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跳舞。”尹陌把顧煙帶到舞池。
他看着她,彷彿有話要說,顧煙笑,“不要掃興。”
尹陌聽了,揚眉戲謔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走出酒吧,顧煙站在門口等尹陌拿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
她轉過頭,“是你。”
男人點頭,“要不要做自我介紹?”
顧煙又笑。“喜歡我?”
男人一怔,斜眉看她,嘴角帶着笑意。“你問得這麼直接,怎麼回答你?”他說。
顧煙會意,她點點頭,“我明白,你不想拒絕我。”又說,“你是給我留面子,你有喜歡的女人了。”
他溫和地,“嗯。”
他的臉有一種柔和,顧煙沉醉地看着他,被他喜歡的女人會很幸福吧。
尹陌把車開過來,見到他們,不由得沉着臉。一邊對顧煙鳴喇叭。
“再見。”她對他揮手。
他偏着頭,笑了一笑。
坐進車裡,尹陌對她發話,“怎麼回事,在酒吧看上這個男人?”
他的語氣酸酸的,顧煙眨他一眼。她說,“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
尹陌瞪眉,邊開車邊從後視鏡斜睨她。“名字?你還想留下他的電話?”
語氣越來越酸,顧煙看他一眼,閉上眼晴休憩。
“到了。”他說。
顧煙下車,尹陌清醒地問她,“你真的喜歡剛纔那個男人?”
她笑,“他長得清秀,說話溫和,會是一個不錯的情侶。”
他哼一聲,嘲諷地撇嘴。
顧煙趴在車窗,對尹陌眨眨眼晴。“可是,他有喜歡的女人。”她感慨。
尹陌擡起頭,望着她嗤一聲笑。他嗆她,“噯,你喜歡的男人都已經有心上人。”忽然開心就沒有想到這句話戳到顧煙心事。
她的臉黯然。
半響,他說,“對不起。”
她也不好對他生氣,擡起頭,故意用眼角橫他。
他對她揮手,“進去吧,明天不要遲到。”
她轉過身走了。
在黑夜裡他望了她一會,手上點着一支菸,煙在黑夜裡亮着星光。
等她走到樓道看不見,他纔打轉方向盤把把車開走。
路上,助理給他電話,他讓別人盯着ah集團,有信息就告訴他。本來想奪回ah,不過這次助理告訴他,集團這些年並沒有多大盈利,而且家庭內部爭資產。
張凌芳以情人做到妻子位置,前妻的幾個兒子表面上對她有禮,裡面的事情誰知道。沈凌莫雖然纔是集團的老闆,可張凌芳這些年也憑自己的能力不知不覺在集團有一定的位置,他大概也知道張凌芳是一個喜歡權力的女人。然而能說什麼,總不能跟張凌芳離婚,他在事業上也需要張凌芳。
無聊。尹陌看着夜景,忽然感慨。
以前他是一個只想跟着興趣生活的人,陽光開朗,念着跟集團沒有關係的編劇,想着當導演,或者寫個劇本,總之不是進入商場爾虞我詐。如果不是張凌芳跟沈瑜聯手拿走他在集團的股份,也許他現在是每天給電視寫劇本,跟周音結婚,兩個人去度假。
周音?尹陌一隻手放在窗前,手指抵着脣邊,脣邊飄起一抹饒有意味的笑意。
周音做了母親,而顧煙替代她的位置在他的心上。
天空是很淡的灰色,顧煙站在公寓門前吁了一口氣,從揹包裡拿出鑰匙開門。她打開燈,見小姨沒有睡,蜷在沙發看電視。
“小姐。”她叫她。
程雅轉過頭,打量她一會,問她,“剛下班?”
顧煙搖頭,“去了酒吧。”
程雅皺眉,看了看顧煙,起身給她倒一杯水。
顧煙喝了一口,坐到沙發揉着肩膀。
“怎麼,去酒吧幫人扛食物?”程雅見她這副模樣,冷冷問她。
顧煙笑,把水杯放下,一雙手勾着程雅的脖子,靠着她的肩膀說,“小姨,謝謝你。”
如果小姨不跟她住,沒有陪着她,也許她會跟男從出去,在酒吧隨意跟一個男人出去。
程雅推開她,讓她去洗澡。
顧煙沒有出聲,她躺在沙發,枕着程雅的膝蓋,一下子睡着。
程雅又搖着她,讓她去洗把臉。
顧煙嘆氣。
她問她,“一個人去酒吧?”
“跟老闆。”顧煙說。
“尹陌?”
