愛便再無顏色;沒有明天的人,今天開始狂歡;如果什麼也看不見,第一眼的藍天就是永遠-
真是他們的真實寫照,第一眼的藍就是他們今生的永遠。
如若讓波濤洶涌的暗層上那光鮮的風和日麗一路維持,那也是悲劇中的喜劇,只是人心不足,總是以實現人生理想這塊遮羞布爲幌子不斷地去剽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悲劇呀!
一進家門,好不熱鬧,開派對嘛?也應該晚上呀。
“媽,我回來了。”
“哥。”
一聲輕喚讓他立即轉頭。
“傲君?”
見他無辜地聳聳肩,知道是被他媽扯來的。
來到他身邊坐下,隨手把脫下的外套搭放在沙發的扶手上,又見客廳裡還有其他客人,是兩朵玫瑰和一朵芙蓉。他苦笑,連看的心思都沒有。
一個女子走來把他的外套拿起掛在衣帽架上,他冷臉對她一瞥,隔空而望,禮節性地露出笑意。
“梓君,這是唐伯伯家的女兒,叫唐詩憶。”冷夫人指着剛剛爲他掛衣服的女人說,又介紹了另一位美女,還有一個坐在他媽身邊的中年貴婦,珠光寶氣,富貴逼人,於他是笑臉相迎,道是一副慈祥媽媽的神態。
“我們家詩憶,秀外慧中,進得廚房,出得廳堂。無論幹什麼都是個非常好的幫手。”
“哦,梓君,這位是唐伯母,詩憶的媽媽。”冷母介紹。
冷梓君就算裝都裝不下去了,話說到這份上,他們都無退路。旁邊的沈傲君用同情的眼光看他,也許沒了母親唯一的好處就是沒人逼婚。
對這陣勢,冷梓君太得心應手了,只要他不願意,沒人可以逼他。可是這次他並沒有象往常樣給人一盆冷水。他猶豫着……就此應下,總覺人生缺憾無趣;推了,年歲不小,人生總得有歸巢。如若到老終不能覓其所愛,難道此生就此作罷、孤老終死,還是向現實低頭,將就一生?
婚姻不是兒戲,不象找工作可以騎驢看唱本——走着瞧。一旦騎了驢就上不了馬了。他在心裡糾結-----
他不要陷入他父親的境地,也許情感面前,任何語言都顯蒼白,任何掙扎都是無爲,他不能這麼自私地害人害己。
“可以做朋友呀!”
唐夫人說,察顏觀色可是人人都會的事,更何況她修練的就是這門課。與其被拒,不如退而求其次,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是,朋友。”冷梓君淡笑。
沈傲君這個壁花也當的不輕鬆,美女輕吟淺笑,鶯聲燕語地在身邊盈繞,他冷淡的本性不得不披上僞裝:虛僞的笑,一個字,僵。
他本是這世間的孤行者,除了醫院裡的生老病死、哀嚎啼哭,他還真難體會這種虛情的笑。
笑,除了暢快,那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真性情,他還真沒有接觸過男女鶯鶯燕燕的虛逶爲蛇,至少他沒有親身體驗過。當長久以來陽光下的罪惡把他的雙眼灼傷,他已經畏懼這種陽光下的罪惡了。
他毫無徵兆就想起了她,那滿頭秀髮隨風飄逸的女子,靜靜地坐在病**前令人沉迷的悠揚-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冷梓君和唐詩憶從電影院出來,大街上燈火闌珊,稀疏的葉子在淡黃的光影下投下點點斑駁的影子,打在他的臉上身上,也沒能讓他剛毅的神情柔軟。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取車。”
絕對的紳士,禮貌而疏離,周到而冷清。
“嗯。”她很乖巧地迴應。
一個遊離在社會邊緣的老人走到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美麗的小姐,請幫助我們這些社會底層的苦難者吧!!”
“你有手有腳,幹嘛要行乞?而且以你的年歲,應該有孩子,他怎麼可以讓你出來乞討,這多丟人?”
