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夫徐凎
翠花聽到開門聲，趕緊從廚房出來察看，卻不見人，於是進裡屋察看，沒看見翟節，但是屋後的馬還在。她心想：這個人到哪裡去了呢，會不會躲在暗處呢？
她小心翼翼地朝榻下看，發現有一小包，於是撿起來。
這時，她聽到外面傳來咳嗽聲，以爲翟節回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來的是徐凎，他大步走了進來。
徐凎在桐儒書院協管史書典籍。從巢湖北岸碼頭坐船，到達南岸後，步行一段路到這裡，需要近兩個時辰的工夫。徐凎見她手裡拿着小包，問道：準備外出嗎？看來我來得不巧。
翠花：哪裡，是一個客人丟下的。
徐凎：客人？
他有些不快，充滿醋意地問道：男的，還是女的？
翠花：你問這個幹什麼，這重要嗎？
語氣中有些不悅。
徐凎：難道不重要嗎？
他急得瞪大眼珠。
翠花：嘿嘿，真是好笑，我又沒嫁給你，你憑什麼管我？
徐凎一時語塞。爲了打破尷尬，他開始沒話找話：這包挺精緻的，讓我看看裡面有什麼好東西。
翠花：你拿去看！
她不耐煩地把小包扔給徐凎，轉身出去，洗滌早上換下的衣裳。
徐凎發現這是一個繡囊，於是打開查看，這一看不要緊，他頓時目瞪口呆——裡面是兩個金人和一顆夜明珠，還有御覽密圖，此外，還有一塊金子——是翟節臨時放入的。徐凎既緊張又激動，手抖個不停。他起了疑心，心想：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尤其是御覽密圖，怎麼流傳到民間？這些東西可能是贗品——江湖騙子什麼把戲都有，要不，怎麼會隨隨便便地將這些東西丟在這裡。但是，現在天下不太平，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這些東西是真的。將包還給婦人？不！
他很快冷卻了自己的衝動。心想：萬一這些東西是真的，那就是無價之寶，可以徹底改變自己的命運——如果拿去賣掉，會換許多錢，可以買房置地；如果送給某個實權人物，他肯定會賞給自己一官半職，從此踏上夢寐以求的仕途……可是，如果將包裡的東西全部拿走，翠花肯定不會答應，再者，兩個金人很重，不好攜帶，那顆珠子，也有些發黃，恐怕值不了多少錢。到底怎麼辦？徐凎內心做着激烈的鬥爭，心想：拿走那塊金子，並帶走密圖——送給焦燁鑑別一下——如果是真的，就送給焦漪，說不定能討她歡心，讓她喜歡上自己。
於是，他取出金子和密圖，藏在懷裡，然後大步朝門外走去。
婦人見他要走，生氣地說道：好久沒來，怎麼剛來就要走？
徐凎內心很緊張，結結巴巴地說：還有事情要辦。
說完，奪門而逃。
婦人覺得有些奇怪，心想：從沒見他如此匆忙，而且目光躲躲閃閃，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剛纔給他看的那個小包，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刺激了他？
於是將門拴上，轉身進屋。
她找到繡囊，快速打開，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對小金人，還有一顆珠子，因爲金人很沉，她猜測它們是純度很高的真傢伙，內心一陣狂喜，可是轉眼又懷疑徐凎拿走了更值錢的寶貝——他做賊心虛才慌忙離開。
她心想：不行，一定要讓他還！
翠花準備出門追徐凎。
就在這時，她聽見一陣敲門聲，感到一驚，心想：徐凎肯定是不會回來的，一定是那個客人回來取東西了。怎麼辦？絕不能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還給他！必須藏起來！
於是她立即將繡囊塞進一個罐子裡，然後整理整理衣服和頭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開門。
翠花：誰呀？
她顯得很鎮定，像平常一樣輕柔地問了一聲。
外面也不應。
翠花再次提高嗓門問道：誰呀？
無人應答，只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翠花：哎呀，煩死了，究竟是誰呀？
她邊說邊拉開門閂。
果然是那個客人，他目露兇光。翠花見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感到有些害怕，想要出去，翟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似有千鈞之力。翠花動彈不得，想要喊人，但翟節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迅速闖入，並且關上門，將翠花拖進房內。
