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年關,旅遊行業協會年會正緊鑼密鼓地準備着,大凡是討論開放聯宜‘交’流合作之類的大政方針,以及各個方面各路人馬的情感敘舊,敘舊敘舊,最終以酒會友。
夢晨作爲資源管理部的後勤人員,擠掉了炙手可熱的易副總,堂而皇之地跟着大王總裁雄赳赳氣昂昂地赴會去了,這下證明謠言不會空‘穴’來風,易副總芳心俱碎,肝腸寸斷。
拒絕?解釋?只會越描越黑,況且冤無頭債無主,找誰說去,那不明罷着矯情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算了吧,只要有鬥爭的地方就有仲傷,是誰說的:職場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刀光劍影殺人無形。
陳佩英不得不佩服她的泰然,說她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得到的回答是謠言止於不當回事。
旅遊行業協會的年會果然氣勢宏大規格超高,來來往往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都是旅遊行業的‘精’英,不是總裁就是經理當然董事長CEO之類的也不乏,總之,以夢晨的級別是不可能當上這裡的貴賓的,當個跑‘腿’小妹還差不多。
大王總裁與其他要人在熱絡地‘交’流着,她就四處溜達地看景區宣傳圖看公司排名,對比各大旅遊公司的軟硬實力從而知彼知己,力求所向披靡。
看得專心,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轉頭:“何永嘉——”
她有些‘激’動,他鄉故人總是溫暖的。那個班會上雄辯滔滔慷慨‘激’昂的男生,‘私’底下卻是臉紅羞澀內斂的孩子。
“夢晨,碰到你真好。”何永嘉說的誠懇,眼中是一片欣然。
他們邊走邊聊,大體是畢業後同學的去處和如今的處境,發展的怎樣,誰結婚了誰發達了,最後夢晨問了他的情況:上次聽說你有喜事,可否告之也讓我沾沾喜氣?
何永嘉微微一笑,剛要開口,那邊立馬就從人縫裡閃出一個人,手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連嬌帶嗔地說着:“你上哪了,我找你很久了。”
然後對夢晨一個擡頭,很驕傲地說:“夢晨,我們要結婚了,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介時一定要來哦。”
夢晨道過恭喜,對她挑釁‘性’的神情一笑而過。何永嘉被她連哄帶拉地拽走了,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她有些無奈地苦笑,感嘆爲何她總是別人生命中的假想敵。
也許應承了一句詩:我忽略你,你忽略她,而她從沒忽略我。
可不,何永嘉一個回頭,看着還怔怔站在後面的她,那眼神如此無奈。身旁的她立馬沉下臉,後退一步剛好擋住他的視線。以她對這個葉小潔的瞭解,若不是大庭廣衆,只怕她要當場發飆。
想當年,系‘花’之名曾無意‘花’落她家,爲此她還耿耿於懷,三番兩次讓人攔着她一顧三盼,得出的結論是小家碧‘玉’型的鄰家‘女’孩,不過偶爾,一陣噓唏,衆人散去。從此校友知道了所謂的旅遊繫系‘花’黎夢晨同學只不過是繡‘花’枕頭,威武之下就低頭的那種。
宴會大廳,燈光璀璨,衆人手持酒杯,輕搖慢步,風度翩翩。黎夢晨隨着大王總裁坐在包箱裡,與某旅遊公司的雷總裁呈三十度斜角坐,大王總裁介紹後相視一笑互道你好,於是大王總裁與他接着天南地北侃大山,她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玩手機。直到後來者嬌柔的叫了聲‘舅舅好’她才停歇了手上的活,擡頭看見來人,不禁苦笑。
葉小潔拉着何永嘉的手坐在她的對面位子上,而何永嘉則與她正成一百八十度對視,他們點頭示意。葉小潔冷眼旁觀,卻不時地轉頭看看身邊的男友,巧笑嫣然。
一通介紹之後,葉小潔拖着舅舅的手,說夢晨是她大學的同學,成績好,人長的漂亮,又聰明伶俐,‘性’格好能力強,深得大家的喜愛,特別是酒量超‘棒’云云之類。
雷總笑笑。
而後又來了一公司老總,大至人也就差不多了,還空着兩位置。
筵席正式開始,夢晨給自己倒了杯牛‘奶’。
“誒,無酒不成席,這是規矩。”雷總善意地笑着說。
夢晨看向雷總說自己目前不能喝酒,下次一定補上。雷總還沒開口,葉小潔就先說了,“你的老闆喝酒你卻喝‘奶’,你這下屬當得太輕鬆了……滿上滿上,我們幾年同學,你的酒量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是不,永嘉?”然後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可憐的何永嘉只好硬着頭皮,連說是是。其他幾位男同志也隨聲附議,必竟美‘女’英豪在酒桌上打拼也別有一番風彩。夢晨看看老闆,但見一絲隱笑含在眉眼之間,心中對他頓失敬意。
衆人站起舉杯在空中輕碰,那情形頗像三劍客的架勢。
“怎麼喝得這麼熱鬧也不等等我。”
冷梓君和他的秘書珊珊來遲。
“邊吃邊等不算心狠。”大王總裁嘻嘻笑。
“罰酒。”雷總邊說邊拿起桌上的空杯爲他注酒。
“這不剛趕上麼?”冷梓君坐夢晨身邊的位置,看了看她端杯的手,接過她手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一臉慍‘色’,“不能喝還要端杯!”
衆人大愕,齊看向他們,雷總反映過來,假裝生氣道:“王總,你不厚道,這都不告訴我,還讓我枉作小人。”
“我若說了,豈不沒冷總的事了?我又何必枉作好人招人嫌呢?”
說着還意尤未盡地看看冷梓君。
衆人你一言他一語卻唯獨沒主角說話的份。原來大王總裁早就知道冷梓君會出現才笑得那麼‘陰’險。
總之,夢晨是沒喝酒,但她那份酒卻算在冷梓君的頭上,最後筵席散去,冷梓君勉強談笑風生,與衆人揮手作別。一上車裡,他就倒在夢晨的懷裡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