顧煙點頭。
“尹陌在追你?”程雅問。
顧煙睜開眼晴,見小姨的臉逼近她,一雙眼晴像在打量她,她笑,“追我?他喜歡周音。”
程雅一怔,轉過頭繼續看電視。半響,她說,“只要見過周音的男人,幾乎都會喜歡她。”
沒來由被小姨的話嗆到,顧煙冷笑,“是啊,男人都喜歡溫柔恬靜的女人。”
不知爲什麼,想起飛荷,她看看小姨,想張開口說話,又沉默着。
“男人得到一個女人,也會想着別的女人。”她感慨。
程雅轉過頭凝視她,她不置可否。
顧煙又說,“不管那個女人多優秀,男人得到了也會想別的女人。”
程雅說,“愛情是真的,男人也真的是愛那個女人。”
顧煙不由得惱怒,也不知爲什麼,她冷笑着打斷程雅,“真的愛那個女人?愛她不家另外的女人?”
程雅聳聳肩,微撇着嘴角。她淡淡地說,“這就是感情,是真的愛那個女人,但如果有別的女人出現,就會被別的女人吸引目光。”
顧煙嘩地坐起來,盯着程雅。她冷哼,“如果我愛那個男人,我是會一直喜歡他。”
程雅笑,沒有說話,彷彿顧煙的話太可笑。
顧煙氣得又說,“總之,我不會跟他在一起,又想着另一個男人。”
程雅苦笑。“感情的事情,不是數學,等你遇見那個男人你再說是不是一直愛他。”
顧煙張了張嘴,又拿着杯子喝一口水。
她幾乎就要說,我就會一直喜歡沈瑜。又覺得這話可笑,索性閉嘴。
飛荷知道顧煙想採訪白玉,介紹她跟白玉認識。
她跟飛荷在咖啡廳,一邊等着白玉。
過了好一會,白玉沒有過來,飛荷反而對顧煙有些歉意,“也許她忙沒有走得開,改天我再約你們。”
顧煙看着她,年輕,青春,漂亮,而且也不是不懂禮貌。可是她爲什麼會喜歡秦羽。想起昨天跟小姨說的話,男人跟女人的感情,那麼惆悵。如果周音知道秦羽有另一個女人,周音會不會跟秦羽離婚?
而周音,現在已經生下孩子,每天看着小孩白白的臉孔,可愛的笑,心裡是不是洋溢着幸福。她是放下了沈瑜,而她跟沈瑜是這麼可笑的沒有忘記周音。
飛荷接了電話,歉意地告訴顧煙,白玉參加完廠商活動,又要參加廠商招待客人的派對,沒有走得開。
都很忙,爲工作,爲名氣跟利益。
顧煙瞭解,她反倒安慰飛荷,“至少今天賺得一杯咖啡。”飛荷請她喝咖啡。
飛荷用眼角看她,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她這麼美。
襯衫跟褲子,看不出多麼昂貴,卻讓飛荷穿着像模特別的氣質。咖啡廳的客人回頭朝她張望,飛荷像是沒有感覺,也沒有表現驕傲的神情,只是友好地f對顧煙說話。
“白玉不喜歡介紹傳媒採訪。”飛荷說。
顧煙點頭,她聽周靜說過。
她說,“我跟白玉有些交情,她會考慮你們雜誌。”
“謝謝。”顧煙莞爾,真誠的。
不說她跟秦羽的關係,但是做朋友,飛荷對她真誠,她也應真誠。做朋友跟做情人是兩件事情,做得好朋友不一定做得好情人。
飛荷對顧煙舉止親暱,彷彿當顧煙是好朋友。
顧煙訥罕,她跟飛荷才見過幾次面。
飛荷這麼容易就跟別人成爲朋友?
她彷彿知道顧煙在想什麼,微微一笑,“你幫過我。”她說。
她是記者編輯,但沒有把她那晚的狼狽刊登記出來。如果她在路邊吐的照片刊登記在雜誌,形象多少會被抹黑,別人喜歡替人編故事,也許說她感情失意,被男人拋棄,或者說她的事業沒有到一線明星的地位。
她只是擔心別人看到這個新聞,會想追出她的男朋友是誰。秦羽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顧煙看到秦羽走進來,她一怔,轉頭看飛荷。
飛荷卻很自然,她替顧煙介紹秦羽。“我男朋友。”但舉止大方,對秦羽像朋友一樣,在別人看來,他們也只是朋友在咖啡廳遇見。
“我們見過。”秦羽也夠風度,溫和地跟顧煙打招呼。
飛荷見顧煙呆怔,笑說,“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來,”擡頭望着秦羽一眼,“他告訴我。”對顧煙調皮地眨眨眼晴。
顧煙點點頭,沒有說話。
她喝着咖啡,留神飛荷跟秦羽,他們沒有表現得親暱,但眼晴看着眼晴,自然有一種默契的甜蜜月。
她也恍惚明白,飛荷跟她做朋友也有她的目的,做情人,不管怎麼甜蜜,也會苦澀,所以要找個人傾訴,而且,這樣在咖啡廳約會,叫上顧煙,別人也不會想到她跟秦羽是情人,只以爲三個人是朋友。
顧煙苦笑,以爲飛荷單純,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不然怎麼在社會上混,小到一家服裝店,也要跟同事爭客戶,哄得客人滿意買單,買完單又爭取客人成爲這家服裝店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