翠花像被點中了穴位，有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翟節沒有找到繡囊，惡狠狠地問翠花：我的東西呢？
翠花：什麼東西？
她裝作不知道。
翟節冷笑着說：一個繡囊。
翠花：繡囊？什麼繡囊？我沒看見。
翠花繼續假裝不知情。
翟節質問：你真沒看見？
翠花：真沒看見。
她語氣肯定。
翟節：這怎麼可能，我半個時辰前還在這裡檢查過繡囊裡面的東西。快說，到底放哪裡了？翟節低吼。
翠花繼續否認：我怎麼知道？說不定給賊偷去了。
翟節：這怎麼可能？
他氣急敗壞。
翠花：怎麼不可能？有一對夫妻睡覺，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屋偷走了睡在他們中間的嬰兒……
翠花見多識廣，能說會道。
翟節氣憤地打斷她的話: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東西。老子剛走，賊就進屋偷我的東西？不可能這麼巧，敢偷老子東西的賊還沒出世。
翠花沒掂量出這句話的分量，其中暗含的意思是：老子可不是一般的人，沒人敢惹老子。翠花不管翟節怎麼說，反正死活不承認。
這時，翟節聽到大街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心想：大概是衙役來搜查了。他更加着急起來，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快說，東西放哪兒了？再不說，弄死你！
將財富看得比命重要的翠花搖搖頭，或許，她懷有僥倖心理，不信翟節真敢殺她。
翟節眼射兇光，一下子扼住翠花咽喉，她頓覺呼吸困難，竭力掙扎，可是哪裡能掙脫，一會兒就窒息而死。
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翟節很緊張，他來不及多想，哐噹一聲砸開後窗，騎馬落荒而逃。
由於聽到屋內發出較大的響聲，而且遲遲沒人開門，衙役斷定裡面有異常情況，破門而入。
他們手握刀劍，迅速進入室內，發現翠花躺在地上。
一名衙役察覺她雖已停止呼吸，但是身體尚有餘溫，由此推斷：歹人行兇時間不長，破損的窗戶顯示歹人從那裡逃跑。
周亮：你們仨去追！
三個衙役：諾！
周亮趕緊稟報焦漪：大人，在前面一棟房內發現情況。
焦漪：快去！
他們迅速趕來，焦漪進入室內，吩咐：仔細搜索，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物件。衙役等人仔細搜查，終於從一個不起眼的罐中找到一顆明珠和兩個小金人。交給焦漪。
焦漪看了看，說：這些東西極有可能是老乞丐失竊的，但是御覽密圖在哪呢？
於是又親自搜查，幾乎將屋內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密圖。這時，仵作進來，對焦漪說：啓稟大人，婦人死於窒息，確切地說，是被人掐死，通過檢查發現，屋內有一隻藥罐，裡面的藥渣較爲新鮮，根據藥物組成，推斷該屋內曾有人服用過治療跌打損傷的藥，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生前沒有服用過，至少最近沒有。
焦漪點點頭，對周亮說：通過死者的鄰居打聽其親戚住址，通知他們前來處理後事。
爲更全面地瞭解案情，焦漪親自詢問了包括藥堂郎中、夥計等在內的幾名知情人。
翠花家中
焦漪詢問藥堂郎中、夥計後，繼續詢問翠花鄰居：翠花平時同哪些人來往？你有沒有看見她家中的陌生人？那匹馬是誰的？
翠花鄰居：經常有人住在她家。
由於翟節沒有露出臉部，壓低斗笠，鄰居對他的情況瞭解不多。
翠花鄰居：那個黑衣人個子不高，我沒看清他的臉。還有，徐凎同翠花關係較爲密切，他經常到這裡來，不過，他個子較高，不是那個黑衣人。
焦漪：徐凎今天有沒有來？
翠花鄰居搖搖頭：沒看見。
這時，三名追緝翟節的衙役氣喘吁吁地回來稟告：小人無能，讓歹人逃脫。
焦漪：大家已經盡力，沒有抓到歹人，並不意味着歹人已經逃出舒縣，他有可能隱藏在某處。大家注意警戒，尤其是碼頭路口等交通要道口。焦漪對周亮說：妥善保管好繡囊裡面的財物。周亮答應。
接着，焦漪命衙役甲、乙：你們到書院找到徐凎，將他帶到平治衙門，我要詢問有關情況，以便緝兇追圖。
衙役甲乙：遵命。
二人離去。