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爲什麼會這樣想?”
她說:“方纔,我說白青在被通緝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眉毛**了一下。()他一直很偏愛這個兒子,你想,如果白青真的在被警察通緝,他就算知道白青的下落,也一定不會告訴我們的,對嗎?”
我想了想,的確有這種可能。
“那麼,你既然懷疑白世,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白藍目光一閃,“他不是說,約我晚上吃飯麼。”
其實,不得不說,在很多情況下,白藍比我都要睿智的多。這或許與她的成長因素有關,很小的時候,她就懂得察言觀色,別人的一個眼神,她就能看懂別人內心的想法。說一句話,也聽得出弦外之音。若不是性子太直,藏不住心思,當屬十分精明之人。
白藍上網搜索了他們公司的電話,撥通,接電話的就是剛纔的前臺。
“喂。”白藍冷靜的說:“我是剛剛來過的白藍,把你們白總的手機報給我一下……”
晚上的時候,白藍順利的再次見到了白世。
我和白藍坐在包廂裡等着,白世款款而來,坐下後,一直定定的注視着白藍:“白天在公司的時候沒好好看你,這些年,你和你媽媽還好嗎?”
我忽然有種《情深深雨濛濛》裡的陸振華和依萍第一次相見時的即視感。
狗血得不能再狗血,老套得不能再老套,假得不能再假。
“好與不好,與你有關麼?”白藍自嘲一笑,“今天來你公司的時候,我這個原配之女,居然有一種小野種上門的感覺。”
白世說:“藍藍,你別這麼說,這些年,你都不在我身邊,他們根本沒見過你,這才胡說八道,你不要介意。”
白藍聳聳肩,“我不介意,我爲什麼要介意?”
場面陷入了尷尬之中。
白世笑了笑,把剛上的幾道菜推到她面前:“菜來了,吃菜。”
白藍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對我也揮了揮筷子,說:“杜蘅,來,吃啊,放開肚皮來吃,反正這頓有人買單。”
我拿起了筷子,白世笑笑:“杜蘅小姐是你的好朋友麼?”
白藍說:“不是。”
白世說:“哦,那用現在很流行的一個詞來講,是‘閨蜜’。對不對?”
“也不對。”白藍說,“現在都在說,‘防火防盜防閨蜜’。()”她勾了勾我的肩膀說,“我們是姐妹,生死與共的姐妹。”
白世看了我一眼,笑着說:“哦,我們藍藍這些年,多虧了你照顧了。”
我說:“不,還是藍藍照顧我多一些。”
白世笑着問:“怎麼會想着來綠城念大學?”
白藍似笑非笑的說:“怎麼,你在這兒,我就不能來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白世說,“你來這裡,我很高興,只不過你都來了這裡快兩年了,我才知道。”
白藍說:“白青以前就在我們學校教書,一年多前他就見過我了,前一陣子還天天在我面前陰魂不散的,怎麼,他沒跟你說啊。”
話題終於引到白青身上了。我知道,白藍方纔跟他嗶嗶那麼多,浪費了那麼多唾沫星子,就是不想太突然,引起他的警覺。
白世的臉色變了變:“這個小兔崽子……”
白藍冷冷一笑。
“其實我很好奇,你怎麼會想着讓他做老師呢,他看起來哪一點像老師?”
白世說:“還不是他瞞着我去的,有個正經工作總比整天遊手好閒的要好的多吧。我經常出差,也管不着他,本想讓他來公司幫我的忙,但這一切都要憑他自己的意願。他在綠城大學當老師,自己在法租界那租的房子,週末纔回家一次,我看他在家裡都挺安分的,跟別的小青年一樣睡睡懶覺,打打遊戲什麼的,你白天的時候跟我說,他在被警方通緝,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白藍說:“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從醫院裡偷了一個孩子,現在這個孩子家裡人急得火上澆油,翻遍綠城也要把孩子找出來。如果他能主動交回這個孩子,完璧歸趙,一切從輕,孩子的家人也可以不追究。但萬一,這個孩子在他手上有了什麼閃失,那可不是坐牢那麼簡單了,那可是殺人的大罪。就算他情況特殊,身上有保護傘不用槍斃,那至少也是強制送到精神病院療養。可不是每個週末都能回來的了。”
一句話說的滴水不漏,是非利害分析的清清楚楚,我很明顯的看見白世神色一動。
“孩子?他好端端的幹嘛要去醫院偷人家的孩子?是誰家的孩子?!”