可憐的老者,他怎麼跟她解釋的通,不同階級不同世界不同成長曆程和生活所見又怎能讓牛和熊貓溝通?如不是生活所迫,誰又願意吃嗟來之食?幸福的生活大致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原因-----
“小姐,丟人也沒有辦法,只有活下去,生活纔有希望-----”老人的手仍然伸在她的面前,執着的似凝固在空氣中的棒棒。
“給你,以後還是別出來乞討了,這生活沒尊嚴。”她從包裡拿出一大張遞給他,並且發自肺腑地對他進行思想教育。不得不說這乖乖女心地純良,只是她不知道這世間從來都是黑白俱在,從來沒有經風霜雪染的溫室花朵經不住人生的磨礪,也自然少了沁人心脾沉入心底的暗香。
“謝謝!非常感謝!”老人收下她的大鈔票顫顫癲癲地走了,臉上一抹紅在燈光的照射下----那明顯是喜悅是欣慰。
老人一邊走着一邊喃喃,孩子,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這是父親對你活下去的希冀,而你活着則是我今生的期盼和動力。無論生活多麼艱難,路途多麼坎坷,希望多麼渺茫,只要你活着,我就要堅持-----用我這雙老手,這顆老心去爲你行萬里路,乞世間人,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願意歷盡人間磨難,受盡人間白眼-這該死的肌肉萎縮症。
他經過拐角處冷梓君的身旁,陰影中的冷梓君看着他在寒冷的月夜下哆嗦着身子,本來就不強壯的身子更顯得矮小。他輕飄飄的聲音鑽進冷梓君的耳朵,讓他對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產生了一點茫然。這種模糊的動搖雖不明顯,但已經開始萌芽。
冷梓君聽見他們的對白,有點冷峻不禁,這麼娃娃的說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也不看對象。
心裡對她的確不屑一顧,他越發想到她。這種比較是潛意識的。那天與她看完日出從海邊回來,朝露打溼了她的發、眉和整個身心,海水把她的長裙也愛撫的水乳交隔。初升的紅日把她的影子拉在海面上,她張開懷抱,面對朝陽,擡頭微笑閉眼,靜靜地享受着這天人合一的忘我境界。
那時,他就覺得奇怪,怎麼有人這麼喜歡擁抱太陽?只知道古人喜歡賞月,有沒有文化的都聚一堆看着那輪時明時暗的不斷油走的清輝,附庸風雅。
那時覺得她只是一時興起忘我的自然舒**感,或許是在他面前擺個POSE。奇怪,他怎麼又想到她在海風陽光下的醉態了。明明是他們那次從海邊回來,他們手牽着手來到吃早餐的小吃店前,一個年老的行乞者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身體殘疾,一腳獨支,身體明顯搖擺不定,身上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此刻他正艱難地想彎下腰去揀地上的木棒,估計是他的柺杖,這麼個常人很容易做的動作,估計他要一手支地另一隻手才能揀起木棒。
聞到那股異味,他沒說什麼,只是口鼻緊閉,拉着她就要繞彎走。
定住蹲下拾起地上的木棒遞給那個年老的乞丐,一氣呵成,爾後又朝他笑笑;乞丐也露出了感激的笑,那裡麪包含了太多含意,他能讀懂的只有感激,他讀不懂的還有溫暖、尊重和愛-----
“你真是人間天使。”
聽不出是贊是貶。
“這世上並不是每個人選擇生活,有時是生活選擇人。”
很高深,那時並不是太明白,雖然也食人間煙火,讀萬卷書也行了萬里路,但從沒從心底去感知那份旁人的不幸生活,總是無情地概括一切皆由己定,命運從來掌握在自己手中。殊不知,所有芸芸衆生都是在命運這隻手掌裡抗掙,贏了,飛黃騰達;輸了,接受現實,該幹嘛就幹嘛。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翻得出如來佛的掌心-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黎夢晨再次回到上海已是一個多月之後的事了,繼續着她平凡庸碌的生活,爲金錢而戰,爲生活奔波。
在遠離家鄉的人潮中守着這份冷清,孤身漂泊,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是遙想當年自己和弟弟簇擁在爺爺的膝下,看他碾草藥粉末;父親躺在**上,在暈暗的燈光下露出滿足的笑容。
是的,命運如此,既不能掙脫只能接受。酸甜苦辣都是人生的課題,只有坦然接受才能堅強,唯有如此,才能成長。
小小心靈從不曾因時間的流逝而改變,不因命運多舛而怨恨,這是山一樣高大的父親教會她的。
又是一個月圓夜,她孤獨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萬家燈火,星星點點有如天上的街市裡閃爍的眼。
筆挺的身影,孤獨、沉重又堅強,一個鬥士的背影-----
小美的婚禮比預期來的早,究其原因——未婚有孕,奉子成婚,真正的先上車後補票。夢晨認爲,她是幸運的,多少如夢年華的少女倒在婚姻的門檻外,即使肚子裡的孩子貨真價實,可男人的不歷盡**絕不倦鳥歸巢的心態決定了他們自私放縱浪蕩,並不是每個胎兒都能有幸來到世間--
她的心,很痛-----
夢晨今天也打扮的很光鮮,她作爲小美的伴娘,除了擺門面還充當了酒保的角色,要知道她可是公認的千杯不醉。幸福的小美啊,手上牽一個,肚裡還兜了一個,大小通吃了,瞧她滿面的笑,嘴都合不攏了。
“夢晨,你可得好好準備準備,一會全拜託你了。”
小美那個甜,可以溺死人了。
“我就這個命,只有犧牲的份,你和英子都不會把我當人看的。”
夢晨整整自己的衣服,很委曲地回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