白藍說:“他爲什麼要那麼做,那就要問他了。”
白世肅然的盯着他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白藍不語,淡淡一笑。
我可以明顯感覺到席間白世的坐立不安,中途,他以去洗手間的名義離席,白藍立刻拉着我悄悄跟了過去。
廁所裡,白世在給中巴打電話,貌似打通了。
白藍說:“知道麼,這叫一物降一物,我們在這着急跳腳,興許還沒人老爹的一個電話管用。”
男廁所裡傳來白世的吼聲:“不要跟我說你在尼泊爾!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照片都是糊弄人的,你在網上隨便找幾張圖,把自己p上去就行了。我警告你,這件事你最好自己解決,如果再進了局子裡,別指望我再把你撈出來!”
白藍衝我挑了挑眉。
她的預感是對的,沒有哪個老爹不護短,中巴這個德行,也多半是被他慣的。
我們在白世出來之前迅速回到了包廂裡,裝模作樣的玩手機。
六月飛雪已經在微信裡跟我嚎上了,“喂,說好的每天給我送飯的呢,你要餓死我啊!”
我急忙說:“不好意思,今天實在有事情,你要吃什麼,晚上回來我給你買。”
白藍瞟了眼桌上,“這不有現成的麼?”
白藍一口氣點了很多,還專挑貴的點,擺了一大桌子,有些菜基本上沒怎麼動。
六月飛雪就在那報菜名,報了長長的一串,還不帶喘氣的。
白藍說:“礙,不對啊,這誰啊,聽聲音怎麼不像你們家那位啊。”
我若無其事的說:“因爲本來就不是啊。”
“不是吧你,杜蘅!”白藍指着我,目光犀利,一臉難以置信,“難道,現在,你就找好備胎啦?”
我說:“說什麼呢你!”
“他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天台很有意思的人。他在天台通過中巴的ip幫我追蹤他的地理位置。”
“那他追蹤到了沒有?”
我說:“嗯。”
“什麼?!你都追蹤到了地址,還找不到人麼?追蹤到的地址在哪?”
我正要開口,包廂的門開了,白世走了進來。
目的達到,我們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白藍讓服務員打包了幾個菜讓我給天台上那個怪人,並說要和我一起去見見他。
回到醫院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我和白藍兩人一起爬上了天台,尋遍天台卻沒有找到六月飛雪的影子,白藍拉開六月飛雪飛雪的破帳篷,往裡一瞧,嘟喃道:“這什麼味道……這也是人住的地方麼?”
帳篷裡也沒人麼?奇怪,六月飛雪沒理由不在天台啊,一定是藏在某個地方吧。我想到了什麼,忽然心念一動。
我來到那個巨大的水箱邊上,只聽見“噗通”一聲,一個光裸的男子忽然從水箱裡躍出……
“啊!”我連忙捂住了我的眼睛,水箱裡的男子也驚叫出聲,又重新鑽了進去。
“臥槽,什麼,居然躲水箱裡洗澡!”白藍炸毛了,衝過來,猛踹一腳鐵皮水箱,“冊那的小赤佬,快給老孃死出來,老孃天天喝醫院的水好麼,敢情在喝你的洗澡水啊!快死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水箱頂上伸出一隻手,羞澀的說:“能幫我把衣服拿來麼,在我的帳篷裡。”
“不拿,有種你就這樣出來,你光着身子,老孃照樣打你!”白藍吼道。
我跑到六月飛雪的帳篷裡,把他的衣服扔到了水箱頂上,說:“喂,我扔給你了。”
他說:“還要麻煩兩位美女轉我身去。”
我轉過身,六月飛雪穿好衣服,一跳下水箱,就被白藍摁在地上暴打。
“,女俠,有話好好說嘛,幹嘛一見面就動粗啊!”
白藍說:“我打你算輕的,火來了我直接把你從28樓扔下去信不信?!”
“信,信,信,女俠饒命。”六月飛雪連忙求饒,說:“不是,我就晚上洗一個澡,這麼大的一個水箱,應該沒事吧。”
白藍說:“你就洗一個澡,就把這麼大一個水箱裡的水都糟蹋了!整棟樓都在喝你的洗澡水,你該當何罪!”
“好好好,我不洗了,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洗澡了,行不行?”
“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藍這才鬆開了他,六月飛雪揉着肩膀對我說,“不是,杜蘅,你帶上來的這是什麼人啊!是帶來收我命的麼,我不就是讓你給我帶一個月的飯而已嘛,不帶就不帶了唄。”
“沒打夠是不是?”白藍又揮着拳頭要上來了。
我笑着把手中的打包盒遞給他,“帶帶帶,沒說斷你口糧,今天是實在有事情,這份飯還是這個美女親自吩咐給你打包的呢!”
六月飛雪這才又看了白藍一眼。
我看了看六月飛雪,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這才發現原來是他洗頭了,他的頭髮很長,溼噠噠的披在肩上,在那掉水,沒有像往日一樣一堆雜草,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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